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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一剑荡魔-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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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片刀光堪堪劈落,就响起一阵当当金铁大震,十几个灰衣道士,接二连三的朝左右撞出。

石阶上动手不比在平地交手,在平地交手,被震退一步,并没怎样,但他们是站在石阶上往下攻。

身后的石阶一级比一级高,只要被震后退,就没路可退,脚下一绊,跌个元宝翘,坐了下去,还是运气好,如果你想往旁跃退,再站立不住,脚下一绊,那么你就只好顺着石级往下滚了。

这十几个灰衣道士,如论身手,当然也是一流的,因此有人被震,往后跌了下去,就很快的站了起来。几个被震得站立不住滚了下去的,最多也不过滚下二、三级,就一个挺身,又站了起来。站得起来的人,当然不肯就此罢手,又挥刀攻上。

走廊上撞云板的灰衣道士,眼看十几个兄弟还不是六人的对手,云板自然就撞个不停,也越撞越急。

刀光和鞭影、杖影相接,不断发出当当大响,也不断有人震得翻翻滚滚,十几个灰衣道士依然旋仆旋起,奋力抢攻不懈!

就在此时,殿门前有人沉喝了一声:“住手!”

喝声不响,但全部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第二十五章

此人出来之后,云板声已经候然停止,他喝声出口,十几个灰衣道士的攻势,也及时停住,一齐往两边退开。

金鞭叟等六人抬目看去,只见大殿前石阶上并肩站着两个身穿大红衫的汉子,左首一个年约四旬出头,浓眉如帚,面目深沉。右首一个,只有三十来岁,脸型尘瘦。

四旬出头的红衣汉子等十几名灰衣道士退开之后,他目光徐徐掠过了六人,才拱拱手道:“六位能够深入敝教道院,当是非常之辈,请到上面奉茶。”

他面目虽极沉,但话却说得很大方。

金鞭叟田五常收起挥日鞭,回头笑道:“三位大师,咱们上去,请。”

智虔大师等三人一齐合十道:“三位老施主请!”

六人登上石级。

红衣中年汉子抬抬手道:“请。”

金鞭叟等六人也不和他客气,一齐进人石门。

三间大殿,居然十分宽广,足可容纳五百人聚会,中间是一神龛,黄幔低垂,看不见供的是何方神圣?

此时大殿上灯火通明,照耀如同白昼。

那两个红衣汉子是陪同金鞭叟等六人进来的。随着十儿名灰衣道士也鱼贯走人。他们只是在下首(入门处),分两边抱刀站定下来。这意思极为明显,他们守住出口是截断退路,不让六人有夺门而出的机会。

金鞭叟等六人却连正眼也没看他们一眼。

那红衣汉子直到此时,才目光一抬,抱抱拳道:“六位夤夜光临敞教道院,不知有何见教,现在可以说了。”

他现在的口气比方才倔傲多了。

金鞭叟田五常洪声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红衣汉子傲然笑道:“在下任乘风,忝任敝教总值。”

伸手一指另一个红衣汉子,说道:“他是五师弟缪放,在下也想请教六位的大名,不知如何称呼?”

管巧巧曾说:教主门下有五个弟子,除了被制住的二弟子总巡伍致中(上官靖改扮),已死的三弟子束化龙、四弟子万成章,这两个该是大弟子和五弟子。

金鞭叟哼道:“老夫田五常。”

天池钓叟接道:“老夫姜超然。”

南山樵子道:“老夫陶石田。”

智虔大师怀抱禅杖,合十道:“贫衲智虔,他们是贫衲师弟智成、智难。”

“哈哈!终南三老,少林寺三位智字辈的高憎!”

任乘风点着头,沉笑道:“果然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只不知夜闯敝道院,所为何来?”

智虔大师道:“贵教作为,远的不去说他,最近火焚万松山庄,劫持所有的人,再以迷迭散迷失神志,以供驱策,老朽就是被迷失神志,派往少林寺作为内应的人,贵教中人乔装香客,准备大举袭击敝寺,结果并未得逞,直到最近,敝寺才知道贵教以行宫名义,隐迹于此,穴处洞窟,自是包藏祸心,别有阴谋,敝寺不得不问,老朽据闻,贵教道院有三位值坛坛主,任施主是否可以请三位坛主出来?老朽等人有事相请!”

