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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太平广记-第6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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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陷落了。我们被满门杀害,全家六十多口人的遗骨,就埋在这厅下面。时间越长,幽怨越重,想将它化解却不可能。我们早就想向人诉说,然而那些人都被我们吓死了。有冤无处诉,就这样一直等到现在。今天,幸遇大人垂怜顾视,实在是感激不尽。如果我们这些沉年遗骨不被抛弃荒野,我们这些幽魂能得到个栖身之处的话,我们便会把死的那天当成自己生日的。”张嘉祐应允下来。几天之后,他令人掘出遗骨,礼葬于厅后,并将那厅堂改成了庙。每年过年时都要祭祀并祈祷一番。张嘉祐有个八九岁的女儿,家里人有什么事要问,就让她进庙诉说,每次都能得到鬼魂的答复。鬼魂想找张嘉祐说话,也让她的小女儿出面。就这样,她便习以为常。从此以后,张嘉祐家中有人出门办事,那神灵必定派阴兵护送出门。阴兵回来后,都要报告送到什么地方——当然,最西面也不能越过河阳桥。
  卷第301 神十一卷第三百一 神十一
  汝阴人 崔敏壳 张安 仇嘉福 食羊人 王晙汝阴人
  汝阴男子姓许,少孤。为人白皙,有姿调,好鲜衣良马,游骋无度。常牵黄犬,逐兽荒涧中,倦息大树下。树高百余尺,大数十围,高柯旁挺,垂阴连数亩。仰视枝间,悬一五色彩囊,以为误有遗者,乃取归,而结不可解。甚爱异之,置巾箱中。向暮,化成一女子,手把名纸直前,云:“王女郎令相闻。”致名讫,遂去。有顷,异香满室,渐闻车马之声。许出户,望见列烛成行。有一少年,乘白马,从十余骑在前,直来诣许曰:“小妹粗家,窃慕盛德,欲讬良缘于君子,如何?”许以其神,不敢苦辞。少年即命左右,洒扫别室。须臾,女车至,光香满路。侍女乘马数十人。皆有美色,持步障,拥女下车,延入别室,帏帐茵席毕具。家人大惊,视之皆见。少年促许沐浴,进新衣,侍女扶入女室。女郎年十六七,艳丽无双,著青袿襡,珠翠璀错,下阶答拜。共升堂讫,少年乃去。房中施云母屏风,芙蓉翠帐,以鹿瑞锦障暎四壁。大设珍肴,多诸异果,甘美鲜香,非人间者。食器有七子螺、九枝盘、红螺杯、蕖叶碗,皆黄金隐起,错以瑰碧。有玉罍,贮车师葡萄酒,芬馨酷烈。座上置连心蜡烛,悉以紫玉为盘,光明如昼。许素轻薄无检,又为物色夸眩,意甚悦之。坐定,许问曰:“鄙夫固陋,蓬室湫隘,不意乃能见顾之深,欢忭交并,未知所措。”答曰:“大人为中乐南部将军,不以儿之幽贱,欲使讬身君子,躬奉砥砺。幸过良会,欣愿诚深。”又问:“南部将军今何官也?”曰:“是嵩君别部所治,若古之四镇将军也。”酒酣叹曰:“今夕何夕?见此良人。词韵清媚,非如闻见。”又援筝作飞鸿别鹤之曲,宛颈而歌,为许送酒。清声哀畅,容态荡越,殆不自持。许不胜其情,遽前拥之。乃微盼而笑曰:“既为诗人感帨之讥,又玷上客挂缨之笑,如何?”因顾令撤筵,去烛就帐。恣其欢狎,丰肌弱骨,柔滑如饴。明日,遍召家人,大申妇礼,赐与甚厚。积三日,前少年又来曰:“大人感愧良甚,愿得相见,使某奉迎。”乃与俱去,至前猎处,无复大树矣。但见朱门素壁,若今大官府中,左右列兵卫,皆迎拜,少年引入,见府君,冠平天帻,绛纱衣,坐高殿上,庭中排戟设纛。许拜谒,府君为起,揖之升阶,劳问曰:“少女幼失所恃,幸得讬奉高明,感庆无量。然此亦冥期神契,非至精相感,何能及此。”许谢,乃与入内。门宇严邃,环廊曲阁,连亘相通。中堂高会,酣燕正欢,因命设乐。丝竹繁错,曲度新奇。歌妓数十人,皆妍冶上色。既罢,乃以金帛厚遗之,并资仆马,家遂(遂原作送。据明钞本改。)赡给。仍为起宅于里中,皆极丰丽。女郎雅善玄素养生之术,许体力精爽,倍于常矣。以此知其审神人也。
  后时一归,皆女郎相随,府君辄馈送甚厚。数十年,有子五人,而姿色无损。后许卒,乃携子俱去,不知所在也。(出《广异记》)
