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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少侠,请留步-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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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选择了缄默。隔了十多年的时光,那期间发生了太多值得倾诉的事情,胸中百转千回,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一时间竟不知从何开口。可是,即使这样沉默着什么也不说,即使满脸泪水,也还是喜欢此刻的感觉,喜欢的不想放手不能放手。这是久违了的家的温暖。
“还疼吗?”抬起颤抖的手抚上他的断臂,一时间只觉的鼻子酸溜溜的连心都酸的缩成一团。
张羽篷摇摇头,温柔的为她拭去眼泪,“早就不痛了。”
早就不痛了,那就是说当时一定很痛的吧?她的眸子黯了黯,手指滑过他衣袖上绣着的太极图,“三哥,你现在……过的好吗?”
他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淡淡一笑,似乎张家的人笑起来都特别的浅也特别的温柔。他说,“我小时候时曾有一位道长云游到府上,说我是有慧根之人,欲带了我去,母亲自然舍不得。道长无奈,离去前长叹一声劫数难逃。”伸手摸一摸她的发,“你一定想不到当日救我之人,居然正是当日的那位道长。你看,这果真是劫数难逃。能再见你一面,我心愿已了,如今,我只想潜心修道。”
林晚镜安静的看着他,良久才无比缓慢的道:“这样也好……幸福本来就是唯心的……总要有一个人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低很低,像是对自己的自语。
张羽篷或许听见了或许没听见,他那双修道者清淡如水的双瞳中有一圈叫做悲伤的涟漪缓缓荡开:小镜,我的劫数已经化去,而你却还在劫中。三哥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能化去你生命中的这场浩劫。你能给我答案吗?
“小镜,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因为——”她缓缓抬起头,说的很轻很慢,“在劫难逃。”
张羽篷的心忽的漏跳了一拍,她知道,原来她竟知道她的劫。“为什么?”他握住她的手哑然开口,修道多年,第一次如此失控。
“有些事,明知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明知是爱的也会去伤害,因为没选择;有时候,明知路没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三哥,你明白吗?”
他颓然松了手,“看来,这十几年没有我们在你身边,你一个人成长的很好……”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说,没错,他亲爱的妹妹是成长的很好,可是也一定很辛苦。他的小镜——河间府出名的神童,若不是这该死的战乱,她定会成为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他的小镜如此优秀,她本该过着被人小心呵护,养尊处优的日子。宁可枝头抱香死,奈何吹落北风中。
若不是没有选择,哪个女子会愿意踏足江湖过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何况他的小镜善良到会收留路边的流浪狗,因为它们的死去伤心哭泣。可如今,她那把剑已经饮了多少人的鲜血?而她的身上又留下了多少的伤痕?
勉强自己保持住微笑,他继续道,“记得爹曾经说过,‘若小镜生为男儿必是张家最出色的儿郎。’那时,觉得不服气,如今看来,父亲说的一点都不错。大哥武艺虽好却有勇无谋,二哥性格太过耿直,不懂变通,而我则是生性懒散,无心仕途。唯独你性格和爹最像,又聪明又刻苦,看似柔弱骨子却有那么一股子永不服输的倔劲。如今兄妹几人中,只有你不曾辜负爹的期望。只是不知道,爹在天有灵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是会开心还是伤心。”
林晚镜明明知道他的意思却故意曲解,笑道,“爹自然是开心的,因为,皇上已经答应我为爹平反昭雪了。”
听到这个消息他本该无比激动才对,可是为何看着这样的小镜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掰过林晚镜的脸与她对视,“小镜,告诉三哥,你快乐吗?”
漆黑的眼睛眨了两下,这一刻她再次想到了那袭白衣,于是她笑了,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嗯,我差点忘记了什么叫快乐,幸运的是,我现在想起来了。”
倚在张羽篷肩上,林晚镜向天空伸出手去,“呐,三哥,其实不久前我见着娘了,还有小妹。娘过的很好,你不用担心。只是,小妹她……她……”
“嗯?小妹怎么了?”那年小镜六岁,小妹才三岁吧,连模样都记不清了。
“没什么。”她轻轻摇了摇头,“小妹也很好,只是她已经不认识我了。”
“呵,那是自然的吧,小妹当年还小,若不是刘大人告诉我你的身份,我也不敢认你了。所以,别难过了,只有小妹活得好好的就好了,对吧?”
