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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九重薇-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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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前番杜撰的过往与于婆婆讲了一遍,说到动情处,不用演戏,罗蒹葭也落下了泪水。
    她自怀里掏出一张药方,递给于婆婆看:“不瞒婆婆,小妇人娘家姓罗,本是开药铺的出身。这个方子被小妇人偶然得到,听闻是皇城里头罗家药铺所出,疑心那便是小妇人失散的兄长,这才来到皇城。只是在皇城寻人,也如大海捞针,也不知那罗家药铺又在哪里。”
    “罗家药铺”?于婆婆接了那张药方细看,她如今与罗讷言走得近,能识得他的字迹,到能分辨真伪。看了药方,再细看罗蒹葭的眉眼,不说不知道,一说还真与恩人有几分相像。
    昔日恩人过来投宿,也口口声声说是寻亲,每日在大街上转悠。难不成这世上真有如何巧合的事,恩人两兄妹都在自家客栈落脚?
    罗讷言感激于婆婆当日收留,如今虽然发际,依然时常带些礼物回来走动。那罗家药铺处在闹市,于婆婆还曾带着孙子去拜访了几回。
    见罗蒹葭楚楚可怜,又是牵涉到恩人身上。于婆婆古道热肠心起,与罗蒹葭说到:“你提到的这罗氏药铺的掌柜,老婆子刚好识得,便带你去认一认,是与不是你都好放心。”
    罗蒹葭闻言大喜,立起身来给于婆婆见礼,激动得泪眼盈盈。
    于婆婆唤了孙子起来守着门户,自己胡乱换了件出门的衣裳,便自告奋勇带着罗蒹葭出了门。
    罗家药铺里头,罗讷言这几天神不守舍,掰着指头算着日子,不晓得妹妹哪天才能寻来。他的目光时时越过窗扇,徘徊在长街之上,简直望穿秋水。
    长街的尽头,于婆婆领着罗蒹葭一路走街穿巷,汇在闹市里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头。与兄长见面在即,罗蒹葭身子微微发抖,每走一步,便能听到自己的心脏重似擂鼓,似要跳出胸膛。
    杏帘在望,罗家药铺那杏色的布幡在风中飞扬,似是向罗蒹葭招手。

第二百六十一章 凝噎

    昔年杏花微雨,罗氏药铺的布幡便是这样在家门口迎风招展。
    罗蒹葭哎吆一声,脚步踉跄,竟赶在了于婆婆前头。
    双手抚摸着那面半旧的布幡,罗蒹葭泪水簌簌而落。她未施脂粉的脸格外苍白,泪眼婆娑地望着于婆婆,激动得泣不成声:“与我娘家挂得布幡一模一样,简直一模一样。”
    罗蒹葭抚摸着布幡,似是见到久别的亲人,早已分不清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她以手指小心描画着上头提的罗氏药铺几个大字,竟有些近乡情怯。
    于婆婆是急性子,早三步并做两步进到了里头,大着嗓门吆喝在柜台里头抓药的小学徒:“罗大夫可在?快请罗大夫出来。”
    罗讷言因在前头等得焦躁,又无心替病人问诊,便躲懒跑去后院拿着捣药杵捣药打发时间。听得于婆婆的大嗓门,疑心是妹妹来到,一溜小跑便从后院蹿了出来。
    杏色布幡下,着了蓝色布衣的女子痴痴而立,消瘦的身形格外令人怜惜。她一双眼睛望着罗氏药铺这几个大字,步子挪也挪不动。唯有淡蓝色的手帕紧紧绞在指头上,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罗讷言立在药铺门口,似梦似幻,声音极轻地唤了一声:“蒹葭,是你吗?”
