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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白衣三部曲-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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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晨雾飘散。

二人盘膝对坐。丁鱼的短刀悬在腕后,易天行的剑横放膝上。

四目相对,二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似乎不是生死相搏的决战对峙,而是心有灵犀的默契对视。二人之间杀机渐渐浓烈,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杀手的规矩更是重于九鼎,因为它往往是用鲜血和生命来维护的。刀和剑的交锋,最终的结果必然有一个人倒下。

正在这时,茅屋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的人是段青衣。她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吓得目瞪口呆。她愣了一下,本能地向丁鱼扑过来。如果说丁鱼和死亡之间已经近在咫尺,她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做这最后一个屏障。

但是已经晚了。两人之间突然闪出了两道电光,电光一闪即逝,凝一结之处便是生死的分野。丁鱼的短刀已削中了易天行的左颈,易天行的剑尖却离丁鱼的前胸还有半寸。

二人的动作戛然而止。段青衣腿一软,扑倒在地上,惊得面色煞白。易天行道:“还是你的刀快。”

丁鱼道:“本来我的刀够不到你,你为何将脖颈送上来?”

易天行道:“你自己呢?何尝不是俯胸来迎我的剑尖?还有,你这招昆仑斩什么时候变成了以刀背攻敌?”

二人不再说话,也无需说话,刀、剑抛在地上,手却握在一起。一旁段青衣吃惊的脸色渐渐转为会心的笑容。她虽然不全知道二人之间发生的一切,却也懂得了生死之交的含义。

丁鱼的热血在胸中鼓荡,一时气岔,不禁连声咳嗽。易天行温言道:“你不要再说话了,带那位姑娘走吧。”丁鱼问:“你呢?”

“我要等我那位朋友。”

“我和你一起等。”

“好。”易天行扶丁鱼起来,手指顺势一拂,已点中他三处穴道。他从地上捡起丁鱼的刀,轻轻擦拭干净,收回鞘内,紧紧束在丁鱼的腰带上,然后抱起丁鱼走到松树旁的白马前,将丁鱼放到马背上,仔细安顿好后,轻拍了拍马头:“小白,好好照顾你家主人。”

丁鱼的双眉不住抖动,满是焦急,却苦于穴道受制,说不出话来。易天行又扶段青衣上马,道:“翻过北面的山梁就是通往宣府的官道,如果你们在三个时辰内赶到易水河畔,就安全啦!”他略一沉吟,又握握丁鱼的手,“阿倩就在乌龙山木兰村,全托付给你啦!”说罢,突然双掌齐出,拍在两匹马的马臀上。两匹马一声长嘶,沿着山坡向北绝尘而去。

楚平原一行赶到苍耳山山脚时,遥望到了山头的烟火,急赶到插箭岭的将军寨,只看见一片废墟。循着地上的斑斑血迹,他率众人来到后坡的悬崖索桥边,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像青松一般伫立在桥头,一身蓝袍,已浆洗得有些发白,斜背着包裹,右手擎着一根火把。他看着火把上跳动的火苗,眼神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哀愁。

突然间,易天行手中火把的火焰猛烈跳动几下,如遭受劲风一般摇摆不休。

“好强的杀气。”易天行抬眼看着缓步走来的楚平原,露出了惊奇之色。楚平原鼻孔中哼了一声:“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声音冷得像彻骨寒冰。

“你也不是我要等的人。”易天行的声音平淡得像是一掬清水。

看到笑三郎的尸身,楚平原微微点了点头,眼神更加锐利:“是你杀了笑三郎?”

“是。”

“他肋上的衣服自下而上被划开,伤口却在胸膛,你这招用的是反手。”楚平原直视着易天行的眼睛,顿了一顿,又道,“你的功夫不错。”

易天行又一次露出惊奇的神色,道:“你的眼神也不错。”

楚平原道:“笑三郎收了我的银子,本该帮我把这件事了结的,可惜他碰上了你。我不知道你收了谁的银子,看来你的东家找对人了。”易天行的脸上却露出了苦涩的意味,苦笑摇头:“我做得还不如笑三郎好。他对得起东家,我却负了东家。”他缓了缓,又问道,“你是丁前溪公子的人吗?”

