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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玉辟邪-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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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衍道:“愚兄不是外人,给愚兄看看有什么出丑的?”起身取出一柄两尺长的短剑,说道:“你没带长剑,试试这柄还合手吧?”

丁天仁接过短剑,只觉剑鞘非金非石,十分精致,再一按吞口、但听“铮”的一声,一道紫虹,应手出匣,立时感到森寒逼人,不觉脱口叫道:“好剑!”

丁大衍含笑道:“小兄弟眼光不错,此剑名为紫虹,削铁断金,足可称得上是一柄宝剑,它跟随愚兄三十年,但也有三十年不曾动过它了。”

丁天仁掂了掂道:“这样一柄宝剑,只可惜短了一点。”

丁大衍朝他微一笑道:“剑不在短,在会使的人手里,它就长了。”接着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催道:“愚允先力你干一杯,你快使吧!”

丁天仁道:“小弟练完了,大哥要参加指点!”

说完,摆开架势讨巴一百单八式“光明剑法”从头展开,愈练愈快,一道紫光,宛如匹练般四处飞舞,使得剑风呼呼有声,这趟剑法,足足使了一盏茶的工夫,才演完毕。

丁天仁才收剑卓立,居然脸不红,气不喘,把短剑纳入鞘中、说道:“现在要请大哥多批评了。”

丁大衍点头道:“很好,你已经练得很纯熟了。”

丁天仁原以为自己练完之后,大哥一定会拍手叫好,如今听大哥只说自己练得很纯熟,不禁感到有些失望,忍不住道:“小弟自知缺失很多,大哥总得加以指点才是。”

丁大衍含笑道:“来,小兄弟你且坐下来,喝杯酒,听愚兄慢慢的说。”

丁天仁把短剑放到几上,然后坐下,举杯一饮而尽,说道:“小弟洗耳恭听。”

丁大衍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我小兄弟,愚兄就直说了,这趟剑法,你练得很纯熟没有什么缺失,可见三年来,勤练不缀,极为用功,如果有缺失,也并不在于你……”

丁天仁抬目望着他道:“大哥……”

“你听我说下去。”

丁大衍向他摇了下手,续道:“武林中以剑法著你的有武当、华山、峨嵋、黄山、八卦、形意等门派,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就是当初创始人,明明只有十招八招剑法,但经过几百年来,每一代的传人,或多或少都会把他的心得,加入到剑法之中,这一来,本来只有十招八招的剑法,就演绎到三十几招,七八十招,愈来愈多,传到今大,几乎部有一百招以外,甚至有多达三百招以外的……”

他口气微顿,接着道:“这样一来,不但招式重复,琐碎不堪,本来的精华也荡然无存,这就是这些自称为剑派的门派所有的通病,一言以蔽之,不够精简。”

丁天仁问道:“那要如何才精简呢?”

丁大衍笑道:“剑、凶器也,练剑的目的,就是要制敌人于死地,所以要用剑去刺、去扎、去削、去挑,既要制敌人于死地,就该直截了当的刺出去,但现在大家练的剑法,却偏偏要加许多花招进去,譬如明明刺出的一剑,偏要划上一个圈,打上一个转,这一来,比直截了当的一剑,就至少慢了三分之二的时间,大家明明知道剑要快,但却抛不了这个积习,现在这些门派使的剑法,大致都是如此,平时练剑,舞起来也许很有可观,讲到实用,就一无是处,剑术早就演变成唐代的舞剑器了。”

丁天仁越听越觉得大哥说的非常合理,几乎是对各派剑法一针见血之言,心中也更佩服得五体投地,说道:“大哥说得是不错,小弟在练剑时,就有这个疑问,有时刺出去的一剑,何以要振臂划圈,划圈的用意究竟何在?这话又不敢直接去问师傅,就没有人能说得出来。”

“哈哈,好、好!”

丁大衍望着道:“小兄弟果然不愧是我丁某的小兄弟。”

丁天仁望着大哥,殷切的道:“所以小弟希望大哥把我刚才练的剑法,有缺失的地方指点出来。”

“不行。”

丁大衍正容道:“你是峨嵋派的弟子,如果愚兄把一招一式的缺失之处指点出来,你照我说的改正过来,一旦给你师傅发现,就会责你欺师灭祖,而且愚兄也不好如此做……”

丁天仁失望的道:“那么难道就让它(指剑法)一直这样错下去吗?”

