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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姜凤-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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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郁锦点点头。
又对户子迁他们道:“天色已不早,你们便早些回去罢,我也得回营了。”
这么说着一帮人也就散了。
回去的车上,户子迁盯着姬怀鹿看了好久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要不是某人,今日本可以尽兴的。”
户子迁他们都是知道姬怀鹿身份的,只碍着薛玉的面子上表面上不表现出来,心里其实尤其不想与他这般污秽之人搭上任何关系。
话说得这样明显,有耳朵的人都听出来其中的不满之意。段郁锦调节道:“子迁你便少说点。”继而担心地看着姬怀鹿道:“你的伤口怎么样?疼吗?”
姬怀鹿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摇摇头便又将头转向窗外。
只听户子迁又在喋喋不休:“阿锦你瞧他这样的人,好心当作驴肝肺。”
再恶毒的话都已刀枪不入,好在今日除了伤口还带回了一个答案。
想到这里,姬怀鹿的嘴角忽然显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恬静而美好。
一转眼,便是半个月过去,薛玉即将启程去往边塞。
这一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与边塞那些蛮夷族人的对抗总是需要消耗一些时间。难免要在塞外呆上一段时日,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姜蝉昨夜里特意派了人来探望薛玉要他千万保重自己,凡事点到即可不可逞强。
今日随着大军出征,与军营里给自己的感觉又是一番新鲜与不同。若说军营里需要毅力与坚持,那么出征者需要的则更多,比如决心,比如决绝。薛玉昨晚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肯睡去,心里满满都是今日的出征。即使在军营里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到过自己对战争的热情居然能打破他一贯的淡定。
“阿玉,想什么呢?”卫成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莫不是今日出征兴奋过头?”
薛玉点点头:“倒真被你说中。”
卫成“呵呵”笑着道:“一会便是城门了,可不能一脸魂不守舍,想来你的妹妹定然守在外面等着你。”
听出语气中浓浓的不加掩饰的调侃语气,薛玉也只好一笑而过。
果然不出卫成所料,还没道城门便看见远远的有一群人等着。
出击蛮夷不过是一场小小战役,因之连来围观的百姓也不多,这样大的一群人在城门候着不得不说十分显眼。
一见到薛玉的身影出现在队伍里,段郁锦便跑着过来他身边,口中还不住喊着他的名字。
与卫成使了个眼色便走出队伍,刚从马上下来便叫段郁锦抱了个满怀。看着她红红的眼眶,薛玉也不好拒绝,只是轻轻环抱,然后道:“我很快便回来的。”
段郁锦缓缓松开手,大大的眼睛看着薛玉,好似在叫他一定早些回来。
薛言泽从后面走上来道:“边塞极苦之地,要谨记照顾自己。”
户子迁,梁赋礼和孟浩也跟着上来纷纷附和。
孟浩道:“要好久见不到阿玉,心中真有些舍不得。”
户子迁笑他:“这话该是郁锦说,从你嘴里吐出真叫人发麻。”
梁赋礼则是走上来拍拍薛玉的肩膀:“记得千万保重。”目光里没有分别的不舍,却有着一股另类的鼓励。
薛玉点点头,对大家道:“我该跟上队伍了,大家回去吧。”说罢作势又要上马。
这时段郁锦在后面喊了他一声,然后走到跟前,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只是轻轻一碰便红着脸跑开,引得周围一群人暗笑不已。
于是,在各位的目视下,薛玉骑上马,最后对他们道一声别,身影便消失在滚滚尘土里。
城门后一双眼不知含着如何的情绪到来,最后只有一股黯然与自嘲四处飘散。





57

57、欲夺皇宠(一) 。。。 
 
 
燕国皇宫中,刚刚送走赵国七皇子易靳雩,却留下了更棘手的问题:争储之际一次拜访定然会留下波涛汹涌。赵国的内政燕国本无需插手,但七皇子一个拜访便不得不将燕国也卷入这场争储之争。段慕华的议会几乎是开不完,一连竟有一个月不曾踏足后宫。这可急坏了几个新来的妃嫔,尤其是杜子音杜长使。
她与潘卿苑算得这次进宫最炙手可热的人选,不仅容貌气质佳,身份更是难得的高贵。而潘卿苑因为上一次舞剑一事处境已与冷宫无两样,由此,她应该是最有潜力得到皇上宠爱的。可是皇上的连连不踏足后宫叫她几乎要绝了望。
一个妃子在进宫将近半年还没能得到皇上的一次垂青,甚至于皇上认不认得还是一个问题,事情恐怕便开始棘手。哪怕是刚开始身份比她低的郑嫣也凭着一曲丝带舞博得满场呼声以及皇上的青睐,晋升为长使。可她呢,明明是最占天时地利人和的,却偏偏最负重望。父亲的信笺已不止一次送进宫里来询问她关于侍寝一事。可是叫她这个连皇上的面也还没见过几次的人如何向父亲回应侍寝之事?
