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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开唐录·乱世殇歌-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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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啦是啦,如今独孤心驻守玉门,我怕你这风沙,以后是有的吃了吧……”
“……”
此时,染儿娇颜已然通红,她忙将信函折好收入袖中,只道了一句:“夫人向来能说,我不辩就是了……”之后,即转身促步离去。
梁暮凝见染儿走的狼狈,亦不禁“噗”的一笑,她下意识的抬手,却不知该撂在哪里了?
深夜寂寥,唯有楼阁内的烛光晃动,不知是谁的檀青衣袖拂过了琴弦?一曲‘碣石调·幽兰’,应声而起,划破宁静,悠扬飘远,没有回响。

赤岭饮血会清风

武德七年十二月;秦王大军于豳州五陇阪与突厥军对决;双方布阵;对峙三天不下,后以李世民独骑突厥阵前,兵不血刃,劝颉利撤兵而告终。
这一战,秦王李世民不仅成为了李唐对抗突厥的战争胜利者;更重要的是让许久旁落的兵权,又从新回到了自己手中;立庙堂之上;政治中央;天策上将即为大唐战神的英雄光环;再次坐实;并成为了他通往权利巅峰道路上最坚不可破的遁甲,给他护航,固他地位。
武德八年四月,赤岭腹地。
赤岭是属祁连山脉的一个分支,因远看如喷火,近看如染血“土石皆赤,赤地无毛”而得名。
在祁连绵绵千里的巍峨群山中,这里原是不值一提的,但偏偏就是在这样一个群山巍峨的环绕间,赤岭山峰愣是透出了一个缝隙,让那些骑马行走的民族可以便利地穿越其中,成为中原通往西南及西域等地的重要隘口,于是,历史上便记下了“交马赤岭”这个名字。
可就在这一片山石林立、寸草不生的赤岭峰腹地,却有庄园隐于山中,那山庄建于赤岭两峰险峻的空隙间,又巧用山上自然石崖的错落为遮掩,而不易被人发觉,所以,它就算在这儿建了十二年,也都没有路人留意过……想来,西北连绵山峰的威严险峻,毕竟不同于江南山水的温润秀丽,它们一个令人生畏,一个让人向往。
“能在这样险峻又隐秘的山岭中,建起这样一座庞大庄园的,放眼天下、也就只有你高明一人了。”此时,就在这庄园内,一块由山岭中锋处斜斜探出的赤红巨石上,一个披着水青色厚厚大氅的纤弱女子,正立于崖边,凭栏瞭望,细语喃喃的说道。
在她身后,是一个坐在带着轱辘的红木大椅上的男人,正呆木的看着前方。
那男人的年纪并不算大,可面目沧桑的却像是历经了万年的轮回后,除了不愿追溯的痛苦记忆外,便再无其他的悲哀。
“你赢了……”许久之后,高明慢慢的收回了目光,轻叹说话,接着,他双手扶上大椅两侧的轱辘,往前推动,直径行到了女子身旁,才停下动作,亦是瞭望,亦继续道:“如今,西突厥统叶护可汗以与李建成互结姻亲,其同盟关系、再难撼动,而丝绸之路的把控也仍在你梁暮凝的掌握中,看来,我若再想动他、是不能了……”。
