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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九重薇-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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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是崇明帝交待夏钰之盯牢钱唯真,夏阁老沉思半晌,对孙子说道:“扬州或许会有本私帐,大约只是甄夫人经手的事项。钱唯真此人谨慎小心,轻易不信别人,他真正的帐册一定放在自己触目能及的地方,这样才能安心。”
    若不是钱府里另有秘室,便是钱唯真在皇城之中另有隐秘之处。
    虽不晓得孙子组建了出岫,夏阁老却也知道孙子暗中有几个自己的人。
    只怕年轻人终究太嫩,担不起大用,夏阁老又凝重道:“你祖母手里还有些可用之人,同样是为西霞效力。回去我便说与她,送你几个人,在暗处牢牢盯住钱唯真,看他是否狡兔三窟。”
    夏钰之谢了祖父,次日一早向老太君请安时,便提起此事。
    老太君已得了夏阁老嘱托,自然不能守着亲孙子藏私,命罗绮照着名单点了六人送与夏钰之,又细细嘱托了一番。夏钰之守着老太君便颁发了任务,将六人分做两组,命他们不分昼夜盯住钱府,尤其要掌握钱唯真的动向。
    却说温婉耐着对家人的满腹担忧,在安国王府住了一晚,自然夜不成眠。
    晨起时眼下的乌青遮掩不住,温婉要丫头悄悄弄了两只刚煮熟的鸡蛋,在眼睛上来回滚动。覆了约有一刻钟的功夫,又拿脂粉好生掩盖,才去向楚朝晖请安。
    楚朝晖本要留她在府内多住几日,温婉辞道:“蒙皇后娘娘怜惜,陪在母亲身旁走了这一趟,于情于理都该入宫去谢恩,便今日先去向皇后娘娘请安。
    话说得在理,楚朝晖便要明珠备了些此行收取的土仪,要她捎进宫内带给楚皇后,嘱咐温婉道:“替母亲向皇后娘娘问好,说母亲明日便入宫向皇太后与皇后娘娘请安。”
    温婉一一答应了,楚朝晖这才吩咐人备车,送她回宫。
    姐妹间的走动,楚朝晖本是不在这些小事上留心,便是以往去母后宫内,也不见得次次去凤鸾殿看楚皇后,更不要说给她请安。
    自打旅途中摆正了心态,晓得自己对楚皇后的态度不够恭敬,楚朝晖怕因此误导了儿子,便想着先从自己身上改一改。
    温婉依旧住了含章宫,换了身衣裳去向楚皇后问了安,午后便遣了宫人去请慕容薇来用晚膳,说是要亲手做几样小菜消暑。
    晓得温婉牵挂家人,日暮时分,慕容薇只带着璎珞一人过含章宫来。
    两人用膳,便不用移步花厅。温婉吩咐人将晚膳摆在木樨亭中,又沏了一壶清山绿水的新茶,以凤纹描金漆盘托着,约她亭中叙话。
    木樨亭中那一架楠木隔层的圆桌旁边,温婉亲手将描绘着兰花纹的骨瓷杯烫过,斟了两盅方才泡好的绿茶。

第二百五十九章 梦回

    茶是上好的青山绿水,采的全是尖尖的嫩芽。
    几片舒展凝碧的叶片方才滚了沸水,茶汤格外清冽碧绿。在这个夕阳落尽的夏日黄昏,透着一股泌人心脾的香气。
    “阿婉,烦请你说与夏统领,寻个时机让我见一见外祖一家。这会儿僵持着不上不下,老人家心里还不知怎样煎熬。”温婉替慕容薇布菜,将小火烩的金华火腿西芹丝夹到她面前。
    慕容薇晓得亲人牵挂之情,自然满口应承:“老人家如今被肖洛辰妥善安置,又留了几个侍卫保护,安全没有问题。婉姐姐放心,我自会说与夏三哥安排。”
    若是温婉今日不相邀约,慕容薇也迫不及待要来见她。
    从袖底取出一只紫檀木描金海棠花的小盒,慕容薇递到温婉手上:“这便是我从寿康宫取回的香灰,先存在婉姐姐这里。待罗蒹葭认了亲,寻个由头将她请进宫来,与姐姐一起好生分辨,成功的概率应该大些。”
    闻得罗蒹葭亦是治香的高手,两人联手,大约便能解开这香中的秘密。
    温婉小心翼翼打开盒子,以手扇风去嗅那早已燃烬的香灰。时隔多日,那香灰的气息淡若无痕,委实不好分辨。
    夏日吹得南风,温婉身立下风处,细细嗅着那若有若无的味道。她眉头微微一皱,似是能分辨出某些气息,又不敢断定。便先将盛香的盒子收入袖中,待与罗蒹葭好生参详。
    菜色精致,温婉选的全是清淡的食材,用了小巧的缠丝金线白玛瑙碟子,摆成孔雀开屏、五福梅花等各种花式,极为赏心悦目。
    筷间夹着一枚裹了蛋清炸制到几近透明的琉璃腰果,温婉有些欲言又止,面上浮起一朵浅浅的红晕。到似是少女满腹心事无从托付,有些欲说还休的感觉。
    慕容薇感到奇怪,以柔荑半支着脸颊细细打量温婉的样子,温声说道:“婉姐姐还有什么事?有话不妨直说。”
    温婉轻轻搁下筷子,语气轻柔里带着求证:“阿薇,我错过了上一世里与秦恒的相守相依,这一世里必定要为自己打算。如今只想问一问你,若是一如前世,这几个月里建安国请求联姻的国书送来,你是否依旧不改初衷?”
