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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妒后养成史 作者:平林漠漠烟如织[完结]-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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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家的只得陪着笑端了果盘回去,指挥着媳妇们重新切一盘水果。
第二盘水果端了上来。徐灿灿细细看了一番,又提意见了:“甜瓜的块切得太大了,端回去重做吧!”
张大家的强忍怒气,捧着果盘回去了。
当徐灿灿盯着新上来的果盘眨眼睛时,张大家的终于按捺不住了——她能主管夫人的小厨房,自然是因为她深得夫人的信任,如今一个庶子媳妇竟然敢管嫡母院子里的事,简直是胆大包天了!
于是,张大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徐灿灿,闲闲道:“连夫人还没这么挑剔过奴婢呢!”
徐灿灿从善如流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样吧!”她带着朱颜站了起来,主仆二人袖手旁观,却笑着吩咐玉珠:“玉珠端上盘子吧!”
玉珠笑盈盈答了声“是”,转手却让一个小丫鬟端起了盘子。
徐灿灿装作没看见——横竖不是自己的人端,出了事也只能怪芦雪庵的人!
一行人去了正屋。
刚走到正屋门外,候在那里的碧云便低声提醒:“少夫人,国公爷过来了!”
徐灿灿闻言便微微笑了。
她带着玉珠走了进去。
一进正屋,徐灿灿便看到公公正挺直背脊坐在榻上,傅夫人正在拿着团扇给他扇风呢!而六姑娘和七姑娘已经不在屋里了。
徐灿灿恭恭敬敬向公婆行了礼,便退了下去——公婆在秀恩爱,她这个做儿媳妇的得赶紧下去得了!
徐灿灿离开之后,傅夫人手里殷勤地扇着团扇,眼睛却冷冷地看着徐灿灿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冰冷。
她已经准备好了折磨徐灿灿这小贱人的招数,国公爷却正好过来了!
不过没关系,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呢!
等老六和老七的婚事都办完了,再腾出空好好收拾徐灿灿!
傅云章穿着一身骑装,热出了一身的汗,即使屋子里放着冰山,也没有一点的缓解。他拉了拉交领,眼帘低垂,实际上也在注意着徐灿灿。
这是他唯一的儿子爱的女人,他得做到儿子临行前他对儿子的承诺——虽然他看不上这个舒皇后强塞过来的儿媳妇!
徐灿灿一出芦雪庵,傅柳便迎了上来,小黑脸不动声色,只有急切的眼睛出卖了他:“少夫人?”
徐灿灿身后的碧云朝着傅柳摆了摆手,傅柳便低着头退了下去,带着那几个禁军护送着徐灿灿回了竹声院。
回到竹声院,徐灿灿令人守着内院的门,召集傅柳、碧云和朱颜商议“敌情”。
徐灿灿坐在正屋的锦椅上,碧云和朱颜坐在她旁边的竹椅上,而傅柳则隔了竹帘立在外面——徐灿灿让碧云给他搬了凳子,他却不肯坐。
主仆四人讨论一会儿之后,发现彼此的看法是相同的——傅夫人今晚一定是准备坑害少夫人(徐灿灿)的,只是被傅柳请了国公爷过去给拦住了!
讨论完毕,徐灿灿默然。傅夫人就像一把悬在她头上的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砍下来。
云州的叛乱不平定,傅予琛是不会让傅柳送她过去的。
而在去云州之前,她就得防备着傅夫人!
傅柳、碧云和朱颜也都沉默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他们一定不辜负公子的信任,一定要保护好少夫人!
徐灿灿泡完澡出来,碧玉便笑嘻嘻推了朱颜过来:“少夫人,让朱颜给你按按骨,松快松快!”
朱颜的脸微红,不过看到徐灿灿看自己,还是羞涩地福了福,道:“少夫人,请相信奴婢的手艺!”
徐灿灿趴在软榻上,朱颜立在一边帮她按摩松骨。碧云在一边看着。
朱颜的手法不轻不重恰到好处,把徐灿灿按得舒服极了。
徐灿灿起身后毫不吝啬地夸赞了朱颜一番,又取了一个翠玉镯子给了朱颜。
碧云切了西瓜送过来,主仆三人一起吃了起来。
徐灿灿不由感叹了一句:“跟着我让你们受累了!”
谁知道碧云当即道:“不受累!不受累!”
朱颜也道:“奴婢能在少夫人身边服侍,真的是奴婢之福……”
徐灿灿觉得她们的反应很奇怪,便开口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朱颜看了碧云一眼,碧云低下了头,却都不肯说。
看她们两个这样,徐灿灿就更疑惑了,旺盛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第88章

徐灿灿的好奇心却是大盛;非要追问碧云和朱颜原因。
她们俩却都沉默了下来。这时候也已经深了;在内院侍候的婆子丫鬟们都歇息了,周围静悄悄的;屋子里静得能听得到三个人的呼吸声。
一向不爱说话的朱颜不吭声;就连话唠碧云也不肯说了。
徐灿灿打破寂静,抱着碧云的腰肢非要追问。
最后被徐灿灿逼得紧了;碧云这才开口哀求:“少夫人,这件事情时间长了您就知道了;别逼奴婢们了!”
