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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停云出岫-第5章

小说: 停云出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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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岫摆出和善到几乎有些猥琐的笑来:“我们是路过的,山里迷了路,不知道你家大人在不在,可不可以……”
  “你们长得真好看!”两个孩子忽然跑了过来,绕着他们一个劲看,最后围在蒋烈边上,“这个哥哥最好看!”说着就拽他衣裳往村里拖,“你去我家吧。”
  另一个孩子不同意:“不,去我家!”
  “二傻子,又想挨揍么!”
  那孩子显然忌惮,只好松开手,转而去拉卫翊:“那你去我家吧。”
  卫翊被拽得一个踉跄,向广岫求助。广岫此时心里正不爽。
  合着我最丑?!
  他愤愤切齿,有眼无珠的小子!
  蒋烈定住身子,那孩子拽之不动,歪着脑袋问道:“你变成石头了吗,好重啊?”
  蒋烈不知该如何与这种□□孩童打交道,又不能被他给拖回家去,便只是立在原地,等着广岫解围。
  广岫对孩子所下“他最好看”的结论十分不满,偏不去理他。卫翊边走边回头,广岫道:“别管他,他不是厉害得很吗,让他自个儿折腾去。”
  蒋烈此行任务就是保护卫翊周全,断不可离他太远,此时顾不得许多,施展轻功追了过去。那孩子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就不见了。
  见人又游魂般跟在了后头,广岫轻声道:“别在这里显露武功,他们会怀疑的。”
  蒋烈冷冷道:“不做亏心事,何必怕人怀疑?”
  广岫这心有歪念之人自然是说不过他,悻悻闭嘴,跟着那孩子进了村。
  这村子屋舍修建十分简单,一条主道贯穿,两旁整齐划一修了数十座木头房子。他们走在主道上,不时有村民从屋内出来打量他们。
  “二栓子,这几个是什么人?”一个村妇走出来,将孩子拉过去,警惕看着三人,看来应该是他娘了。
  不等二栓子开口,广岫就笑着迎上去:“这位大婶,我们是路过的,在山里迷了路,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里。你看天快黑了,可否让我们在这里借宿一宿?”
  村妇看了看他,道:“这个我做不了主,你去问问村长吧。二栓子,快进屋吃饭了。”
  二拴子被他娘拽着还回头看他们:“娘,他们长得可真好看,比云彩还要好看哩。”
  村妇道:“好看有什么用,好看的都是妖精,你离他们远些。”
  二栓子嘟囔了几句,另一个孩子跑了过来,重重推了他一把:“二傻子,你敢抢我的人,信不信我打掉你的牙!”
  二栓子不服气的爬起来要打回去,村妇赶忙拦住了,对那孩子道:“二虎,不许欺负弟弟。”
  二虎嘟着嘴,拉拉村妇的手:“娘,他们是我的客人,我要他们到我家去住。”
  村妇道:“你要是带去,看你爹不打你。好了,快回家去吧。明天,娘给你做菜饼子。”
  二虎这才情不愿得走了。广岫和卫翊已经被搅混了,这村妇是两个孩子的娘,却不在一同住?
  村妇与二栓子进了屋,里头又走出一个中年汉子来,对他们不耐烦道:“赶紧走,我们这里不能留宿!”
  广岫赔笑道:“大哥行个方便,就一晚,明儿一早马上走。”
  “滚!”汉子掷地有声砸下一个字,砰地关上了门。
  广岫收回笑,若在平时非给他吃点苦头不可,低声悻悻道:“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走,找村长去。”
  卫翊乖乖跟在他后面,牢记把自己当哑巴的话,蒋烈边走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路走来,几乎全村的人都出来看他们这三个不速之客,却少有嘈杂议论之声,安静得诡异。
  这村里男人小孩不少,女人却屈指可数,个个神情萎靡,眼中毫无神采,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相反男人虽然粗布短衣形容粗鄙,却给人极为精悍的感觉,好似蛰伏的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扑上来咬你一口。
  广岫也察觉到了,不过既然是前朝守墓人,有这些特点也不算太奇怪,他倒没往心上放。
  眼看要走到村尾,一个老者拄着拐杖正在等他们,身边站了个年轻姑娘,一双眼不住往他们瞟来。
  这姑娘眉眼清秀,若在繁华富硕之地不算起眼,可在这贫瘠村中简直是鹤立鸡群,足以使人眼前一亮,想来就是那孩子口中的云彩了。
  见这老者看着慈眉善目挺好说话的样子,广岫笑着上前行礼:“这位想必就是村长了,失敬失敬。”
  村长道:“客气了。有朋自远方来,本当倾尽以待,唯恐粗陋之地无法招待。我看三位风逸不凡,定是家中富贵,怎会来此山野之地?”