    上一世里秦恒求娶西霞贵女,慕容薇心心念念牵挂苏暮寒,宁死不肯联姻。
    本为着报答楚朝晖当年对自己母女救命之恩,温婉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成全慕容薇与苏暮寒这一对璧人。她以襄远伯府嫡女的身份出嫁,随秦恒远赴建安,谁晓得苏暮寒布的棋局太大,一个个都成了他染指天下的棋子。
    今世里,温婉不为报恩,只为记着两人生离死别当日许下的诺言:今生无缘,祈求来世。想要与秦恒共续前缘,温婉需要慕容薇的支持与祝福。
    已然几次听到温婉提起秦恒,慕容薇对她的心意十分明了,却对秦恒的处境委实不敢放心。慕容薇亦搁了筷子,认真凝望着温婉:“若姐姐嫁去建安,秦恒依旧如上一世,不能庇护你周全,又当如何?”
    温婉外表柔弱,内心却是刚强。闻得慕容薇所说,她眼中闪过尖锐的恨意与决绝,十指紧紧握成拳头,重重砸在桌上,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我重活一世,怎能叫悲剧的历史重演?”
    如何能忘记成亲的当日,秦恒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语着:婉婉,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无数次在梦中重温那一刻,掀起盖头上垂落的长长流苏,秦恒温柔的眸光倒映着春水,点点落上她娇羞如花的脸庞。
    一夕成欢,生生世世不负相思意,那是她深爱的秦恒。
    再一转身,便成了秦恒倒卧病榻的画面,一张蜡黄枯瘦的脸上泛着垂死的色泽,明知两人分手便是死别,秦恒依旧拼尽全力叫她安然离去。
    回想重重往事,温婉眼中泛过温热的湿意,点点滴落在面前那一碗白玉蛋羹汤里。她重重吸气,将泪水逼回,语气变得铿锵有力:“上一世秦怀弑父夺权,给秦恒下毒,除去朝中奸佞之臣犯下欺君的大罪,还有母族司徒氏一家的庇护。”
    温婉娴静的目光透出坚毅的神情:“阿薇,我一定要重回建安,亲手将秦怀和那些佞臣送上断头台,为秦恒保住本应属于他的皇位。”
    君如磐石,妾如蒲苇,生生世世无悔。
    温婉心意已决,望着她坚毅的目光,慕容薇唯有深深的祝福:“若婉姐姐下了决心,阿薇自当全力周旋。姐姐若能助秦恒坐稳太子的高位,其实也是替西霞解去后顾之忧,纵然秦怀再与苏暮寒结盟,也不过是些魑魅魍魉的行径。”
    晚霞铺沉,天际有深蓝色的暮霭与那如火的霞光交叠,又化做点点碎金,浅浅点缀着温婉精致的容颜。她握住慕容薇的手,恳切地说道:“阿薇,人总要自私一回,你也要好生替自己打算,不要再错过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蝥吟切切,如冰凉的雨丝漫过慕容薇的心间。她忽然忆起在康南的日子,顾晨箫借着君太妃传召,与自己在汨罗福地赏那璀璨了整片天空的丹桂。有那么一刻,多想时间停驻,就这么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更漏灯残,五月夜凉如水。慕容薇辗转榻上,与温婉的对话再次在耳边回想。
    仿佛半梦半醒之间,依稀又回到了前世。慕容薇看到自己如一缕孤混,飘在废弃的璨薇宫前,面对着一整片被火烧过的断墙残垣。
    繁华巍峨的璨薇宫,原来被那场大火变成了这个样子。慕容薇轻飘飘地上前,抚摸着殿门前头半块暗旧的牌匾,想要拿衣袖去擦拭那三个鎏金的大字,却次次徒劳无功。
    不远处的废墟里,一盏昏黄的宫灯如豆,将另一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萧瑟地投在地面。
    前世里与顾晨箫最后一次见面,便是她被遣送回千禧,与带着枷锁的顾晨箫擦身而过。顾晨箫那时已然兵败,身上扛着重重的枷锁,面上被刺了青,依然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说了句:一路保重。

第二百六十章 杏帘

    透过梦境,慕容薇第一次见到了十几年后的顾晨箫。仅仅不惑的年纪,曾经墨黑的长发里便杂了大片的灰白,微微佝偻的脊背再也不能顶天立地,瘦弱的身形似是被寒风轻轻一吹便消失在风里。
