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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国士无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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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中的梦魔,都化为活现眼前的地狱图?

我怕……原谅我!……

※※※

“呀——!”

谭嗣同和九斤被这一记惨吼惊醒。

庐舍内已不见佟潜的踪影。

门前的布幔在愰动。

外面传来急激奔跑的足音,却也愈来愈远了。

※※※

清晨。庐舍内空无一人。

炉火早冷。飒飒寒风自门隙吹进。庐舍中央的矮几上,一封以石块镇住的书简被吹得作响。

“佟潜吾兄大鉴:常言人各有志,小弟不便相强。吾此行进京,投身变法,义无反顾,恐与吾兄再无相见之日矣。一宵对酌,此生不忘,唯祝吾兄珍重是盼。弟谭壮飞仅识。”

※※※

又是狂风沙的日子。烈阳暴照,大地高原上平添一分刚劲之气。

【文】两骑比昨天奔得更急更疯。当先一骑上的谭嗣同,似要以高速渲泄心头的郁闷。

【人】九斤驾驽坐骑,在后头默默紧随。

【书】两骑全速转过山丘下一个弯角,谭嗣同坐下那匹正拼命狂奔的骏马突然急煞步伐,惊起人立!

【屋】差点儿给抛下鞍的谭同惊慌不已,复又狂喜!

他已看见挡在前路的那个手揽包袱、斜背一口大刀的壮汉。

健马仍人立惊嘶。

一只刚坚有力的手霍地紧抓马口缰銮。壮手随即发力,手背上青筋暴现,马首便给硬生生拉下!

谭嗣同笑了。

正是佟潜。

※※※

两骑踱步在黄土上,这回却带着欢快豪情前进。

佟潜和谭嗣同共乘一骑,途中两人有说有笑,畅论当今天下大势和江湖中种种掌故轶闻。

两骑三人正走至一座土岗下,忽闻一阵狂乱蹄音自北响起,来得极快,转眼间已有三十多骑在土岗上出现,纷纷迎着岗下两骑急激俯冲而下,挡住了往东的去路。

九斤和佟潜气定神闲地勒住坐骑。

前面挡路的骑士亦已勒住马儿,可见全是带刀的汉人流匪,其中张朋亦赫然在内。

三十多名匪盗下了马,缓缓步前。

佟潜等三人不为所动。

“小心。”谭嗣同禁不住低声提醒佟潜。

佟潜只是微微一笑。

匪盗当中一名披头散发,全身穿金带银的高大汉子排众而出,独自走到佟潜坐骑前,拱手道:“冬爷,在下麦英,一向跟这群兄弟在七麻堡一带干买卖。在下和众兄弟得知冬爷刀法无双,冠绝天下,竟连斩哥也砍死了,在下等实在敬慕非常!咱们特地带来了些微薄礼,希望能恭请冬爷过来当个‘供奉’,一切吃喝玩乐,尽可手到拿来,咱们大家兄弟相称,有福共享!”

佟潜微笑,看见远处的匪群果然都挽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人人更是神色恭谨无比。

佟潜不禁放声豪笑。

麦英见事情有了瞄头,也不忘咧嘴陪笑。

佟潜忽尔止住笑声,厉目瞪视麦英,直盯得他心惊胆颤,一副虚伪的笑容僵在脸上。

佟潜厉声道:“听着!今天佟某为了家国大事,先行入京办理,暂把尔等鼠辈的头颅寄存在此!他日佟某再回甘肃,若见尔等仍在干着伤天害理、干犯刑法的勾当,佟某此刀必杀无赦!”

佟潜说罢一拍背后刀柄,麦英和众匪盗立时惊惶窜逃,急急上马,头也不回的逃逸无踪。

佟潜和谭嗣同乐得痛快豪笑。

佟潜回头看看九斤,只见他亦是笑容灿烂。

佟潜豪气顿生,立时伸手入怀,掏出谭嗣同留给自己的那封充满失望叹息的书简。他指爪功力急运,手中书简应劲粉碎。

在漫天纷扬的纸碎中,两骑狂驰绝尘而去。

第三章 年少群惊压老成

光绪廿三年丁酉(一八九七年),正月初十清晨。

直隶省。北京城。

北风呼呼厉啸,自长城那一头飒飒卷至。

京城内沙土纷飞。街上人迹渺然。还是新春时节,人们总会晚一些起床,甚至平日卖各种早吃点心的贩商亦趁机休息休息。

城南一条孤清的小巷里,风已小了许多,寒意却是不散。

小街中段矗立着一所残旧古老的大屋,屋前大门顶上却挂了一面簇新的牌匾,上书“武勇学会”四个龙飞凤舞的金漆大字。匾子右下角一行小字则写着“谭壮飞题”,有一个淡淡的朱印在末。