任乘风身为总巡,一向目空四海,本是极为狂傲的人,但今晚来人都是极负盛名的高手,倒也不敢作主了。

略为抱拳道:“六位既然要会会敝教三位坛主,且容任某进去禀报一声……”

话声未落,空听殿后有人接口说道:“咱们已经出来了。”

随着话声,从神龛后面已经转出三个手持拂坐,身穿月白道袍的道人来!

中间一个年约六旬,其余两人也都在五旬以上。

六人之中,少林寺这三位大师,平常很少在江湖走动,但金鞭叟、天池钓叟和南山樵子,却都是老江湖了,他们面对着这三个白衣道人,竟然是江湖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金鞭叟田五常洪笑一声道?“三位就是白衣圣教道院的值坛坛主了?”

中间一个道人领首道:“不错!正是贫道三人。”

南山樵子道:“请恕咱们眼生,三位总有个道号吧?”

“贫道三人从未在江湖走动,诸位自然从未见过了。”

中间道人微微一哂道:“贫道玄清子,他们是玄载子,玄仁子。”

天池钓叟道:“三位坛下,不知有多少教徒?”

玄清子浓哼一声,道:“诸位夜闯本教道院,自然是有意赐教而来,何用多问?”

天池钓叟洪笑道:“咱们今晚确实要分个胜负存亡,所以必须先问个清楚,三位最好把你们道院里所有的人都叫出来,免得有漏网之人。”

要犁庭扫穴,自然不能有人漏网!

这话听得三个坛主都不禁勃然变色!

“好狂的口气!”

玄仁子怒声道:“你们以为可以稳操胜算吗?”

玄清子朝他一摆手,深沉笑道:“这样也好,今晚是一场难得一见的盛会,让本院道友一起出来观摩,也未尝不是好事。”

说到这里,朝任乘风道:“你去要院中道友都出来观战。”

任乘风躬身领命,从身边取出一个金哨,就唇轻轻吹了三声。

哨音短促尖锐,这三声当然是集合道院中道友的信号了。

方才一阵紧急的云板声音,道院中所有灰衣道士自然全听到了!

他们之中,除了今晚值班的人,其余的人虽然听到云板声音,但没听到总巡集合的哨音,他们只有待命,是不能出来的,这时听到哨音,从神龛两边鱼贯走出两行灰衣道土来,每行二十三个,一共是四十六人。

(道院共有准弟子灰衣道士七十二人,昨晚跟踪上官靖的两个已死。今晚值班人大门处的有十六个人。)

他们走出大殿,任乘风面向神龛,双手向两边一挥,这四十六个灰衣道士就向两边退去,分左右站成了两排。

玄清子仰首大笑一声,目光掠过左右两排和站在入门处的六十二名灰衣道士,徐徐说道:“本院道友们听着,方才那一阵云板声音,你们都听到了,你们可知道今晚闯进本院来的是什么人吗?现在你们都看到了!哈哈,这六位可不是等闲人物,终南五老的金鞭叟田五常、天池钓叟姜超然、南山樵子陶石田,三位穿黄色衣的则是少林寺达摩院长老智虔大师、戒律院长老智成大师、白衣殿长老智难大师,他们来意,当然是为了要和本座三人一决胜负,这是一场武林中难得一见的决战,所以本座要你们一起出来,以资观摩,你们要用心观看。”

六十二名灰衣道士同声应了声“是。”

玄清于这才目光一抬,朝金鞭叟等六人打了个稽首,道:“咱们不用多说,六位远来是客,要如何赐教,主随客便,六位请划道吧!”

金鞭叟田五常早已看得不耐,闻言洪笑道:“不错!

咱们确实不用多说,江湖上人了断过节,自然惟有诉之武力一途,来!来!玄清子,老夫先领教你高招。”

“阿弥陀佛。”

智虔大师口中低喧一声佛号,合十当胸朝金鞭叟施了一礼道:“田老施主且慢,白衣圣教隐迹嵩山脚下,志在少林,已非一日,贫衲又曾受迷香之毒,差点迷失本性,成为背叛少林,欺师灭祖的罪人,出家人最重因果,这一场,且让贫衲和玄清坛主讨教才是。”

金鞭叟大笑道:“田某身受魔教之害,算起来比大师还多,既然大师先行出手,田某理当退让。”

说罢拱手一礼,果然退后了两步。

玄清子冷冷一哂道:“谁先谁后,都是一样的,贫道就先接你智虔大师几招……”

“且慢!玄载子倏地跨上一步,道:“道兄主持天坛,为本院三坛之首,这一场理应先由贫道出手。”

他主持的是地坛。

第一场交手,双方都不知对方路数,试探重于较技、由他出场自然比天坛坛主玄清子适宜。

玄清子自然听得出玄载子的口气,他先出场,至少可以先试探对方武功,这就顿首说道:“也好。”

随着话声,往后退下。

玄载子手中的拂尘朝前面一拂,稽首说道:“智虔大师要如何赐教,是否要使用兵刃呢?”

