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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一宠贪欢-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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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药物止痛的状况下坚持回到广戍军大营宁惜醉劝她多休养几天再走,白绮歌却怕军中生变非要在能站起来的第一时间就往回赶,好在卢飞渡和兀思鹰并没有过多阻拦,只转达了些安陵主君青睐言辞便派人送她回来,宁惜醉和苏不弃则在中途被白绮歌逼着离开无论最后被判定为误会也好还是有罪也罢,她的底线是不连累旁人,尤其是宁惜醉这个知己至交

昏睡醒来已是深夜,听说白绮歌清醒了的萧百善急匆匆赶到帐中,手里还拿着两个滚烫的鸡蛋

“一手一个,握紧,千万别松开,越烫越好”见白绮歌一脸茫然,萧百善咧嘴一笑,“老偏方土法子,治寒症管用着呢”

之前北征时白绮歌就发过寒症,易宸也对萧百善简单提起过,无儿无女的老将军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回到帝都后千询问万打听才得来这民间偏方,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看着白绮歌惨白面色稍解,萧百善身上仿佛也轻松许多,想起还有一大堆麻烦没解决不禁又把眉头皱起:“白将军怎么会和敌国乱党在一起?今天要不是彭将军和艾将军帮忙拦着,那些士兵眼看就要对送你回来的人动手了”

“送我回来的人的确是安陵士兵,但发起邀约又设下埋伏的不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大家都误会了”

“现在岂是埋伏白将军这么简单?”萧百善长叹,脸色悲戚,“白将军知不知道那些人都做了什么?他们盗了我军砂炮,造成百多人殉国;还有斥候营那一百多将士,他们……他们的人头被送了回来,个个都是好儿郎,到最后却连个全尸都没有……”

说着说着,铁打的硬汉红了眼圈,背过身悄悄抹泪

白绮歌呆住,愣愣地看着萧百善背影,手中的鸡蛋骨碌碌滚到地上,细碎裂纹蜿蜒密布,再无法恢复光洁如初她是真的不知道竟然发生这么多事,在安陵军中虽有宁惜醉照顾、卢飞渡礼待,有关广戍军的消息却是极少,炮轰广戍军也好,斩杀斥候营也罢,她听都没听说过,直至此时方才知道那伙伪装成安陵士兵的人究竟犯下了多么令人发指的罪孽

而这罪孽,起因在她

咬紧牙关忍着腹痛,白绮歌吃力站起:“砂炮大概是被盗走的,派人清点过武库了吗?有没有丢失其他东西?”

“其他东西哪还有什么重要的,唯独这砂炮是广戍军镇军之宝,总共就那么四架,全都没了”萧百善苦笑,望着地面出神,声音微小几近嘟囔,“看管武库的士兵已经引咎自尽,到底是谁把砂炮盗走、又是谁在其中捣鬼,现在已经没人能说得清了”

来南陲时易宸就曾交代,无论如何要看管好这四架砂炮,白绮歌以为对付安陵国没必要出动这么强火力,是而只在刚到时率人清点盘查一下武库外再没做他想,结果偏就是武库出了岔头,最重要的兵器莫名其妙地就丢了,而且还沦落到第三方敌人手中白绮歌无法预料遥皇会有多大怒火,但她明白,若是放在寻常将领身上,这点足以治她死罪一条

扶着桌案站立片刻,白绮歌抬手伸向桌上战甲:“这些以后再说吧萧将军能来南陲我的压力减小许多,总算有个人能商量事情关于安陵国,我觉得与其交锋征战并不是上上之策”

“白将军……”萧百善打断白绮歌,迟疑少顷,低低开口,“皇上有令,让您归队后速回帝都”

白绮歌记不清这是一天内第几次发楞,似乎每一件事都那么突如其来,令毫无防备的她无所适从,措手不及

回帝都,回皇宫,这本是她一直期待并为之拼命的目标,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有些抵触从心底生出,好像帝都等待她归去的不是谁温暖怀抱,而是另一场风波,一段由此地延伸、尚未完结的阴谋诡计

☆、第280章 沦为囚犯

“眼下情况就是这样所有人都认为白将军早就投敌叛国将砂炮暗中送给安陵乱军对方邀约只是找机会带走你并趁机给我军重重一击白将军纵是你如何解释也说不清事实毕竟没有任何可信之人能做证明再说送你回来的是安陵士兵两相联想当真是百口莫辩啊”

萧百善花了些时间给白绮歌讲解当前情况假冒安陵士兵的伪军对广戍军造成的伤害包括大遥诸多将士的仇恨以及军中对白绮歌忽然失踪又忽然出现的猜疑同时也拿出遥皇下令要白绮歌速回帝都的传信