早早地便起了身吩咐带上琴便往浮香殿里去。
还未进宫时便听说过姜蝉这个人物。从亡国贱俘跃升为婕妤,几多辛苦几多折磨暂且按下不表,皇上对她的宠爱却是众所周知。
从父亲口中描述的帝皇看来她本想象不出这样冷酷霸道的人会对一个人情有独钟到怎么样的程度。进宫也不过短短几个月却将段慕华对待姜蝉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皇后长安宫里的早安免去;上供的药品皆由浮香殿先挑选;时鲜蔬果也得先叫浮香殿里挑去最好的,其余则按派分发;国事繁忙一个月不踏足后宫,却往往为了姜蝉抽出时间;在迎接赵国皇子的宴席上公然撇下皇后与瑾容夫人把姜蝉搂在怀中;姜蝉跳舞到一半生怕其体力消耗亲自下场将其抱回座位……
诸如此类,各宫只能咬着牙心中嫉恨却又奈何不了半分。
这样的殊荣,哪怕是以前号称“燕国第一美人”的沉鱼夫人也及不上。
如果姜蝉肯帮助自己,或许事情就能有所转机。
抱着这样的心态,杜子音在浮香殿外堂中整整等了两个时辰也还没能见到姜蝉一面。好容易等到她身边的流霜出来,却告诉她婕妤身体有恙恐怕不能见她。
段慕华早有明令:各宫妃嫔不得随意打扰姜婕妤修养。
她这样几次三番前来已是触犯令条,可事出无奈,倘若再往下等恐怕等到年末也不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后宫本就清冷,如果没有皇帝的宠幸加上这里的波谲云诡,不说父亲那里不好交代,就是自己也难保自身。这样浅显的道理杜子音是懂得的,所以锲而不舍地来求见姜蝉,却不料每每得到这样的回答。
“姑姑请留步。”杜子音叫住流霜道:“嫔妾并非来打扰婕妤静养,只是知晓婕妤身子久久不爽,听闻弹琴雅兴可助人身体舒畅,今日特地来为婕妤弹奏一曲。”
这个杜子音来了向来只说求见婕妤,每每听说婕妤今日身体不适不能见客也只有恹恹而归,今日倒好竟是有备而来,看来她也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不知变通。流霜想。
于是,流霜道:“容奴婢通禀一声。”说罢徐徐走进里面。
姜蝉倚在榻上,身上盖一床不薄不厚的被子,正好抵御秋日的风寒。听到流霜推门进来的声音便道:“怎么,今日她还不肯走?”
流霜走到窗子边上将帘幕拉下来一些,屋子里的风顿时少了很多。
“她说今日带来了琴,想为婕妤弹奏一曲。”
“传闻杜子音纤纤十指最擅拨鼓弄琴,我倒是很想听听,顺带也解解乏。”姜蝉于是吩咐流霜将人带进来。
来了这么多次,这一回总算见到姜蝉,不可谓心中不高兴。
“长使多日来的探望本宫心领了,只是身子迟迟不见好转实在不方便见客还望长使别见怪。”姜蝉微笑道。
杜子音连忙起身恭敬道:“是子音不好,明知婕妤身体不适几次三番打扰。今日特特带来琴为婕妤弹奏一首。”
说罢便坐下,旁边侍女已将熏香点上,香烟缭绕间,曲调翻动。
起调不说惊艳,只是平平音色里竟总有一股清泉绕山涧的舒适感,引得人总想往下听去。然而听下去便愈发不可收拾。人言道:“以琴载思。”此言得之。
寒销直城路,春到曲江池。
树暖枝条弱,山晴彩翠奇。
峰攒石绿点,柳宛曲尘丝。
岸草烟铺地,园花雪压枝。
这几句讲的便是琴调本身的意蕴,幽幽袅袅,思绪动人。
始见西南楼,纤纤如玉钩。
末映东北墀,娟娟似蛾眉。
蛾眉蔽珠栊,玉钩隔琐窗。
三五二八时,千里与君同。
这几句说来便颇有些琴瑟铿铿之感,若有若无的琴思洋溢其中,叫人抓不住恰恰是最美那一片。
自过了烧灯后,
都不见踏青挑菜。
几回凭双燕,
丁宁深意,
往来却恨重帘碍。
约何时再。
正春浓酒困。
人闲昼永无聊赖。
厌厌睡起,
犹有花梢日在。
这番下来,最美不使人流连忘返?曲调美不在其音律不在其感性,却在其理性之上。
世人皆称音律最是感动人心,岂知感动的并非音律本身,也并非音律中带着的情思,而是游荡于情思之上的把握。要弹好一曲很难,要抒发情感更难,然而最难是把握住情感,不叫它四处流散。
“长使一曲下来实在叫本宫大开眼界,原来世上还有如此精妙的技法。”姜蝉不禁称赞。
杜子音起身作一揖道:“何敢与婕妤惊鸿一舞相提并论?”
