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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大剑-第2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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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思豪心里清楚,自己当然就是那个“卒”,想到有真凭实据也扳不倒徐阶,顿感压抑。

只见六成轻松一笑:“官场的规矩,就是要欺上瞒下,这证据,上面的人不能知道,底下的人不必知道,给谁看,还用说么?”

常思豪迟疑片刻,道:“您的意思是,是给李春芳、陈以勤、张居正这几位阁老瞧瞧?”

六成摇头:“这些人或依附于徐阶,或实力不够,或明哲保身,给他们瞧也无用。”

常思豪奇道:“那还有谁?难不成给徐阶自己瞧?”

六成笑道:“正是。”

常思豪大瞪两眼,奇到无以复加,只见六成笑道:“可以让他瞧一点,也可以半点不让他瞧见,但是你手里有证据的事,一定要让徐阶知道。他发现敌人手中有好牌必然紧张,马上会调动一切准备反击,因不知内容、无处着力,又只好等着对方打出来。可是你却偏偏不打。”

常思豪略听出些门道,脸上露出欣喜探究之色。六成道:“官场中向来能治一服不治一死,只因命不是命,权才是命,争权时可以打得破头流血,一旦前任挪出位子,后来者反要予以照顾,这样去者不受咎,来者无非议,大家都有脸面。他见你不动手,反而会越发坐立不安,推想敌人这手牌一定胜算在握,之所以未动,是给自己留了个退身让位的机会。”

常思豪忍不住插言道:“这可是笑话了,难道他能主动请辞?”

六成道:“徐阶和你不同,他已经是快七十的人了,上了年纪的人,总要为自己和儿孙想一想后路。他在官场多年,深知其中凶险,发现对手的厉害和决心之后,一定不想落个身败名裂、晚节不保。况且被人弹劾后就算压下,也势必搞个灰头土脸,折了面皮,在内阁再待也不安生。倒不如主动请辞,落个风风光光。”

常思豪暗思:“徐阶上了岁数,心里确有不安,否则也不会结交聚豪阁。这倒和江晚所说的对上了。而且他已经如日中天,却仍在朝中不住安插人手、培植党徒,本身也是一种不安的表现。”

六成道:“纵使徐阶恋权不舍,到时候再找些言官御史,寻些鸡毛蒜皮小事敲敲打打,以他的年纪,每日惊惧惶恐、殚思竭虑,还能撑上几天?”说完夹了一筷子豆干搁进口里,抿嘴笑嚼。袁祥平大笑道:“用圆不失方,以柔克坚刚。敲山惊虎去,搅海引龙翔。禅师妙计,果然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啊!哈哈哈哈!”

两人正在相视大笑之际,却见常思豪忽然搁盏,避席而起。

第五章 荐贤

袁祥平和六成一愣之际,见常思豪居然跪了下来,赶忙下席来搀,口中都道:“侯爷这是何意?”

常思豪道:“刚才听禅师说计,果然绝妙之极。然常思豪是一粗人,只怕做起来弄巧成拙,反难成事。故恳请禅师出山相助,做我的军师,不知您意下如何?”

六成和尚失笑道:“贫僧何德何能?哪会做什么军师?”常思豪连连摇头,再三坚持,六成只是不依。袁祥平也帮忙劝道:“侯爷诚意相请,禅师何不以天下苍生为计?”六成道:“是何言也?六成若行此事,则姚家岂非又多一逆子,唐门又复出一广孝?”袁祥平闻之默然。

六成见常思豪只是不起,叹道:“方才这一计用来对付徐阶应无问题。只是徐阶走前必然忧心后事。定会安排下亲信作自己下野之后的护门之旗。侯爷只要不动这些人,摆好姿态,让徐阶能够安全离开,就是买动了其它人的心,则大事必然可成矣。祖宗家法所限,只能言尽于此,请侯爷勿令小僧为难。”

常思豪见他辞意甚坚,也只得作罢,站起身来。

三人重新入座归席,六成道:“袁祭酒,明日官府人来,您把火黎孤温交割,顺便领功受赏,切勿提小僧一字半句才好。”袁祥平道:“咦,禅师这话怎如此外道?你不愿与官府交涉,难道老朽就愿意?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朽的性子。”六成迟疑了一下,道:“这倒让人为难了。哎,侯爷,既然赶上了,就由您勉为其难,把这胡僧带回京师去,如何?此人所谋乃覆国大事,直接交与上峰,审查起来也是方便。”袁祥平也道:“不错,正该如此。”