    没有想像里的肝肠寸断,甚至没有过多的言语与问候,罗蒹葭缓缓回过头来。
    疏影横斜,霞光日盛,一片云蒸霞蔚。长街之上依旧人来客往,如流动的长卷。罗讷言与妹妹两两相望,时光好似凝滞,又好似无动于衷,他们不过是这恒河沙数的三千世界里渺小的沧海一粟。
    除去于婆婆,甚至没有人留意到这一场兄妹团聚的感伤与欣喜。
    罗讷言向妹妹静静张开了双臂,立在罗氏药铺漆得崭新的门楣下,自然到就像是妹妹仅仅出了趟远门:“蒹葭,欢迎回家。”
    几块青石板路的距离,和兄长向自己张开的双臂,足以抚平罗蒹葭这些年的忧伤。她含泪而笑,一步一步走得从容轻快,直至感受到兄长温暖的怀抱,听到自己安静的心跳。
    于婆婆早已感动得眼泪稀里哗啦,她从衣襟上解下青色布帕子,往自己脸上胡乱一抹,也不打搅这对兄妹,悄悄走出了药铺的大门。
    司药的小童机灵,从柜里取了一吊铜钱,在门口赶上了于婆婆,替她雇了辆车,又替东家致谢:“今日多有怠慢,您老慢走。”
    知道今日东家无心问诊,小童送走了于婆婆,回来便开始麻利地上着门板,挂出歇业的牌子。
    罗氏兄妹如今眼里哪能瞧得到别处?罗蒹葭好似做梦一般随着兄长穿过药柜,往后院走去。那半截蓝布印花的帘子,当日罗蒹葭曾在车中惊鸿一瞥,今日实打实攥在手里头,又是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罗讷言扶着妹妹,心内百感交集。眼见妹妹将脸贴上帘子,半晌舍不得放开,他只是安静地等候,并不出声催促。
    店铺门前高大的梧桐树上,一阵喜鹊的喳喳声惊动了门帘前的罗蒹葭。人逢喜事,连鹊儿也来凑趣。她缓缓挑起那半帘,径直入了后院。
    果如罗蒹葭的想像,后院里有株香椿树,已然郁郁青青。还有一挂金银花,爬满了新搭的棚架,金银两色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婆娑。
    父母虽然不在,罗家药铺的招牌还在。罗讷言有了余力,便精心将这院落修成与老家里一模一样,期待着有朝一日与妹妹的重逢。
    正房闲置,依旧是父母当日的卧房,东西厢房各有套间,兄妹二人对面而居。
    推开西厢房的木门,瞅着与自己当年闺阁里一样的装扮,罗蒹葭走得小心翼翼。生怕眼前这一切是梦,眨眨眼便都烟消云散。
    千言万语,竟不晓得从何说起,兄妹二人再次相拥,一时无语凝噎。
    连着几日,皇太后都在就着慕容薇的话沉思,想寻合适的时机说与崇明帝,将玉屏山那块地赐给她。傍晚十分,刚好帝后联袂来给太后娘娘请安,顺带述一述朝中的大事。
    崇明帝这几个月没闲着,一直在运筹帷幄,想着好好理顺群臣。他心中已有兵部尚书的人选,又怕贸然动了皇太后的人叫她心有芥蒂,便借着请安来问询皇太后的意思。
    说了些家长里短,便说起兵部尚书的人选。崇明帝欠身说道:“母后,朕心里首选左将军李之方。此人追随连襟多年,忠肝义胆,是难得的人才。只是他长年在外带兵,京中人气不够。若是贸然任命,怕他束手束脚,反搓了锐气。”
    以退为进才是崇明帝真实的想法,他并不属意李方之在京中任职,反而一直想把他重新调回边城。李之方在边城有累年的军功,年前又扶苏睿灵柩回京,已然在士兵中积攒下了人气,由他坐镇边城,才能更好的稳固北方的边境。
    见皇太后闭目沉吟,崇明帝又道:“连襟掌了兵部多年,很难有人能望其项背,李之方尚且不行,若是换做旁人,更没有这个资历。”
    崇明帝想挖皇太后手中的重臣,雄踞湖广多年的许三年。只怕母后疑心自己削减她的势力,便小心地再三暗示,只盼着皇太后能自己开口。
    与有着浣碧双姝之称的皇太后动这些心思,颇有班门弄斧的嫌疑。崇明帝自然晓得,他脸上带了些迟疑与含蓄的神情,专注地望着皇太后。
    皇太后倒未沉思多久,她将手中的沉香木扇子一合,扇骨轻轻敲在炕桌上,眯着眼笑道:“当了皇帝的人,还如此不实诚,与母后耍这些心机。”
    崇明帝被窥存心事,难得露出一丝害羞的神情。起身向皇太后做了一揖,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母后,朕其实是想用您手里的许三年。”
    皇太后赞赏地笑着:“兵部唯此人可用,哀家也觉得你的眼光不应局限在李之方身上。便依你的意思,调湖广总督许三年回京任职。这老头子即是个炮仗性子,又是只滑不溜手的泥鳅,即够资历也有人脉。也只有他这样的老人,才能抗起苏睿留下的担子。”

第二百六十二章 推心

    沉吟地望着已然做了皇帝八年的女婿,皇太后依然慈爱地唤着他的复姓:“慕容,你这几年历练得不错,其他的人还有什么想法?”
