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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开唐录·乱世殇歌-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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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话,雅雅一定传到……”她接过茶杯,神色无意识的显出了某种莫测的忧虑和落寞,难辨缘故。
夜深人已静,这一日的辛苦远比由突厥到中原的奔波更累心,先有高明的虚实不定,后有雅雅的威逼利诱,明明已经可以窥视到穿越至此的真相了,但却终在最后的关头里失了计算,由此看来,所谓“时机”,也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的事了。
梁暮凝轻抚着手心的伤口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沉淀了思绪,渐渐睡去。
之后数日,梁暮凝与雅雅两人各有奔走,她们彼此谁也不曾说清言明,可彼此又都心知对方去向,想来所谓“默契”,不过如是!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身在亭台水榭、山石枯树的环绕间,梁暮凝安静的坐靠在长廊尽头的亭台中,用一件暗红云纹的厚重披肩包裹住纤弱的身体,但仍是不觉暖意,这让她不由比较,塞北冷冬漫长,却不易伤人心骨,而江都寒冬虽短,却是阴潮湿重,极易沁人肺腑,如此可见这南北天时的利弊之间,还都各有优劣,就又何况地利、人和的了呢?忽然,她想着想着便觉得湿润了眼眶,也不知是喜、还是悲?总之自己是在兜兜转转间,又回到了来时最初的地方,依旧是宇文化及义女的身份,依旧叫梁暮凝,不同的,只是由长安城转到了江都府,由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小女子,变成了宇文家族愿与东突厥缔结情谊的象征人物,此外,便再无其它。

掀起乱世的尘埃

回到宇文化及的府邸已经第五天了;这日;梁暮凝怔坐在长廊尽头的亭台中;遥望暮色降临。
在隋、大业十三年的最后一天里,一切看似如常,李家攻下长安后,便忙于控制京城局势、平定周边威胁,而东突厥内;也因为始毕可汗病重,陷入了掣肘的僵持局面;一直风生水起的瓦岗寨;也是在黑石重创王世充、大捷之后;易主李密;由此种下了将士互存猜忌、离心离德的祸根;还有宇文化及,依旧扮演着他守护江都安危的大将角色,并以此名目、广招兵马……就在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的前夕,才尤其显出了今日夜幕宁静。
梁暮凝不由闭目仰天,她仿佛已经可以嗅到这宁静背后所隐藏着的血雨腥风了,那将是一场莫测的、残酷的、对权力巅峰的争夺之战,野心、阴谋、杀戮、以及死亡,都将会不绝于眼,其中亦不乏挚爱亲友!她忽然睁开眼睛,转看此时光景,不过是暴风雨前,能作歇息的短暂时间。
一阵晚风刮起,梁暮凝突觉冷意,双手不由紧裹了裹了披风,在收回了自己漫游思绪的同时,眼眶已然湿润,她忙抬手轻拭,却听身侧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夫人,天晚风寒,您还是回房吧……”,雅雅不知何时,已然步到近前。
“宇文大人回府了吗?”
“今夜除夕,他该是留在宫中了……”
“……呵呵,我倒忘了,今儿本是个喜庆日子的!”
“……”
“不过可惜,等过了年、他们也就没有几天逍遥日子可以快活了,眼看这隋朝的江山,终是要走到尽头了……”
“……”
雅雅故作平静的没再说话,她其实并不了解梁暮凝的语意如何?但她却听明白了她话中所说,都是于己有利的,所以,无须打断,也不必询因。
又是小呆了一会,似是真的感到乏累了,梁暮凝便起身离去,她穿过回廊、绕过假山、步过曲桥,回到了府中后园别院,这是宇文化及亲自为她安排的住所,屋舍布置,全如当初长安相府中自己居住过的那间一样,古朴优雅中,不失华丽。