  广岫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兄弟三人并非本朝人士,乃是南岳人,国破家亡身如漂萍,不得已欲往北境营生。为了省些路程,方才走了乡野小道,不甚迷了道路。眼看天色已晚,无可留宿,只好冒昧前来打搅,实在过意不去。若是惊扰了各位,我们这便离去。”
  村长道:“既是落难之人,岂有逐客之理?若三位不嫌弃,便在我家中留宿一晚,明日再走吧。”
  “多谢!”广岫大喜,赶忙拉着卫翊和蒋烈称谢。卫翊不知此时可不可以开口,便只是照着他的样子做,蒋烈却是一动都不动,表情十分难看。
  广岫忙道:“我这个弟弟天生有疾,脑袋有点问题,痴痴傻傻不善人言,您别见怪。”
  村长点点头,转身将他们迎进屋内,让云彩去收拾房间。
  广岫又与村长胡扯了一通,简单吃过晚饭后,天已黑透了。
  云彩为他们简单收拾了三张床出来,还是用废弃的门板凑合的,显然这里平时根本不会有旁人来。她眼波流转,在蒋烈身上转了一会,低声问道:“他的病,治不好么?”
  广岫心中发笑,表面却做出悲伤神情:“唉,娘胎带出来的毛病,没得治了。你看,整日这副凶巴巴的模样,哪个姑娘敢嫁他?都这么大了连个媳妇都娶不上,以后还不知怎么办才好。”
  云彩叹道:“真是可惜了。”
  “是啊,谁说不是呢。”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今天能收到收藏和评论,幸福来得太突然,感谢那位给了我动力的小天使,继续努力!
其实发文时就做好了单机的准备,反正写完了,你看或不看,文都在这里。当初也是怕因数据太惨而弃坑,干脆写完了再发,至少写的时候还可以抱有希望和憧憬,就算最后还是无人侧目,至少我写完了,对笔下的人物和对自己都有了交代,足矣。
    
    ☆、第七章

  待她出去,广岫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卫翊拼命忍住,笑意还是从眼里跑了出来。见蒋烈神情难看,便佯装咳嗽忍了下来,小心问道:“真人,你方才为何说我们是南岳人?”
  广岫道:“他们是前朝遗民,亡国之人,必定会对本朝心怀怨恨,若是我们直说,只怕非但不能留下,还会被群起而攻。说我们是南岳人,同为亡国之人,他们多少会有些同病相怜之感,自然也好说话。”
  卫翊由衷赞道:“真人真是聪明。”
  广岫得意:“那是。”
  蒋烈冷冷道:“叛国辱行,寡廉鲜耻。”
  广岫道:“错,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蒋烈道:“你怎知他们是前朝遗民?”
  广岫心知说漏嘴了,转转眼珠道:“猜的。这座山名为芡山,乃是前朝皇陵所在,而且你看他们的房屋和桌椅样式,不是本朝的风格。”
  蒋烈看他的眼光更是怀疑:“你怎知这许多?”
  广岫撇嘴:“瞧瞧你,狗眼看人低不是?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你不知道不代表我不知道,我知道的事可比你多多了,学着点。”
  蒋烈无言以对,广岫还要挖苦几句,耳听有动静,忙示意二人噤声。
  云彩又走了进来,手里端了饭菜,脸上微红,道:“方才见他没吃东西,许是不方便,我……我喂他吃些吧。”
  广岫笑道:“是是是,他不会自己吃东西,以往都是一口一口喂着吃的。方才一时给忘了,既然姑娘如此心善,便多谢了。”
  蒋烈眼刀射过来,广岫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还瞪什么瞪,人家姑娘这般体贴,是你几辈子积来的福分,还不快张嘴!”
