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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金庸合集-第5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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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中和其余十一人跟着奔下,齐声呐喊,向清兵队疾冲而前。
清兵纷纷放箭,都给陈、冯、风三人格打开了。
先前乘船水战,施琅所乘的是大战船,炮火厉害,陈近
南等只有挨打的份儿。这时近身接战,清兵队中除了施琅一
人以外,余下的都武功平平,怎抵得住陈、冯、风三个高手?

天地会兄弟和郑府卫士身手也颇了得,这十四人一冲入阵,清
兵当者披靡。
韦小宝道:“师姊,双儿,咱们也下去冲杀一阵。”阿珂
和双儿同声答应。郑克塽道:“我也去!”眼见韦小宝拔了匕
首在手,冲下崖去,双儿和阿珂先后奔下。郑克塽只奔得几
步,便停步不前,心想:“我是千金之体,怎能跟这些下属同
去犯险?”叫道:“阿珂,你也别去罢!”阿珂不应,紧随在韦
小宝身后。
韦小宝武功虽然平平,但身有四宝,冲入敌阵之中,却
是履险如夷。哪四宝?第一宝,匕首锋锐,敌刃必折;第二
宝,宝衣护身,刀枪不入:第三宝,逃功精妙,追之不及;第
四宝,双儿在侧,清兵难敌。持此四宝而和高手敌对,固然
仍不免落败,但对付清兵却绰绰有余,霎时间连伤数人,果
然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心想:“当年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
出,那也不过如此。说不定还是我韦小宝……”
众人一阵冲杀,清兵四处奔逃。陈近南单战施琅,一时
难解难分。冯锡范和风际中却将众兵将杀得犹如砍瓜切菜一
般,不到一顿饭时分,八十多名清兵已死伤了五六十人,残
兵败将纷纷奔入海中。众水军水性精熟,忙向大船游去。这
一边天地会的兄弟死了二人,重伤一人,余下的将施琅团团
围住。
施琅钢刀翻飞,和陈近南手中长剑斗得甚是激烈,虽然
身陷重围,却丝毫不惧。韦小宝叫道:“施将军,你再不抛刀
投降,转眼便成狗肉之酱了。”施琅凝神接战,对旁人的言行
不闻不见。

斗到酣处,陈近南一声长啸,连刺三剑,第三剑上已和
施琅的钢刀粘在一起。他手腕抖动,急转了两个圈子,只听
得施琅“啊”的一声,钢刀脱手飞出。陈近南剑尖起处,指
住了他喉头,喝道:“怎么说?”施琅怒道:“你打赢了,杀了
我便是,有什么话好说?”陈近南道:“这当儿你还在自逞英
雄好汉?你背主卖友,英雄好汉是这等行径吗?”
施琅突然身子一仰,滚倒在地,这一个打滚,摆脱了喉
头的剑尖,双足连环,疾向陈近南小腿踢去。陈近南长剑竖
立,挡在腿前。施琅这两脚倘若踢到,便是将自己双足足踝
送到剑锋上去,危急中左手在地下一撑,两只脚硬生生的向
上虚踢,一个倒翻筋斗向后跃出,待得站起,陈近南的剑尖
又已指在他喉头。
施琅心头一凉,自知武功不是他对手,突然问道:“军师,
国姓爷待我怎样?”
这句话问出来,却大出陈近南意料之外。刹那之间,郑
成功和施琅之间的恩怨纠葛,在陈近南脑海中一晃而过,他
叹了口气,说道:“平心而论,国姓爷确有对你不住的地方。
可是咱们受国姓爷的大恩,纵然受了冤屈,又有什么法子?”
施琅道:“难到要我学岳飞含冤而死?”
陈近南厉声道:“就算你不能做岳飞,可也不能做秦桧,
你逃得性命,也就是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投降鞑子,去
做猪狗不如的汉奸?”施琅道:“我父母兄弟、妻子儿女又犯
了什么罪,为什么国姓爷将他们杀得一个不剩?他杀我全家,
我便要杀他全家报仇!”陈近南道:“报仇事小,做汉奸事大。
今日我杀了你,瞧你有没有面目见国姓爷去。”

