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001-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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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却很能影响他的父亲。 他是一个刚毅正直的青年。 当他决定入伍时,他的父亲原无意让他干那一行,于是就叫年轻的马西米兰考虑一下自己的兴趣以后再做决定。 他马上宣布愿意过军人的生活。 他后来刻苦学习,在军官学校毕业时成绩极其优秀,高校后就在五十三联队成了一名少尉。 他当少尉已一年了,一旦有机会便可以升职。 在他那一联队里,马西米兰。 莫雷尔是一个广为人知的最严守纪律的人,不但严守一个军人应尽的义务,而且还严守一个人应尽的责任,所以他获得了“斯多葛派”这一美称。 也就是说,许多人喊他这个绰号,只不过是从旁人那儿听来的,有些人甚至完全不知道其真正的含义。这位青年人就是他的母亲和他的妹妹求援的对象,她们觉得严重的局势就要到来了,所以叫他回来支援她们。 她们并没有错估这事的严重性,由于莫雷尔和柯克莱斯同进办公室以后,尤莉看到后者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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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惊恐不安,当他经过她身边时,她本来想问问他,但那诚实人一反常态,竟慌慌张张地匆忙奔下楼去,只是举手向天,惊喊道:“噢,小姐,小姐!多可怕的事!谁能相信啊!”过了一会儿,尤莉又看到他上楼来,手里拿着几本厚厚的账簿,一册笔记本和一袋钱。莫雷尔查看了账簿,翻开了笔记本,数了数钱。 他全部的现金约为七八千法郎,他应收的账款,到五号为止,约有四五千法郎,加起来,最多不过仅仅一万四千法郎,而要付的那些期票却有二十八万七千五百法郎。 他是无法对债主这样开口的。 但是,当莫雷尔下楼去用午餐时,他外表看来却非常平静。这种冷静比最大的忧郁更使两个女人感到惊惶。午餐后,莫雷尔通常总要出去,照惯例到佛喜俱乐部去喝咖啡,读《讯号报》的,但这一天他没有开家,却回到了他的办公室。至于柯克莱斯,他好象完全给弄糊涂了。 那天下午他走到天井里,光着头坐在一块石头上,曝晒在炽热的阳光下。艾曼纽想设法安慰一下两个女人,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个年轻人对于公司的业务知道得很细致,决不会不知道一场大祸已经笼罩在莫雷尔全家的头上。 夜晚降临了。 两个女人没法睡觉,在房间里蹲着,希望莫雷尔在离开办公室后会到她们这儿来。但她们听到他经过她们门口时,故意放轻了脚步。她们听见他走进他的卧室,并在里面把门关上了。 莫雷尔夫人让女儿上床去睡觉。 尤莉走了以后,她又等了半个钟头,然后站起来,脱掉鞋子,偷偷地沿看走廊摸过去,想从钥匙孔里看着她的丈夫在做什么。 在走廊里,她遇到了一个后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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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那是尤莉,她也是心中不安,比她的母亲先来了一步。那年轻姑娘向莫雷尔夫人走来。“他在写东西。”她说道。 她们不必说话就已互相了解了对方的心里。 莫雷尔夫人又从钥匙孔里望进去。 莫雷尔果然在写东西,但莫雷尔夫人却注意到了一件她女儿没注意到的事,那就是她的丈夫正在一张贴着印花的纸上写字。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了她的脑子:他正在写遗嘱。 她不禁打了个寒噤,可是却没有力气说出一个字来。 第二天,莫雷尔先生似乎象往常一样的平静,照常进他的办公室,按时用早餐,但在午餐以后,他就把女儿拽到了自己身边,把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前,拥抱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到了晚上尤莉告诉她的母亲,说他在外表上虽然是这样冷静,但她注意到父亲的心跳得很快。 以后的两天也是这么过去了。 到了九月四日晚上,莫雷尔向他的女儿要回了他办公室的钥匙。 尤莉一听到这个要求立刻就发抖了,她感到这是一个恶兆。 这把钥匙一向是由她保存着的,只有在她童年的时代,偶尔向她讨回只不过当作一种惩罚罢了,而如今她的父亲为什么要讨回这把钥匙呢?那年轻姑娘注视着莫雷尔。“我做错了什么事,父亲?”她说,“你为什么要向我讨回这把钥匙?”
