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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冷主情深-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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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玦儿!」韩似水绞紧手绢。「你听娘说……」

  「我不听……」冷玦松手。「这种事,妳有什么资格说?」背对着韩似水,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间迸出,恨怨不已。

  如遭霹雳雷击,韩似水从冷静的怀里软了,瘫跪在地上。「玦儿……」她那声,喊得凄切缠婉,像是花零落前最后一口幽吐。「娘知道怎么说,你都不会听的;

  娘只能求你,小翡在我身边这些年,就像是我女儿般……」

  「老夫人……」小翡伏在冷淡身旁啜泣。

  「娘求你……」韩似水深切凝盼冷玦背影。「求你原谅小翡他们。」

  「妳要我原谅他们?」冷玦回身寒视她娘,冷笑一声。

  「好!我原谅他们。」冷玦开口,宛若刮骨寒风,要钻到人冻彻神魂,翻落幽间冥府。「可我绝不原谅妳,绝、不!」

  「玦儿!」韩似水眼前冒黑,胸口闭塞,便晕厥过去。

  「老天人!老夫人……」大厅陷入混乱中。

  ***

  老夫人在大厅昏倒后,冷玦随即回房,不让任何人打扰,只留下冷静一人发落善后。他将小翡和冷淡安顿在府外,延请大夫照料老夫人,派人将厅堂收拾,取消过寿的种种。

  而程暖晴则自始都陪在韩似水房里。

  方才大夫来开过药方,她也煎熬好了,只是老夫人一直未醒。

  「老夫人……」她幽看着转眼衰老许多的韩似水,心头不禁酸楚,拉起衣袖,切切地啜泣。

  「咳!咳!」韩似水在床上翻震几下。

  「老夫人!」她赶紧挨到床边,一边擦去眼泪。

  「小……」韩似水手揽住她时,才改口。「晴姑娘。」她眼中涌酸,珠泪滚垂落地。

  「小翡姊没事,静爷安顿好她和冷淡哥了。」

  「那孩子呢?」韩似水握住她的手。

  「老天保佑,听静爷说,孩子也保住了。」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韩似水双手合十。

  「老夫人,您这下可以放心了。」程暖晴轻搂她的肩膀。「您现在醒了正好,我药熬好了,您趁热喝吧!」

  「妳搁着吧!」韩似水偏过头。「喝了,还是好不了。」

  「别这么说,大夫要您别烦恼这许多。」

  「儿子不要我了,我能不烦吗?」韩似水幽幽地斜对上程暖晴。

  「我会想办法帮您的。」程暖晴转到她面前。

  「会有办法吗?」韩似水眼神恍惚。「怕这一切只有我死了,他才有办法解脱。」

  「老夫人您别这么说。」程暖晴堵住她的嘴。「您是好人,王爷也是好人;我不知道您和王爷的心结是怎么结上的,可我不信您死了,这结就解了。王爷心里是真有您的,这点我在他旁边是看得清楚的。」

  韩似水浅笑,顺上程暖晴的发丝。「妳是个好姑娘,善良、体贴又勇敢。玦儿要能娶了妳,是他的福气。」

  「老夫人您误会了。」程暖晴俏脸匀上彤光。「我不是什么善良体贴的好姑娘,我不过是个笨手笨脚,又胡里胡涂的野丫头。很多地方我比不上王爷,根本不敢奢望王爷娶我。只觉得我这辈子能认得王爷,已是莫大造化。」

  「妳太客气了……」

  「不!不!」韩似水的话还没说完,程暖晴就急着截断。「真的是这样的。我肯做,可笨得很,能做的事不多,以前老是被我娘嫌弃的;跟着王爷在一起后,我才慢慢觉得我可以做一些什么。以前大家都说他坏,就我一个人看到他好,可到后来是所有人都说他好,我心头好开心。这过程我看在眼里,也很高兴,因为我都跟着敲敲边鼓。」

  韩似水柔笑。「妳这么说,是妄自菲薄了。妳来,真的改变玦儿许多。」

  「老夫人。」程暖晴脸上带羞,摸手探向脑勺。「有些事,我是真的胡涂,不过,王爷的事情,我心头清楚。不是我改变什么,我了不起只是搧风点火的。改不改变,其实是王爷自个儿决定的。」

