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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碧牡丹-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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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过半,奚铮借天气炎热而离席更衣,起身时看了我一眼,我知他有话对我说,遂也跟着退出了宫室。
  “见到旧情人对你还念念不忘,你很高兴吧?”偏室之中,奚铮展开双臂任由宫人脱下玄瑞朝服,换上干净中衣,期间他也终于流露出了真实的情感,微微冷笑,“可惜再怎么深情款款,也并不耽误陆使君再娶妻室啊。”
  我猛的抬头看他,对他言下之意惊讶非常,一时徵愣。
  “啊,朕忘了你在后宫,并不知前朝政事。”将我的表情尽收眼底,奚铮好整以暇道:“此次使团中,陆使君以中书侍郎身份担任副使,听说他如今已恢复了驸马都尉头衔,尚的乃是齐帝之妹,永嘉长公主。”
  永嘉……五妹?这怎么可能?五妹早有驸马,怎么会又嫁了修思?
  “你不信?”大概看出了我的怀疑,奚铮讥讽道:“听闻这长公主原是嫁过人的,只是最近新寡,你已故的父皇便将她赐婚陆家,而你那旧官也欣然应允了,否则你以为他一个常年游离官场之外的闲云野鹤,如何能短短时日就做到三省高官?”
  奚铮这意思就是修思是为了攀龙附凤才再尚皇室,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五妹是庶出,论身份比我稍逊一筹,若修思真在乎经济仕途,早在娶我时就可以平步青云了。我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不该被奚铮牵着鼻子走,勉强说道:“如今姻缘已断,我都嫁做他人之妇了,修思自然也可以再娶。”
  可惜我这话说的还是违心,奚铮自然看的出来,他也不再强辩,理了理袍服,在宫人簇拥下出了偏室,只在最后凉凉说了一句,“你要把心留给你那好郎君,朕不拦着你,不过男人啊……可不会为你守身如玉。”
  他以往诸多冷言冷语,我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只是此时此刻,这句话我却久久忘不掉。其实我心里也明白,修思是家中长子,必然要承继宗祧,焉能无妻无子?可纵能理解,也不等于能接受。修思绝不是个薄情易忘之人,那句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也绝不是敷衍于我,然而他对五妹……以他的为人,既然娶了五妹,必然也会重她敬她,我就算嫉妒不甘,难道要去期盼自己的妹妹夫妇不合、期盼修思孤零零一个人吗?
  这世上到底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从我们离绝的那日起,我与修思就注定要走上再无交集的道路。也许他也有无奈,也有对我的留恋,可终是要迈步往前走的,就像现在的我一样。纵使我们蒙上双眼,用昔日深情聊以□□,这一天也是逃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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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铮安排的这一场宫宴,让我仿佛快要死水一滩的生活再次泛起了涟漪,然而这涟漪不仅是与修思重逢的惊喜,也有认清现实的失意。不过那时我没想到这短短的一面之缘并没有就此结束,也不知奚铮是对那日宴席上的一场戏意犹未尽,还是他找到了消遣我的新方式,几天之后居然又出意外安排,而正是这个安排,给我的命运带来了另一场恶劣的玩笑。
  “宣光殿?陛下要我去宣光殿见南朝使臣?”我看着奉旨而来的内侍,确认了一遍。
  “正是,南朝使团要拜见昭仪,陛下已经恩准,还请昭仪略作修整,便与小奴前去吧。”
  以往宗女和亲,故国使团来朝,确实会派人入宫求见,一来问候近况,二来再次嘱咐些以国事为重的勉励。我心想着这次的南朝臣子是带着什么样的使命来觐见我,就随着那内侍一路朝宣光殿行去。
  这殿堂常是外朝臣子与后宫见面之所,我当年也是在这送别了田义宪,只是之前的宫宴上并未看到田义宪的身影,想来这使团正使已换做了他人。思及此处,我越过两个看守的小黄门,推门而入,却看到一个本在静静沉思的人循声望来,竟是修思!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卡壳啦啦啦啦T T

☆、感恩多

  我们两对于看到对方出现在此地,都十分诧异。我是被奚铮吩咐前来与故国使臣相会,而修思说他也是被奚铮下旨请来,只是不知所为何事。我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奚铮对于打趣我们这对旧时夫妻,还有浓厚的兴趣。
  “你……”
  “见过昭仪。”修思率先起身朝我行礼,这让我一顿,明明有那么多别后情怀,却在这短短“昭仪”两个字后哽住。我只得也向他行礼,口称陆使君,其后便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
  这安静颇有些令人尴尬,而想起我们昔日的亲密无间,这一时的沉默就更让人难以忍耐。我微微打量修思,见他衣衫厚实,脸色却略显苍白,不由记起他的身体,终于鼓起勇气打破了僵局,轻声问道:“陆使君……身体还好吗?”