常思豪明白这袁祭酒恨鞑子入骨,听说要放火黎孤温必不同意,所以六成才兜了个圈子。当下点头应承。袁祥平和六成又来轮流劝酒,常思豪想着京中之事,又怎能喝得下去?袁祥平叹道:“军侯要做大事,身边也确实缺少一个智谋之士。”常思豪点头附和:“可不是么?”只盼他再帮忙劝劝才好。六成一笑:“贫僧对此爱莫能助,不过倒可以为侯爷举荐一人。”常思豪料是推磨的言语,脸色又黑了下去。六成笑道:“这人才学胜我十倍,有他为侯爷参谋事务,可是胜强小僧多矣。”常思豪道:“恐怕未必。”

六成道:“侯爷不知,小僧所说这人,三岁能文,四岁能诗,五、六岁遍读经典,解得诸子大略,六岁生日时,自作一歌词,抒其雄心傲志,闻者无不奇之,还得了个‘人中骄子小狂神’的绰号。”

常思豪稍觉好奇:“有这么厉害?他那诗歌怎么写的,禅师可还记得?”

六成笑道:“自然记得。其词云:‘逐浪英雄不思岸。泛泛。等闲何堪入爷眼?云波起处,佛来迎风斩。三界纵横谁人管,八千里……’”

“哈哈哈哈!”不等他诵完,常思豪已然大笑出声:“六岁自称‘爷’,岂非狂徒?”

六成亦笑:“此人小时的确很狂,愈大,反倒愈谨慎。长到七八岁,人们便只称他‘人中骄子’,不再加上‘小狂神’了。他笃学不辍,待到十一二岁,无论天文 地理、兵书战策,皆有涉猎,习得经纶满腹,常常对月浩叹。”常思豪奇怪:“叹什么?”六成笑道:“叹生不逢时,未能在秦汉转世,与子房、萧何、孔明、仲达一较短长。”

常思豪咧嘴僵笑,心想这岂非是更狂了么?然既能出此大言,想必亦有大才,难道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问道:“不知此人姓甚名谁?”

六成一笑,向袁祥平瞧去。

常思豪愕然道:“是袁老先生您?”

“非也。”袁祥平摇着头笑道:“六成禅师说的这人,是老朽一个族孙。他不肯用袁姓,所以仍是姓方,原名‘喜娃’,后自改‘枕诺’。今年么,大概也有个二十一二岁了。”

常思豪问道:“他住在哪里?可否唤……可否让我去拜访一下?”袁祥平道:“好些年前,他随一位老师到云南去了,因为在眉山还有些旧亲戚,听说回来过几趟,老朽与他,倒没怎么见过面。”常思豪听完向六成瞧去,心想你拿这么个人和我搪塞,莫不是开玩笑?

六成道:“侯爷不可误会。袁老有所不知,方枕诺其实每年都要回眉山一趟,却不是来看什么亲戚,而是来与贫僧斗智。”

“斗智?”常思豪愈听愈奇。

“不错。”六成笑道:“这孩子长到十来岁时,看似变得文静,其实仍很顽皮,有一次腊月初八成道节上,他与一群孩子到寺里来玩,找我寺中告示笔误,诈去二十五斗稻米。又被贫僧追回,‘结下梁子’。自此经常来寺里搅闹,我们或是互相出题为难,或是各设机谋陷害,初时总是贫僧获胜,后来渐渐胜多败少,又变成势均力敌,每年我们最多要斗到上百次,他随师去云南之后,一年只回来一趟,便只能斗一次,斗的内容却变得诡异凶险、不住升级。十一年来,贫僧总共六胜四负,他……”常思豪插言道:“这么说,他还是不如你。”

六成摇头:“我那六胜,有五次是前五年的,一次是第七年的,他的几次胜利,却都是近年的。”常思豪心想:“这么说他先输后赢,越来越强了。”问道:“你说十一年来六胜四负,那才只斗十场,还有一场呢?”六成微笑托起酒来:“呵呵,不知何故,他去年没有回来,大概觉得贫僧已不是对手了罢。”

常思豪愕然点了点头,寻思:“唐根能看穿齐中华的破绽,那份机灵多半承自于他这父亲,六成虽长年在寺里对灯念佛,看官场形势却如掌上观纹,揣摩徐阶心理也极为精准,连他都对这‘人中骄子’推崇倍至,想必是错不了的。”这时六成道:“方枕诺才智虽高,却不喜科举之路,前些年回乡时,总是拎个酒葫芦随走随喝,问他以何为生,回答是在一家酒楼管账,说得轻描淡写,想来大才小用,也不甚得意。贫僧修书一封,让他到广东与您汇合干谋大事,他也必然开心。”