梁暮凝嘴角微翘,可看起来,却怎么也不像是在笑,她只道:“其实,以你的精明,若不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又怎会被动至此呢?”
“呵、呵呵……冰儿、死的、惨啊……!”
“……在这样的世道里,每天都有人、会惨死的……”
“可愿为我高明而死的,却只她一人而已。”
“……”
西北四月的冷风,吹在人的脸上,还似刀剐一样的痛儿,可他们都好像没有了感觉一样,呆在崖边,不声不语。
“这两年,你几乎倾尽所有,只来对付建成,可最后,却是让李世民和颉利钻了空子……他们不但弃你自结盟约,更不容你栖身之所,如今天下虽大,怕也只有这里,才能许你安宁了……”,沉默之后,是梁暮凝不带半分感情的话声,透过空谷,更觉苍凉。
此时,高明眼角微微抽动,却没看她,只冷冷道:“太子妃娘娘是为看我笑话来的吗?”
“‘太子妃’……哼,好刺耳的称呼,没想到你也学会睚眦必报了!”
“我只是适时的提醒你一下,你的身份确是李建成的正妻,如今他的女儿远嫁,途径赤岭,难道你不去送送吗?”
“……他有两个女儿,和四个儿子,但却和我无关,他们眼里,我也不过外人而已。”
“你知道了?”
“……”
“我离开后半年,他纳了刑部尚书郑善果的妹妹为侧妃,后为他生有一子,听说前不久,他的侍寝常氏,也给他添了一对龙凤胎,呵……他还真是好福气呢……”,梁暮凝勾着嘴角,悠悠的说道:“其实、这些都没什么的,想想,一个男人、位在储君,那他身边怎么可能会没有女人、没有子嗣呢?你说是不是?”她遥看远方,声色无波,似在自语,又像询问,只是她没等别人回答,就继续道:“但他不该、不该隐瞒我玲珑姐姐曾为他生过一子一女的事,还有玲珑的那个孩子……呵呵,你猜、他是以为我会生气?还是、从来就没信任过我呢?”
听着梁暮凝的讲述,似乎平静的出奇,好像那些人和事、都与她无关痛痒一样……高明终忍不住收回了远望的目光,微微侧眼,看向她如止水般清冷的容颜,被日落笼罩,绝美而凄然,“我不知道。”他看着她,淡声应道。
“其实,在这场争斗中,我们都是输家……”感觉到了高明的注视,梁暮凝也不禁转头,看了看他。
“可你并不怪他,甚至还肯为他与我反目。”
“你不也一样,就算落魄至此,也没有要报复李世民和颉利的意思……”
“我说我已有心无力了,你信吗?”
“……以你高老板庞大的家业来说,若想顷刻覆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要是你自己放弃了、也是说不定的。”
“……”
这一刻,天际的最后一道霞光,逐渐沉入群山之中,茫茫天幕半明半暗,他们各有所思的看着彼此,都是半晌无语……直到梁暮凝先微蹙了娥眉,垂下眼目,她轻叹了一口气后,略带无奈的道:“你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吗?”
高明神色不禁一怔,他双手紧握住大椅两侧的轱辘,仰首怔看着梁暮凝,没有说话。
梁暮凝说话间,慢慢俯□子,任水青的大氅拖在地上,她伸出纤细白皙的玉手,抚上了高明紧握着木轴的手背,道:“在这里,虽说你我都是最清楚结局的人,但我仍不希望看到是因你对李世民的帮助,才导致他失败结局的……所以,收手吧,好吗?”此时,她的声色温雅而柔和,似西北春日少有的清风一样,叫人不忍拒绝。