楚平原眉头微微一皱,用更冷的语调答道:“除了丁鱼,我对其他姓丁的都不感兴趣。”

易天行愣了一愣,思忖了片刻,自言自语道:“这便有些好办了。”他将包裹和雨伞重又放到桥头,理了理衣袖,抬眼看着楚平原。

鱼肠剑缓缓出鞘,楚平原倒提在手,对易天行恭敬一揖:“请赐教。”易天行也还了一揖:“客气。”蹲下身去,轻轻解开包裹,取出了那把古旧的长剑。,楚平原伫立如松,静静等待。易天行拔剑出鞘,本欲将鞘放回包裹内,但忽然想起了什么,自嘲般笑了一下,站起身来,竟将雨伞、包裹连同剑鞘一同丢到桥下的万丈深壑之中。

楚平原蓦地一声长啸,山南山北皆有回声。他揉身而上,鱼肠剑腾起一片青雾。易天行也长啸一声,扑上前来,长剑划出匹练般的光华。二人的剑光甫接,易天行突然身形疾退,宛若脱兔,虽是疾退,但手中长剑或出左胁,或穿肘弯,从几个不可思议的方位连刺扑来的楚平原,尽是败中求胜、死中求活的高明招数。

楚平原招数更是古怪,不退不避,闪电般出手,每一剑都正中易天行刺来的剑尖。他瞬间化解了易天行雨点般绵密的招式,身形如苍鹰一般,跃在半空,鱼肠剑青光乍长,向易天行后心刺来。易天行身形一转,已面对了楚平原,长剑划出一道圆弧,削向楚平原的左腰。他的剑本来就长,出手又快捷无比,这一招后发制人,攻敌必救,是他极为自负的必杀之技。

楚平原身在半空,似已无法闪避,但腰却如弓一样突然抖了个小弧,正好让过了长剑的剑尖,自己的短剑攻势不变,依旧刺落下来。

易天行的心头一沉,知道这个人的武功高明至极,自己远非敌手。眼看这一道青光快捷无伦,直袭胸口要害,但偏偏自己的剑已然用老,来不及抽回抵挡。他索性手掌松开,任由长剑坠落下去,然后微微侧身,张开双臂,用胸膛迎向了那刺来的一道青光。在青光透人胸口的瞬间,他神思悠悠,眼前恍惚出现了五龙山深处那间熟悉的茅屋,烟囱正冒着袅袅的炊烟。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步履轻快的归乡游子,嘴角绽开甜蜜的笑容,叹息一般轻柔地低唤了‘个名字:“阿倩……”

丁前溪带人疾行一夜,天亮时也赶到了苍耳山。

山脚下的石壁上,一件东西映着耀眼的阳光,吸引了丁前溪。他定睛看去,只见一把长剑斜斜插在山壁的峥隙之内,剑柄缠着几道红丝线。丁前溪看到了这把剑,倏然变色。

他跃身下马,走到那柄剑前,将剑拔出,眯着眼睛看剑锋,又抬头看了看头上壁立千仞、高耸人云的苍耳山。半晌,他除下了斗篷,将剑层层包了起来。圣手书生孟强问道:“丁师爷,这柄剑有什么问题?”丁前溪叹了口气:“我们来得晚了。”

“难道是你找的猎鹰?”

丁前溪神色黯然,低声道:“我虽然当他是一只猎鹰,可是他却一直当我是他的朋友。唉,我本来不该劳他出山的。猎鹰再高明,也有折翅的一天。”他停顿了片刻,“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寄希望于猎鹰折翅的同时也给了猎物重创。不过,这恐怕……我们都低估了小刀丁。”

一行人沿着曲折陡峭的山径辗转到了山顶。丁前溪没见到预想的情景,却意外地见到了左太常和龙行雨。一问方知,楚平原留二人埋葬笑三郎和易天行的尸身,自己率其他人继续北上,同时飞鸽传书风清和尚在前头布防拦截。丁前溪听二人讲了山顶发生的情形,吃了一惊,原以为他请来的杀手易天行是折在丁鱼手中,没料到却死在楚平原剑下。他脸上没有变化,心中却是波涛暗涌,当下协助二人处理完毕,率众人越过苍耳山,一路向北追踪。

路上,丁前溪特意和龙行雨并马而行,细细询问楚平原和易天行交手的详情。龙行雨与他一向交厚,逐一转述。丁前溪对楚平原最后制胜的那一招甚感兴趣,对他出手的方位、角度、距离都细细询问,推敲琢磨半晌,又问:“当初楚平原杀品溪大师的时候,你也在场,他是不是也用的这一招?”

龙行雨想了想,点头道:“正是。”丁前溪的眼睛亮了,道:“他杀仇空山的时候也是这一招。”龙行雨问道:“丁师爷的意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一招是他生平最得意的必杀绝招。”丁前溪不再询问,回头对众人道,“大伙儿快走,那人厉害非常,料风清大师也挡他不住,咱们须尽快和楚总管会合。”

楚平原率部向北疾驰,快到午时,见前面黄尘滚滚,有六匹快马迎上来,为首的是个手持禅杖、狮鼻阔口的胖大和尚,正是风清。

风清脸上一派恨恨的神色,大叫道:“楚总管,可是见了鬼啦!”