信上言辞平淡似乎没有责罚之意可见遥皇对粮草辎重被劫一事暂时不打算处置白绮歌但若是知道砂炮丢失、白绮歌与安陵军主将及军师共度数日呢还会如此冷静客观地对待吗

未来之事谁也不能断言

“萧将军让我再留几天吧还有些事我想弄明白”对萧百善白绮歌直言不讳

萧百善皱了皱眉:“三五日可以太久就不行了我跟他们说你伤病未愈能暂且拖段时日白将军有什么事尽快办妥如果能帮上忙末将随时听候吩咐”

都是老熟人客套话说多没意义白绮歌淡淡道了声谢而后又沉浸到无边思绪中

最近发生的事看似毫无关联不痛不痒可是一旦品凑到一起就会成为真正天罗地网将她死死缠缚先是安陵主君招安当着不少广戍军的面声称对她青睐有加;而后是粮草辎重人员一而再、再而三受其滋扰令得广戍军怨声载道;再后便是有人邀约劝说投诚尽管白绮歌识破了对方面目并拒绝降服对方一记炮火却让她不得不逃遁入安陵军营也因此进一步受到广戍军将士怀疑甚至因那些壮烈牺牲的士兵对她产生厌恨

这一切是巧合么安陵国胭胡国安陵主君烟罗公主……怎么看都是精心安排好的棋局

闭上眼静静靠坐在帐篷一角脑海里不停闪过那张清俊略显消瘦的面颊时而冷漠时而温柔时而凝眉沉思时而粲然一笑他一个人在宫中过得怎样呢是否也如她一般身陷重重算计之中他冲动易怒虽然更了解各种肮脏的阴谋诡计冷静镇定却不及她白绮歌总是怕他又因什么矛盾与遥皇冲突怕他一怒之下做出无可挽回的错误决定

再度睁开眼澄净漆黑的眸子里光芒闪烁有若晴夜里漫天明星身上的痛也不那么难熬了白绮歌简单梳洗后走到帐外平视营中点点篝火深深呼吸

为了他和他的天下怎么都要努力活下去才行

之后几天白绮歌一直忙碌在武库和渡口之间试图找出证据揭露真相以证明自己并没有投敌叛国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她可不想一副忠肝义胆被黑成卖国贼当年承担白绮歌本尊偷献布防图导致昭国灭国的罪责已经够苦了再经历一次万民唾骂她的精神估计负荷不了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几天下来非但没有找到胭胡国假冒安陵军的任何证据反倒等来了又一道圣旨

一刹如同晴天霹雳

“经查广戍将军白绮歌通敌叛国将我军粮草辎重送与乱党并时时勾结蓄谋侵吞大遥疆土皇上龙威圣明特下旨废除白绮歌广戍将军之职即刻由南信郡郡守负责押送回帝都听候发落”

南信郡守是个脑满肠肥的男人一手捏着盖有皇帝玉玺的信件一手不停在滚圆的肚子上揉搓着看起来可笑至极

只是这时谁还能笑得出

萧百善沉不住气黑着脸色怒气冲冲:“这当真是皇上旨意”

“有皇上印玺章子在我还能糊弄你不成”南信郡守撇撇嘴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军爷您们都是爷要什么我们这些郡县父母官就得勒紧裤腰带给您们省出来我们就是蝼蚁就是您看都懒得看的渣滓我哪敢骗您老人家可是皇上有令下面谁敢不从让我们来抓广戍将军去帝都那是苦差事我们还不愿干呢您总得体谅体谅也让我们这些小渣滓小蝼蚁别太为难吧”

一口一个爷叫得欢快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恭敬之意萧百善如何听不出南信郡守嘲讽之意再看看朱红大印加盖的信件终是无话可说

“既然是皇命那就没有不从的道理”白绮歌不想看萧百善左右为难返身回帐内取来主将印玺交给萧百善朝着怒火纠结的老将军深深鞠躬“这段日子多谢萧将军劳心帮忙绮歌心内感激不尽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希望萧将军能时常记起我说的战或不战萧将军三思”

“白将军放心末将定会尽快找出证据为将军挽回清白绝不教白将军蒙受冤屈”萧百善深吸口气转向南信郡守时仍是一脸凶狠“白将军是我大遥太子妃谁敢故意刁难加害我萧百善第一个不会饶他”

南信郡守吓得一哆嗦浑身肥肉乱颤咽了口口水憋了半天气方才能结结巴巴开口:“该、该怎么办都、都按规矩我和她无冤无仇害、害她做什么”

萧百善冷哼握着佩剑故意弄出巨大响动眼珠子瞪溜圆

其实也怨不得萧百善脾气暴躁广戍军吃着皇粮还要从附近郡县索取酒肉蔬菜和部分军饷郡县高官们自然不待见积怨由来已久白绮歌身为获罪的广戍将军又恰好交由郡守押送萧百善怎能不担心她在路上会被这群人欺负若不是遥皇命他驻守南陲接替白绮歌为主将他恨不得一道护送白绮歌直至帝都

