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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玉辟邪-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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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少女嫣然一笑道:“总管说,三位公子这时正在用膳,且等三位公子用过了,他再来不迟。”

金澜笑道:“他怕我们吃得不自在了。”

青衣少女抿抿嘴,轻笑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三人确实感到腹中空虚,也就不用再客气,各自坐下,吃喝起来。金澜以及易云英只吃了一个蒸饺,喝了一碗稀饭,便自停筷,丁天仁却吃了七八个蒸饺,两碗稀饭,看他们不吃了,也就放下筷了。

青衣少女收过盘碗,又给三人沏上三盏清茶。

丁天仁含笑道:“多谢姑娘了。”

青衣少女粉脸一红,说道:“不用谢,三位公子这样称呼,小婢不敢当,小婢叫阿珠,三位公子叫小婢名字就好。”

刚说到这里,只听门口有人呵呵笑道:“三位公子,真是大简慢了。”

小珠忙道:“是总管来了!”

三人刚站起身,只见从门外急步走进一个人来,这人个子不高,方面浓眉,脑后见腮,看去是个相当威重的人,这时满脸含笑,连连拱手,说道:“兄弟于长寿,问候来迟,招待不周,务请三位公子多多包函!”

丁天仁拱拱手道:“于总管太客气了。”

于长寿忙答礼道:“三位公子是敝庄庄主救回的,在下怎敢居功。”一面抬着手续道:“三位公子快请坐下。”

丁天仁也抬抬手,说道:“于总管请坐。”

三人和于长寿一起落坐,阿珠立即送上一盏香茗。

于长寿拱着手道:“在下还没请教三位公子,高姓大名?”

三人各自说了姓名。

于长寿连连拱手,陪笑道:“原来是二位丁公子、金公子,真是久仰得很!”

金澜急于想知道自己三人如何被他们庄主救来的,这就朝于长寿问道:“于总管,在下三人如何被贵庄庄主救回来的,可得闻乎?”

于长寿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含笑道:“事情是这样,敝庄庄主应邀参加重阳大会,回程……”

金澜听说这里的庄主应邀去参加重阳大会,那么这位庄主一定是爹的熟人了,心头一喜,忍不住插口问道:“请问贵庄庄主高姓大名?”

于长寿欠身道:“敝庄庄主姓于,上千下里,江湖上人称潜龙的便是。”

潜龙于千里,金澜没听爹说过。

于长寿继续道:“庄主在路上就发现有一条双篷船,走在咱们前面,但行迹极为可疑……”他口气微顿,就解释着道:“譬如他们二连三天,从未打开过中舱,甚至连住在前后舱的人也从没见过,事情有悻常情,必有其不能见光之隐,川中各帮之间,各有忌讳,庄主本来也不愿多事。

但第三天同在一处码头停泊,晚上看到从中舱闪出一名黑衣汉子,他身法虽快,但庄主目光何等犀利,一瞥之间,就已看清舱中躺卧着三位年轻公子,好像是考相公,心中不由一动,因为考相公赴京赶考,身上必有充裕的盘缠,江上船只,不乏翦径匪徒,谋财害命之事,也时有所闻……

金澜想起那天在后园小山之上的观风亭,遇上一个白衣女子,自称白素素,难道是她把自己三人运下船的?她劫持自己三人,目的何在呢?心中想着,并没开口。

只听于长寿续道:“庄主怀疑他们是一条黑船,这就朝他们船上飞落,那船上七八名水手,果然个个都有武功,看到庄主立即手持刀斧围了上来,他们人数虽多,如何会是庄主的对手,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遇上的竟是庄主,口中嗯哨一声,纷纷跃落水中,潜逃无踪,就这样把三位公子截回敝庄来的。”

他说得很含糊,但三人遇救经过,已有了一个大概的情形。

金澜道:“在下三人蒙贵庄庄主援手,真是感激不尽,在下三人理该趋谒当面致谢,不知于总管可否代为先容。”

于长寿笑道:“三位公子都是乐山山庄中人,敝庄庄主自是欢迎之不暇,只是此刻为时已晚,敝庄主业已就寝,明日一早,在下自会陪同三位公子去见敝庄主的。”

说到这里,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三位公子请到客房休息,在下给三位带路。”说完,连连抬手肃客。

阿珠不待吩咐,已经点好灯笼,走在总管前面,给大家照路。

出了起居室,就是一条长廊,长廊尽头,进入一道腰门,是一幢五开间的楼字,阿珠就在楼下站定下来。

于长寿领着三人登上楼梯,已有一名青衣使女在楼梯口迎着躬身道:“小婢见过总管。”

于长寿问道:“三个房间都收拾好了吗?”