  「妳真好,心思单纯,心头却也清朗。如果妳能时时守在玦儿身边,对他一定很有好处的。」韩似水从颈间解下一条玉坠子。

  「给妳。」那是她贴身不离的玉观音。

  「给我?!」程暖晴暴凸眼,猛摇头。「不成!不成!」

  「妳收着就是,也许我看不到玦儿娶妳了,可我心里已当妳是儿媳妇了。」韩似水不容程暖晴拒绝,直接替她套上。「咳!咳!」

  「老夫人,您没事吧?」程暖晴轻顺她的背部。

  「没事!」韩似水轻拉着挂在程暖晴身上的玉观音。「这条坠子,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这世上,就只有这一物是我自己的了,就只有它了……」她低诉,语中带着凄哽。

  什么世上只有这一物是她自己的,这话听得程暖晴发酸。

  「老夫人。」她摸摸鼻子,抑住酸涩的感觉。「您莫说这样丧气的话……」她解下玉观音。「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敢收,我帮您交给王爷好吗?」

  「玦儿?!」韩似水抬头。「他还愿意收吗?」眸中已是珠泪盈眶。

  「会的,我帮您去跟他说。」程暖晴使劲,握得玉观音发热。「我现在去跟王爷说……」她跨脚,忽又踌躇停顿。「不过,您得答应我一件事,把药喝了,安心等我回来。」

  「这……」韩似水迟疑地抿唇。

  「别这了。」程暖晴把玉观音收在腰际,俐落地下床,快步到桌边拿起药碗。

  「您喝了,我就能放心的去说了。」移回韩似水身旁。

  「我……」韩似水犹疑半晌,还是端起汤碗。「好!我喝。」

  见她喝了,程暖晴脸上才有笑容。

  不管如何,她得尽了全力才是,否则就只有叫老夫人等死了。

  ***

  「王爷。」寒夜深冷,冷玦房门闭锁,程暖晴已经在门外敲了好阵子。

  「妳来做什么?」冷玦飕地开了门,双眼赤红,浑身酒臭。「喔!我知道了,妳知道我心情不好,来服侍我的吧!」

  「好。」冷玦捏住她的下颏,邪肆地磨蹭。「妳在我娘那儿,一定学了不少取悦我的方法。」他浪狂一笑,倏地拦腰抱起程暖晴。

  「王爷,您放我下来……」程暖晴慌手忙脚地踢踹挣扎。「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她没想过会变成这样光景的。

  「王爷!」她的扭动,只更激起冷玦勃发的兽意。

  「妳等不及了吗?」遭来的是冷玦犀利地嘲弄。

  冷玦带她步过狼藉的地上,直往内室,砰地把她摔向床边。

  「啊!」程暖晴吃疼呼出。

  「等会儿妳就不是这种叫声了。」冷玦的眼眸,阴冷地像是来自地狱。

  「不要!」程暖晴来不及起身,就让冷玦扑倒在床上。

  「妳这贱女人,还想装清高贞节?」冷玦嗤笑,异样的昂起顶住程暖晴。

  程暖晴心慌意乱尽使全力,朝他肩膀狠狠地咬去。

  冷玦衣物厚暖,没能真的伤到他,倒激起他的怒气。「妳胆敢反抗我?」他拖扯起程暖晴。

  「王爷!王爷!」程暖晴死命地尖叫,泪水淌落面颊。

  「您不要这样,您这样不就变成了章永。」他粗暴的举止勾出她所有恐慌。

  「章永?!」冷玦收手,忆起那个侵犯程暖晴的禽兽。

  而他……冷玦身上一阵蓦然寒颤,环巡四周,头皮更麻。

  他现在是成了什么样子了?