智虔大师等人临行时奉有方丈谕令,魔教余孽在嵩山脚下建立巢穴,数十年来,少林寺竟然一无所觉,直到白衣圣教气候渐成,才被上官靖发现,可见他们图谋少林,已非一日之事!魔教死灰复燃,对天下武林,虽是最大祸源,但真正成为心腹大患,威胁最大的,却莫过于少林寺。

因此,对四位大师谆谆告诫,佛门虽戒杀生,但伏魔卫道,杀一魔头,可以消弭一场浩劫,佛门也并不戒杀。

这就是在暗示四位大师,对魔教余孽,不妨痛下杀手,不必姑息。

智虔大师手拄禅杖,缓缓说道:“老衲一生所学,全在这一枝降魔杖上,自然是要使用兵刃了。”

玄载子听他故意把禅杖称为降魔杖,心头不由大怒,厉笑道:“很好,贫道一生练剑,那就恕贫道亮剑了。”

话声甫出,呛然剑鸣,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支寒光闪烁的长剑,抱剑当胸,说了一声:“请!”

智虔大师依然手抱禅杖,凛立不动,只以单掌当胸,说道:“坛主请。”

玄载子喝了声,“大师接招。”

右手长剑忽的平推而出。

平推,就是剑尖向左,剑刃向外,横剑推出,这原也算不得是攻敌的剑法。

但他长剑堪堪推出,智虔大师和他相距不过七八尺远近,陡觉一道森寒剑风从他剑刃上发出,横澜般朝身前涌来。

智虔大师心中不禁暗暗冷笑,忖道:“原来你是故意卖弄,练剑数十年的人,都能把真气从剑上退出来,剑风虽然森寒,却是伤不了人的。”

心忽一动,手中禅杖随手挑起,朝玄载子横剑中间挑去。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玄载子剑势未收,人却陀螺般一个急转,其快如风,一下欺近到离智虔大师身前四尺光景,横推的剑势突然变招,化作“魔火烧天”,剑尖接连三挑,幻起一朵火焰般的剑光直迈面门。

火焰成“心”字形三点,但是中间的一点,却有一缕极细的阴气直指向智虔大师的眉心。

智虔大师不防他在第一招上竟然变招如此神速,不觉被逼得后退了一步,上挑的禅杖划了一个半月形,朝他剑尖上压下。只听“当”的一声,剑尖和杖头交击,立时把玄载子的剑尖压了下去。

但玄载子在剑上也贯足了真力,指向智虔大师面门的剑尖,只被压下一尺三寸光景,便,自相持不下!

不,玄载子的剑尖这下正好对准了智虔大师的胸前的“玄机穴”,那一缕从剑尖透出来的阴气,依然箭一般直射过来。

智虔大师杖头压下之际,才发现对方功力并不在自己之下。玄载子竟然任自己把他剑尖直压下来,到了对准自己的“玄机穴”才行停住,岂不是故意如此?

智虔大师一念及此,陡觉一缕极细的阴气,逼近身前已不到一尺。心头不禁一怔,脚下急急忙忙的后退了一步,左手中指一屈,迅快的朝那缕阴气弹了出去!

他使出来的正是佛门的“弹指神通”,同样的也弹出了一缕指风,对准对方的一缕阴气弹去。

玄载子当然识货,佛门“弹指神通”非同小可,他对自己从剑上施展的“魔火阴焰”能否是佛门“弹指神通”之敌,毫无把握,岂肯和对方硬接?立即长剑一收,身形向旁闪出。

这不过是第一招上的事。

智虔大师虽被他逼得两次后退,但玄载子在最后也向旁闪出,双方只能说是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玄载子大笑道:“智虔大师果然不愧是少林寺达摩院首席长老,很好!请再接贫道一剑!”

身形一退即上,长剑疾劈而出。

智虔大师道:“坛主身手,也是不同凡响!”

他的禅杖也迎了上去。

两人经过第一招的交手,心知果然遇上了劲敌,谁也不敢大意,一招出手,就各展绝学,剑招杖法,源源使来。

玄载子人随剑走,剑势开阔,长剑忽东忽西,宛如舞着彩带一般,一道丈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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