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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宠妻有术-狂妃休逃-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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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太妃便将叶氏引致悬崖边,下了狠心。而那时的楚云铮却步步不离叶氏左右,支都支不走。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她心里焦急,又想着楚云铮不过是个孩子,一起解决又能怎样。

然而就在她出其不意推叶氏的时候,楚云铮却伸手拽住了叶氏,使得叶氏的身子悬在峭壁边,悬而不落。

连静太妃都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会在此时帮忙,拼命去推打楚云铮。

楚云铮本就是全力拽着叶氏,如何还能有力气制服楚云铭,没坚持多久,身躯就被推了下去,却也顺势扯了楚云铭一把。

眼看着楚云铭就要为那对母子陪葬,静太妃爱子心切,不顾一切扑了下去……

静太妃和楚云铭算是命大,落在了半山腰横出来的一块巨石上,而不可避免的是,母子二人都摔伤了腿。

车夫听到几人坠崖的恐惧呼声,赶到近前,见四个人都落下了悬崖,知道事情闹得太严重了,忙回了府里通风报信,碍于是被收买,只推说不知情。家丁寻找了整夜,到第二日才寻到了静太妃和楚云铭。而叶氏和楚云铮,却不见下落。

自此,静太妃就落下了病根儿,多年不得痊愈。楚云铭毕竟年纪小,筋骨软,调养了几个月,便无碍了。

事发之后,静太妃每夜都做噩梦,一日比一日更后怕,看到孤零零的楚云铭,如何也下不得手了。

楚父回来之后,见最钟爱的女子和长子不见踪影,几近疯狂地责问是怎么回事。

静太妃和楚云铭、车夫口风一致,说那对母子是被山贼抢走东西后推下了山崖,而他们亦是同样的遭遇,只是命大,幸免于难。

随后的日子,楚父一日比一日消沉,只是将楚云铭日日带在自己身边,生怕最爱的女子留给他的最后的一脉骨血再出什么差池,身子骨却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常年疾病缠身。

整个家真正地落在静太妃手里,她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也就不去计较夫君相思成疾,只安心教导楚云铭,想着让他日后顶门立户光宗耀祖。

时间久了,她便确信,叶氏和楚云铭均已不在人世。若是在世的话,他们怕是早就回府了。

也是因此,在楚云铮名扬天下,回到祖籍、回到楚家的时候,才会让她长时间陷入震惊、慌乱之中。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楚云铮并未急着报复,父子二人长谈之后,他留下了百余名侍卫,美其名曰保护一家人的安危,便毫无眷恋地离开,带走了楚云钊,重返征途。

楚父得知实情后,痛苦憎恨嫡妻之余,却已无力再做什么——在楚云铮离开的当夜,便病倒在床,起不得身,缠绵病榻很久之后,撒手离世。楚云铮得知后,并未返乡,在那年冬日曾回去一趟,祭拜亡父之余,打断了楚云铭的一双腿,用意明显,不外乎是要楚云铭一生一世无所作为。

自那年,至今时今日,楚云铭真就什么作为都没有,常年坐在轮椅上,虚度光阴。

“十年,十年有多长,你知道么?”静太妃看着苏晗,眼中竟有水光闪现,“我的儿子,该大展鸿途的时候,就被这样耽误了。我恨他,我恨那个卑贱的妾室,没有他们,云铭也能建功立业,得到的荣华富贵不会比任何人少……”

苏晗却在看着湖面出神。

原来,一个女子被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孩子被父亲疼爱,若出身不对,在这个朝代,是会酿成劫难的。

内宅的女子们,若个个如静太妃一般,这世间该会有多少悲剧发生。她使得一个孩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离世、不得与父亲团聚;她使得一个孩子在应该无忧无虑的时候知道了什么叫做生死无常、什么叫做深仇大恨;她使得一个孩子忽然间失去了一切,自此孤苦无依;她使得一个孩子过早地学会了隐忍、过早地明白了孤寂是什么。可她至今也无悔改之意,她对丧生在自己手下的那个人,没有该有的愧疚。

是一个男人的错,他伤了无辜的人,他保护不了最爱的女子,可静太妃不恨他,却恨那名女子。

愚昧的女人!

苏晗站起身来,依然凝视着湖面,问道:“太妃水性如何?”

