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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覆雨翻云-第256章

小说: 覆雨翻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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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竟是个比外间较小的魔场。一条碎石道接通了大门和对向的宏伟练武厅,路的两旁放满盆景,而教他惊异的是路旁的空地跪了至少三。四百人,神态恭谨地脸向着灯火通明的练武厅,他们步过时,没有半个人侧头往他们瞧来,神态严肃专注。  
    叶素冬低声向他道:“这些都是想入门的弟子,耍跪足十日表示出诚意,才有资格接受进门的挑选,这一关并不易捱哩:赞书不成又想当官的,自然要辛苦点了。”  
    碎石路已尽,两人步上练武大厅的台阶。十多名守门的弟子齐向他们施礼。  
    韩柏暗觉西宁派的派头真是吓人,不过有朱元璋在背后撑腰,亦是难怪。  
    来到最高一级台阶,整个练武厅的形势赫然入目。  
    大厅分内外两进,地上铺满了草席。  
    外进只占全厅的十分一,密密麻麻坐满了弟子,翘首望进宽广可容数百人一起舞刀弄棒。差点有奉天殿那么大的练武厅里,而那偌大的空间中,分作八排席地生了百来个衣绣黄边的弟子,全都集中在近门处,腾出了大片空间。  
    两名弟子正剑来刀往,比拚得不亦乐乎。  
    大厅两旁每边放了二十张大师椅。坐满了人,显是派内身份较高的人。  
    坐人的椅后又站了数十人,个个表情严肃,屏息静气注视着场上练武的两个人。  
    对正大门的一方建了一层的看台,只放了十二张椅子。椅后是幅十六屏连成的大山水画屏风排成一弧型,更托出坐在看台上的人的尊贵身份。  
    此时有三个人坐在这最重要的位置上。居中的是位相貌堂堂的中年儒生,如电的双目在他们甫进门来时便点头打个招呼,唤他们过去,没有什么架子,教人生起好感。  
    在他右面是个长着银白长发的老翁,一只脚踏上了椅子,两眼鹰隼般投在比试的两名弟子身上。如此坐姿,应该很不雅观,可是他这样坐来却又出奇地好看和自然,教人印象深刻。  
    另有一个年不过三十的男子,远坐在左方最东边的那张椅里,一脸英气,生得非常俊秀。年纪这么少便可与西宁派的元老平起平坐,不用说身份不比寻常,只不知是何方神圣?。叶素冬领着韩柏,穿过外进处弟子间留出来的信道,由右侧椅子和站立的弟子后的空间绕往中年儒生等人坐着的平台去。解释道:“外进的人比外面的人又升了一级,不过只是登堂,尚未入室,能踏入练武厅的弟子,都要有我派师傅级的人推许才成。”  
    韩柏暗忖只看你们派内等级如此分明,便知有很多见规矩,此刻他那有闲心听这类事,环目四顾,搜索庄青霜的芳踪。  
    道场内阴衰阳盛,近六百人里虽有数十个女子,大都五官端正,却没有应属庄青霜般级数的绝色,大感失望时,巳随叶素冬登上了前方高高在上的看台去。  
    那中年儒生长身而起,高度竟可与韩叶两人平头,自具一派宗主的气势。  
    韩柏眼利,见那人右手缺了尾指,忙趋前作揖道:“高句丽朴文正,见过庄节宗主!”  西宁派掌门“九节飘香”庄节微笑道:“朴大人乃少林外傅高手,算得上自家人,不用客气。”  
    那银须公眼睛依然不朝他们瞧来,却老声老气道:“素冬你不是要陪大人逛窑子吗?为何逛了到这里来?”  
    韩柏丝毫不感惭愧,笑答道:“小使心仪沙公久矣,故放下其它一切,特先来请安!”  沙天放向场中两人冷喝道:“住手!”两名弟子立时收械后退。  
    沙天放皱起白眉不悦道:“你两人给我滚回家去,再苦练十日我派的起手十八。才准再来道场。基本功都未练好,出场可是丢人现眼。”  
    两人叩头后惶然退下。  
    内外进近六百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眼光集中到台上韩柏的身上。  
    沙天放这时才抬起头来,深陷眼眶内那闪着蓝色精光的眼珠神光闪闪,斜眼兜着韩柏道:“大人在高句丽也听过老夫的名字吗?”  
    韩柏见他恃老卖老的神气,想起了范良极。故作讶然道:“怎会没有听过,我们高句丽京城亦有个道场,每月都有个聚会,提到中原武林时,每次都有人提起沙公的名字哩!”沙天放眼中闪过欣然之色,但脸上表情却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语调毕竟温和多了,向叶素冬道:“还不讲专使大人坐下,嘿:待会请大人表演一下贵国武术流派的绝技?”  