    便是在梦中,自己只是一缕混魄,慕容薇的心也如片片凌迟,痛得喘不过气来。大滴大滴的泪水浸湿了杭绸素面的枕头,她依旧不舍得张开眼睛,想要在梦里多看顾晨箫一回。
    梦依旧继续,顾晨箫缓慢地蹲下身子,手抚着璨薇宫前那块倒塌的匾额,露出温柔又伤感的笑容:“阿薇,这大约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看你了,真怕你饮过了孟婆汤,便不会记得还有个顾晨箫。可是,不管你记不记得,我都要去找你了。”
    泪水肆虐,打湿了枕席。慕容薇心痛如绞,没有张开眼睛,而是任由温热的泪水如泉涌,缓缓划落下来。
    不晓得自己有没有饮过孟婆汤,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始终忘不了顾晨箫,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今生。
    耳听着铜制沙漏细细如流水的窸窣声,慕容薇依旧半梦半醒。猛然间便是多宝阁里的西洋自鸣钟连着铛铛两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脆,尤似当头棒喝。
    慕容薇牢牢抓住榻上朱漆云纹的阑干,粉色的蔻丹划出一条条的印痕。几乎就在一瞬间,她做出了决定。
    明知建安一片刀山火海,温婉尚且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她是否也要效法温婉,往前勇敢的迈出一步?
    晨曦初露,皇城西门里北大桥下,于婆婆祖孙二人开的旅店里,一早刚刚卸了铺板,便瞧见一位身着藏蓝底子白色忍冬花纹布帔子,挽着妇人发髻的年青女子,沿着青石板铺路的桥面,茫然往店门口行来。
    清早生意清闲,于婆婆提了清水洒扫着门前的空地,好奇地望了那女子两眼。
    女子不过花信年纪,却孤身一人行走在外,显得有些奇怪。她手挽一个藏蓝色印花包袱,显得神色有些憔悴,又立在店门前一时踟蹰不前,于婆婆晓得这女子大约遇到了为难事。
    自打去年收留过无钱住店的罗讷言,却被他医好了孙子的顽疾,于婆婆更深信世间好人好报,越发积德行善。眼见这女子目光清愁幽怨,只怕是银钱不便,便起了恻隐之心,问道:“大嫂是吃饭还是住宿?若只是歇脚,也里面请坐。”
    这妇人装扮的女子自然便是罗蒹葭,见兄长的心迫切,依着早先的安排,一早便来演这出寻亲的大戏。
    罗蒹葭谢了于婆婆,腼腆应道:“正是想要住店。不瞒婆婆,因小妇人孤身一人在外,身上银钱不足,小客栈不放心,大客栈住不起。幸遇路人指点,推荐了您这里,说您为人热心厚道,价钱又公道,便想过来瞧瞧。”
    一个女人出门在外,自然多有不便。幸而西霞民风淳朴,到不拘束妇人抛头露面。于婆婆见罗蒹葭眉目清秀,说话温雅,颇为体谅她的难处,便往店里相让。
    一路领着罗蒹葭进到内院,选了自己旁边的一间厢房,于婆婆请她进来歇息。
    罗蒹葭道了谢,腼腆地问了于婆婆的房价,确实公道,便先解了包袱取些碎银子与铜钱,付足了三日的食宿费用。
    不为偶然落脚,也不似走亲访友,于婆婆到有些好奇罗蒹葭怎会在她的小店连住三日。闻说罗蒹葭还未吃早饭,便先打了水给她洗脸,又下厨去煮面。
    罗蒹葭洗去风尘,于婆婆的面也刚好煮熟。就着一碟子糖醋腌的萝卜干,一碗菠菜鸡蛋面很快便风卷残云。
    于婆婆又好心替她盛了些面汤,这才问到:“未知大嫂一人来到皇城,是寻亲还是落脚?见大嫂风尘仆仆,到似是急着赶路,老婆子多嘴问一句,怎得一住就是三日?”
    一句话触动罗蒹葭的伤心事,她眼泪簌簌而落,掉进面前的大海碗里,激起小小的涟漪:“婆婆是个热心人,小妇人也不隐瞒。来此本为寻亲。却不知道这亲人能否寻得,自然要多花费几日。”
    将前番杜撰的过往与于婆婆讲了一遍,说到动情处,不用演戏,罗蒹葭也落下了泪水。
    她自怀里掏出一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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