“没什么,我的宝贝,”那不幸的人回答,一听到这个单纯的问题,泪水便充满了他的双眼,“没什么,只是我要它而已。”
尤莉假装在身上摸索钥匙。“我一定把它掉在我的房间里了。”她说。 于是她走了出去,但她并没有回她的卧室,却连忙去和艾曼纽讨论。“这把钥匙不要给你的父亲,”他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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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早晨,如果可能的话,一刻都不要离开他。“她问艾曼纽那怎么回事,但他也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是不肯说,在九月四日到五日的晚上,莫雷尔尔夫人留心倾听着每一个声音,她听到自己的丈夫焦虑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直到早晨三点钟。他是在三点钟才躺到床上去的。那一夜母女两人厮守着。她们也在期待着马西米兰,他本该在傍晚时到的。 早晨八点钟,莫雷尔走进了她们的房间。 他很冷静,但在他那苍白而忧郁的脸上,显然可看出那一夜的焦虑。 她们不敢问他睡得好不好。 莫雷尔一生中从来没象今天这样对他的妻子如这么温柔,对他的女儿如此充满了父爱。 他不停地凝视着娇美的姑娘,不断地吻她。 尤莉没忘艾曼纽的话,当她的父亲离开房间的时候,就跟着他一起出去,但他却急切对她说,”回去陪着你的妈妈吧。“尤莉想陪他。”我要你这样做。“他坚持说。这是莫雷尔生平第一次用命令的口气对女儿说,”我要你这样做。“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仍然满含着父亲的慈爱,尤莉不敢不从命。她站在老地方,哑口无言,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她觉得有两只手臂搂住了她,两片嘴唇亲到了她的前额上。 她抬头一望,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喊到。”马西米兰!哥哥!“她喊道。 听到这个名字,莫雷尔夫人站起来,扑进她儿子的怀抱。”妈,“青年叫道,他看看莫雷尔夫人,又望望他的妹妹,”怎么啦?你们的信吓了我一跳,因此我尽可能快地赶回来了。“
“尤莉,”莫雷尔夫人边说,边对那青年作了一个手势,“快去告诉你父亲,说马西米兰回来了。”那年轻姑娘慌忙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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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房间,可在楼梯口,她碰到一个人手里正拿着一封信。“你就是尤莉。 莫雷尔小姐吗?”那人带着浓重的意大利口音问。“是的,先生,”尤莉犹豫地答道,“你有何贵干?我不认识你呀。”
“请读一读这封信吧,”他说完就把信递给了她。 尤莉念了一下。“这封信对令尊大有帮助。”信差补充道。年轻姑娘急忙接过信拆开,念道:马上到梅朗巷去,走进门牌是十五号的那座房子,跟门房要六楼的房门钥匙。 走进那个房间,在壁炉架的角落里有一只红丝带织成的钱袋,把它拾给令尊大人。 注意,他必须在十一点之前收到这只钱袋。你答应过要照我说的去做的。要履行你的诺言。水手辛巴德。年轻姑娘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喊,抬起头来,四顾寻找那信差,可他已经不见了。 她的目光重回到了那封信上,又读了第二遍,发现原来还有一小段附言。 她读道:“记住,你必须亲自去完成这项任务,并且必须单独去。要是让别人去,或由别人陪你去,那门房就会回答说他根本不了解有这回事。”
这段附言使年轻姑娘的欢喜打了个折扣。 她可以毫无担忧地去吗?那儿会不会有某种陷阱在等待着她呢?她还很单纯,不知道象她这种年龄的年轻姑娘可能遇到的种种危险。可对于危险更的恐惧是不必事先知道的,真的,说起来,常常是不可知的危险会使人产生异常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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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莉心里犹豫不决,决定找人商量一下。 但是,于一种特别的情感,她所要商量的对象既不是她的母亲也不是她的哥哥,而是艾曼纽。 她急忙下楼,把汤姆生。 弗伦奇银行代表来见他父亲那天发生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把楼梯上的那幕情形讲给他听,并说她当时已答应过他,又把那封信拿给他看。“那么,你必须得去,小姐。”艾曼纽说。“到那里去吗?”尤莉问。“是的,我可以陪着你去。”
“但你没看到信里要求我必须要一个人去吗?”尤莉说。“你是一个人去,”青年回答。“我可以在穆萨街的拐角上等你,如果你去得太久了,使我感到了不放心,我就赶去接你,谁要是找你麻烦,我就要他好看!”
