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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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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去与皇后娘娘住一阵子。」
  宫垂雪有些犹豫,「舒河会这麽简单就让我带人走吗?」
  「有了先前的交换条件,他会肯的。」这点他倒还有几分把握,舒河还不至於去为难一个女流之辈。
  「我知道了。」宫垂雪点点头,在走时顺便把满腹不平的仇项和褚福一块拉走。
  望著他们离去的背影,律滔不是没有半分遗憾的。
  虽然他早知道舒河不会眼睁睁的看南内的臣子毁於他的手中,可是他也没想到舒河采用的方式会那麽有效,只出一招,他就得屈服,看来他实在是太小看樊不问在舒河心目中的地位了,早知道他在捉人把柄之前,也该记得把自己的把柄收起来,不然也不至於功亏一篑。
  唉,怪不得别人,谁教他忘了把小辫子收起来给舒河逮著了。
  一道温暖的女体自他的身後掩至,他怔了怔,低首看著环抱著他腰际的柔荑。
  「你的心血就此白费了,不惋惜吗?」自他身後抱紧他宽大背部的沁悠,声音有些哽咽。
  「总比让你掉泪好。」反正这是一场耐力战,跑得太快大早抵达终点,他反而没什麽成就感。
  「谢谢。」
  ····························
  有一失,必有一得。
  啸月夫人方至凤藻宫,原本埋首致力於译书的沁悠,手中的太阿兵书解译的工作也告一个段落,在她两手将译好的兵书交给律滔後,律滔随即命人以八百里加急通知野焰,以不惊动圣上的方式暗中返京。
  多年未曾回京的野焰,很不能适应京兆的改变。
  或许是秋日的缘故,他记忆中的京兆变得清索消寂,以翼王府来说好了,以往他来这里找律滔时,才进门便可见律滔门下的门客们三三五五地漫步於庭中,优闲的气氛写在每个人的脸庞上,可这趟回来,步入翼王府只见遍黄的枯叶在庭中随风穿梭,门客们都聚集在厅堂里议事,商议东内下一步该怎麽走,又该如何把上头的大老们不著痕迹的除掉。
  不自觉地,他有点想念卧桑。
  倘若卧桑今日还在太极宫内主政的话,那麽他的记忆也不会变调,他更不必大老远的跑回来,就只是为了拿部或许可以助他打败兄长们的兵书。
  打败兄长们!
  先前为了帮助律滔而有这个念头时,他还没有什麽特殊的感觉,也没有什麽真实感,但现在,他却觉得这一切是那麽的荒谬,再怎麽说,他们不也都是同出於一处、同是手足吗?就为了个太子之位,他却必须去打败教授他一身本领的兄长?
  律滔望著心绪错杂的野焰,看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麽。
  「别皱眉头了。」他将辟闾宝剑以及译好的兵书交至野焰的手里,「好好钻研它,这是你战胜铁勒和霍鞑的最大本钱。」
  握著沉甸甸的宝剑,和那部其他两个兄长也想抢得的兵书,野焰不禁一再回想著,冷沧浪告诉他律滔是如何将这部兵书拿到手的经过。
  「五哥……」他岌岌欲言,可话到了口,却又不知该怎麽说出来。
  「嗯?」律滔讶异地看著这个乐天派难得一见的愁眉苦脸样。
  「我听说了樊不问的事。」他边想边斟酌该怎麽说会比较妥当。
  律滔主动帮他提供说词,「想问我为什麽杀他吗?」
  「不,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他挥挥手,一双秀丽的眉挤在眉心。
  「别拐弯抹角。」律滔烦闷地长叹,「想问什麽就乾脆一点。」他得叫宫垂雪提醒他以後要好好调教这个弟弟的口舌。
  天生口拙,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比较委婉的说词,野焰只好直截了当的问。
  「怎麽你也和四哥一样玩起手段来了?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人。」他一直都以为这个兄长为人正直,心地也较其他兄长仁善,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律滔可以为了要斩一个樊不问,把其他三个兄弟全都拖下水。
  律滔很不想破坏自己在野焰心目中的地位,但也不想让他不看清事实,一迳停留在过去而裹足不前。
  他叹息地间:「如果我不是你心目中那个待人宽厚的五哥,反而是个凶残可憎的翼王,你会不会继铁勒之後再一次对你的兄弟心灰意冷?」
  「为何你也变了?」野焰的双眼蒙上一层失望。
  「我没有变,一直以来,我给你看的,全是我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律滔缓慢地朝他摇首,老实地坦承,「怀炽之所以看我不顺眼,为的就是因为我是个伪君子。」
  「我们这些兄弟……为什麽都要戴上骗人的面具?」卧桑骗了众人,铁勒也骗他,现在又多了个律滔……天知道他其他的兄弟又有哪个是真的?