  汝阴有个姓许的男子,少年时失去父母。他生得皮肤白皙,风流潇洒。平时爱穿漂亮的衣服,更喜欢好马。有一次他骑着马带着狗在荒野追逐猎物,追得十分疲累,就在一棵十多丈高的大树下歇息。这大树浓荫蔽日,树冠复盖了好几亩地。他偶尔抬头看,发现树枝杈间挂着一个彩色的口袋,心想这大概是谁丢失的,就取下来带回家中。然而这个彩袋口子扎得非常紧,怎么解也解不开,心里非常喜欢它,只好把它包起来放在箱子里。然而到黄昏时,那彩袋竟变成了一个女子,手里拿着一个名帖,交给了许某,说:“我家府君的女儿想见您。”说罢将名帖留下就走了。不大一会。许某就闻见满屋充溢着一种奇异的香气,然后就所见远处有车马声传来。许某来到屋外,就看见一串灯火由远至近,一位骑着白马的少年随着十多个侍卫来到面前。少年对许某说:“我有个出身很平常的妹妹,非常仰慕您的为人和品德,想和您结为良缘,不知您意下如何?”许某暗想这一定是神仙,不敢推辞过分,就应了下来。那少年立刻命左右清扫出另外一间屋子。过了片刻,几十位十分娇美的骑马侍女拥着一位乘车的少女来到屋外。侍女们在车旁围起幛子不让外人看见,簇拥着那少女下车进了屋。许家的人发现仅仅片刻的时光,室内就布置得富丽堂皇,要什么有什么,都十分惊奇。
  这时那少年催许某洗了澡,并换上他送上的新衣,便由侍女扶着进了屋。那少女看来十六七岁,娇艳无比,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戴着珠翠首饰。她将许某迎进屋内后,那位少年就回避而去。许某定神一看,见屋内列着云母屏风,床上是芙蓉翠帐,连四壁都挂上了华丽的幛子。桌子已备好了丰盛的酒席,其中大部分果品都是世上没见过的,发散着异香,食具也十分华贵,有七子螺、九枝盘、红螺杯、蕖叶碗,都是镶金嵌银,光耀夺目。还有一个玉瓮,里面装的是西域车师国的葡萄酒,芬芳醇美。紫玉的烛台上点着一个个连心蜡烛,照得室内亮如白昼。许某平日就不太拘检,又喜欢豪华的排场,见到这些十分高兴。坐定之后,许某问少女:“我是个鄙陋的俗人,居室又很简陋,竟得到您这样的眷顾,使我又喜又惊。不知怎样才好?”那少女回答说:“我的父亲是中乐南部将军,不因为女儿卑贱,想把我许给您,终身奉侍您,这是他衷心的愿望。”许某又问:“南部将军相当人世间的什么官呢?”
  少女说:“南部将军相当于古代镇守四方的将军,隶属于嵩山君的管辖。”两人边谈边饮酒。那女子酒到半酣时感叹地说:“今天真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啊,使我结识了一位出色的郎君。”她说话的声音清朗婉丽,十分动人。接着少女又弹起古筝,伴着清幽的音韻唱起了歌,歌声似怨似诉,动人肺腑,边唱边向许某敬酒,动情得似乎把握不住自己了。许某更是心旌摇荡,突然上前紧紧把少女拥在怀中。少女睨着眼睛嗔道:“今天您大概想学一学诗人那种有感佩巾的讥笑,又怕辱于上客挂这缨之美。是么?”然后就让人撤了筵席,灭了灯火。二人双双进了罗帐,尽情欢爱,直到天亮。许某感到女子的玉体也十分娇美,皮肤柔嫩如同软糖一般。第二天,那女子又把许家的所有人都召了来,像主妇一样,赏给了不少贵重的礼品,过了三天后,以前来过的那个白马少年又来了,对许某说:“我家大人十分感激您,想与您相见,特派我来迎接。”许某就随他去了。他们来到许某曾打猎歇息的那个地方,大树已经不见了,却是一幢白墙红门的府第,象是现今的一座官邸。门外列队的侍卫见他们到来,都行礼拜迎。少年领许某进了大门,只见中乐南部将军头戴平天巾,身着红纱袍,高坐在大殿上。堂上排列着各种兵器和纛旗。许某赶忙下拜。府君这时也忙迎下殿来说:“我离开人世时女儿尚小,无人照料,如今幸而能托付给你,使我十分感激。然而这毕竟是阴阳两界的婚事,如果不是精诚动天,是不会成全的。”许某再次拜谢。府君就请他到后庭去游玩。但见重重大门相通,一条条四廊连着一处处楼阁。在一个中央大厅里正进行着豪华的筵会,府君请许某入席,并命奏乐,几十个姿色绝美的歌妓献舞助兴,大家尽情豪饮狂欢。宴会结束后,府君赠给许某一伪极厚的礼金,还赠给一些仆人和好马。家就富裕起来,盖了一座豪华的府第,全家都过着富足的日子,那女子精通养年益寿之术,传授给他,使他体力精神越来越好,由此许某更相信女子是神人。后来他们夫妻常常回去看望府君,每次府君都有很厚的馈赠。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十年,女子生了五个孩子,但仍象原来一样艳丽娇美。后来许某去世,女子也就带着孩子们走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崔敏壳