楚平原看着风清,脸色一沉,道:“青天白日的见什么鬼?可曾见到了丁鱼?”风清叫道:“见到啦!小刀丁可能受了重伤,俯在马背上不能动弹,那个俏丽的小娘们儿倒是凶得很,却被慕容兄弟一拳打昏——”楚平原打断了他的话:“到底捉到他们没有?”金刀太岁慕容超是个精明冷静的角色,在一旁接口道:“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们遇到了一个老人,”慕容超续道,“那一男一女慌不择路,冲进一片松林。碰巧姓丁的被树枝一挂,坠下马来,我们刚要冲上,可是几匹马竟扬蹄咴咴乱叫,不肯向前。我们觉得很奇怪,这时才发现林边不知何时突现出一个白发老人。那人站在一棵虬松下,背负双手,闲闲地站着,正在仰头观鸟。”

“观鸟?”楚平原双眉一整。

“是。他的身子如木雕泥塑一般,除了领下的白髯轻轻飞扬之外,竟是一动不动。我站在他不远的地方,突然感觉到似乎有股神秘的引力,我如同中了魔咒,竟不禁仰头像他一样观鸟。那三只鸟儿不过是寻常的黄雀,时而上冲,时而低翔,我看得入了神,甚至听到了鸟翅振动的颤音,看到鸟翅划出的痕迹。看着看着,蓦地感觉像掉人一个巨大的漩涡,头晕目眩,万念皆空,不知不觉从马上跌落在地,风清大师他们也都像我一样着了道。待复苏过来,再抬头看时,那个神秘的观鸟老人和那一男一女都已经不见了。”

楚平原凝神听着,脸上罩着一层青气。他默然良久,才道:“能和他一起观鸟,已经是旷世难逢的福缘。”

“那个装神弄鬼的老头不知用了什么邪术,搞得洒家缚手缚脚,晕头转向。”风清和尚一直难消心头的怒气。

“不是邪术。你只不过是被他的先天气劲罩住了。”楚平原淡淡说道,“别说是你,纵是少林寺的住持普济大师、武当派的掌门松风道长,见了他,恐怕也会甘拜下风,俯首称臣。”

风清和尚瞪圆两只小眼,声音陡然高了八度:“为什么?”

“因为他是苏野桥。”

易水河畔,有一座很大的庄园。庄园三面环山,门临易水,轩堂林立,气度不凡。该园占地百亩,由七重大院落组成“六瓣腊梅环红蕊”之形,大院落又分隔成七重小院,紧紧相连,布局精致,匠心独具。丁鱼醒来的时候,见一缕阳光正透入小小的轩窗。他定定神,恍惚忆起自己和段青衣曾被六骑追赶,慌不择路逃进一片松林,摔下马来,以后发生的事就再也不知道了。他向来警觉,倏地坐起身来,不料牵动伤口,剧痛之下,不禁闷哼一声。接着又是一惊,原来身上只是盖着一床绣缎被子,全身裸露,衣衫似乎已被浆洗过,整整齐齐叠放在枕边。

丁鱼自行检验一番,只见肩头、胸口、后心的伤口已被人重新包扎过,伤口微痒,似乎也换过药膏,当下微微调息,只觉真气散乱不堪,无法运气,特别是胸口便如压上一块巨石,几乎喘不上气来,不仅暗暗心惊,知道内伤比料想的还重得多。

他拿过床头自己的衣衫穿上。这时,门帘一挑,一股淡淡的香气飘进,进来一个绿衣少女。丁鱼衣衫还未整理齐整,慌忙重又躺下,拽被子盖住身体。那少女约有十六七岁,眉毛弯弯、面容俏丽,看到丁鱼手忙脚乱,撇撇嘴,脸上增添了一丝绯红,突然走到床边,伸出纤纤素手,竟然捏住了丁鱼的耳朵。

“寡情薄义的臭小鱼!烂小鱼!还知道害躁呀!要不是我给你治伤,你早就死得结结实实的啦!遮掩什么?你这具臭皮囊到处都是伤口,以为有人愿意看呀?”少女佯装出一脸的嗔怒,却掩不住芳心暗喜。

丁鱼看清了那少女的面容,接着耳朵一疼,当下呲牙咧嘴,叫道:“徐女侠手下留情。”少女手上加力,道:“你叫我什么?”丁鱼双手合十,道:“我错了,是徐大小姐——哎呀,不是徐大小姐——婉儿妹子,我知道错啦!”少女笑庸如花,松开手指。丁鱼伸手揉揉耳朵,道:“你这么用力,拧掉了我的耳朵怎么办?”

徐婉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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