施琅脑袋一挺,大声道:“你杀我便了。只怕是国姓爷没
脸见我,不是我没脸见他。”
陈近南厉声道:“你到这当口,还振振有词。”欲待一剑
刺入他咽喉,却不由得想到昔日战阵中同生共死之情。施琅
在国姓爷部下身先士卒,浴血苦战,功劳着实不小,若不是
董夫人干预军务,侮慢大将,此人今日定是台湾的干城,虽
然投敌叛国,绝无可恕,但他全家无辜被戮,实在也是其情
可悯,说道:“我给你一条生路。你若立誓归降,重归郑王爷
麾下,今日就饶了你性命。今后你将功赎罪,尽力于恢复大
业,仍不失为一条堂堂汉子。施兄弟,我良言相劝,盼你回
头。”最后这句话说得极是恳切。
施琅低下了头,脸有愧色,说道:“我若再归台湾,岂不
成了反覆无常的小人?”
陈近南回剑入鞘,走近去握住他手,说道:“施兄弟,为
人讲究的是大义大节,只要你今后赤心为国,过去的一时胡
涂,又有谁敢来笑你?就算是关王爷,当年也降过曹操。”
突然背后一人说道:“这恶贼说我爷爷杀了他全家,我台
湾决计容他不得。你快快将他杀了。”陈近南回过头来,见说
话的是郑克塽,便道:“二公子,施将军善于用兵,当年国姓
爷军中无出其右。他投降过来,于我反清复明大业有极大好
处。咱们当以国家为重,过去的私人恩怨,谁也不再放在心
上罢。”
郑克塽冷笑道:“哼,此人到得台湾,握了兵权,我郑家
还有命么?”陈近南道:“只要施将军立下重誓,我以身家性
命,担保他决无异心。”郑克塽冷笑道:“等到他杀了我全家

性命,你的身家性命赔得起吗?台湾是我郑家的,可不是你
陈军师陈家的。”
陈近南只气得手足冰冷,强忍怒气,还待要说,施琅突
然拔足飞奔,叫道:“军师,你待我义气深重,兄弟永远不忘。
郑家的奴才,兄弟做不了……”
陈近南叫道:“施兄弟,回来,有话……”突然背心上一
痛,一柄利刃自背刺入,从胸口透了出来。
这一剑却是郑克塽在他背后忽施暗算。凭着陈近南的武
功,便十个郑克塽也杀他不得,只是他眼见施琅已有降意,却
被郑克塽骂走,知道这人将才难得,只盼再图挽回,万万料
不到站在背后的郑克塽竟会陡施毒手。
当年郑成功攻克台湾后,派儿子郑经驻守金门、厦门。郑
经很得军心,却行止不谨,和乳母通奸生子。郑成功得知后
愤怒异常,派人持令箭去厦门杀郑经。诸将认为是,乱命”,
不肯奉命,公启回禀,有“报恩有日,候阙无期”等语。郑
成功见部将拒命,更是愤怒,不久便即病死,年方三十九岁。
台湾统兵将领拥立郑成功的弟弟郑袭为主。郑经从金厦回师
台湾,打垮台湾守军而接延平王位。郑成功的夫人董夫人以
家生祸变,王爷早逝,俱因乳母生子而起,是以对乳母所生
的克塽十分痛恨,极立主张立嫡孙克塽为世子。郑经却不听母言。陈近南一向对郑经忠心耿耿,他女儿又嫁克塽为妻,董
夫人和冯锡范等暗中密谋,知道要拥立克塽,必须先杀陈近
南,以免他从中作梗,数次加害,都被他避过。不料他救得
郑克塽性命,反遭了此人毒手。这一剑突如其来,谁都出其
不意。

冯锡范正要追赶施琅,只见韦小宝挺匕首向郑克塽刺去。
冯锡范回剑格挡,嗤的一响,手中长剑断为两截。但他这一
剑内劲浑厚,韦小宝的匕首也脱手飞出。冯锡范跟着一脚,将
韦小宝踢了个筋斗,待要追击,双儿抢上拦住。风际中和两
名天地会兄弟上前夹攻。
韦小宝爬起身来,拾起匕首,悲声大喊:“这恶人害死了
总舵主,大伙儿跟他拚命!”向郑克塽冲去。
郑克塽侧身闪避,挺剑刺向韦小宝后脑。他武功远较韦
小宝高明,这一剑颇为巧妙,眼见韦小宝难以避过,忽然斜
刺里一刀伸过来格开,却是阿珂。她叫道:“别伤我师弟!”跟
着两名天地会兄弟攻向郑克塽。
冯锡范力敌风际中和双儿等四人,兀自占到上风,拍的
一掌,将一名天地会兄弟打得口喷鲜血而死。忽听得郑克塽
哇哇大叫,冯锡范抛下对手,向郑克塽身畔奔去,挥掌又打
死了一名天地会兄弟。他知陈近南既死,这伙人以韦小宝为
首,须得先行料理这小鬼,即伸掌往韦小宝头顶拍落。
双儿叫道:“相公,快跑!”纵身扑向冯锡范后心。
韦小宝道:“你自己小心!”拔足便奔。
冯锡范心想:“我如去追这小鬼,公子无人保护。”伸左
臂抱起郑克塽,向着韦小宝追来。他虽抱着一人,还是奔得
比韦小宝快了几分。
韦小宝回头一看,吓了一跳,伸手便想去按“含沙射
影”的机括,这么脚步稍缓,冯锡范来得好快,右掌已然拍
到。这当儿千钧一发,如等发出暗器,多半已给他打得脑浆
迸裂,只得斜身急闪,使上“神行百变”之技,逃了开去。


