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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章

英雄志-第5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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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几个孩子长得倒好,真算是难得了,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阿明。”那玉白少年样貌秀气,眼神却颇为傻气,房总管最爱蠢小子,不由呵呵笑道:“阿阿咿咿,又是个‘阿’字辈的,小阿明,你姓啥啊?该不会姓‘阿’吧?”那少年忙道:“我……我不姓阿,我……我姓杨。”房总管捉弄小孩一阵,哈哈笑道:“又是个姓杨的。”正要揉捏面颊,却听唐王爷“咦”了一声,道:“等等,又来一个姓杨的?”
  那阿明微感讶异,不知姓杨有何古怪,便道:“是啊。”众人微微一愣,不知王爷何出此问,那唐王爷却急急拉过了“阿中”,道:“小兄弟,你……你方才说了,你也姓杨?”
  那杨阿中怒吼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杨阿中便是。”说着卷起袖子,戟指大骂:“杨阿青,你纳命来吧。”恶虎扑来,吓得阿青大哭道:“救命啊!杨阿根,快来帮我啊!”
  又来了一个姓杨的,名叫“阿根”,此人身强体壮,赤脚无鞋,当是做惯了粗活,只是这人倒也古怪,如此粗活作惯的,肤色居然还颇为白细,倒似个天生晒不黑的。
  唐王爷越看越是紧张,霎时取出了一只金元宝出来,大声道:“快说!还有谁姓杨!本人重重有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少年呆了半晌,霎时全数大喊大叫:“咱姓杨!”、“咱也姓杨!”、“咱们统通都姓杨!”
  杨阿明、杨阿中、杨阿青,人人争先恐后,忽听一个少女道:“我……我也姓杨。”众少年大声吼骂:“胡说!你姓周!”那少女慌道:“我……我这是冠夫姓,我以后要嫁姓杨的……”
  一片吵闹中,便算最漫不经心的也懂了,面前的孩子们都姓杨,不消说,附近必有一座“杨家村”,方才有这么这群孩子在此游荡。唐王爷深深吸了口气,他撇过眼去,自与房总管对望一眼。两人虽未启齿交谈,可彼此心里都明白,对方必也想到了那个名字。
  响叮当的三个字,方今世上姓杨的当中,没人比他的权势更大,他的名字叫……
  “杨肃观?”
  破旧的农舍里,面前坐了个老头,约莫六七十岁年纪,他手持唐王爷送来的纸条,喃喃道出了“中极殿大学士”之名。
  时近午夜,大批乡民窥看议论,瞧着茅屋里的情景。只见八名护卫守在屋外,屋内则站着一十二名无须男子,再看桌边还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唐王爷,另一个则是房总管了。他俩面前也坐了个姓杨的,他是“阿中”的爷爷,乃是村中唯一识字的长者。
  没人料想得到,密道外有个杨家村,相距不到五里,全村上千个乡民,却找不到一件新衣裳,看此地如此贫苦,若非“杨阿中”等人带路,恐怕外人还不易找到地方。
  面前的老者低头探看字条,喃喃地道:“杨肃观?你们要找他?”唐王爷频频颔首,自知朝廷里的杨姓必与此间有些干连,忙道:“劳烦老丈了,不知这位杨君可曾在村里住过?”
  “别急……先让我想想啊……”那老者揉了揉眼,喃喃苦思起来。杨肃观官居一品,名满天下,历任兵部职方司郎中、五经博士、太常寺少卿,目下则是内阁最年轻的大学士,如此人物在前,那老者却始终说不出个道理,听他蒙蒙地道:“杨肃观……杨阿肃……杨阿观……”他掐指捏算一阵,忽问孙子道:“阿中,村里有谁叫‘阿观’么?”
  “没这个人!”杨阿中咬牙切齿,兀自瞪着门外的杨阿青,十分仇视。唐王爷与房总管对望一眼,摇头之中,只得提笔再写字条:“那这个名字呢?老丈可曾听过?”
  “杨绍奇?”老丈眯起昏花老眼,蹙眉道:“杨阿绍……杨阿奇……”他掐指算了半天,却没了声息,想来也没听过这人了。一连碰了几个钉子,房总管不由咕哝几声,唐王爷却不气馁,他提起了毛笔,又写了个名字出来:“这人呢?这个年纪长些,老丈也许听过?”
  “杨远?”老人定睛一瞧,不觉啊了一声。唐王爷大喜过望,忙道:“老丈认得他么?”那老者喜道:“当然认得,还挺熟的呢。”说着挥手暴喝:“杨阿远!过来!”听得喊声,人群里走出一名干瘦汉子,他伸进了脑袋,朝门里挥手而笑:“小人杨阿远,几位大爷找我么?”