静太妃神色一凛,站起身来,“疯疯癫癫,不知你在说什么!”随即,因为预感不妙,转身要走。

苏晗却扣住了她的手腕,坏坏地一笑,“你若不忙着走,我反倒不能确定你不会水。”

静太妃恐惧地失声道:“你、你这是要反了不成?!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杀了我夫君的生身娘亲,我不罚你罚谁?高兴了我尊你一声太妃,可你在这府里算什么?你和你的儿子一样,不过是个摆设!你也配说那个反字?”苏晗笑盈盈说完,手抬起,旋转了静太妃的身躯,施力一推。

落水声、静太妃的呼救声,引得侍卫纷纷侧目。

平静的日子,苏晗早就过够了,此时满肚子的火气,若不发泄出去,她今晚绝对会失眠的。点手唤来一名会水的侍卫,“下去,给我多灌她几次水,看她还敢不敢咒王爷有去无回。”

侍卫原本迟疑,听到她末尾的话,心里也有了几分火气。敢咒王爷的人,即便是有个太妃的名号又如何?没有王爷,他们这些人去效忠谁,还有谁值得他们尽心竭力?恭声应是之后,身形落入水中,将静太妃自水中拎起来,待她刚缓一口气,便又将她按进水里。

静太妃此时忽然觉得楚云铮对待她相对于来说是很好的——即便日日没个好脸色,即便不时打击她,可还是会顾着她的颜面的。而这苏晗,却是在把她当猴子耍。她这一辈子,也没经历过这种羞辱。

苏晗看着静太妃就快剩半条命了,摆摆手,“罢了,服侍太妃歇下吧,去找个人来,给她看看——这么闹一场,这病没个一年半载是好不了了。”

漫步至小桥尽头,转弯时,苏晗看了一眼楼上的走廊,看到了满脸焦虑、痛心、痛恨的楚云铭。她挑衅地一笑,你也尝尝这滋味吧,看着你这恶毒的母亲受罪,心里也不好过吧?不急,日子还长着,有帐慢慢算。

楚云铮曾经历过的痛苦,这对母子,会慢慢的加倍承受的。楚云铮不急,她就更不会心急。

第二日,利文清听说了苏晗昨晚的举动,笑得收不住声,她只当是苏晗被静太妃惹毛了,才会做出这样孩子气的事情来。吃罢早饭,到无忧阁询问苏晗是怎么回事。

苏晗也只是说静太妃诅咒楚云铮惹得她生了气,别的事情,觉得没必要说。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又是楚云铮心里的伤疤,她不想告诉任何人。

利文清就掩了嘴笑,“嫂嫂若是想惩戒她,交给我不就得了。”

苏晗想到之前形如朽木的利文赫,担心她下手太重——那样就不好玩儿了,有了定局的事情,难不难过的也就是那么一段时间,钝刀子磨人,其实才是最好的惩罚方式。她就笑道:“如今我只是想让她病上一段时日,能安安分分待在府中就好,怎么处置她,还是要等王爷回来决定。”

“那就是我动动手指头的事情,嫂嫂放心,我让她下不得床,等王爷回来再给她服用解药。”

苏晗很是高兴,“那自然最好不过。”

随后,所有的下人都被楚云钊和管家叫到了前院训话,目的不外乎是要这些人管好自己的一张嘴,若有人泄露王府内发生的任何事情,两人将严惩不怠。

过了两日,苏月又命人来王府传静太妃进宫,苏晗索性说静太妃身染恶疾,泗水畔里的人也都被她传染,已经找了人医治,只是短时间内,为着安全起见,外人不能进入那座水上的宅子。苏月这才死了心,放弃了静太妃这条线,又因为已经和苏晗把话说绝,再没命人来王府。

苏晗不时会找来楚云钊询问楚云铮那边的情况。

楚云钊每次被问及只是苦笑,说楚云铮在征讨反贼期间,下了死命令,除他之外,不允任何人与京城通信。是以,如今除了肖复、皇帝,没人知道他这几日的情况。

苏晗听了直掐手指头——这人真不是个东西,到了战场上,就只和肖复、皇帝通信,把她忘了不成?往王府里来一封书信就那么难么?