徐灿灿看她们不肯说,便知道原因一定是在傅予琛身上,就不再问了。
徐灿灿睡不着觉,便起身探索自己的屋子。
她如今住的这三间正房以前是傅予琛的书房,因她嫁了过来;傅予琛让傅柳稍事整修,把东暗间卧室里的书案搬了出去,换成了精致的梨花木梳妆台;又把西暗间里的书架全搬到了东厢房,西暗间就成了徐灿灿的起居室;而正屋,则把紫檀榻和紫檀八仙桌都搬了出去,换上了精巧别致的花梨木家具,正屋就成了徐灿灿见客的地方。
徐灿灿想傅予琛了,她把三间屋子全走了一遍,觉得无处不精致,是傅予琛下了心思为自己布置的。
她鼻子一酸,眼睛湿润了。
徐灿灿此时立在衣柜前面,打开衣柜,发现里面一摞摞的全是傅予琛的中衣亵裤。
傅予琛不喜变化,所以这些中衣全是用绢、薄罗或薄绸制成,触手滑软,摸着凉阴阴的。
徐灿灿低头把脸埋进了傅予琛的内衣里,眼泪流了出来,直接渗进了衣料里。
碧云立在窗前,看到徐灿灿的背微微耸动,知道她是在哭,不由一阵黯然,过了一会儿方劝解道:“少夫人,待公子平定了云州叛乱,就派人会来接你的。”
徐灿灿过了好一阵子才恢复了平静。
吩咐碧云去准备凉水洗脸。
傅予琛既然不在身边,那么她便得自己坚强起来了!
第二天早上徐灿灿正在用早饭,芦雪庵的郭嬷嬷便来了,说夫人让她来请少夫人。
徐灿灿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五个白瓷四季花卉碟子,分别盛着三色条、豉椒炒豆干、辣酱八宝菜、小葱拌豆腐和蒜蓉丝瓜,全是徐灿灿爱吃的菜。
她正拿着一个夹了辣酱八宝菜的玉米面窝窝吃着,听到朱颜的回报,心里一阵恶心,却没有说话。按照去世的老夫人当年对傅夫人定下的家规,徐灿灿作为儿媳妇,只需逢五逢十去给傅夫人请个安奉承奉承就行了。可是自从傅予琛出京,傅夫人每日都叫她过去,真是防不胜防!
徐灿灿抬起头,盈盈双眼看向外面,笑道:“我还没用完早饭,请郭嬷嬷等一会儿!”
郭嬷嬷被碧云给绊住了,立在正屋外面晒太阳,她着急却不能闯进去正屋,因此虽和碧云说着话,郭嬷嬷心里却在咒骂徐灿灿,决定回去后再添油加醋向夫人说道说道。
想到郭嬷嬷会不高兴,徐灿灿的心情便好了起来,她慢悠悠地用完了早饭,总共吃了三个玉米面窝窝,把五碟小菜都吃得差不多没了,还喝了两碗绿豆大米粥,最后她起身的时候,都觉得有些撑住了。
郭嬷嬷在外面候着,看徐灿灿吃了那么多,便在心里骂了句“猪”。
她以为徐灿灿该起身了,却发现碧云和朱颜都去吃饭去了,竹声院的小丫头用托盘端了红茶和擦牙的青盐进去,便觉得不妙。
果然,徐灿灿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红茶,又在小丫鬟的侍候下漱口擦牙,整整忙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算完毕。
这时候碧云和朱颜也用过早饭过来了。
徐灿灿又声称要补妆去了卧室。
一切都忙完了,徐灿灿轻松地坐在花梨木坐榻上,命朱颜叫了郭嬷嬷进来。
郭嬷嬷在门外晒了好长时间的太阳,粉白脂浓的脸上妆容残了,黛融脂残,油腻腻的浮在脸上,别人看着难受,她自己也难受,一进正屋,冷幽幽的薄荷香气便扑面而来,衬着刚才在外面的暴晒,当真是天地之别。
她再看看徐灿灿,发现她虽然脂粉未施,可是眉目如画,清新异常,头上梳着抛家髻,簪着精致的翡翠镶金步摇,上身穿着淡绿绣兰草的白罗短襦,下面配的是在裙摆绣着同款兰草的白绫长裙,腕上是一个通透晶莹的翠玉镯子,手里还拿着一把蝴蝶扑花团扇,看着真是清爽淡雅。
郭嬷嬷心中愤怒,脸上却十分的平静:“禀少夫人,夫人请您过去呢!”