  唐王爷伸手抚面,房总管嘻嘻笑骂,一旁太监则是摸起了自己的空胡须,打了个哈欠。
  住在京城的都知道,杨家的家长早就不见了,十年前杨远到水定河边洽公,意外失足落水,就此溺毙无踪。可怜堂堂的大学士,却只剩了一个衣冠冢,倘使面前的瘦汉真是“杨远”,那八成是恶鬼附身了。
  眼看此远非彼远,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王爷自是一脸沮丧,房总管凑头过来,细声道:“怎么样?还能查下去么?”唐王不愿无功而返,低声便问:“总管,杨远可有什么别字?”
  杨远若真是本乡出身,平日用得必是小名。便如“阿中”、“阿青”一般,只是时隔久远,杨远字什么、号什么,却是无人想得起来。唐王爷满心愁闷,却也没辄了,他喝了口热茶,正思索间,忽听众太监催促道:“王爷赶紧走吧,现下已是午夜了,天光亮前咱们定得回宫哪。”
  陡听此言,唐王爷本已起身,却又坐了回去,喃喃地道:“天光亮……天光……”房总管讶道:“王爷,你怎么了?”话声未毕,猛听王爷一拍桌子,暴喝道:“阿光!”
  众村民咦了一声,面面相觑,唐王爷深深吸了口气,迳自抓起了毛笔,火速写下三宇,喝道:“老丈,你来瞧这个名字。”
  “杨刑光?”众人一同探头过来,齐声道出这个名字。
  屋内鸦雀无声,却听那老者“咦”了一声,道:“阿光?”唐王爷大喜过望,喝道:“阿光!”众太监不知他俩何以光来光去,莫非要吃光抹尽?正纳闷间,那老者打开了抽屉,翻东找西,慢慢寻出了一张纸条,他低头比对半晌,忽地讶道:“欵,阿光真是叫这名字。”说着擡起头来,道:“这位大爷,你……你怎么识得阿光的?”
  唐王爷惊喜之下,忍不住双手一拍,自向房总管道:“有了!杨远就是杨刑光!”
  杨远,字刑光,景泰十七年皇门金榜进士,说来这“刑光”二字,正是“中极殴大学士”的表字。唐王爷误打误撞,居然找出了线索,他嘘出了一口长气,道:“老丈,我是阿光的朋友,找他十几年了。他以前可是住这儿么?”那老者苦笑道:“您也在找他啊,真不巧,咱们也一直在找他的下落哪。”唐王一脸纳闷:“你也在找他?为什么?”
  话声未毕,面前已然送来厚厚一叠纸条,跟着老丈苦笑、孙儿大笑,屋内从上到下,乃至于门外窥看的乡民,全都哈哈笑了起来:“阿光!阿光!花光光啊!”
  房总管咦了一声,听不出所以然来,忙道:“花光光?什么花光光?”众乡民捧腹笑道:“钱哪!不是钱,哪里能花光光啊?”
  众乡民莞尔失笑,房总管也醒悟过来,方知阿光是个穷光蛋,那老者唉声叹气,将厚厚一叠纸片翻了开来,道:“哪,这些就是阿光写的借据,加起来一共六十几两银子,抵得上两头毛驴了。”房总管心下一凛,忙来看借条署名,只见上头胡乱画了个押,立书人果然是“杨刑光”。他咳了一声,便附耳过去:“王爷,有点怪。”
  确实有点怪,杨远是前朝五位大学士之一,家财万贯,学富五车,怎可能在家乡借钱不还?唐王爷怕自己弄错了人,便又翻了翻借据,待见纸张泛黄,立书年份远在景泰初年,沉吟便道:“老丈,这么多年来,阿光一直没回来么?”那老汉叹道:“那是当然了。这小子借了一屁股债,之后便躲到外地去了,咱们村子里受害的可不只一家一户哪。”
  房总管又道:“老丈,这人以前还做过别的坏事么?”那老者道:“那倒没有,阿光是个游手好闲的,除了偶尔喝醉酒,倒也没做过什么坏事。”
  听得此言,房总管心下了然,当即俯身过来,附耳道:“王爷,不必问了,这人不是杨远。”唐王爷叹道:“何以见得?”房总管细声道:“那还用想么?堂堂的内阁大学士,为何要为几两银子逃亡外地,不敢返乡?”
  唐王爷一颗心直往下沉,眼看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来到了河北杨家祖源,居然还是一无所获。他瘫倒椅上,呆呆出神,过得好半晌,方才道:“老丈,这阿光为何欠你的钱?可是好赌么?”