大屋东厢一间主房,门户虚掩。房内陈设雅洁朴素。

佟潜坐在沉厚结实的酸枝交椅上,前面是一方宽大的玄黑木桌,正在翻看一本厚厚的手帙。

佟潜读得入神,浑不觉桌上的油灯早油枯火灭,晨光已穿透桌前的窗格子。

佟潜读得兴起,推椅起立,眼睛却未离书页半分。

翻到末页了。佟潜挺胸肃立,高高提着书帙,反复玩味翻读末后数句。

佟潜长叹一声,把书帙合上。恭敬地放回桌上。

书帙封皮上,写着“仁学”两个拳头大的狂乱草书字体。

桌上另一边,斜斜放着一封书简,信封上写着“武勇学会佟老师启”,旁边赫然印着恭亲王府的印鉴。

“咯咯”。

房门外传来两记极轻的敲门声,听得出来人的恭谨态度。

“进来。”

一名短小精干的青年推门入内。青年一张黝黑的脸上长着一个显眼的鹰钩鼻,一双眼瞳亦如鹰目般锐利。

“师父早。早点已经预备好了。”青年恭敬地说。

佟潜微笑道:“谢。”神情语气并没有一般教头师父对弟子说话时那种峻厉架子。“小宇,我早说过,不必太拘谨。”

“是的。”青年路小宇应道,但始终仍保持那垂首侍立的姿态。

佟潜轻轻一笑。他实在欣赏这个年青弟子那股一丝不苟无隙可乘的气度。

还记得半年前——“武勇学会”才开设了六天——初次会面之时,这小子就是一个如此刚正的峥峥铁汉。矮小的身材拘禁不住宏大的气魄。

路小宇是带技投师的弟子。他早在湖北家乡中的民勇团习过数年粗浅拳棒。他的刚直在湖北人中是罕有的,就凭着这一点成为了当时团勇中有数的强手,在多次击退山贼的战斗中,立下过不少大功。

路小宇的家境不俗,老父是个小地主,把田地都租了给佃户,自家不用干活。可是这个独子既无心科举功名,亦不喜经商,独爱弄棒耍拳,路老爹索性便替他筹了些盘川,着他到外面寻访名师,好好修练,或能一举扬名武林,显显父母祖宗;甚或得朝廷赏识,在军中得个武职,便更光宗耀祖了。

路小宇于是直赴天津那片英雄地,一心拜会当代武林宗匠如鼻子李、霍恩第等名震天下的天津高手。然而此等武林名宿,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湖游侠,就是怀秘自珍、技不外传的守旧武人,路小宇俱无法得见。

更有甚者,便是一些沽名钓誉、名大于实之辈。路小宇实在看不过眼这些混饭吃的武坛败类,一口气便教训了其中好几名天津武师。这一来天津已容不下他。心灰意冷之余,路小宇便北走京师。

路小宇此赴京城,一则仰慕都城那雄伟恢宏的建构,一心赏览一番;另外在天津亦曾听闻:京师四大高手,每一个都足与鼻子李齐名!江湖奇人鼻子李,几已是当今武林的神话人物:哪怕这“京师四岳”只及鼻子李七成,亦是足以称雄一方的厉害人物!

这促使路小宇更决心到京城一趟,亦造就了他成为佟潜的开山大弟子。

此际路小宇瞄了一眼书桌上那封王府书简,恭谨问道:“师父,今夜的‘演武大会’,你决定去吗?”

佟潜微笑,转身负手望向窗外,道:“嗯……步渊亭也会去吧?……”

路小宇心中一动。步渊亭身为当今“京师四岳”之一,每年正月初十夜的恭亲王府“演武大会”怎缺得了他?那个差点儿成了自己师父的人。

“京师四岳”中:“大刀”王五号称“京师大侠”,浪荡江湖,来无踪,去无迹;“满州第一勇士”向保乃大内高手统领兼总教习,更是旗人王族支室,绝不收外徒;“鬼拳”古辟风是近年突然冒起的一号神秘人物,亦早给王公贝勒收为拳艺教练;唯有“花拳王”步渊亭的武馆在大街上中门大开。

于是半年前,路小宇便走了进去。结果不到三天,又逃了出来——应该说是给踢了出来。路小宇成为北京武坛的笑柄,只因为他在天津教训过的“名”拳师中,有两个恰好是步渊亭的老朋友。