朝阳已被黄昏换

悬崖尽头;天空沉暮;山涧中激荡的烈风;又钩起了谁的衣角、和谁唇边残忍的弧度?
“你一定要这样吗……”高明定定的看着梁暮凝,眼底掠起绝望的哀伤,他只道:“为了李建成、你当真变得铁石心肠、不顾一切了吗?”
“我只是、不想看他死……所以,把你的佩玉借我,好吗?”
“……承蒙太子妃娘娘高看;可我一个残废,是真没什么能耐再左右什么结局了……之后之事;无论谁生谁死;那都是历史的印迹、是他们的命;与我无关!”
“……”
高明不带情绪的话;说的低沉却清晰;梁暮凝漠然看他,而后,依旧扶着他紧握的手背,慢慢起身。
此时,一位老者从他们身后的院落里走出,直至离梁暮凝和高明大约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没有说话,只朝梁暮凝微微躬身,随之互换了一个眼色后,便站在那里候下。
“是徐伯吗?”高明没有回头,他又看回远方昏暗的天际,声无波澜的问道。
那老者先是一怔,随即便朝梁暮凝看去,见她微微点首后,才沉声道:“正是老奴。”他没有动换,说话的声音也不大,但恰好他们都能听见,且很清楚。
“我们有多少年没见面了?”
“五年了。”
“……没想到已经怎么久了,呵呵……想当初我刚请您来的时候,这座庄园才刚筹建,之后也是劳您操办,在这西北荒山里一呆就是两年,才可顺利完的工,不容易呀……辛苦您了!”
“拿人钱财,予人办事,都是应该的,不辛苦。”
“……”
昏暗的天色已经让他们什么都看不清了,唯一知道的,只是高明始终没有回头,徐伯也没有动作,而梁暮凝亦是站在那里,静静听着……此时,天幕之下,一个孤立而纤弱的女子轮廓,和一个坐在轮椅上颓废着的男人身形,都位在悬崖尽头的凭栏边上,一个看着远山被黑暗逐渐吞噬的剪影,一个看着他,还有一个是立在十步外的地方,看着他们两个。
“这么说、李建成许的钱财该比我多了?”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后,高明又悠声问道。
“李公子之事,无关钱财。”
“那是什么?”
“恩情!”
徐伯的回话一向简单明了,且无论与谁,他都从不提问题,只是办事、或答话,这是他的作风,他没说过原因,也没人问过,毕竟于雇主而言,不多话的部从,是更容易叫人放心的,所以又何必多问呢?
此刻,高明已经不在多问了,只是有心的人,可以看见他放在椅把上手臂,似有隐隐颤抖,虽然微弱,却足以让人窥探心思。
“你已经把镶嵌着血龙珠的佩玉交给李世民了吗?”在安静了片刻之后,梁暮凝接过话语,她垂眸朝高明询问,且声色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淡漠,甚至更甚冷冽决然。
“何必多次一问,你不是已经叫徐伯把整个山庄的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吗?”
“回答我!”
“明知故问……”
“……”
梁暮凝没再说话,她不禁轻轻闭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抬手抖了抖大氅上的风沙尘埃,接着转身,直径朝徐伯走出的那个院落走去,在至到徐伯身旁时,她忽顿了下来,犹豫了一下后,道:“这里山石林立,最是不易被人打扰,确实适合休养……所以,有劳徐伯就先留在此处、照顾高老板吧……”说罢,梁暮凝只微微一笑,即起步消失在了已然昏黑的山崖深处、庭院近前。
春风和色,夏日炎炎,只转眼就又到了一季秋高气爽。
洛水之北,天下之中,神都洛阳。这里既禀承了中原大地的敦厚磅礴,也具备了南国水乡的妩媚风流,是自上古时即被河山拱戴九州腹地、华夏圣城,亦是历代诸侯逐鹿天下时的必争之地。
洛阳城外东北方向,北邙山脚,树荫柳绿,涧河环绕,好不惬意,梁暮凝一身暗紫劲装,骑马独行,流连两边风景,是有感慨,让她不由回想起了这里几年前的景象,同样的地方,昔日破败当不能与今时同语了,想来,李世民的治世之能,倒也无愧于后世予他的称赞!
她不紧不慢的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而后收住马缰,但看前方可见之处,一座凛然肃穆、又不失雅致的庞大府邸落建在了北邙幽静而浑厚的山水之间,好不威仪。
“他竟然建在了这里……”梁暮凝独自停在山路间,踱着马步,定定远看,不禁喃喃自语着道了句连自己都感觉莫名的话……再看她坐下那匹‘墨玉’宝马,似也熟悉这里的气息一样,仰着首,甩了甩耳后光亮的鬃毛,环看左右。
秋风微徐,午后的阳光透过泛黄的树叶,斑斑点点的照在地上、石上、还有梁暮凝的身上,她侧身下马,牵着‘墨玉’由路边小道进了一处僻静的树林,又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便见染儿正背着一个包袱,站在一棵古树下,朝她眺看。
梁暮凝一如既往的笑了一下,看不出喜悦,也觉不出悲伤,待到染儿近前时,只道:“辛苦了。”
“……夫人,您一定要去吗?”此刻,染儿声色明显忧虑,她双手紧攥着背在肩上的包袱,神情复杂的看着梁暮凝,疑声问道。
“如今既知高明将佩玉给了李世民,那我就不得不去找回来……”
“其实以您现在的布设,就算秦王能调动出高老板的钱财来,也不一定会威胁到太子殿下的,您又何必……”
“我不能冒险!”不等染儿说完,梁暮凝便打断了她的话,道:“如今李唐兵权,已尽在秦王手中,若他再以高明佩玉调出其这些年来四散于各地的积累、积蓄,到时……就怕我是怎样、也都改变不了什么了!”她的声音原是悠然而清冷,但说到后来,竟有了莫名的哽咽,这显然与染儿认识的那个经历过风雨之后,已是荣辱不惊的梁暮凝有着大相径庭的,所以,她没再多说,只将那包袱由肩上取下,递给了她。
梁暮凝接过包袱,跨在自己肩上,而后,又不舍的抚了抚‘墨玉’黝黑的鬃颈,她道:“长安和玉门关那边,就麻烦你了,还有,帮我好好照顾‘墨玉’,这两年也是辛苦它了……”,说罢,她即扬手将马缰扔给染儿,似是怕自己再牵着,会更舍不得一样。
染儿接过缰绳,点了点头,转而又询问道:“那夫人打算何时回来呢?”
怔了片刻,梁暮凝只微垂了眼眸,没有回答,她拿着包袱,徐步转到树后,打开、整理,好像拿出了什么,又好像放回了什么,隐隐约约,余留清香,天地宁静。

碧草青山行渐远

站在古树足以遮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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