  律滔搔搔发,「为了保护自己吧。」都这麽多年了,要他改回来,还真的有点困难。
  撇开别人也这麽做的苦衷不谈,其实,他也不认为这个作法可取,可是想要在朝中生存,这的确是个实际又安全的作法,若是不想骗人又想在朝中安然无恙,那除非得有舒河那种真小人又不会得罪人的本领。
  看著手中的辟闾,野焰忽地有点明白律滔会把它交给他的原因。
  「三内会有交战的一天吗?」难道他所在准备的,有一天真的会成真来临?
  律滔挑挑剑眉,「很有可能。」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的话,很快的,朝中的战火就不能满足他们这票人了,想必大夥一定没那个耐性再僵持下去,最後考虑用战争来解决一切。
  「你真的想登上太子之位吗?」那麽积极的找来这些东西,是因为他很向往大权在手的滋味?
  律滔睨他一眼,「你会助我,不就是想看我登上太子之位?」怪了,这不也是他的心愿吗?
  「是没错,但……但……」他的舌头又开始打结。
  在野焰支吾得更多前,律滔上前把他手里的东西交给一旁的冷沧浪,拉著他一块坐下。
  他的声音显得很遥远,「我记得,风准以前也曾问过跟你同样的话,那时,我告诉他我不想成为另一个卧桑。我想,风淮可能因此而误会了。」
  误会什麽?没那麽多心机的野焰眨著水亮的眼。
  「我说我不想成为另一个卧桑,并不是不想当太子,而是不想成为一个左右受制而身不由己的太子。」他把那日所说的话重新解释一次。
  野焰这回就听懂了,可是却无法理解卧桑在他口中的处境。
  「我并不是想说卧桑的是非,但我不得不说,卧桑实在是太会做人了。」律滔说著说著,便将他累积在心底的不满全都倒出来。「他总是要求面面俱到、不得罪任何人,让天朝一直维持在他能力所及的假象里。可是就是因为他的容忍,才让有心人士有了成长的空间,也造成了那些压在台面下的动乱,到後来,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得不弃位远走,将烂摊子留给我们这些皇弟来替他收。」
  「大哥他……」野焰有些讶然,「我还以为他一直都掌握得很好。」若是律滔不说,他真的会以为英明的卧桑完美无缺,根本就不该私渡至东瀛。
  律滔揽著他的肩,「即使我尽了全力,而最後登上大典的人却不是我,那麽不管是哪个兄弟登基,我还是会希望,咱们兄弟里不会再出现另一个卧桑。」
  现在的情势看来或许比以前还差,可是他们每个兄弟都在追寻不再重蹈卧桑覆辙的路途,这一点,或许父皇也了解,但无论他们兄弟是否采取不同的手段来达成,只要结果不再似从前,不会再造成一个只有表面平和的天朝,那也就足够了。
  「我懂了。」
  「交给你的东西,要好好运用。」不放心的律滔又在他耳边仔细交代。
  「你的礼,我收下了。」野焰站起身来,定眼看了他许久,似乎是下了什麽决心才转身离开他,「沧浪,咱们走。」
  「希望他是真的懂……」这个麻烦的弟弟,脑子可别又在这上头鲁钝才好。
  「王爷。」褚福在他摔著眉心之际,在他後头轻轻出声。
  「西内大司马的事你办得如何?」他回头看了一眼,疲惫地揉揉酸涩的颈间。
  「卫王已经进入最後审讯了。」
  「朵湛知情了吗?」要是大事未成就被朵湛拆穿败事,那可就又浪费他的心血了。
  「还未知情。」比照樊不问的手法,褚福又是将保密工夫做到家。
  「很好。」现在就等著看朵湛会有什麽反应了。
  但褚福可没有他那麽乐观,「王爷,滕王或许能够忍下来,但襄王……可能没有那个雅量。」
  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让他来吧。」
  若是朵湛没有把那道假手谕交给他,今日也不会有这些事端了,所有的风波都是那小子挑起的,想独善其身的看他和舒河厮杀,而朵湛却隔山观虎斗,门都没有。
  ·······························
  如褚福所料,朵湛的确是没那个雅量。
  西内大司马遭斩的消息才传入朵湛的耳里,冷天色根本就拦不住狂怒的朵湛杀上门找律滔算帐。
  「等一下,在你进去找他前,你先听我说……」两掌摆在朵湛胸前使劲推著的冷天色,千栏万挡之下还是没办法阻止朵湛寻人的脚步。
  朵湛凶猛地瞠瞪他,「你要说什麽?」
  「没、没有……」被恶脸一吓,冷天色的抗议全都缩回肚子里不敢再冒出来。
  「律滔!」顺利解决碍事者後,朵湛两脚在院里站定,扬首朝屋内一吼。
  收到狮子吼的律滔慢条斯理地踱至院里。
  「长幼有序。」他对朵湛的叫法实在是有些过敏,「於情於理,你都该叫我一声五哥不是吗?」四个皇弟里,向来只有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怀炽这样叫他,怎麽连朵湛也被带坏了?