    韩柏心中叫苦,他那懂什么高句丽绝学,不要请表演,只是略懂一二的人问他两句,保证要在这数百对眼睛前出丑,还会惹起叶素各的怀疑。不禁后悔刚才的乱吹牛皮。  
    庄节极有气度地招呼他到另一旁的椅子坐下,和叶素冬把他夹在中间,给足他脸子。  
    磬声晌起,另有一对弟子各持双剑对打起来。  
    韩柏见他们武功平平,又不见庄青霜,心中纳闷。向独坐看台一角那俊秀青年瞟了两眼。  
    这人除在他刚登看台时朝他略略点头外,一直皱眉苦思,再没有理会其它人,他禁不住好奇心大起。  
    叶素冬服侍惯朱元璋,最懂看眉头眼额,凑过来低声道:“大人不要奇怪,他是燕王的长子朱高炽,我们都叫他作小燕王,文武全材,非常人也。”  
    韩柏愕然道:“原来是小皇爷,为何不给小使引见问安?”  
    叶素冬声道:“那小燕王深得乃父之风,不喜欢摆架子,越随便越好”韩柏轻松起来“哦”了一声。点头应是道:“想不到他这好么武真是难得。”  
    叶素冬微笑道:“他固是好武,可是这些弟子三脚猫本领,怎会看得入眼,来这里却是另有目地。”  
    韩柏还想追问,那小燕王忽的精神大振,站了起来。  
    韩柏顺着他眼光往偏门望去,亦“啊”的一声张大了口,差点馋涎亦流了出来。  
    上官鹰和凌战天见推门走出来的是乾虹青,大出意外,一时目定口呆。  
    上官鹰和凌战天两人在赴怒蛟之战前,早闻得那令封寒战死,使甄夫人一夜成名的花街之战这回事,却不知道乾虹青有份参与。  
    戚长征曾答应乾虹青不把她和封寒隐居田园的事告欣上官鹰,所以没有在任何书信提起此事。  
    乾虹青搂着上官鹰,温柔如昔地伸手翻开他的衣服。审视着肩膊处瘀黑的伤痕,凄然道:“一定又是那甄夫人的所为,若不是他们,谁能在凌副座的眼皮子下伤你?”  
    上官鹰心头涌起往事,真想赏她一个巴掌。可是她凄然的俏脸闪耀着神圣的光挥。连恶话也说不出口。只是愤然道:“若不是见你从尼姑庵走出来,我早拔剑杀了你,滚回去吧!”乾虹青微微一笑低声道:“若你真的杀了虹青,她会很感激你。”  
    嗅着倚着她身体的芳香,上官鹰心头一阵迷糊。  
    为何我不推开她?  
    自已新婚不久。为何仍像抗拒不了她的样子?  
    自已不是一直恨她刺骨吗?  
    可是她真的变了:还变了很多,变得丝毫不受任何约束的清淡自如。  
    就像一株小草迎风飘舞的自然。  
    颓然道:“我现在一败涂地,亦没有心情和你再计较了,干小姐请回吧:希望你以后能过点安静的日子。”接着勉力由她怀里挣脱站了起来。  
    凌战天一手拍在上官鹰肩上。喝道:“帮主且慢!”望向给雨水打得浑身湿边,尽显美丽曲线的乾虹青道:“刚才为何干小姐一看便知是甄夫人下的手呢?”  
    乾虹青平静地道:“封寒亦是这样死了,我怎会不知道呢?”  
    凌战天和上官鹰交换了一个眼色,这才明白自封寒受浪翻云之托,把乾虹青带离怒蛟马后,两人便一直在一起生活。  
    凌战天亦感意兴索然,再没有兴趣去翻陈年旧账,道:“鹰儿进去吧!你要立即干身敷伤,这些事虹青都可以帮手。封寒以一死救回长征,什么都可以恩怨相抵了。”  
    上官鹰苦笑一下,领头走进庵里。  
    浪翻云这时正坐在落花桥的石栏上。凝视着反映着两岸灯火的流水。  
    心神忽又回到那最美丽的一天里。  
    当纪惜惜提出若他能猜中她心中想问的那两件事,便肯嫁他时。浪翻云愕然道:  “那小姐岂非明要嫁给我,否则怎会用这么容易的事来难我?”  
    纪惜惜欣然道:“若别人像你般自信托大,定会惹惜惜反感。可是浪翻云你却有一股令人心仪、不滞于物的脱气度。快说吧!”接着甜甜一笑,轻柔地道:“就算错了,惜惜亦或会暗里包涵,将就点嫁了给你。唉:我怎可放过这抛弃一切。远走高飞的机会?”  