  博陵崔敏壳,性耿直,不惧神鬼。年十岁时,常暴死,死十八年而后活。自说被枉追,敏壳苦自申理,岁余获放。王谓敏壳曰:“汝合却还,然屋舍已坏,如何?”敏壳乞固求还,王曰:“宜更托生,倍与官禄。”敏壳不肯,王难以理屈,徘徊久之。敏壳陈诉称冤,王不得已。使人至西国,求重生药,数载方还。药至布骨,悉皆生肉,唯脚心不生,骨遂露焉。其后家频梦敏壳云:“吾已活。”遂开棺,初有气,养之月余方愈。敏壳在冥中,检身当得十政刺史,遂累求凶阙,轻侮鬼神,辛获无恙。其后为徐州刺史。皆不敢居正厅,相传云,项羽故殿也。敏壳到州,即敕赖洒扫。视事数日,空中忽闻大叫曰:“我西楚霸王也。
  崔敏壳何人,敢夺吾所居!“敏壳徐云:”鄙哉项羽!生不能与汉高祖西向争天下,死乃与崔敏壳争一败屋乎!且王死乌江,头行万里,纵有余灵,何足畏也。“乃帖然无声,其厅遂安。后为华州刺史。华岳祠旁,有人初夜,闻庙中喧呼。及视庭燎甚盛。兵数百人陈列,受敕云:”当与三郎迎妇。“又曰:”崔使君在州。勿妄飘风暴雨。“皆云:”不敢。“既出,遂无所见。(出《广异记》)
  博陵有个叫崔敏壳的人,性情耿直,不怕妖魔鬼怪。十岁那年突然死去,过了十八年又复活了。自称是冤枉而死,死后向阎罗王苦苦申诉。过了一年多阎王说:“那就放了你吧,但是你家的房舍已经坍塌了,你回去往哪儿去呢?”崔某坚持要求还阳。阎王说:“那你就重新托生吧,托生后让你当大官。”崔某仍不干。阎王跟他讲不通,只好派人到西天去求再生药。过了好几年终于把药求来了,把药涂在崔某的白骨上,很快就长出了新肉,只有脚心还是露着骨头,总也生不了肉来。这之后他家的人就梦见他说:“我已经复活了。”于是就赶快打开棺材。果然发现崔某有气息,养了一个多月,才真正活过来。崔某在阴曹曾查得自己还阳后可做十任刺史官,所以什么都不怕,专门找一些凶宅住,对鬼神持轻视态度,常常讥笑谩骂鬼神,从没有出过什么事。过去到徐州做刺史的官员们,从不敢住进刺史官邸的正厅。因为传说刺史官邸曾是项羽的宅第。崔某到徐州后,不管那一套,把刺史官邸正厅打扫以后就住了进去,并开始办公。这天忽然听见空中有人大喊:“嗨!我是西楚霸王,姓崔的你算什么东西,敢来强占我的府第?”崔某淡淡一笑慢声慢语地说:“项羽呀,你可真卑劣极了。你活着时跟刘邦争不了天下,死了却跟我争这幢破屋子,这算什么有能耐!何况你自刎乌江而死,头却到万里以外。纵然有点魂儿,有什么威力能吓住我?”崔某说完,空中果然再没有声音,这座房子从此也安宁了。后来,崔某又当了陕西华州刺史。华州有个华山祠,有天夜里忽然从祠传来喧哗的人声。崔某从窗口向祠里看,但见祠中院内灯火通明,有几百名士兵正在列队听宣王命,说是给华山君的三公子迎娶新娘,这时就听宣旨的人说:“崔大人现在是华州地方官,这位官员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鬼神,你们千万不可乱施风雨惊动了他。”士兵们都说:“不敢,不敢!”崔某走出去再看,一切都消失了。
  张 安
  玄宗时,诏所在功臣、烈士、贞女、孝妇,令立祠祀之。江州有张安者,性落拓不羁。
  有时独醉,高歌市中,人或笑之,则益甚,以至于手舞足蹈,终不愧耻。时或冠带洁净,怀刺谒官吏,自称浮生子。后忽无疾而终,家人既葬之。每至夜,其魂即谒州牧,求立祠庙。
  言词慷慨,不异生存。时李玄为牧,气直不信妖妄。及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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