丁大衍道:“这叫做积习难返,好在黑白两道各门各派的剑法,都是如此,你划着圈刺来,我也划着圈刺去,反正现在使剑的人,大家都在耍花招,也就无所谓了。”

说到这皇,目注丁天仁,又道:“愚兄明天要去长白一行,分别在即,愚兄想传你一招剑法,但却不可告诉任何人,连你师傅在内,练会了,不到紧要关头,也不准你轻易施展,你想不想学?”

丁天仁大喜过望,说道:“小弟自然想学,这是求之不得的事。”

丁大衍站起身,伸手取过短剑,连鞘也未褪,就举着道:“小兄弟看清楚了!”

他举剑朝前刺去,只是刺到中途之际,剑尖忽然极轻微的左右摆动了一下,再直刺而出,这一剑看去极为简单,但动作却有如闪电一般,快捷无伦!

丁大衍剑势一收,含笑问道:“你看清楚了吧?”

丁天仁迟疑的道:“看是看清楚了,只怕其中另有奥秘,就不是小弟所能领悟的了。”

“哈哈,你果然聪明!”

丁大衍大为高兴,伸手拍拍他肩膀,笑道:“这一招剑法,看虽容易,但足够你练上十年,还很难完全领悟呢!”

丁天仁道:“有这么难?”

丁大衍道:“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因为这招剑法,最重要的是使力有轻重之分,发剑在随机应变,它有六句口诀:‘指东非东,指西非西,亦南亦北,亦实亦虚,天机不测,一剑贯的’。”

丁天仁没有发问,只是静静的聆听着。

丁大衍接着就把这六句后,分别洋加解说,一面再用剑比划着指点丁天仁发剑之时,应如何使力,如何使巧、如何变速,一一说得不厌其详。

丁天仁一一牢记在心。

丁大衍讲解完毕,把短剑递了过去,说道:“好了,现在你来练一遍给愚兄瞧瞧。”

丁天仁接过短剑依样葫芦的使了一遍。

丁大衍看得大为嘉许,一面指点他使到何处该如何使力,如何使巧,一一加以纠正,至于在运气上,要他每晚在临睡前瞑目跌坐,手捏剑诀,缓缓吐纳,目前初学使剑,暂时不用运气。

这样足足练了半个时辰,丁天仁对这招剑法虽然不能深入了解、但依样葫芦的比划,已可中规中矩了。

丁大衍道:“够了,你目前不用去悟解得大多,照这样练下去就可以了,现在休息一会吧!”

丁天仁把短剑放到几上,然后在石椅上坐下,一面问道:“大哥传我的这招剑法,有没有名称呢?”

“有!”丁大衍道:“鸿蒙一剑,辟地开天,万剑之祖,独占其先。”

丁天仁道:“这么说,这一招就叫‘鸿蒙上剑’了?”

“不错。”

丁大衍颔首道:“它也是万剑之祖,天下剑法,均由这招剑法中出来的,你莫小觑了它。”

说到这里,随手从石几上取起短剑,递给丁天仁,一面说道:“此剑是愚兄昔年随身之物,愚兄明天要去关外,留在这里,万一被歹人拿去,就会增加武林杀孽,送给小兄弟最恰当也没有了,小兄弟收下了。”

丁天仁双手推却,站起身道:“这是大哥的随身兵刃,大哥明天要动身前去长白,岂可没有兵刃?这个小弟万万不能收。”

“哈哈,哈哈!”

丁大衍大笑道:“愚兄不是告诉过你,愚兄已有三十年不曾使剑了,也就是说,这柄剑放在这壁橱里,已经有三十年了,你是愚兄唯一的小兄弟,不送给你,又送给谁去,你快收了,大哥不喜欢婆婆妈妈的人。”

丁天仁听他这么说了,只好收下短剑,作了个长揖说道:“大哥所赐,小弟不敢推辞,那就拜领了。”

“这样才是。”

丁大衍颔首笑道:“只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了,平日好。好收藏,不可向人展示,因为此剑削铁如泥,武林中人看到了难免会心生觊觎。”

“丁天仁应了声“是”。

丁大衍又给他斟满了一杯酒,说道:“小兄弟干了这一杯,时光不旱,愚兄送你上去了。”

丁天仁举杯一饮而尽,望着大哥,依依不舍的道:“大哥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丁大衍道:“愚兄到处为家,到了那一座名山,就住在那里,并无一定住处,就以这里来说,愚兄到峨嵋来了,才到这里来住,有时十年都未曾来过,所以愚兄行止,很难决定,咱们兄弟后会之期正长着哩!”