“也许吧……”她窝在张羽篷怀中有些疲惫的闭上眼,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搂着她的肩,张羽篷忽然明白:他再也看不透这个昔日总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丫头,他所能做的只是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看她走到那一日——在劫难逃。
修道多年,如止水般沉寂的心,终于在今日再起涟漪。张羽篷在宽大的道袍下握紧了自己仅剩的左手,心底最深处一股冲动破茧而出。
——————
“刘大人。”林晚镜轻轻叩了叩半开着的书房门。
刘庭志从书本中抬起头看她,却不说话。他一直是这样,总喜欢等着别人先开口,似乎很喜欢和人比耐心一样。只是这一次,林晚镜不想和他比。
反手掩上房门,林晚镜立在门边,神情严肃,她说,“刘大人,我可以相信你吗?”
放下手中的书,刘庭志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笑道,“林公子,相不相信我,这决定于你,而不是我。你肯来问我这句话,就是决定要相信我了,不是吗?”
“刘大人果然是……”她笑着摇了摇头,“我来,的确是有话要对刘大人说。也许,您一时很难接受,但请相信晚镜下面要说的都是实话。”
“我相信。”刘庭志只说了三个字。
“您知道青石小巷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林晚镜继续道,“青石小巷尽头有间屋子,从外表看非常普通不会让你有多看一眼的欲望。然而这并不是一间普通的宅子,它的后门通向的正是安民大道,”不出所料的看见刘庭志的眉头一紧,她懒懒一笑,“看样子,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了,刘大人若有兴趣不妨亲自去查探一下。”
刘庭志已经恢复了常态,“冒昧的问一句,这件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因为我恨那个人。”
“我明白了。”刘庭志点了点头,反问道,“那么,林公子,我可以相信你吗?”
林晚镜一愣,“刘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刘庭志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过去,“林公子,这是皇上昨天准备交给你的,我私自扣押了下来。”他尴尬的笑了两声,“那个,原因你知道的,还请见谅。现在物归原主。”
林晚镜接过来,当着他的面打开,没什么好避讳的,这封信刘庭志想必早就看过了。信是赵构亲笔所写,信不长但内容却足以令林晚镜感到吃惊。
放下信,她不确定的看向刘庭志,“这是皇上的意思?”
“没错,这的确是皇上的意思。”刘庭志严肃的点了点头,“林公子,皇上很难相信人,你不会辜负皇上的信任吧?”
沉默了一会,林晚镜抬起头笑了笑,“刘大人,请您放心。张家世代忠良,晚镜不会让这一切毁在我手上。”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谁!”她的耳力何其敏锐。一喝之下,袖中长鞭甩出,那门本就是虚掩着,被她一勾顿时洞开。门外之人猝不及防,与她就此打了个照面。明黄色的腰带刺痛她的双眼,本能的后退两步直至抵上身后的桌子,本就白皙的脸一瞬间更加苍白。
“庭志,你看,朕就说你疑心太重,什么人都要怀疑。朕早就说,晚镜是绝对可以信任的。”赵构踏入房子,自顾自的说着,似乎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
“原来不相信晚镜的不是刘大人,是皇上您呐……”林晚镜嘴角微翘,平静的开口,看向来人的一双眼眸冷寂如星,不见热血,只有平望人世冷暖的清寒。“晚镜曾对刘大人说过,忠于您绝无二心。晚镜也曾对您说过,我是来帮您的。即使这样,即使您曾说过您相信我,其实都是假的,对吗?”
