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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姜凤-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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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已没有平时的吊儿郎当,似笑非笑的模样没来由看起来格外叫人心慌。
姜蝉往后退了一步问道:“王爷为何在此?”
段慕闻好笑地打量着姜蝉刚刚退开那一步,跟着按着她的步子往前迈了一脚:“婕妤如此聪明想来已经猜到又何必明知故问?”
姜蝉叫他的气势吓住,忍不住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不小心撞上桌子上的茶杯,一声清脆鸣响,茶杯碎了一地。
门外守卫喊道:“王爷?”
“无事。”段慕闻轻轻回答道,又往前走几步到姜蝉跟前,“婕妤你也太不小心了。”说着伸手搂住姜蝉的双臂,作势要将她抱入怀里。
姜蝉连忙挣开:“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段慕闻大笑起来:“本王可不信婕妤不知本王在说什么。”
姜蝉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然后扶着凳子坐下道:“王爷派人入宫行刺谋害皇上未果,现在又囚禁本宫是想自立为王吗?”
段慕闻听了话哈哈地笑开了,道:“我本就是真正的王,根本不需自立。”
说话的声调还是平常一般般的响度,却叫姜蝉一下子觉得心寒不已。
段慕闻淡笑着看了姜蝉一眼,然后拍拍手,屋外便有人送来一盏茶,他道:“本王曾问婕妤是否赏脸喝上一杯王府里的茶,是吗?”
取过茶杯,极精细地倒了半杯递到姜蝉的面前。
姜蝉并没有接过,只是淡淡问道:“本宫是问一句:王爷是否强迫?”
盯了她半晌,段慕闻轻笑出声:“来日方长。”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迤迤然走了,一并关上的还有室外一地的阳光。
崇阳宫里到现在也还没能找到姜蝉的下落,段慕华今日已不知读到了多少有关各地起义的消息,统统打着十三王爷段慕闻的名号。而且来势汹汹,一连几座城池被攻陷。北边的旱灾还没得到缓解,百姓们自然是谁发粮食跟着谁,而段慕闻便已此作筹码,吸引了不少民众。如此巨大的人力财力物力,想来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
只是没想到当年的一时心软竟助纣为虐!
想到这里,段慕闻忍不住地痛心疾首。又想到姜蝉被劫走时手臂上的鲜红,一阵心痛袭得他难以招架。
他怎么敢让她受伤?!他怎么敢?!
“启禀皇上,安南将军到了。”宁康德在门外喊道。
话音刚落,傅清原便大步走进殿里。
俊朗的眉目与几年前没有分别,只是皮肤黝黑了些。将近两年的镇守边关让他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行事也不像从前莽撞。
他跪下恭恭敬敬地行礼。
段慕华看着他,缓缓问:“你知道朕大老远将你从边关调回来是因为什么?”
底下的人摇摇头。
“那么你现在最希望做的是什么?”段慕华又问。
如果是当年的傅清原,恐怕会直截了当坦言要去救姜蝉,但昨日不同今朝,如今的他就像一只茧化作了蝶,尽管内心伤痛涌动外表绝没有分毫的撼动。
他回答:“解决皇上的燃眉之急。”
这个答案令段慕华嘴角微微翘起,他明白如今跪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然雄壮威武并且才智兼备了。
他让他起身,然后道:“朕现在封你为征北将军为朕扫平一切乱臣贼子。”
一句话,帝皇的威严展露无遗。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吵嚷,接着薛玉出现在大殿上,紧跟着的是新婚燕尔的段郁锦。
“求皇上允许微臣解救婕妤。”薛玉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
段郁锦也跟着跪倒地上,薛玉做什么她也做什么,薛玉怎么做,她也怎么做,丝毫没有半分犹豫。
“你是蝉儿的弟弟,又是郁锦的丈夫,朕不能让你冒这个险。”段慕华冷冷丢下这么一句话。
薛玉道:“皇上说的是。微臣是婕妤的弟弟,亲姐有难做弟弟的袖手旁观是为不孝;微臣是皇上的臣子,皇上有事忧心重重为臣子的不能分忧是为不忠;微臣是郁锦的丈夫,妻子的嫂子身处困境却没有出手援助是为不义。臣可以苟且偷生,但不能不忠不孝不义。求皇上成全。”
一番话完全照着段慕华的意思将却讲出一番叫人无法推翻的理论,反应之快也实在令人汗颜。
段慕华看着薛玉,又看了看跪在他旁边的段郁锦:“郁锦,你既是有身孕的人便该好好照顾自己,快起来。”
才前几日传来的消息,说是桃夭公主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该算得上是最近发生的唯一一件喜事。
段郁锦推开旁边宫人的搀扶,道:“求皇兄答应夫君的请求,否则,臣妹甘愿长跪不起。”
段慕华道:“你们这是在威胁朕?”