  他略微一愣,大概没想到我问这个,点了点头,“蒙昭仪挂念,臣很好。”
  是啊,他生病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我那时还可对他说长道短,现在又以什么立场来关心他呢?这么一想,顿时又陷入了沉默,不过这一次的沉默之后,修思终于主动开口了。
  “昭仪这样与臣见面,是否……不妥?”他见殿内除了我俩,四下无人,不禁担忧的看了我一眼。
  他方才是一直在担心我被人闲话吗?意识到这一点,我心头流过一丝暖意,摇了摇头,“奚铮既刻意让我们见面,他心中必然早有成见,我若就此退去,不是白担了这个污名。”
  修思听了我这自嘲的话,眉头却皱的更紧,踌躇半晌,才问了出来,“他……对你不好吗?”
  那日宴会的情形他也看在眼里,想必心中有所结论。至于奚铮究竟对我好不好?奚铮肯定认为是很好的,可惜弱水三千,我只想取一瓢,于是无言的苦笑了笑,却也忍不住反问了道:“……你和五妹……还好吗?”
  这两个问题放在一起看,真有些命运无常的意思。原本同床共枕的两人,此时一个是有夫之妇,另一个是有妇之夫,就算咫尺之隔,说话也这般小心翼翼。
  “昭仪也知道了……”修思只是稍想了想,终究没有回避,诚实的回答了我,“公主性情文静,她与先夫尚有一女,稚龄可爱,我们……还好。”
  果然,他这么温和的人,怎么会冷待妻子。只是“公主”……曾经这个称呼独是指我,我心中五味杂陈,不禁撇过头去,不想自己的神情被修思看见,说的话却已有些言不由衷,“那倒巧了,你也挺喜欢小孩子的。”
  那边修思一时无语,又是片刻安静,忽听他叹了一口气,“看到她……我总是想起你,心里对她一直过意不去,可又不由自主……”
  我愕然回头看去,修思垂下眼睛,表情已不是那么泰然自若,“如今见你似乎也并不安好,可我亦无能为力……竟是把该亲该护之人,全都辜负了。”
  他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我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眉眼和身影,心中升起股不敢确定的欣喜若狂,忍不住问道:“修思……你还……爱我吗?”
  “……公主……”他终于不再称我昭仪,抬起眼眸对我微笑,和熙如旧,“根本从未断过,何谈‘还’呢?”
  根本从未断过?根本从未断过!
  这一刻我再也抑制不住扑到他怀里,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抱紧了他。尽管曾经暗暗发誓不再做无谓的哭泣,可却止不住啜泣起来,“修思,我也是……我也是……”我也一直爱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爱你!
  “修思,带我走吧!”思念的闸口一旦打开,狂涛骇浪般的妄念便向我的理智袭来,“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们一起逃走吧!没有公主,也没世家公子,我们到没有任何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好吗?好吗!”