丁天仁一手取起短剑,然后朝丁大衍作了个长揖道:“小弟告辞了,但愿大哥早日回来。”

丁大衍举手推开石门,一手携着丁天仁的手,一路走出石窟,到得石窟前面,才行站定,口中喝了声:“起!”

两人身子就凌空直上,丁天仁的感觉只像是腾云驾雾一般,从头顶压下来的风,令人几有窒息之感!

这……根本不像在施展轻功,轻功那有这样飞行的?

大哥,莫非他会是仙人?

就在丁天仁心念转动之际,脚下已踏到实地,头还晕晕的,有些站立不住,只听耳边响起大哥的声音:“小兄弟,后会有期。”

丁天仁急忙睁开双目,自己站在峰顶,月华如水,松风如涛,四周静悄悄的那里还有大哥的影子?

经过如梦如幻,但大哥送给自己的短剑,还握在手中,显然不是梦境,自己当真遇上了仙人!他朝空拜了两拜,说道:“大哥保重,小弟告别了。”

一手持着短剑,兴冲冲的奔下峰去。回转伏虎寺,已是三更多了,他想到大哥说过,这柄剑要自己好好收藏,不可向人展示,这就把短剑藏在怀里,悄悄回到禅房,再把剑藏到被褥之下,脱衣就寝。

从第二天起,他学了“鸿蒙一剑”,就得练习,但大哥嘱咐过这招剑法,不准告诉任何人,甚至连师傅在内。那么这招剑法自然不能在寺内练了。

他每晚就寝之前,偷偷的跑上解脱坡去练,这里居高临下,可以一目了然,万一有师兄弟上来,自己随时可经停止。

绎过一连三个晚上的勤练,丁天仁对这招“鸿蒙一剑”,已练得相当熟了,这所谓“熟”,其实只是“依佯葫芦”的熟而已!

至于如何在使剑时运气,大哥教他暂时不用理会,要练到内功已有四五成火候,才可在使剑时把真气贯往到剑上去。

这是第四大的二更光景,丁天仁正在练剑之际,瞥见西首山下,正有一行灯火婉蜒如同长蛇,盘着山径而行!

灯光小如星火,相距至少有二十里以外,但从他们的长度看来,少说也有百来个之多,再看他门行进的方向,正是朝伏虎寺来的!

丁天仁心头蓦然一动,暗道:“莫非是雪山派的人?偷袭伏虎寺来的!”

一念及此,赶紧收起长剑,一路连纵带跃,奔回伏虎寺。他出来的时候是偷偷溜出来的,这回却急匆匆的朝山门狂奔。口中一边叫道:”师兄们,雪山派的人快要到了,快去禀报师傅。”

他刚奔近山门,只听有人沉喝道:“你还不站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条灰影及时拦在前面。

丁天仁还没看清人影,但已听出他的口音,正是三师兄明智,今晚由他值夜,急忙煞住身形,叫道:“三师兄,小弟刚才在山上练剑,看到西山下,有一行火把,皇朝咱门这里来的,很可能是雪山派的人,来夤夜偷袭,你得赶快禀报师傅才好。”

明智问道:“你看到有多少人?”

丁天仁道:“太远了,小弟没看清楚,但光看火把,最少也有百来个人。”

明智道:“你没看错?”

丁天仁道:“这是什么事,小弟怎敢说谎?”

“好!”明智朝身后一挥手道:“鸣钟!”一面朝丁天仁道:“小师弟,你跟我进去。”

说完,急步往里行去。丁天仁紧跟着三师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

悠扬钟声,也在此时连续响起!钟声一连响了九声,这是有强敌临境的紧急信号。

伏虎寺僧侣久经训练,听到紧急信号,就会各按职司进入已经分派的位置,毋须临时指挥。

三师兄明智和丁天仁二人赶到第三进时,方丈无根禅师已经手持禅杖从走廊缓步走了出来。

他身后紧随着八名护法弟子。

明智和丁天仁赶忙站停,躬下身去,说道:“弟子明智、丁天仁叩见师傅。”

无根禅师道:“明智,你发现了什么?”

明智躬身道:“启禀师傅,是小师弟发现的,他看到西首山脚下,有一行火把,人数少说也有百来个人,向本寺而来,很可能是雪山派的人来夜袭本寺。”

无根禅师唔了一声,目光直注丁天仁,问道:“天仁,你在那里看到的?”

丁天仁连忙躬身道:“弟子是在解脱坡上看到的。”

无根禅师诧异的道:“你去解脱坡作什么?”

丁天仁心头一阵跳动,低下头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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