段郁锦连忙道:“臣妹不敢,只是那是夫君的姐姐,是皇兄最爱的女人。如果有万一,以后连原谅自己的借口都找不到。”
“没有万一!”段慕华忽然拍案而起,神色间的严厉令整个屋子里的奴才们都立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上,微臣发誓不论如何必定要将姐姐带回来。”
言下之意即使违抗君令也在所不辞。
一旁的傅清原也跟着跪下道:“求皇上成全薛玉的一片心意。”
屋里的奴才们仍在瑟瑟不已,只闻段慕华幽幽一声叹息:“也罢,朕还能放心谁?”
而这边,姜蝉被抓来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半月了,见到段慕闻也不过寥寥数次,大多数情况下是有一个人为她送来三餐,其余的时间里,几乎连人声也不能听到。就这样,她每次过完一天便用簪子在床梁上刻下一道印。等她刻到第三十六道的时候,段慕闻又来了。
再风流不羁的脸庞一旦心中有阴云笼罩便光华不再。今日的段慕闻便是如此。尽管尽力掩饰,还是有很多蛛丝马迹显露在脸上。
也是,在这个世上能打败段慕华的有几个?
姜蝉便在椅子上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段慕闻道。声音低沉嘶哑,像是好几个夜里没有睡觉,精神很差。
姜蝉一脸平静道:“本宫没有什么想问的。”
话音刚落却见段慕闻像发了疯一样冲到她面前,抓住她挣扎的手狠狠朝她的唇吻下去。力道之大简直要将她的嘴唇吞入腹中。
姜蝉狠命推拒却不能撼动他分毫,情急之下掏出藏在枕头底下的碎瓷片刺向他。
段慕闻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眼里愈发发红:“你要杀我?”
姜蝉亦是直直地看回去,眼里毫不畏惧:“我不过是要你明白士可杀不可辱。”
段慕闻松开她的手,愤恨地转过身:“原来你爱他。”
姜蝉并没有回答,手里的瓷片仍是握得紧紧。
“可他有什么值得你爱?!”段慕闻忽然正对她大声喊道,“还是因为他是皇帝?可是他根本不配做皇帝,他是天降灾星!”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修改




68

68、天降灾星 。。。 
 
 
天降灾星?!
姜蝉以为段慕闻是因为嫉妒帝皇之位所以口不择言便道:“你又何必这样诋毁他?”
段慕闻却哈哈笑了:“诋毁?你以为我是这样的人?”
姜蝉偏过头,她知道现在与他说什么都是白费,事已至此,还不如保持沉默不会愈发激怒他。
见姜蝉没有反应段慕闻反倒没有再多大动作,只是静静地坐下,提起茶壶往茶杯里倒出一点水,半合着杯盖轻轻呷了一口,然后道:“这件事连燕国皇宫里也已经没什么人知道,但偏偏我却是目睹一切的人。想来你知道段慕华自出生便居住宫外吧。”
也不当做是询问的语气,像是认定了姜蝉知道。但也确实,在段慕华带她去过故归苑之后她便开始打听有关他的童年,只知他是因身体不好,所以从小寄养在宫外,直到八岁才回燕都。
“他对外称是为调养身体,但要调养身体去护国寺不是更好,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典江城?”段慕闻又道。
这个问题就出不是没有想过,但也就一会的功夫便懒得深究。帝王家的事情一向没有什么原因。
“只因为这是他为了给自己正名说的谎。当年段慕华的母妃生下他之时出现了天狗食日之景,青天白日里忽然阴云笼罩。父皇派司命卜卦算出段慕华是不祥之兆,天降灾星的命格。所以他一出生便被送走,父皇甚至连名字也不肯给他一个。连带他的母妃也被打入冷宫。”
这怎么可能?如果是天降灾星他又如何能登上皇位?
复又想起当时在故归苑里段慕华的种种表现,他的童年好像确实不尽如人意。
像是看穿了姜蝉的心思,段慕闻道:“你是想问他既然是天降灾星父皇怎么肯让他重新回来吧?”
姜蝉没有点头,只定定地看着他,想要求一个究竟。
“这便不得不说起他母妃的手段了。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在冷宫里呆了七年之后重得皇宠,还怀上了孩子。”
“你是说郁锦?”