正是那走投无路的时际,他走到了这条小街、这所老大屋前,仰首看见了“武勇学会”四个大字。

好名字啊!哪曾听过武馆有这样开明的名堂?“学会”。一听便知道不同凡响。

于是路小宇跨进了“武勇学会”的门槛。他忘不了第一眼看见的佟潜——今天敬佩万分的老师。一切也许是命定的。祸中总藏着福。那天的佟潜就像是久别的知己。热切的畅谈,然后是连串惊人的演武。路小宇惊讶,这么可怕的身手竟藏在京城中一个如此阴暗的角落。他诚心拜了师。

学艺半年后,更让路小宇深信自己是天下间最幸运的学生。即使佟潜至今仍藉藉无名,路小宇对于身为“武勇学会”的大弟子感到无比自傲。他更确信,佟潜必有震动武林的一天。

可是他面对不了步渊亭,面对不了武林。不是因为自己。

——总不能堕了师父的名声啊!

佟潜霍然回身,以欣赏的目光看着路小宇道:“我带你一道去。”

“师父!”路小宇急应道:“可是,我……”

“你是我的大弟子!”佟潜傲然道。“准备一下。今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要教我失望。”

他重复一次:“你是我的大弟子。”

“是!”

热血在路小宇浑身上下沸腾。

※※※

夜未深,而寒风尤狠。

“武勇学会”的大门打开。佟潜穿一身玄黑褂衫,外面套上一件薄棉袄,当先步出。路小宇穿一身灰布短衣,随后走出来。

少年九斤默默扶着大门。他身上穿的却仍是夏季的薄衣,一双壮臂暴露在寒风中。

“九斤,烦你看着门户了。”

九斤咧嘴一笑,手向外挥,示意“放心去吧”。佟潜师徒便转身沿街走去。九斤把大门关上。

一师一徒两条孤零的身影,走在暗淡的夜色中,灯笼也没有提一个。

路小宇跟在后头,看见师父佟潜那宽厚的肩背,看见他那身已微旧的衣衫,看见他那豪迈的步屐……于是也看见了他那三十多年的风霜。

他们正要钻入一条小巷走捷径时,却见后头长街那一端光亮无比。

来人近了。佟潜师徒停足观看。来者是一列长伍,当中有带刀的侍卫及男女婢仆。行列中央四个轿夫,抬着一顶花巧的小轿。数名男仆掌着大灯笼,把长街都照亮了。

抬轿的行列直掠过佟潜师徒。

忽尔,一阵幽兰似的淡香渗来。

佟潜神醉。

那是久已遗忘的气味,今天却又超越了时空再次飘来。

佟潜默默凝视已渐远去的轿子。

他仿佛听见轿中人那一声深长的叹息。

良久。

“走吧。”

※※※

于是他们从孤清走到了繁华。城中心的大道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常。新春的气息还未过去,街上人群忘我地玩乐,当头国难似乎就在这丛丛灯影中消失无踪了。

——难道生于乱世,便有了放纵的借口?

偶尔有三两个奇装异服的洋人走过,城中人大都畏之如狼虎,远远走避。这教洋人更得意非凡,每见有趣的物事便肆意喧闹,放声大叫着难懂的洋话。

而佟潜和路小宇两个寄居的异乡客,却是如此冷硬地直走而过。

活像是都市中的野狼。

终于,一幢建筑雄伟的府邸出现眼前了。十数级石阶之上,宽阔的朱漆大门打开,左右两排廿名华衣家仆在“恭亲王府”大横匾下恭迎宾客。隐约可见,府邸院墙之内灯火通明,鼎沸人声如浪潮铺卷。

写着王府字样的大红灯笼一列整齐地高挂,华美中见气势。

路小宇拳头紧握,掌心冒汗。

“紧张吗?”佟潜在前面头也不回地问。

“嗯……”

“男子出门便有敌人百万。进去吧。”

“武勇学会佟老师到!”

花园内不少宾客纷纷回头观看。

看见的人讶异不已。他们不敢相信,敢在京城中收留步渊亭弃徒的人,竟然只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

——而且穿的那么寒酸!

佟潜却置此等目光于不理,仿佛已神游物外,随意在花园中漫步……

因为他又嗅到了那股幽香。

在人群中,在酒酣耳热中,在喧闹中,在数百千种不同品名的花草气息中……那阵幽香却是如此清洌独特……

他直走到了荷花池畔。

池的对岸,一座小楼透着昏黄灯光。一只迷糊的人影俯在纸窗上,尤如幽魂一缕。

佟潜却看得痴了。

然后,那幽幽的影子又是一声叹息,深远得空洞,像是无知少年时追逐过的梦,曾为一首悲歌流过的泪,赋一首诗之际咏过的悲愁……很远……很远……

一道厉电似的目光从后袭来!

佟潜惊觉,返身。

一名银发白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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