常思豪心中有了几分期待。但见袁祥平在一边自斟自饮,表情平淡,似乎颇有不以为然之态,便问道:“袁老先生,莫非您觉得此事有何不妥么?”袁祥平搁下酒壶,垂眉低目地说道:“军侯动问,老朽便知无不言。对于方枕诺的看法,老朽与六成禅师颇不相同。”常思豪听得这话,又有些担心起来。袁祥平道:“老朽观方枕诺才学机智,可称人中龙凤,然而其不知顺逆,恐怕难堪大用。”常思豪道:“请先生详述一二。”

袁祥平道:“我蜀中与别处不同,孩童启蒙,不念《千字文》,不读《百家姓》,先学诸葛武侯《出师表》,盖因人生天地之间,当忠孝为本、家国为怀,方可顶天立地,做一男儿丈夫。”

常思豪肃然道:“正是。”

袁祥平道:“《出师表》备述武侯与先主相知相遇之情、同心报国之志,且惇惇劝导后主开张圣听、自修其德。辞情恳切,虽小儿读之,亦为之感怀涕下。然方枕诺七岁时,在学馆外听人读得此表,却放声大笑。”

常思豪奇道:“他笑什么?”

袁祥平道:“他笑武侯虽有一片深情,见识却差。”

常思豪哑然心想:“诸葛亮乃蜀汉丞相,当年未出茅庐便三分天下,说他见识不佳,岂非笑话?”

袁祥平道:“当时塾师出来,问他何故大笑,方枕诺言说,表中‘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二句,实属无学之论。只因把国事倾颓之原由,全都推在了人身上,其实不然。他说东汉所以倾颓败亡的原因,是因法效秦制,改西汉虚衔常侍郎为‘中常侍’,授与宦官,行掌管文 书、传达诏令事,使得内外沟通皆控于阉人之手,而这一环节又缺乏监查机制,所以才导致弊病丛生。人皆称汉亡于十常侍阉祸之乱,其实乱之由不在十常侍是否阉人,而在于这个职官本身设置的不对。无论谁人在这位置,久而久之也一样腐败堕落。”

常思豪心想:“东汉形势,与今日东厂控国倒很是相像。”说道:“方枕诺这话,也没什么不对呀。”

袁祥平摇头:“军侯差矣。早期汉和帝时,窦宪因破匈奴有功,威权渐巨,遂阴谋篡弑,是中常侍郑众助和帝设计除奸。更有蔡伦以小黄门迁中常侍,一生侍奉四位幼帝,忠心直谏,数犯君颜。待至汉灵帝,十常侍却卖官鬻爵,朋比为奸。何以中常侍一职未变,而就职者行事差距却如此之大?盖非职官设置之误,实因先人用贤而后人用奸,一如武侯之言也。须知‘影斜不改身正,足跛乃致鞋偏’,齐家治国皆须以人为本,方枕诺但逞智才,言语偏激,非真儒之资,因此老朽向来不喜。”

常思豪默然,心想照你这么说也有道理,看来方枕诺这人也不大可靠,终究是六成为了自己避难,才把他抬出来顶门。

六成笑道:“袁老所言甚是。不过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让这孩子跟着侯爷,多做点实事,少些清谈,不也是挺好么?”袁祥平点头一叹:“但愿如此吧。”

常思豪心想不管怎么说,方枕诺的学识总比自己强得多,若有他在身边帮忙出谋划策,将来在京中办事,一定能轻松许多。见六成写下给方枕诺的书信,连夜交人送走,心情也便放开了一些。当下觥筹交错,与二人对饮至欢。是夜天色已晚,便在三苏祠休息,临睡之前又和六成磋谈秘议,把李双吉叫进来细细嘱咐一番,次日拿了火黎孤温的木鱼铃以及身上搜出的应用之物,又要了羊皮手卷,三人辞别袁祥平,押上火黎孤温告辞起程。

火黎孤温所中迷药已解,换绳子扎了个结实。昨夜他被大火燎了一场,如今头顶、脸颊贴着好几块烫伤膏药,四肢缠满绷带,身上穿一袭广袖儒士袍,脚下是一对方头员外履,因脚太大,只能将鞋趿拉着,看上去似僧非僧,似儒非儒,不伦不类之至。倒是两只大金环在耳边悠来荡去,依旧金光灿烂。

上了马,常思豪在前领路,六成和李双吉将火黎孤温夹在中间。四人行得并不甚快,一路上无聊,六成提马前凑,东一鎯头西一棒槌地打听,问的都是京师是否繁华,皇宫怎样富贵之类的内容,火黎孤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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