段慕华曾与她说他是在妹妹出世之后才回的皇宫。可是连他的母妃都没有办法的事,刚刚出生的郁锦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个女人大概是算好了日子用了些药让段郁锦在九月初三那天出生,而九月初三是父皇最爱的夫人颜夫人殁了的日子。不仅如此她还在刚刚出生的婴儿的肩上生生刺出一颗与颜夫人一模一样的痣。父皇受她蒙蔽以为段郁锦是颜夫人转世对她百依百顺,宠爱有加。那时宫里的人皆不信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可是父皇却信了,且不许宫里宫外有一星半点的杂说。”
这样的心机和手段恐怕连自己也喟叹三分。
“之后叫夜夜叫段郁锦啼哭不已。皇上遣来太医问诊毫无效用,最后让司命前来,算出段郁锦天生不足是因为有一位亲人不在身边,身上的七魄少了一味所以才夜夜不得安康。于是父皇快马加鞭将段慕华从典江城接回来,还给了他封号。”说到这里段慕闻的手不由地开始战抖。
“即使如此按当时的情势不论资历身份地位他与我的哥哥皆不能比。可惜哥哥生性善良,原只当他长年流落在外还对他多加照顾,却不料他竟然亲手将哥哥置之死地!像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皇帝?!”
从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天降灾星到今天的九重宝塔,一个人得要多无坚不摧才能浴火重生?
难怪那夜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难怪他连被人宠爱也觉得奢侈。
“所以你密谋这么久想要夺回皇位?”
段慕闻不屑地一笑:“那本就是我哥哥的东西。”
“你难道不知成王败寇?”
“我只知善恶有报,凡事总有一日要还清楚。”段慕闻眼里的光锋利得可怕,但往往愈是锋利的东西愈是容易叫人折断。
姜蝉坐在床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手里的碎瓷片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在这间屋子里久久回荡。
不愧是傅家的子孙,在战事的处理上小到战士的衣食也不肯放过,对待敌人更是小心翼翼,知己知彼,没多久的功夫便消灭了一大片反贼。饶是段慕闻准备了再久也抵不过精锐之师的连番打击。
然而薛玉这边却没有任何进展。段慕闻把藏匿的地点设得十分隐蔽,一连攻破了十几个堡垒也不见他的影踪。更别谈将姜蝉救出来。
段慕华于是下令:只要段慕闻肯把姜蝉送回来便饶他死罪。
一份招降书送出去半个月,连半分消息也没有收到。只有坚持抵抗的反贼顽强地死守着最后的防线。
于是段慕华被激怒了,亲自披甲上阵,底下的士兵口号皆喊着:“除反贼,诛叛王。”
又不知过了几日,姜蝉正靠着窗子发呆,门忽然开了,走进来一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人——吴安和。
说是没有想到其实是不愿意去想。当日的蛛丝马迹往往在姜蝉脑海盘旋,好像总有些什么呼之欲出,但是想通又有什么用?人都已经在这里,即使知道些什么又能如何?
看见姜蝉很快就平静下来的神情,吴安和道:“你已经知道是我?”
“以皇上和宫中侍卫的身手本不该出错的,但他们却无端端都失了力必然是被人下了药。此药无色无味却药效稳当,必然是孤品,昂贵非常。而宫里能无声无息给人下这种毒药的人有多少,恐怕我一双手便能数的清楚。而会做这种事的人,能有谁没有谁不是显而易见的事?”
吴安和点点头:“早知婕妤聪慧无人能敌,果然名副其实。”
“若真名副其实又怎会身陷囹圄?”姜蝉反问。
“婕妤在这里一日三餐从来都是美味佳肴,也不曾叫去做粗活,怎么说身陷囹圄?”
“一扇门,迈不出去,门里面便是囹圄。”姜蝉答道,“只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到这里,吴安和不禁微微一笑,用手抚着肚子喃喃道:“我有他的孩子了。”
他?段慕闻?!
“婕妤这么聪明应该明白的。我从来不愿进宫,无奈人命由天偏偏被送进宫里。本以为这一生便浑浑噩噩了,却叫我碰见慕闻。不在乎他在做什么,只消看见他一眼,我便明白,这一趟宫里我没有白来。”说这话的时候,吴安和脸上的笑容是姜蝉从未见过的美丽动人,像极了一朵正盛开的花儿,娇艳得仿佛上天将所有雨露都聚集到她身上。
肚子的鼓起并不明显,看起来大概是一两个月的时间。看着吴安和脸上甜蜜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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