冯锡范这一下冲过了头,急忙收步,转身追去。韦小宝
叫道:“我师父的鬼魂追来了!来摸你的头了!”说得两句话,
松得一口气,冯锡范又赶近了一步。后面双儿和风际中衔尾
急追,只盼截下冯锡范来。韦小宝东窜西奔,变幻莫测,冯
锡范抱了郑克塽,身法究竟不甚灵便,一时追他不上。双儿
和风际中又在后相距数丈。
追逐得一阵,韦小宝渐感气喘,情急之下,发足便往悬
崖上奔去。冯锡范大喜,心想你这是自己逃入了绝境,眼见
这悬崖除了一条窄道之外,四面临空,更无退路,反而追得
不这么急了。只是韦小宝在这条狭窄的山路上奔跑,“神行百
变”这功夫便使不出来,他刚踏上崖顶,冯锡范也已赶到。韦
小宝大叫:“大老婆、中老婆、小老婆,大家快来帮忙啊,再
不出来,大家要做寡妇了。”
他逃向悬崖之时,崖上五女早已瞧见。苏荃见冯锡范左
臂中挟着一人,仍是奔跃如飞,武功之强,比之洪教主也只
稍逊一筹而已,早已持刀伏在崖边,待冯锡范赶到,刷的一
刀,拦腰疾砍。
冯锡范先前听韦小宝大呼小叫,只道仍是扰乱人心,万
料不到此处果然伏得有人,但见这一刀招数精奇,着实了得,
微微一惊,退了一步,大喝一声,左足微晃,右足突然飞出,
正中苏荃手腕。苏荃“啊”的一声,柳叶刀脱手,激飞上天。
韦小宝正是要争这顷刻,身子对准了冯锡范,右手在腰
间“含沙射影”的机括上力掀,嗤嗤嗤声响,一篷绝细钢针
急射而出,尽数打在冯锡范和郑克塽身上。
冯锡范大声惨叫,松手放开郑克塽,两人骨碌碌的从山

道上滚了下去。双儿和风际中正奔到窄道一半,见两人来势
甚急,当即跃起避过。
郑冯两人滚到悬崖脚边,钢针上毒性已发,两人犹似杀
猪似的大叫大嚷,不住翻滚。总算何惕守入华山派门下之后,
遵从师训,一切阴险剧毒从此摒弃不用,这“含沙射影”钢
针上所喂的只是麻药,并非致命剧毒,否则以当年五毒教教
主所传的喂毒暗器,见血封喉,中人立毙,冯郑二人滚不到
崖底,早已气绝。饶是如此,钢针入体,仍是麻痒难当,两
人全身便似有几百只蝎子、蜈蚣一齐咬噬一般。冯锡范虽然
硬朗,却也忍不住呼叫不绝。
韦小宝、双儿、风际中、苏荃、方怡、沐剑屏、公主、曾
柔、阿珂等先后赶到,眼见冯郑二人的情状,都相顾骇然。
韦小宝微一定神,喘了几口气,抢到陈近南身边,只见
郑克塽那柄长剑穿胸而过,兀自插在身上,但尚未断气,不
由得放声大哭,抱起了他身子。
陈近南功力深湛,内息未散,低声说道:“小宝,人总是
要死的。我……我一生为国为民,无愧于天地。你……你……
你也不用难过。”
韦小宝只叫:“师父,师父!”他和陈近南相处时日其实
甚暂,每次相聚,总是担心师父查考自己武功进境,心下惴
惴,一门心思只是想如何搪塞推诿,掩饰自己不求上进,极
少有什么感激师恩的心意。但此刻眼见他立时便要死去,师
父平日种种不言之教,对待自己恩慈如父的厚爱,立时充塞
胸臆,恨不得代替他死了,说道:“师父,我对你不住,你……
你传我的武功,我……我……我一点儿也没学。”

陈近南微笑道:“你只要做好人,师父就很喜欢,学不学
武功,那……那并不打紧。”韦小宝道:“我一定听你的话,做
好人,不……不做坏人。”陈近南微笑道:“乖孩子,你向来
就是好孩子。”
韦小宝咬牙切齿的道:“郑克塽这恶贼害你,呜呜,呜呜,
师父,我已制住了他,一定将他斩成肉酱,替你报仇,呜呜,
呜呜……”边哭边说,泪水直流。
陈近南身子一颤,忙道:“不,不!我是郑王爷的部属。
国姓爷待我恩重如山,咱们无论如何,不能杀害国姓爷的骨
肉……宁可他无情,不能我无义,小宝,我就要死了,你不
可败坏我的忠义之名。你……你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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