青衣使女躬身道:“回总管,都已收拾好了。”

于长寿一摆手道:“你见过二位丁公子和金公子,就去打开房门,让三位公子瞧瞧,是否可以?”

青衣使女答应一声,就朝三人躬身道:“小婢阿香,叩见二位丁公子、金公子。”

丁天仁道:“姑娘不可多礼。”

于长寿一挥手,朝青衣姑娘吩咐道:“你走在前面领路。”一面回头朝三人陪着笑道:“她是伺候楼上的使女,三位公子如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她好了。”

丁天仁抱抱拳道:“在下三人有阿香姑娘领路就好,于总管请回吧!”

于长寿爽朗的笑道:“三位公子是敝庄的贵客,在下自然要陪同三位看过房间再行告退,这样明天庄主问起来,在下才能答得上去。”

说话之时,阿香已经推开一排三间房门,让总管陪同三人看过房间。这是招待贵客的房间,房中设备当然甚是华丽,三人再三道谢,于长寿拱手告退。阿香忙着给三人沏上茶来。

丁天仁道:“阿香姑娘,这里不用你招呼了,你也去休息吧!”

阿香向三人道了晚安,才行退去。

金澜和易云英却在丁天仁的房中围着卓子坐下。

丁天仁道:“今天不知几时了,方才听于总管说,好像我们至少也被迷昏了四五天呢!”

“不止!”金澜微微摇头道:“这里的于庄主是去参加重阳大会的,他在回来的路上,发现我们的,这样算来,我们被劫持,少说也有十几天了。”

丁天仁道:“会有这么多天了?哦,干庄主去参加重阳大会,和令尊一定是很熟的朋友了,金兄认不认识?”

金澜喝了口茶道:“重阳大会是川西武林同道一年一度的集会,轮流作东,还有各地知名之士应邀参加,小弟也并不熟悉。”

说到这里,目光一溜丁天仁、易云英二人,又道:“我们三人,也可以说是患难与共,小弟有一建议,不知二位丁兄意下如何?”

丁天仁道:“金兄有什么话,只管请说。”

金澜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小弟和二位丁兄一见如故,大家又经历了这次危难,所以……想和二位义结金兰,作个口盟兄弟……”

丁天仁没待他说完,就欣然道:“金兄说的正合我意,我们今后就以兄弟相称,患难与共,生死不渝。”

金澜更是喜上眉梢,含笑说道:“丁兄同意了,那我们应该叙叙年齿才是。”

三人说出年龄,丁天仁十九、金澜十八、易云英十七。

金澜喜孜孜的朝丁大仁、易云英二人说道:“我们从现在起,就这样排定了,你是大哥,我是二弟、也是二哥,你是三弟。”

易云英本来就不愿和金澜结为兄弟,她总有大哥好像被金澜抢去了的感觉,但碍着大哥,又不好表示什么,这时故意用手背掩民打了个呵欠,说:“大哥,我好困,不早了,二哥也该去休息了。”

丁天仁忙道:“对了,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去面谒这里的于庄主,大家是该早些去休息了。”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晨,三人盥洗完毕,于长寿已经来了,他拱着手道:“三位公子早,敝庄主特地要在下前来邀请三位公子共进早餐。三位公子请。”

丁天仁拱手道:“有劳于总管了。”一面朝金澜、易云英含笑道:“两位贤弟,我们快走,别让庄主久等了。”

于长寿笑道:“在下替三位领路。”

出了客舍,丁天仁道:“于总管和庄主是本家吧?”

于长寿得意的点头道:“咱们这里大部份都是姓于的,算起来庄主还是在下的堂兄。”

金澜问道:“请问于总管,这里离嘉定,是不是很远了?”

于长寿笑道:“嘉定是在四川西南,这里已是湖北的中部,相去足有一千多里远呢!”

金澜原以为百里洲离嘉定最多不过一二百里远近,闻言不禁惊异的道:“会有这么远了?”

于长寿道:“歹人劫持三位公子,走的是水道:“从岷江进入长江,一路东流,可以说是顺流而下,比走陆路要快捷得多了。”

丁天仁虽没出过远门,但长江总听说过,唐诗上的: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穿行巫峡,直下江陵,就算没有亲身经历,也可以意会得到!