隋恭帝义宁二年正月,即隋大业十四年一月,新年来临,长安城内一派祥和的节日气氛,城外周边局势也皆以平定,李渊亦挟天子令执掌朝政,他广施仁德,收服民心,并不断招揽隋朝旧臣,倒是不失了这被天下传诵‘唐公贤明’的美名!只是作为皇帝的杨侑,却是极不情愿地才诏命给大丞相可享有剑履上殿、赞拜不名等种种特权的,毕竟‘傀儡’这个名词,是谁也不爱顶着的。
同月,王世充率东都兵屯于巩县北,造浮桥渡洛水攻击李密,为李密所败,溃兵争桥溺水而死者有万余人,王世充一众残兵北走河阳,沿途冻死者又以万计数,后仅有千人还活。越王侗召其返还东都,收余众仅得万人,此后便不敢再出,不久,李密拥兵三十万,进逼洛阳。
在长安被关陇李家紧握手中之后,东都洛阳便成了反隋割据势力的又以争夺目标,因与天下大局而定,洛阳其所承,与长安无异。因此,李密围攻洛阳之举,所牵动出的乃是各方势力明里暗里的大小动作,就连稳坐长安的李渊,见瓦岗军越渐强大的趋势,也都按耐不住了,于一月二十二日加封世子李建成为左元帅、秦公李世民为右元帅,率大军十余万人,攻打东都洛阳。
一幅血染江山的决战墨画,转眼开幕。
雪花纷飞,落在梁暮凝的脸上,撩拨了她的视线,江都的风雪湿润柔和,没有北方大雪来势汹汹的逼人气势,也没有寒风凛冽呼啸而过的强悍,但往往就是这样的温顺,才能伤人于无形。
梁暮凝侧身靠在房舍临窗的书案前,放下了手中刚看完的信笺,这是雅雅两天前命人由洛阳传信给她的消息,而她也在今晨离开江都,赶往洛阳去了,说是三五日内,就会回来,想是在她背后的那个人,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唉,算了……”梁暮凝忽然似有感叹的自言自语,其实他们最后的结局如何,与自己并无关系,只是一时习惯了身边有那么一个人陪着,如今没了,多少会有些不适应,于是,难免感叹。
不由转目望向窗外,庭院中的几株梅花在雪中孤寂绽放,寒梅傲雪的美景牵引了梁暮凝的视线,渐渐沉醉,亦没有发觉,已有人徐步而来。
“在看什么?”直到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传来,才是让她回过了神儿,梁暮凝回头看去,此时,宇文化及已然背手站在了自己身后近处,她忙起身,微微俯身行礼,淡笑着道:“回宇文大人,……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看窗外,觉得这雪景甚美!”
宇文化及点点头,他并没有再往书案边走,而是转身坐到了茶厅的圆桌旁,这到着实让刚刚还暗捏冷汗的梁暮凝松了一口气,她无意识的扶手掠过书案,巧妙的将那封由洛阳递来的书信置于了书本的下面,自己也是徐徐转身的步到茶厅,长发垂落脸颊两侧,流云水袖随行拽拽,真是好不优雅娉婷,这实是让一向老成深沉的宇文化及,都不由注目。
立在桌前,梁暮凝倒了一杯热茶,并不失礼数的双手递到宇文化及面前,“宇文大人请……”她声音亦是清优。
“坐吧……”
“嗯,谢大人!”
宇文化及接过茶杯后,收回了视线,在他略有思考的沉默时候,梁暮凝也不由注目上宇文化及,她虽然回到宇文府已有一个多月,但见宇文化及的机会却是不过匆匆几面而已,此时静下来,她才发现,只这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他竟苍老了许多许多……!
“你又再看什么?”他突然问话。
“啊?大人、这……”
“本官老了许多,是吗?”
“……嗯、该说如今的宇文大人,显得更是沉着稳重了!”
“呵呵呵,老夫倒是没想到,两年多不见,你倒变得会说话了,也世故了……”
“……”
梁暮凝低垂了眼睑,没有说话,‘世故……’这还真是一个刺眼的形容,可如果一个人在经历了几次生死徘徊之后,还不能学着懂得‘世故’的话,那不更是笑话呢?想到这里,她便不由勾起嘴唇,只简单的回了两个字:“还好!”
端起茶杯,听着梁暮凝不免无奈的回答,宇文化及似有会意的品了一口茶,“老夫总算没有看错,能几次死里逃生,你的本事可是不小……听闻你在突厥也有些时日了,这次返回中原,还住的习惯吗?”他无所谓的说话,眉目和谐的让一切看上去倒真像是一个长者对一个晚辈的关怀,梁暮凝蹙眉,看着宇文化及的一举一动,竟一时迷茫,不知他的用意了?