混账东西!她在心里嘀咕着。

再说了,和皇帝通什么信?让皇帝知道怎么加害他更稳妥?这人可不是一般的让人上火。最重要的是,皇帝到如今究竟有没有下手?会不会断了他的粮草,会不会在他身边安插了伺机而动、取他性命的人?她猜测太多,却无一能得到证实。

若去找肖复询问,是在情理之中,可楚云铮肯定不会同意。很明显,这厮是个把妻子、知己、战事分开来对待的人。她只有等的份儿。

以后得把他这大男子的坏毛病改掉了,不然他每次出门,就等于是一场噩梦。

这日,苏晗正在房里纠结此事的时候,前院的人来通禀,说肖复过来求见,若是她有空,就移步到前院去说几句话。

肖复主动找上门的,又是这种时刻,不是她的责任,由此,苏晗即刻出了无忧阁,走至垂花门外。

肖复站在路旁,看到苏晗,微微一笑,躬身施礼:“见过王妃。”

苏晗站定,问道:“肖大人有何事?”

肖复温言道:“王爷命我给王妃带话,说他在锦城一切都好。”

苏晗皱眉,“就这些?”

肖复点头,“王爷的书信事关机密,恕不能给王妃过目,只能转告这末尾的话。”

苏晗打人的心都有了,当着肖复的面,也只得暂且忍下不满,转而问他:“上次进宫,听说肖大人被圣上罚酒,不知为何?那日醉了没有?”

肖复解释道:“耽误了圣上一些事,圣上问我为何,我推说是喝醉了酒,圣上便命我继续做酒中仙,赏赐了我几壶御酒。好酒不醉人,谢王妃记挂。”

原来如此。苏晗笑了一下,又正色问他:“王爷有无提及自己处境危险?”

肖复摇头,“王爷不是能让自己置身险境的人。”

这叫个什么话?他不是那种人的话,如今怎么会有那么多盼着他有去无回的人?猛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他怎么就能时时刻刻保障自己不会被暗算?苏晗越想就越是心焦,别了肖复,回到房里,怎么都坐不住了。

这个时候,她能百分百地信任谁?谁都不能信,连肖复都不能完全信任。只要是身在朝野的人,前程就决定着去向、生死,她不敢确信任何人会在此时依然全力协助楚云铮。

太久了,只闷在内宅,以至于完全不晓得现在的局势,便只能这样等着、熬着、担心着。

可是——这日夜里,苏晗忽然坐起身来,为什么就要傻等着呢?锦城离京城并不远,王府也不缺宝马良驹,多说三两日便能打个来回。没了静太妃捣乱,苏月也不再传召,她离开王府几日又有何妨?

思及此,她再也坐不住了,手脚麻利地穿好衣服,点燃灯烛,到厅堂的书案前,找出大周地形图,又找到了一本地域志,细细研读,将路线、地形熟记于心。

第二日上午,苏晗将楚云钊请来房里,对他说了自己的打算。

楚云钊连连摇头,“那怎么行,嫂嫂若是出了半点差错,我如何能对得起大哥。”

“这事情没得商量。”苏晗的语声坚定,不容人反驳,“我请三爷过来,不是看你同不同意,是想请你全力照管好王府的一切,如此,我来去才能心安。”

楚云钊浓眉深锁,沉吟半晌,点头答应,“嫂嫂的心意不是我能左右的,想留住嫂嫂,也不是侍卫能办到的事情。只望嫂嫂路上小心行事,不要出了差错。”

苏晗点头,保证会处处留神。两人又细细地商议了府中之事,做好了应变突发情况的安排。

苏晗离开王府之前,楚云钊去而复返,给她送来一副薄如蝉翼的面具,还有楚云铮早先给他的一面令牌。如此,就真是万无一失了,苏晗笑着道谢。

楚云钊又问要不要带上几名侍卫,苏晗摇头否定,人越多目标就越大,还不如一个人自在。

苏晗易容之后,在马厩选了一匹黑色坐骑,走侧门,打马扬鞭,出长街,离开京城。

锦城,夜色深浓。

水流湍急的长河,翻滚着水花,经久不息。

独自坐在河边巨石之上的男子,黑衣肃杀,神色冷凛,眼波却流动着温柔。

他此刻想起的人,是他的结发妻。

她此刻睡了没有。在他想念她的时候,她是否心有灵犀,梦里有他。

听到衣袂声、脚步声,剑眉微蹙,他转脸看向找来这里的侍卫,“何事?”

侍卫双手呈上一面令牌,“禀王爷,京城有贵客来访,属下不敢阻拦,已将人请入帐内。”

看到令牌的坠饰,他辨认出这令牌属于楚云钊,可侍卫却说是贵客,也就意味着来人不是他的三弟。

这是怎么回事?云钊命人找到了这里,是不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他站起身来,大步流星返回帐中。

第七十七章

枯坐无趣,苏晗步出帐外,旋开折扇,边轻摇取凉,边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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