    崇明帝受命危难之机,本是淡泊名利、风花雪月的朝臣,却一朝成了帝君。论起统揽全局的能力,终归差了些火候。又失了陈如峻的协助,才导致被楚皇后与朝臣打压,这几年捉肘见底,日子着实不易。
    八年多历练终于有了回报,尤其最近几个月,女婿越来越有了一代明君的样子,杀伐决断间不再束手束脚,多了些许君威帝气。
    “朕想从边城调右将军何为任职湖广,代许尚书守好湖广大营。李之方仍回边城,听说他第二子骁勇善战,朕准备让他们父子一起领兵。”母后主动提出许三年,与崇明帝的期望吻合。主帅既然敲定,其他人选便好安置。
    “外头这几处地方如此安置,甚为妥帖。那京师里头,你又是如何打算?”皇太后仔细琢磨着这般布局,到是合情合理。
    外头规整明白,便余了京里这幅摊子,更要好生规划。
    “至于京里,朕已晓谕钰之,要他重新组建潜龙卫,与金吾卫相机行事,这几日便要他拿出章程。许尚书做镇京中,朕十分放心。再是李之方的长子如今在禁军任指挥使,禁军这个担子,便给他继续挑着”,崇明帝似是信手拈来,实则琢磨过好长时间。
    侃侃而谈,崇明帝成竹在胸,皇太后听得心里欣慰。攘外必先安内,禁军与暗卫都换成自己人,皇城里头固若金汤。外头许三年、左右将军互换,又是崭新的局面,若慕容薇所述的玉屏山矿藏真能采出,西霞的局势已大为可观。
    与皇太后谈得尽兴,崇明帝最后的想法也吐露了出来:“武官安排妥当,文臣那边,户部尚书的位子也要动动。钱唯真阴奉阳违不是一日,钰之在扬州发现了他露出的马脚,这些日子户部也在自查,许尚书入京,刚好可以与他对峙。”
    “慕容”,皇太后殷切地唤着他,有着父母对子女的期盼,说得推心置腹:“自你父皇禅位给你,哀家就认准了你是西霞的皇帝。不要因为哀家、因为瑶光,便束住了你的手脚,哀家更愿意看到你放下包袱,只要是对西霞有利的事情,就大胆放手去做。”
    母后明着说崇明帝,暗地里指责自己,这般不留情面的话叫楚皇后红了面颊。她低低唤了一声母后,赶紧表明立场:“母后的意思女儿都晓得,如今形势越发复杂,女儿既是一国之母,就该安心把眼睛放在后宫,替陛下扫清障碍。”
    太后娘娘满意地看着帝后二人,轻轻点头:“早该是这个样子,这一拖,便拖了七八年,好在为时不晚。”
    寿康宫内轩窗半开,浓绿色绘兰草纹的窗纱随风轻舞,宫内遍值绿树,透过轩窗望出去,夕阳璀璨,殿外大片大片的凝碧似是镀了层金光。
    五月的新绿,沐浴在绮丽的初夏时光里,细碎的阳光从大片大片叶子的缝隙间筛落,一片斑驳,又透出缕缕深浓的温馨。
    楚皇后向窗外望了片刻,仔细替母后掖好靠背的墨绿缠枝花卉纹大迎枕,轻轻替母后捶着背,又说道:“母后,还有桩事,要说与您老人家知道。自打姐夫出事,暮寒这孩子话里话外提了几次,都有想立刻袭爵的意思。”
    安国王爷是世袭的一品亲王位子,要正经写入宗室玉碟,自此步入朝堂。纵然苏暮寒身为世子,终究要成为下一任的安国王爷,以他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太过年轻,根本没有承爵的资力。
    前日苏暮寒随着楚朝晖入宫问安,皇太后面前丝毫没露口风,守着楚皇后,又屡屡提及,表达了自己想策马横枪远赴边城的决心。
    楚朝晖当时面现尴尬,几次拿话题岔开,苏暮寒都锲而不舍绕了回去。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觊觎那沉甸甸的王位,楚皇后心头已然添了些不虞。明明晓得自己此时根本没有资历承爵,又频频暗示想要崇明帝下旨夺情,亲外甥显得很不近情理。
    楚皇后不顾亲姐姐在坐,终于沉下了脸:“暮寒,姨母虽是一国皇后,终究是后宫妇人,不得干政。若是朝堂上的事,你该依着规矩递折子,先交由内宅草阅,再呈到你姨父面前。”
    楚皇后素日强势,何曾在别人面前示弱,说过自己本是后宫妇人不得干政之类的话,这是摆明了不站在自己这边的意思。苏暮寒听得恼怒,只是不能发做。他敏锐地体查了楚皇后话里的不喜,依着规矩恭谨地行礼答应。
    苏暮寒前后几次言语的挤兑,楚皇后再不能拿错觉蒙蔽自己。外甥的出身横亘在心上、苏家频频异动,他又表现的这般迫切,总叫楚皇后心里扎着根刺一般。
    “这件事怕是要听听朝晖的意思”,皇太后叹了口气,不如方才心情舒畅,她对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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