  “你别打他,他这也是没办法。”云彩颇为心疼,递了菜过去,蒋烈却不张口,牙咬得死紧。广岫在桌下踹他,忽见桌子缓缓裂了道缝,蒋烈捏着桌角的手都泛了白。
  广岫还真怕他当场发难,他胡扯的那些可就兜不住了,赶紧拿过云彩手中的碗:“他这是认生呢,若是急了还会咬人,还是不劳姑娘了。他一顿两顿不吃也饿不死,夜也深了,姑娘还是回去歇息吧。”
  云彩一脸失落,只好走了。广岫啧啧直叹:“这荒山野岭的也能招来桃花,蒋侍卫可真是羡煞旁人呐。”
  蒋烈寒着脸,不好明里动手,便在桌下给了他一脚,疼得他呲牙咧嘴,差点没动起手来。
  卫翊见他二人好笑,道:“蒋侍卫还从未在人前如此失态过。”
  广岫嗤鼻:“不过就是假正经,唬人而已。你瞪什么瞪,有本事来咬我啊。跟你这种二楞子说话真是累人,要不是我聪明机智,事儿都让你坏八百回了。得了,你们睡吧,我出去一趟。”
  卫翊道:“真人要去哪里?”
  广岫道:“去解手,要一起吗?”
  “真人早去早回。”
  今夜无星无月,人世混沌,广岫走到暗中无人之处,从怀中拿出什么,隐隐散发幽光,顺着他指诀驱动,钻进了地面。
  这是广岫厚着脸皮从叶阑那讨来的,名叫螳蝗,通体莹白,以金玉为食,用它来寻墓比人之肉眼要方便得多。
  广岫感受着它的气息和动向,发现它一直绕着一处打转,就在附近。
  莫非古墓入口就在这村里?
  广岫施展隐身之法,悄无声息探寻而去,在村尾一处破屋前停下。
  这屋子不大,一目了然,螳蝗的气息减弱,显然早已钻入地下不知几许。
  广岫查看一番,发现角落一处地面松动,是道可以打开的暗门。他心中一喜,赶忙撬门而入,只见一条简单凿出的阶梯往下延伸,漆黑之中难辨深浅。
  广岫顺道而下,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一间宽阔石室。室内当真是堆金积玉遍地珍宝,金玉辉映将这不见天日的地方都照得亮堂堂。
  螳蝗身子一闪一闪的,正趴在一只汉白玉镯上啃得正欢。好在这东西食量不大,指甲这么一块就够他啃一年的,不然这些稀世珍宝都喂了虫,广岫非心疼死。
  到了这一步,他心里却打起了鼓。
  一切未免也太顺利了些,难道是自己高估了这些守墓人的能耐?
  不对,一定有机关,说不定这些东西都只是诱饵,一旦被取走便会触发机关。或是沾有剧毒,一碰就死。
  广岫脑子转了百八十转,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突然窜出什么暗器来。
  他的担忧却是极为正确的,就在他举棋不定之时,石室内忽然发出机轮转动之声。
  广岫暗道不好,忙往阶梯掠去,数道寒芒已朝他袭来。脚下地面更是刺出无数钢针,根本无法下脚。
  广岫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危急时刻,心神惶惶之下根本不及御术解围,拔出行云以剑尖触地,借力跃了出去,飞也似得顺着阶梯逃去,一推暗门却纹丝不动,竟是已自外头封死了。
  广岫叫苦不迭,这还什么都没碰过就成了瓮中之鳖,也太冤了!
  就在他进退无路时,那暗门却突然又开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出来吧。”
  广岫听那声音和善,便笑嘻嘻探出头去:“云彩姑娘,我若说我是梦游无意到了这里,你信吗?”
  云彩看着他,倒没有生气的意思,还伸手拉了他一把。
  广岫将暗门掩好,正要解释,云彩道:“你不必辩解了,但凡来这里的人都怀着一个心思,何况你编的理由这么烂。趁爷爷他们还没来,跟我走。”
  “烂吗?”广岫跟在她后面,不甚服气,“我觉得挺好的啊,简直天衣无缝。”
  等他与云彩躲进村后密林中,村民的火把才出现在小屋周围,已围得水泄不通。
  广岫道:“云彩姑娘,你为何要帮我?”
  云彩道:“我有条件。”
  广岫道:“什么条件。”
  云彩看着他,缓缓道:“带我离开这里。”
  广岫微怔:“离开这里?”
  云彩叹了口气,夜幕中看不清面容,闻声便知哀怨:“我们这里与世隔绝,男多女少,人丁不盛。为了繁衍生息,只好一女同侍多夫。他们有时候还会从外面掳女人过来,就关在方才的小屋里,关到她们听话为止。我爷爷虽是村长,我只怕也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广岫皱皱眉头:“还真是过分。”
  云彩叹道:“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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