不过,今日的梁暮凝已非昔日的梁暮凝,即便自己有怀疑、有迷惑,也是学会了很好的掩藏,她忽然笑得灿烂,并转目望向窗外,雾色蒙蒙,雪已渐停。

岁月流金一棋局

这是一个奇妙的午后;眼看洛阳局势纷繁复杂;江都内外也是平凡调度;一直摇摇欲坠的大隋江山,终于要步到完结时了,此刻,就在别院之外,天下大事可谓是覆雨翻云;瞬息万变,但别院之内;却是充斥着无限安宁;没有一朝权臣;没有步步惊心;这里只有一位年近半百的老者和一位花信犹在的女子在促膝而谈;难得温馨。
原来从最初前往洛阳路上初遇李世民,到后来与萧皇后对持、重伤、被救,以及她远赴突厥后发生的种种事故,宇文化及都是知晓一二,其心计之深、谋划之远,实非常人可想,莫非这就是所谓骨子就流淌着世代权臣之家的血液吗?想他宇文家族能历经两朝不衰,该必有其道!梁暮凝边琢磨,边小心的回答着他听似无所用心的问话,有自语、有关心、有问候……她都应对的风轻云淡,始终不露半点怯懦含糊的痕迹,直到后来,彼此说道兴致时,她更是笑的明艳动人。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雪后天空放晴,还有几缕霞光透过窗子,照入了屋内,地上亦映出两人的身影,梁暮凝见景不由侧目,半晌犹豫,她忽然莞尔一笑的起身,步到水墨屏风后的闺阁中,不过一会,便取了棋盘和棋子走出来。
“暮凝听说宇文大人的棋艺了得,往日我在府中时,得您命人细心教导,但却未能有机会向您讨教,今日难得大人闲暇,不知您可有兴趣与小女下上一盘,指点一二……”,宇文化及兴致使然的见她动作,也不觉奇怪,神色始终随和,梁暮凝来去步伐轻盈,眼见话音落下时,他们面前棋盘棋子,已然摆好。
“难得你倒还有这样的兴致,老夫岂会扫兴……”
“……那暮凝便不客气了!”
梁暮凝说话间已执黑子落在棋盘当中,宇文化及不慌不忙的笑着微微摇头,“对弈最忌急躁……看来你还没全然失了本性!”他执白子先以落手封了黑子,已形外围之势。
“那又如何呢?看这棋盘纵横交错,似是包罗万象,可说道最后,也不过只是个局,大人您戎马半生,都不曾全然失去本性,又何况我一弱女子呢?在说,这黑白对弈之间,固然以性情可以窥视对手布局,但局终究是局,总会有太多变数不为人知,所以不到最后一步,就永远不会知道结果的。”
“……老夫倒是没看出你能有如此心智,看来本官该小心才是……”
“大人太谦虚了,您只凭蛛丝马迹,便能看出端疑的事儿实在太多了。”
“哦?”
“比如我与李家中人的纠葛,比如我在突厥的动向如何,比如、我弃李家而来江都的目的……您知道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
“……”
就在他们不带情绪的交谈中,手上所执黑白棋子交错落下,转眼已不满半盘,攻守之间,局势几经更换,谁也没能真正占据上风。
屋舍内一时安静,棋盘上争锋相对的局势,似乎也牵引着屋内紧张的气氛,梁暮凝亦在举棋落子间,不着痕迹地抬眼看向宇文化及,他眼角处有依稀的细纹,鬓边灰白,而深沉的目光里更是透着一股浓烈的隐锐之气,这个一个男人历经无情岁月的风霜洗礼后,所能沉淀下来的、独有的成熟味道。
宇文化及执着棋子慢慢落下,神态淡定祥和,嘴角流出隐约的笑意,他始终看着棋盘没有抬头,但梁暮凝知道,他已然察觉到,她对他的注视,所以,自己也不再避讳,每每落下子后,都不由的瞧向宇文化及。
“你总这要瞧着,就不担心老夫误会吗?”宇文化及举着棋子抬起手,始终看着棋盘说话,而后又略有犹豫的将子执于棋盘。
“嗯?呵呵,是暮凝失礼,倒忘了大人您少时‘轻薄公子’的名号了……”
“你知道?”
“略有耳闻……”
“……那时年少轻狂,却是荒唐的很,今日心境,远非那时可比!”
“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暮凝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梁暮凝笑语盈盈的收回目光,看向棋盘,她很清楚,凡事都该有度,如今与她对弈之人,毕竟是那个被后世传为奸佞贪婪,又好色张狂的宇文化及,不管真实的他到底如何,自己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只是她心中这样暗自琢磨,表面仍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笑着、举子、落子。
此时,一直低垂着眼睑看着棋盘的宇文化及却是不由抬头看了看梁暮凝,他动动嘴角,似有话要说,但犹豫半晌后,他还是收回了目光,继续下棋,屋舍内又是很久的安静。
棋盘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在这咫尺方寸之中,横竖交错着各十九条平行线中形成三百六十一个焦点,每个点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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