易云英道:“那白索素为什么要劫待我们呢?”

丁天仁道:“她可能和二弟令尊有仇,要劫持的大概是二弟,我们只是陪衬罢了。”

金澜气愤的道:“那妖女真给我遇上,决不会放过她的!”

说话之时,已经来到一处院落,于长寿在阶前略一住足,说道:“启禀庄主,丁公子三位来了。”

只听里面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快请。”

于长春抬抬手道:“三位公子请。”

丁天仁等三人刚跨上三级石阶,只见从里面已经迎出一个人来,这人中等身材,面颊瘦削,颔上留着一把花白胡须,双目炯炯有光,这时迎着三人含笑抱拳道:“三位公子请了,昨晚招待不周,务请多多原谅,快请里面坐。”

他不用说就是这里的庄主潜龙于千里了。

丁天仁现在是三人中的大哥,自然由他答礼,拱拱手道:“在下主人多蒙庄主从歹人手中救出,正要向庄主叩谢呢!”

于千里笑道:“老朽只是把他们惊退而已,这也算不了什么,来,来,大家里面坐下来再谈。”

他引着三人进入屋中,这是一间并不很大的餐室,中间一张紫檀八仙桌上,早已放好了四副碗筷。

于千里抬手道:“三位公子请坐,老朽要厨下做了几式早点,到了敝庄,就不用客气,和自己家里一样,随便坐好了。”

三人谦让了一阵,仍由于千里坐了上首,三人也依次坐下。”

于千里含笑看着三人,问道:“老朽还没请教三位大名呢!”

丁天仁站起身,说了自己三人姓名,易云英当然还是叫做丁天义。

于千里忙道:“丁公子快请坐下,哈哈,三位公子就像天风吹来的一般,真是明珠玉露,少年隽才,给敝庄平添了不少光辉。”

丁天仁连说不敢。

这时青衣使女端上四式细点,四式小菜,并给四人装了稀饭送上。

于千里举筷道:“来,来,这是家常小点,三位公子请随便用,不要客气才好。”

三人也就不再客气,各自吃了起来,四式细点,有甜有咸,都是湖北的名点,丁天仁三人从未到过湖北,但觉十分可口,却叫不出名称来。

金澜吃了两个点心,一碗稀饭,就停下筷来,一面抬目问道:“在下昨晚听干总管说起,庄主是应邀参加重阳大会去的,想必和家父是极熟的朋友了?”

于千里哦了一声,目注金澜问道:“金公子令尊是……”

金澜道:“家父名讳上赞下臣。”

“啊,哈哈!”于千里豁然大笑道:“原来金公子是金老哥的贤郎,老朽和令尊相识几十年,自然是熟朋友了。”

金澜慌忙离席拜了下去,说道:“老伯是家父的老友,乃是小侄的父执,请受小侄一拜。”

于千里连忙双手相扶,说道:“金公子不可多礼,快快请起,哈哈,咱们既是世交,老朽也不客气称你一声世兄就好了。”

金澜回到座上落坐,说道:“小侄和二位丁兄,是在寒庄遭一个叫白素素的妖女所劫待的,家父大概还不知道……”

于千里没待他说下去,就截着道:“老朽此次应邀赶往乐山山庄,但却并没见到今尊。”

今年重阳大会是由擎天手金赞臣当值作东,他赶去乐山山庄,怎么会没和主人见面?

金澜听得不由一怔,急急问道:“老伯怎会没见到家父呢?”

没见到爹,自然是爹出了什么事,他那得不急?

于千里双眉微拢,沉吟了一下,才道:“其实这次重阳大会也并没有举行!”

重阳大会,每年一次,是川西武林中一件盛事,虽然并没。有什么仪式,也不能说“大”,因为只是十几个门派的老朋友的集会。“重阳大会”是武林中人这样称呼它的而已,今年由乐山山庄当主人,与会的人也早就到了几位,怎么会没有举行呢?这是不可能的事。

金澜急着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干千里一手摸着胡须,徐徐说道:“老朽在重阳前两天赶到乐山山庄,只遇上贵庄的任总管,据告令尊和已在庄上作客的青羊宫观主景云子、归耕云、还有邛崃石破衣等三位,早在两天前忽然离奇失踪,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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