“那么,艾曼纽,”年轻姑娘慢慢地说道,“你的看法是我应该服从这个命令喽?”
“是的,那信差不是说这关系到你父亲能否得救吗?”
“他究竟有什么危险呀,艾曼纽?”
艾曼纽犹豫了一下,但为了使尤莉马上做出决定,他不得不把实话说出来。“你听着,”他说,“今天是九月五日,是不是?”
“是的。”
“那么,在今天十一点钟,你的父亲大约有三十万法郎要给。”
“是的,这个我知道。”
“但是,”艾曼纽接着说道,“我们公司里的钱还不够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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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法郎。“
“这可怎么办呢?”
“所以,如果在今天十一点钟以前,你父亲找不到人来帮忙,那么到了十二点钟他就必须宣布破产啦。”
“噢,走吧,走吧!”她大喊一声,急忙拖了那个青年就跑。这时,莫雷尔夫人已把发生的一切都讲给她的儿子听了。那青年已了解得很清楚了,自从灾祸接二连三地降临到他的身上以来,家里的生活已起了巨大的变化,可他不知道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吓得不知所措。 然后,他冲出房间,奔上楼梯,想在办公室里找到父亲,但他敲了很久的门,里面毫无动静。 当他还站在办公室门口时候,他听到卧室的门开了,转过身来,发现了自己的父亲。 却原来莫雷尔先生并没有直接到办公室去,而是回到了他的卧室,直到这时才出来。 莫雷尔一看见自己的儿子,就发出了一声惊叫,他根本不知道他会回来。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老地方,用左手紧握着一件藏在他衣服底下的东西。 马西米兰大步跳下楼梯,扑上去搂住了他父亲的脖子,突然他缩回了身子,把右手按在莫雷尔的胸膛上。“父亲!”他叫道,脸突然变成死灰色,“你衣服里藏着这对手枪干什么?”
“噢,我也害怕这东西!”莫雷尔说。“父亲,父亲!
看在老天的份上,“青年惊叫道,”告诉我,您到底拿这些武器要做什么?“
“马西米兰,”
莫雷尔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回答说,“你是一个男子汉,而且是一个热爱名誉的男子汉。 来,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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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吧。“
因此莫雷尔跨着坚定的步子向办公室走去,马西米兰跟在他的后面,一路走,一路发抖。 莫雷尔打开门,等他的儿子进来就把门关上了,然后,穿过前厅,走到他的写字台前,把手枪放在上面,手指一本摊开的帐簿。 这本帐簿明白无误地记载着公司的财务状况。 半小时后,莫雷尔就必须付出二十八万七千五百法郎。而他现在仅有一万五千二百五十法郎。“看看吧!”莫雷尔说道。青年读着,愈来愈绝望。 莫雷尔默默地坐着。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在这样一个绝望的数字面前,还需要什么解释呢?
“父亲,你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了吗?”青年过了一会才说道。“是的。”莫雷尔回答。“你再没有什么可收回的钱了吗?”
“再也没有了。”
“你在各方面都找遍了吗?”
“都找遍了。”
“这么说半小时之后,”马西米兰用一种低沉的语调说,“我们的名誉就要蒙受耻辱了。”
“血可以洗清耻辱的。”莫雷尔说。“你说得对,父亲,我理解你。”不久他伸手去拿手枪,说道,“一支给你,一支给我,谢谢!”
莫雷尔抓住了他的手。“你的母亲!
你的妹妹!
又由谁去养活她们呢?“
一阵寒冷袭过青年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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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他说,“你决定了是要我活下去吗?”
“是的,我要你这样做,”莫雷尔答道,“这是你的责任。马西米兰,你有冷静坚强的头脑。 马西米兰,你不是普通人。我什么都不盼望,我什么命令都没有,我只想对你说,你设身处地仔细为我想一想,开始你自己来作出决定吧。”
年轻人想了一会儿,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冷默地的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