  「为什麽要斩他?」朵湛没空去管他,只阴沉地吼出他今日会来这里的重点。
  律滔掏掏被吼的双耳,「宫斗需要理由吗?」之前他登上西内杀了那些人,不同样也不需要什麽理由。
  「我可没对你的人下过手!」河水井水互不侵犯,律滔凭什麽莫名其妙地斩了他倚望甚重的大司马?他现在要怎麽去安定西内惶惶的人心?
  「你若想出手就尽早,因为我这里还有一份名单。」他凉凉地自袖中亮出一张纸绢。
  「什麽名单?」朵湛并没有急呼呼地去抢过来,反而冷静地盯审著他唇畔的笑意。
  他说得很云淡风清,「下一批要送至午门的人的名单。」
  「里头有多少西内人?」看样子不只是南内的人,西内的人也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就不知人数有多少。
  「本来,我是要你和舒河都少掉一半筹码。」律滔甚是惋惜地抚著下颔,而後挑高了眉峰看向他,「很可惜舒河那方面我得重新下功夫,但你这边,我很想知道你有没有舒河那麽高竿。」自他登上西内以来,整顿西内的人事不说,对外他也没做多少大事大业,就不知他到底有几分能耐,就用这个法子试试他也好。
  「你……」他是玩真的?
  「说起来……」律滔摇头晃脑地回他一笑,「其实西内不应算是你的筹码,要算也应该算是铁勒的,既是如此,你也没有什麽好心痛的是不?」
  「西内目前是由我在当家。」西内由他代掌,若让铁勒蒙受损失,在铁勒回京时,他要怎麽向铁勒交代?
  律滔也敛去了所有笑意,「你根本就不该介入三内之争。」他若是一如以往乖乖的待在他的襄王府里,对三内之事不闻不问,那麽西内也不会变得这麽棘手,他也不会落到那个处境。
  他冷笑,「野焰可以帮你,难道我就不能帮铁勒?」
  「你满脑子所想的就只有铁勒?」律滔被他惹出了火气。「你若是不介入,你就不会与舒河结下梁子,若是不与舒河交恶,楚婉也就不会——」
  「往口!」朵湛大声地截断他的话。
  律滔因他激动的模样愣了愣。
  半晌过後,踩到他心头痛处的律滔,自他眼底那份不易察觉的伤痛看出了一切。
  「你还在後悔?」要兢兢业业地替铁勒打理西内,又要守著在大明宫里沉睡的楚婉,其实,朵湛并不是没有感觉的。
  他压低了嗓音,「我警告你,三内之事不要扯到楚婉。」
  「怎能不扯到她?你就是因为三内而失去她的!」律滔最看不下去的就是他为大义而葬送的爱情。「为了铁勒,你空自浪费了十年的等待,同时也是搞了他,现在你更不知还要等待多久才能再看见楚婉睁开眼,值得吗?」
  「我叫你住口!」最深沉的遗憾被人挖掘出来,赤裸裸地摊在阳光下再鞭笞他一回,令朵湛怒气攻心地拔出腰间的佩剑。
  随侍在侧的宫垂雪,在见了後也立即拔剑以保律滔的安危,连带的使得担心朵湛的冷天色也不得不扬剑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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