赵构全身一震,脱口而出,“不是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既然这样,现在,我林晚镜对天发誓,只要是皇上的命令,晚镜绝对听从,凡是都皇上不利的人,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只要皇上一句话,晚镜誓死会为皇上除去。皇天在上,他日林晚镜如违此誓,甘下地狱。”林晚镜举起三指,淡淡的看着他,那眸色不伤人,只是很寂寞,“这样,您满意了吗?”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就连刘庭志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们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林晚镜手上一用力,那纸薄薄的信笺顷刻间化为靡粉,她缓缓松开手任它们从指缝间纷纷扬扬洒落满地。她衣袖一拂,“不管皇上信还是不信,您交代的事,晚镜自会好好完成。”
赵构脸上变色,林晚镜竟然拂袖而去,与他擦肩而过连礼也不行。他骇然看着晚镜离去的背影,面对她如此的无礼,生为皇帝他不是不生气,只是脑中嬛嬛和她的身影不断交叠,盯着满地的纸屑迟疑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望着屋梁深深吐出一口气。


☆、【十九】凌波不过横塘路

包袱是早已收拾好的,林晚镜坐在桌前,思忖着明日一早便动身离开。趁着赵构他们来不及去查青石小巷,她得再去一次,秦桧生性多疑,她整日待在刘庭志府中,他是不敢用飞鸽传书找她的。
这样想着竟忍不住冷笑出声,生性多疑,这真是个好词,遇见的这些人有哪个不是生性多疑的。人言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若不是做惯了小人,何必多疑成这样。
说起来她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到如今为止面对赵构和刘庭志哪一步不是处心积虑算计好了的。这是一个人吃人是世界,不算计别人就会被人算计。每个人都活得艰难,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可奈何。
“笃笃笃。”轻轻的敲门声,两长一短。
“门没关,进来吧。”她懒懒的坐在,不愿意动,何况她知道来的是谁,更知道他不会介意。
方峤依言推门而入,进门后才发现不妥,手扶在门上似乎开也不是关也不是。
林晚镜托着腮没精打采的叫了声,“方大哥,来找我有事吗?”
方峤眼尖看见她搁在桌上的包袱,一愣道,“你要走?”
“是啊,你不是也劝我早点走吗?”
的确他是劝过她让她别再回来,可是却不该是这样的局面。迅速的关上门,他走到林晚镜面前坐下,讪讪的开口道:“晚镜,其实今天的事……”
“方大哥,我没生气。我走是因为该走了,皇上已经给了我新的任务,我自然要去完成它。”淡淡的打断方峤的话,林晚镜面色平静,倒真的不像在生气。一时间方峤也搞不懂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一定是想问既然我没有生气,刚才为什么会那样,对吗?”她自嘲的笑了笑,“即使是忠犬也会希望被认同,拂了人家的逆毛难道还不准人家吼两声么?”
闻言方峤也不禁莞尔,“你这分明就是在生气啊。”
“真的没有生气,只是失望,然后决定给他们个下马威而已。”她狡黠一笑,“我说了誓死效忠皇上,可没说我是他的奴才。林晚镜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皇上,敢欺负我也要付出代价的。”
方峤气结,“你啊你,真是小孩子心性,我刚才真是被你吓的够呛,你就不怕官家一怒之下要了你的脑袋?”
“怎么会,皇上是舍不得杀我的。何况,我轻功那么好,要砍我脑袋也得追得上我才行啊。”顿了顿,她忽的低下声,幽幽一叹,“方大哥,我这么做,别人不明白,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皇上因此讨厌我就好了。”
“你……”忍不住揉揉她低垂的头,刚想说什么,忽然一凛,有人过来了。显然,林晚镜也听见了,两人迅速的对视一眼,方峤足下一点无声的伏上屋梁。几乎同时,脚步声在门外停止,而后第一声敲门声响起。
“谁呀?”语气是慵懒的,手上动作却很利落,扯下簪子,脱下外袍随意的披在肩上,解开桌上的包袱。说话间,她看起来已是一副刚整理完东西,准备就寝的模样。
“晚镜,是我。”
听见这个声音林晚镜的手不能自己的颤抖起来,脑中一片空白,有一个声音尖锐的叫嚣着:他怎么会来?他怎么还会来!
死死咬住失了血色的下唇,她竟是连牙齿都在打抖,抖的说不出话来。好在腿还能动,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房门,指甲狠狠的掐进手心,剧烈的痛感逼得她冷静下来。从没有过的,她觉得这两扇门是如此的沉重,重的她几乎无力拉开。深吸一口气,她带好属于林晚镜的面具,对着门外之人淡淡道,“这么晚了,皇上找晚镜有事吗?”
“你要走?”赵构诧异。
真是怪了,这包袱有这么显眼吗?扭头看看那无辜的摊在桌上的包袱,黑色的包袱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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