徐灿灿轻摇团扇,优雅地起身,笑道:“辛苦嬷嬷了!”眼波流转道:“碧云,把团练出发前给我买的那盒清脂送给郭嬷嬷!”
她走到郭嬷嬷旁边,笑道:“瞧郭嬷嬷脸上的香脂,都融化了!以后用那盒清脂吧!”
郭嬷嬷眼睛眯了起来。
傅予琛这个庶子从宛州回来后就对夫人很是不敬,没想到他娶来的这个小户之女竟也如此嚣张!
虽是清早,可是盛夏的日头已经很强烈了。
徐灿灿稳稳走在前面,碧云为她打着伞,并不算热。
她知道自己在嫡母面前过于嚣张了,可是傅夫人是连定国公唯一的后嗣都想谋害的人,怕是早已处于疯狂边缘了,她这个庶子媳妇即使做小伏低也未必会躲过去,还不如不卑不亢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至少傅予琛给她留下了傅柳、碧云、朱颜和那些禁军,至少定国公为了儿子,也会在一定程度上保护自己,她能够借此保护自己!
傅夫人看着行完礼起身的徐灿灿,脸上笑得极为和蔼:“徐氏,你六姐和七姐的婚礼都近在眼前了,我备下了嫁妆,你来帮我查点查点!”
徐灿灿道了声“是”,便不再多说。
当徐灿灿随着傅夫人进了库房看到那些堆成山的嫁妆时,心里立刻明白傅夫人这是要把自己的嫁妆和多年的积蓄都陪送给女儿呀!
不过徐灿灿觉得傅夫人这样做自己能理解——丈夫的继承人是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傅夫人难道要把自己的钱给不贴心的庶子?
傅夫人瞅了徐灿灿一眼,发现她表现得很平静,便有些诧异。想了想,她便道:“你两个姐姐嫁的人家虽然都是侯府,可是内囊早就空了。我把我的嫁妆和多年的积蓄陪送给她们,心里也宽慰一点!”
徐灿灿微笑:“母亲说的是。”她不肯多言。
傅夫人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指着堆放了无数木箱的仓库南端道:“那边是给你六姐七姐的首饰,我怕婆子们出错,你去点点吧!”
天色微明,文武百官聚集在东华门外,等候朝会开始。
钟声敲响,东华门大开。
待百官站好,值事太监便拨转金钩,拉开了明黄帘幕。
永安帝已经高坐在御座之上了。
文班中闪出一个大臣,口称万岁,先恭维了一番,便开始弹劾吏部侍郎徐廷和。说徐顺和治家不明,混淆婚嫁云云。
徐廷和抬眼一看,原来是行人司的主事何元一。
何元一说来说去,不过是说徐廷和把侄女徐氏先许给舒连云的嫡子舒蕴之,又把侄女许给了傅团练,最后因为傅团练势大,徐廷和未经婚礼直接把侄女送进了定国公府,给了傅团练。
何元一官职虽小,可是口才颇佳,一件颇为复杂的事情被他说得起承转合,最后归结为徐廷和卑鄙无耻甘居下流,以侄女美色为诱饵,挑拨大臣关系云云。
徐廷和却不回辩,只是出列低首道:“臣冤枉!”
舒连云还在家里奉旨反思,他的左膀礼部尚书谭天文静静瞅着高踞御座的永安帝,等着看永安帝的反应。
永安帝的身子并没有坐直,而是软软地歪在御座的椅背上,皮肤白里发青,薄薄的眼皮已经浮肿,嘴唇也微微发紫,看上去便是御体欠安的样子。
永安帝良久没有反应,于是舒连云的右臂都察院右都御使梁子微站了出来,弹劾京畿团练使傅予琛坐拥大军飞扬跋扈。
兵部尚书畅子英和御史靳伟焕等傅予琛的人也都默默等着永安帝的反应。唯有三衙禁军统领周英闻言便要出列,却被他爹延恩侯周江用力拉住了。
周英悻悻地攥住了拳头。
永安帝眼中带着悲哀之色看着丹墀下立着的这些文武重臣们,终于有了反应。他强撑病体说了一句话:“此事容后再议!”
舒连云虽然在家反思,可是却休而不退。
他召集了何元一、谭天文等党羽,在一起反复商量,最后觉得他们这一派并没有失宠。
傅予琛虽然宝贵,可是圣上也许还能诞下子嗣此为其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此为其二,因此得出结论:皇帝为了牵制如今权倾天下耳朵傅予琛,还是需要他们舒氏一党的!
舒连云最后做了决定,兵分两路,他去联络舒皇后,让舒皇后打探良久没有进入后宫的永安帝到底能不能生育;何元一和梁子微出面在朝会上弹劾傅予琛,试探永安帝的态度。
既然永安帝态度这么模糊,没治傅予琛的罪,也没斥责他们,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对永安帝还是有用的?
殿头官见朝堂素净,便出列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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