  那老者苦笑道:“也算是赌吧,这小于每隔三年便要去省城大赌上一场,不过他老是输,慢慢就光啦。”房总管讶道:“每隔三年赌一把?这是什么赌局?”那老者干笑道:“朝廷办的赌局。”房总管还待要问,已给唐王爷拉住了,道:“他说得是科考。”
  房总管心下醒悟,这自古科举便是个火坑,引得成千上万的读书人望里跳,偏生状元就只有一个,每回放榜出来,总是一家庆喜万家哭,看那“阿光”命运乖离,必也是全家抱头痛哭的一个了。
  想起读书人一穷二白,常为赶考东赊西借,想来这阿光定也是个穷秀才,房总管又道:“那后来呢?这‘阿光’可考上了吧?”话声未毕,众乡民已是嘻嘻而笑,那老者摇头道:“嘿嘿,那小子要是考上了举人,咱也可以做状元啰。”唐王爷皱眉道:“怎么?阿光读书不行么?”
  那老者摇头道:“这人其实挺聪明的,可惜就是太懒,什么事都是光说不练,尽耍嘴皮子……唉……我早就劝他安分守己,专心种地,可惜好话三边、连狗都嫌,只由他吃屎去了。”
  听到此处,连唐王爷也不想问了,看这“阿光”不学无术,长年科考不中,怎比得上杨远的盖世文章、过目不忘?若要说他俩本是同一人,那真要闹笑话了。他叹了几声,叉道:“老丈,这直隶省境里,可还有别的杨家村?”那老丈摇头道:“这我就不晓得了。不过要说离北京最近的,当属咱们村子了。”耳听众太监频频咳嗽,都在催促自己走,唐王爷也不抱希望了,正要离去,忽然键心念一动,想起村子里颇多俊美少年,忙道:“等等,我还一事相询,这阿光生得什么漠样,你可还记得?”
  “记得吆。”老丈还没说话,后厨却冒出了一个老婆婆,看她眉花眼笑,急急来说:“那阿光是天生的美男子,肤色白、嘴巴甜,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眨啊眨的,全村没一个人物比得上他……”
  杨家村多有俊秀人物,众人亲眼所见,房总管更是亲手所摸,看来这位“阿光”定是个罕见的美男子。唐王爷久在外省,虽不清楚杨远的长相,可看杨肃观、杨绍奇这对兄弟的风采,想来爹爹也差不到哪儿去。
  他沉吟半晌,正要再问,却听那老丈呸道:“妇道人家没见识!脸蛋俊管个屁用?家里没饭吃,你能拿老公的脸蛋下饭?那姓于的就跟你一般蠢,才会沦得这般清苦……”那老婆婆反讥道:“瞧你酸的,人家于姑娘心甘情愿,却要你啰唆什么?”
  “他妈的!谁啰唆了!”老丈怒吼咆哮,重重一拳敲在桌上,门外乡民则是掩嘴偷笑,当作好戏来瞧。唐王爷听得阿光似有妻子,忙问道:“姓于的?这又是谁?”那老丈赶忙收敛怒气,道:“这于姑娘是个江南美女,后来北上依亲,住到了村子里,没想便给无赖糟蹋了。”那老婆婆讥讽道:“没嫁给你,那就不算被糟蹋。”
  “他妈的!谁糟蹋谁了!”那老丈大怒欲狂,真要掀桌子了,一片胡闹中,唐王爷微微沉吟,忙问老房道:“杨家主母姓什么?”房总管附耳道:“姓于没错。”
  有谱了,唐王爷心下大喜,看杨远的夫人姓于,这“阿光”也有个姓于的老婆,世上岂有这般巧合事?他心中生出希望,反而不敢随口来问,当下取起了杯子,喝了口粗茶,细细凝思过后,方才道:“老丈,你最后一回见到阿光……是在什么时候?”
  “景泰十四年。”老婆婆又冒出来了,她掀开布帘,笑道:“那年阿光到家里借钱,说要再拼一次科考,以后就没回来了。”
  “贱婆娘!你到底向着谁?”那老丈怒吼狂叫,将布帘摔了回去,他见众人瞧着自己,赶忙咳了几声,道:“妇道人家,不须一般见识。”唐王爷不置可否,只微笑道:“后来呢?你没去找于姑娘要债?”那老者脸上一红,忙道:“这也没法子啊,咱们找不到阿光,怕他卷款逃亡了,便去他家里找人,后来于姑娘把房于抵给我们,便带着孩子走了……”
  “等等……”唐王爷讶道:“孩子?阿光有孩子?”那老者道:“有啊,那孩子倒是比他爹爹强多了,六七岁年纪,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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