  「出去!出去!」他暴吼。

  程暖晴身子弹飞,只想离开这忽成地狱的地方。

  她头也不回地奔出房门,到门槛时,被绊了一跤。「哎呀!」

  疼了一下,她这才想起所为何来。

  为此,踯躅难定,前不行,退不得。

  思量了片刻,她回头看冷玦的房,像野兽的巢穴。

  她皱眉,还是向外跨去,停伫在冰寒的门外,高声朝内喊:「王爷,我在门外候着,等您冷静下来,我再和您说话喔!」

  「滚开!」暴狂的喊叫,是她唯一获得的响应。

  「喔……」程暖晴吓得缩脚,窝在门后。「别凶嘛!」她细声碎念。 

第十章
  风吹来刺骨,程暖晴全身冷颤,她环身跺脚,希望能活络气血。「好冷喔!」

  她已经在外面呆得快成冰柱了。

  真得受不住了,她朝内高叫:「王爷您还没冷静下来啊!」声音飘颤。

  「妳有什么事,在外头说就好了。」冷玦的语气,恢复往常。

  程暖晴喜道:「老夫人有东西要我交给你的。」

  「妳回去,我不会收的。」冷玦竟将室内的烛火吹熄。

  屋外更显凄寒。「你不收,我不会回去的。」程暖晴噘嘴,是坚持,但也有几分赌气。

  「什么嘛!让我在外头吹风,竟然都不心疼。」程暖晴藏在门板后躲风。风不强,但飕风侵骨。

  「算了。」她转念,犹是无法和冷玦生气。「老夫人和王爷之间的问题,一定不是一天两天,那句话叫什么……冰冻……冰冻三尺……非……非一日之寒,对!

  就是这句话。」想起冷玦教过她的话,她自顾自地笑了。

  「王爷现在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她喃喃念道,蜷缩身子,紧挨着门,神智逐渐消散,沉沉地闭上眼睛。

  「程暖晴?!」冷玦明白程暖晴是执拗的人,不会轻易回去,可偏又没听到她的声音,心头极是不安稳,翻身出到门外寻她。

  「不在!?」外头是一片空寂,寒意腾腾,冰彻得没有人气。

  「程暖晴!」他不放心地高喊。

  「嗯……」细微的声音,在冷气中幽出,旋即消融。

  「程暖晴!」冷玦刷开门板,抱起蜷缩成团的她。「该死,妳真的没走!」抱起她直冲床上,为她覆盖厚寝,为她搓热手脚,为她浸泡温水,为她……红了眼眶。「起来,程暖晴!」他大吼,怕阎罗勾摄她的魂魄。

  「不要……凶我……嘛!」程暖晴悠悠醒转,唇瓣不再是骇人的玄紫。

  「王爷。」她看得清楚,他的眸中是焦急害怕,是关心担忧。

  她虚弱地扯了个笑。「你……今天凶了……一整天……气总也消了。」

  泪凝在眶里。「我的气没消,妳的气倒要断了。」他俯身紧搂住她。

  「不会!不会!」他的胸膛,永远是她最暖热的依靠。「我不想死,这口气,怎么也舍不得断呢!倒是老夫人快断气了……」

  「娘?!」冷玦目光沉郁。「妳来是替她捎什么话?」

  「她没叫我来替她捎话,是我自己想替她把东西送给你。」程暖晴拿出韩似水的贴身玉坠。「这个她原要给我,我觉得还是给你最恰当。」

  「就算是为了这个,妳也不该让自己冷死!」

  「这很重要的!」程暖晴塞给冷玦。「况且……」她吐舌。「我也没想到会冷死。」

  「妳对她倒好。」冷玦握着玉佩,他知道那玉观音他母亲极是重视。

  「我本来对谁都很好啊!不过,这一回,我是有点自私啦!我当然关心老夫人的生死了,可我更在意的是……是你啦!」娇颜晕出淡红。「我知道老夫人如果死了的话,你这辈子,都没法子再开心了。」

  「妳别开口不离死字,娘……她应该……还撑得住。」冷玦语气趋弱。

  「除非你去看她,否则她一定撑不过去,老夫人根本就不想活了,她把这玉观音给我的时候,像是在交代遗物呢!」看冷玦陷入沉思中,程暖晴推他一把。「你去看她啦!老夫人给我的时候说什么,这玉佩是她唯一的东西了。听得人好辛酸哪,她真的好可怜的。」

  「妳根本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她……不值得同情。」冷玦紧捏手中观音。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是这样的人吗?」程暖晴振振有词。

  「我……」这是他第二次听程暖晴提到类似的话,没有深奥的道理,却叫他哑口无言。

  「我初认得你的时候,他们也说,我根本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程暖晴低低说着,不知已在冷玦心湖深处,掀拨起巨浪滔天。

  ***

  冷玦还是去看韩似水,他在门口呆停半晌,终还是推门而入。

  「晴姑娘,玦儿肯来……」看到冷玦阴寒似幽魂停傍不前,她倏地改口。「玦儿。」目不转瞬地凝盼,恐他从眼前消失。

  冷玦困难地吐出。「我来是想问妳,我是爹的孩子,还是那男人的种?妳……为什么要跟那男人在一起,真的是因为……不甘寂寞吗?」

  那男人指得是先帝……韩似水的公公,冷玦的爷爷。

  这问题锁在他心头,已经是二十年了。

  他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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