    浪翻云大马金刀在椅子坐下,微微一笑道:“小姐的两个问题不外”这人是谁?“  和”他在想什么呢?“对吗?”  
    纪惜惜先蹙起黛眉,接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轻玉步,坐到他腿上,半喜半嗔道:“你在取巧!”她的责怪并非没有理由。  
    她要浪翻云猜的是她心中所想事情的细节,例如她为何会对他生出兴趣,邀他上船诸如此类。  
    可是浪翻云这两个猜测广泛至可包容一切。自使纪惜惜不大心服,可偏又情不自禁,坐入他怀里撒娇。摆明一见钟情,芳心明许。  
    浪翻云伸手搂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嗅着她的变香,享受着股腿交接那令人魂销的醉人感觉,淡然道:“我浪翻云从未做过取巧使诈的事,今次却要破例一次,都是拜小姐所赐哩!”纪惜惜凑上香。在他脸上吻了一口。娇嗲无限地不依道:“那惜惜岂非罪大恶极,累你破了戒。”  
    浪翻云手一紧。纪惜惜娇呼一声,倒入他怀里。  
    秋玉温香抱满怀,浪翻云轻吟道:“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姐见浪某观花落之迹。动了好奇之心,我有说错吗?”  
    纪惜惜欢喜地双手缠上他粗壮的脖子,轻唤道:“翻云的确是真正的英雄人物,不会胜之不武。惜惜那能不对你倾心呢?不过你也太低估自己了。只见你站在桥上那不可一世的气魄,惜惜便情难自禁,生出想知你是谁的心。”接着微笑道:“两个问题算你都过了关好哩?”  
    浪翻云心神颤动,紧拥着她,吻在她朱上。纪惜惜俏脸生辉,让灼热的香离开浪翻云,情深款款柔声软语道:“当时惜借在想,世间竟有如此人物,惜惜怎可轻易错过,惟有抛下自尊,厚颜邀约翻云上船,想不到只此一念。竟决定了终身。这不是缘份是甚么?”  
    浪翻云爱地审视若这霞烧玉颊的才女,叹道:“能得小姐垂青,浪翻云何憾可言:而且浪某明明不能准确猜中小姐心意。小姐仍将就包涵,浪某只想痛哭一场,以舒心中感激之意。”  
    纪惜惜俏脸更红,叹道:“惜惜不是表明了是情不自禁吗,还要说得这清楚,是否要人家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呢?”垂头浅笑道:“人家早打定主意,无论你如何离题万丈,也硬着头皮说你猜中了;好能嫁了给你,一了百了。谁想到你这人竟懂取巧,害人还白担心呢了。。”言罢白了他一眼。  
    浪翻云搂着玉人。心中涌起滔天爱念,如此兰心慧质的美女,竟给自己碰上了。  
    纪惜惜低声道:“我们立即乘夜离开京师。否则会有天大的麻烦呢。”



第二章 金屋藏霜

           四名衣绣边,看来有点身份的西宁派弟子,簇拥着一位婀娜娉婷,秀发扎了一条长辫子,动人之极的绝色美女,步进大堂里,沿着*墙的信道,朝他们所在的看台走过来。  
    韩柏至此才明白为何叶素冬会赞“金屋藏霜”这形容是既妙且绝。  
    庄青霜和虚夜月是绝对不同的美女。  
    若说虚夜月是黑夜里照人的明月,那庄青霜就是深山绝峰上孤傲的霜雪,使人难以亲近。  
    她并非特意作态,而是她那种美丽是像霜雪般既使人目眩,亦令人只敢俯首远眺、偷偷欣赏。  
    她的皮肤晶莹雪白,气度超凡脱俗,虽在众男簇拥中,可是她却透出一种傲然不群,偏又醉人之极,遗世独立的风。这不单因她冷若冰霜的神情,更因她那能令任何人都感到她应该骄傲的体态。  
    和虚夜月相比,她有着绝不逊色、另具一格的味儿。  
    想到这里,韩柏差点想打自己两拳。  
    为何自今晚与虚夜月别后,总不时想起她呢?  
    自已堂堂魔种传人,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被这无情的美女占据和控制了心神?  
    此时庄青霜来到右侧登台的石阶前,众弟子一起止步。只剩下庄青霜独自盈盈登上看台。  
    小燕王迎了过去,颇有龙行虎步之姿。  
    庄青霜见到小燕王朱高炽,秀目异一闪。微微一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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