等白绮歌收拾好东西交付印玺南信郡守迫不及待催促上路一副沉重枷锁搬到面前眼看就要往白绮歌头上罩去

哎呦一声惨叫搬枷锁的南信郡官兵被一脚踢到数步之外跌得头破血流萧百善握着剑横眉冷目站到白绮歌身前声势如虎:“我朝律法二品以上官员可免枷锁押送白将军是广戍将军位列从一品武官你也敢乱套什么枷”

“军爷是气糊涂了吧”南信郡守又气又怒压着嗓音冷笑“皇上旨意是先撤她官职而后押送也就是说她现在不过一介平民罪徒怎么就不能上枷了”被激怒的郡守一甩衣袖陡然高喝:“来人把枷锁给她戴上本官奉旨办事我看谁敢阻拦”

眼看就要起冲突白绮歌忙把萧百善推到身后两只手主动伸到枷锁中屈辱感立刻涌遍全身脸如火烧

她一心一意为大遥江山社稷虽说有私心在里面对这片土地人民的忠诚却是真实无假的昔日偷盗布防图获罪是事实即便顶罪也是理所当然可现在她什么都没做错却要钻进这沉重的枷锁里天理何在

为着不连累萧百善带上枷锁可她还是委屈还是难受

萧百善也明白白绮歌是为了大局才忍辱负重声音一哽弯腰在篝火堆里翻捡片刻然后低头走到白绮歌面前将热热乎乎的两枚鸡蛋塞进紧攥的拳头里

“白将军路上保重……”

“萧将军保重众位将士保重我白绮歌问心无愧终有一日会再回到这里与诸位兄弟把酒言欢”朗声高喝气冲云霄在广戍军众将士微微动容的目光注视中白绮歌潇洒转身大步离去

苦或是酸涩独自咽下吧她要留下的是永不屈服的背影不教亲者痛仇者快

宁惜醉的帐篷在广戍军营外自安陵那边归来后白绮歌一直忙着许久没与他往来所以直到白绮歌被押解上路后半日才从萧百善处得知消息不等宁惜醉吩咐苏不弃利落地收拾好东西装上马车沿着押解队伍离开方向飞驰追去到第二日清晨便赶到了白绮歌身边那时白绮歌的手腕已被沉重粗糙的枷锁磨得红肿破皮

宁惜醉一句话都没对白绮歌说直接冲到前面横过马车拦住郡守骑乘马匹脸上不是平时的温文尔雅而是与苏不弃近似的麻木淡漠手指遥遥指向白绮歌:“把枷锁解开”

南信郡守自然不会乖乖照做肚子一挺官威十足:“哪来的狂徒来人当劫囚的一道押走”

两侧官兵来不及行动蓦地眼前一道雪白冷光长而细的软剑横在宁惜醉身前苏不弃身上散发出的凛冽寒意压迫得无人敢动作半分只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站着

万一被当成劫囚的对白绮歌没什么好处宁惜醉不想被误会害了她脸色稍缓一包银子丢进郡守怀里

“到帝都往来车马费、食宿费我出除了朝廷给的饷银路费外我再给你一千两你只需把她的枷锁打开换上马车好饭好菜伺候”

一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做郡守一月俸禄不过七两银子加三石白米这笔钱就算去掉分给随行官兵的还绰绰有余啊南信郡守舔了舔嘴唇想继续摆官架子却在银子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中变成了开心笑脸:“好说好说来人快去前面驿站购两辆马车公子路见不平、侠肝义胆本官佩服至极……”

郡守啰啰嗦嗦说些什么宁惜醉完全听不进耳走到平静淡笑的白绮歌身边握住纤细手腕小心翼翼轻轻吹气看着手腕上深红色痕迹满眼心疼不经意抬头不远处驿路边停靠的马车正落下窗帘蓦地攫住宁惜醉视线淡色长眉微挑无声攥拳

☆、第281章 如影随形

残阳夕照,炊烟缕缕,青山碧水,云叠千层

本是宁静秀丽的景色却突然传来凄厉悲鸣,惊起一滩鸥鹭四散飞起,河风吹低半人高的蒿草,隐约可看见一众男人围在湖边,悲鸣便是人群中传来的

为首的男人魁梧而粗暴,黝黑身下响起布帛撕裂之声,玉色衣袂转眼破烂

“装什么矜持?把布防图献给云将军时的媚样儿呢?老子最看不惯你们这些名门千金,少在这自命清高!”

上等织绡撕裂的声音听得周围男人倍感舒畅,不禁连着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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