  原来当初应承这和亲时所自以为是的坚强,早在见到修思的那一刻就分崩离析,我如何不知这要求自私至极,可想逃离一切的念头却压倒了所有国家大义和修思的难处。然而修思并没有回答我,他搂着我的手渐渐收紧,轻轻颤抖起来,直到我几乎绝望之时,那与过去一般无二的绵言细语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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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住了没有问修思为什么会答应,我也没有问他是不是真的能舍弃父母家人,甚至舍弃一直奉行的忠君为国之道。我宁愿相信他是一时蒙了心窍,也不想给他机会慢慢思索,再出言反悔。
  但修思显然并没有失去心智,他在一口答应我之后,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手沾着茶水,在桌上写字,细细的问我生活起居和活动范围,尤其是有没有出宫的机会。我立刻想到不久就要来临的浴佛节,北周信佛之风犹盛南方,我曾听银叶提及,节日当天诸寺佛像集中到景明寺,皇帝及妃嫔会亲赴寺庙观临散花,其后佛像舆撵出巡,沿途更有角抵百戏的表演,善男信女蜂拥而来,万人空巷。
  于是我写了“浴佛节”三个字在那案几上,修思想了想,最后只叮嘱了我一句——等吾消息。
  那之后我几乎是魂不守舍地回到光极殿,只觉得与修思见面就像做梦,而修思居然答应与我出逃更是荒谬绝伦,可是几天之后一批送入后宫给我的南朝礼物却让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我幻想出来的。
  那批礼物据说是使团从南朝带来给我的赏玩之物,多是些妆奁、小摆设和佩饰。这其中有一个镜匣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它的式样与我在南朝家中所用的一模一样,而我知道家中那个梳妆盒有一个小机关,在盒子的几层抽屉中还藏着一个暗格,从外面是看不出来的。我打开这个镜匣,看到里面已摆了两三层做功十分精美的簪钗,又悄悄推了推镜子背后的面板,果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咯哒声。
  这盒子也是有机关的!
  有了这个发现,我暗自一阵激动,勉强忍耐住了没有再去关注它,等到夜晚入睡时分,我才把镜匣带到寝阁之中,就着不甚明亮的烛光,打开了暗格。那里面别无他物,只有一张不长的纸条,几乎是急不可待地看完那上面的几行文字,我便就着蜡烛点燃了纸条,思索了一番,随后找来了清奴。
  “公主,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清奴披着件外袍走进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我看着她松散的发髻和浓浓困顿的脸蛋,心中不禁浮起一股负罪感。她是我下嫁陆家时才来服侍我的,与那些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宫女比,可说基本没从我这得到过什么恩惠,我对她既无恩典,又有何资格叫她为我牺牲呢?
  可是除了她,我再没有其他的人选,于是狠了狠心,我拉着清奴的手,对她跪了下来。
  “公主!您这是干吗!”清奴被我吓了一跳,立刻清醒了过来,忙要拉我,“快起来!快起来!您、您怎么能跪奴婢呢?”
  “你不是我的奴婢。”我坚持着跪地不起,仰望着她,“清奴,如果你答应帮我办成这件事,你就是我刘洛妃的观音菩萨,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的恩德!”
  “公、公主……你在说什么?”清奴估计被我吓傻了,见拉不动我,干脆也跪了下来,“公主,您有什么事好好说啊,您、您这个样子,不是折煞奴婢了么。”
  傻姑娘,比起我要求你做的事,这区区一跪如何折煞了你?我口中泛出苦味,可还是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清奴,如果你帮我做一件事,能让我脱离现在的苦海,却对你危险之极,甚至有性命之忧,你……愿意帮我吗?”
  清奴微微瞪大了眼睛看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我说的如此郑重,她似乎也估摸出来了事情的严重性。“公主,您……究竟想让奴婢帮、帮什么呢?”迟疑半晌,她终于期期艾艾地问道,目光不时闪烁,里面有着掩饰不住的犹豫和忐忑。
  我没有对她隐瞒,把我跟修思见面以及与他的计划都和盘托出,清奴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脸上的犹豫都变成了惊俱。
  “这……这……这怎么行……这……”她结结巴巴道,一时无法从巨大的秘密中缓过神来。而我知道她未尽之意,她难以相信我会生出逃离的念头,也难以相信事到如今我还能逃出这重重宫阙,可我既然得到了修思的允诺,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心甘情愿去冒险,就算失败,我死也是甘心的。
  然而我虽死不悔,却没法强迫清奴为我去死,因此只能苦苦哀求她,“清奴,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你也看到我在这里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你就当是救我一命吧,我若能逃出去,这辈子给你立长生牌位,如果不幸……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必报答你!”说着,硬是脱开她的拉扯,要对她磕头。
  “公主!公主!您别这样!”清奴忙又拉住我,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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