□裸的称赞,姜蝉也不予以谦虚只是面带微笑。
见姜蝉的心情正好,杜子音便欲开口道:“子音今日……”
还没说完便被姜蝉一语打断:“听完长使一曲果真心旷神怡事事皆可抛诸脑后。”
这句话是一个明示,示意她现在不想听任何事情。杜子音纵然听明白却又不肯松手,又开口道:“婕妤……”
“一会御医便要到了,长使无事便先回去罢。”说罢,使一个颜色给流霜便翻身不理会杜子音。
分明瞧见杜子音眼里的哀求与不甘,姜蝉也熟视无睹,直至流霜将她送走才又转过身来。
“我见她也来了不下十次,若说用心良苦也称得上了。”流霜道。
“怎么?开始为她鸣不平了?”姜蝉打趣道,复又正色说:“她几次三番来必是有求于我,而联系其处境也不难知道她是想我帮她取得皇上的青睐。像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又是嫡女,身上背负的希望不言而喻。而对于一个进宫近半年却连皇上的面也没见过几次的人来说,她的处境恐怕不是‘难堪’两个字可以概括。可是我并不想趟她这趟浑水。我不是菩萨,轮不到我想帮谁就帮谁。”
“况且就是我帮里她又怎么样?适才我第一次打断她她仍旧不罢休。这样的性子一夕得宠终将落败。还不如不要给她希望,以免摔得太重。”说罢,隐隐约约叹了一口气,但听不真切。
流霜伏到姜蝉身边道:“婕妤真是善良。”
姜蝉好笑道:“你哪里看出我善良了?大家可都说我恶毒呢。”
流霜道:“真正恶毒的人怎么肯为别人考虑分毫?”
窗外吹进来一阵凉风,恐怕又要冷下几分。
杜子音从浮香殿里出来,心里已经清楚明白了姜蝉不肯帮自己,不由得心中一番难过。想起父亲寄来的家书里仍反复提及受宠一事,心中不由得又重下几分。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不知长使为何叹气?”
杜子音一惊,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年岁颇大的老嬷嬷持着扫帚正看着她。
“你是谁?”杜子音问道。
“老奴只是负责清扫这里的奴婢。”衣裳都还整洁只是破洞连连。
杜子音往四周一看,原来竟不知不觉走到冷宫周边。又问道:“你怎知我是谁?”
那老奴“呵呵”一笑:“宫里的主子就那么几位,老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且不知长使为何叹气?”
“与你何干?”
老人家又是一笑,干裂的嘴角张开的笑容竟显得又几分诡异,她说:“您不说奴婢也知道,定是因为未得皇上青睐一事忧神。”
身边的宫女拉拉杜子音的衣袖道:“这老嬷嬷看上去诡异,长使还是离开为妙。”
杜子音不肯,执意问下去:“难道你有办法?”
“办法倒说不上,只是在这后宫里呆久了。总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老奴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在这番冷清环境下着实带着几分可怕。
然而此时的杜子音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她一心想知道如何得到皇上的宠幸,说道:“那么你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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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欲夺皇宠(二) 。。。 
 
 
老奴眼里骨碌碌往四周一转,杜子音明白她的意思,马上遣走了其余的宫人,只留下一个贴身侍女鸣琴,然后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老奴满意地点点头:“要得到皇上宠幸不难,难的是如何留住皇上。而长使进宫半年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到几次,这便是症结所在。”看了一眼正听得认真的杜子音,她继续道:“现在皇上的心一股脑儿全在姜婕妤身上,凭美色世上又有谁可以美得过她?所以,要得到皇上青睐得用点药。”
用药?!
这两个字不可谓不严重。在宫里私自用药更何况用到皇帝身上可是十恶不赦之罪!
杜子音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却叫那个老嬷嬷拉住手:“长使安心,这药说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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