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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蝉翼剑-第188章

小说: 蝉翼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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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平笑道:“只是所旧宅,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你就不必推辞了。”
  杨飞道:“要是玉霜姐得知此事,一定骂死我。”
  慕容平道:“此事为兄也早已与霜儿商议过,她说你住苏州,万一与我不和,也好回娘家。”
  杨飞哑然失笑道:“既是如此,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
  慕容平道:“不用客气。”
  杨飞揖手道:“那小弟先行告退了。”
  慕容世家有两位总管,职司各有不同,大总管名为慕容廷,乃慕容家的旁系血亲,而二总管名为倪昆,只是祖上与慕容世家稍有些沾亲带故。
  这倪二总管年过三旬,乃慕容平的亡父慕容天一手提拔,他年纪轻轻,能以外姓人的身分,出任慕容世家最有权势的职位之一,自有其过人之处,给杨飞的第一印象是他精明过人。
  杨飞接过倪昆递过的来宾名单,大致翻了一遍,其中果有不少老熟人,比如华山派四大弟子,明水山庄明孤鸿,南海幻剑派冷恨,梅花山庄梅莲等等,最出他意料之外的是唐芸竟然也来了。
  死妖女,老子不找你,你竟然送上门来了,老子不整治整治你,也太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小月了!杨飞正在思忖如何寻唐芸晦气,一名府中知客匆匆奔进,附在倪昆耳畔低语数句,倪昆陡然色变。
  杨飞瞧在眼中,不禁问道:“倪总管,有要紧事吗?在下这就告辞。”
  倪昆命那知客退下,方道:“并非什么要紧事,只是事出突然,倪某难拿主意。”
  杨飞好奇道:“到底是何事,可否告知在下?”
  倪昆低声道:“振威镖局也遣人来贺,正在外庄驿站候着。”
  杨飞闻言色变道:“是谁?”
  倪昆道:“听说是总镖头付无忌的独子,叫……”
  杨飞沉声道:“付俊。”
  振威镖局白向天护送蝉翼剑北上失镖一事,江湖之中已然传得沸沸扬扬,白玉霜眼下与杨飞一起出现在慕容世家,付无忌诬陷杨飞之事不攻自破,正是贼喊捉贼,真正的元凶是谁,不言而喻。慕容平既娶白玉霜为妻,同振威镖局总镖头付无忌自是势同水火,此番付无忌命白玉霜以前的未婚夫付俊来贺,怕是别有用心。
  倪昆道:“付俊以送嫁妆为由前来道贺,以刻下情势,拒之门外,反显得本府没有气度。”
  杨飞想不到自己方才随口说说,付俊倒真来送嫁妆了,附和道:“不能拒之门外,那可如何是好?”
  倪昆道:“这个倪某不敢作主,只好禀告宗主,让他定夺。”
  杨飞略加思索,沉吟道:“付俊本是我表兄,在下知他甚深,不如让在下前去相迎,看他有何图谋。”
  倪昆道:“可是宗主吩咐让我等保护公子周全,让公子不可随便露面,若是出庄的话……”
  杨飞笑道:“慕容世家易容术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吗?倪总管何不略施小技,替在下改头换面。”
  倪昆本身便是易容高手,寻来道具,在杨飞脸上涂涂抹抹,片刻之间,便将他变成一名略显沧桑,壮志受挫的二旬青年,又取一块好似核桃的硬物让杨飞压在舌下,说起话来,果然声线大变,判若两人。
  杨飞叹道:“总管神乎其技,在下佩服,在下改日一定向您讨教,到时总管可不要藏私。”
  倪昆微笑道:“公子太过奖了,此等雕虫小技,公子想学,倪某自当倾囊相授。”压低声音,又道:“其实宗主的易容术传自老宗主,那才称得上神乎其技,公子若是想学,不如去请教宗主。”
  杨飞道:“这种府藏秘技,还不知他肯不肯传授于我,总管既然肯教,在下先向您请教。”
  倪昆道:“公子客气了!”
  杨飞随那知客来到外庄驿站,陡见风尘仆仆的付俊,心中一时激动,几乎叫出声来。
  他凝定心神,清清嗓门,迎将上去,抱拳道:“原来是振威镖局少总镖头,久仰,久仰,不知少总镖头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付俊只觉此人眼神好生熟悉,可声音容貌,又陌生之极,闻言指指驿站外停着的三辆马车,答道:“此次慕容宗主大婚,新夫人又是敝局前任总镖头之女,敝局无以为贺,便送来新夫人昔日用过的日常之物,权充嫁妆。”
  杨飞道:“阁下既是一片好意,东西在下代夫人收下,不过我家夫人不想见阁下,也不想让阁下观礼。”
  付俊似是早料他有此一说,忙道:“想必新夫人对敝局有何误会,可否让付某见她一面。”
  杨飞道:“此事于礼不合,阁下请回吧!”
  付俊仍不死心道:“既是如此,不如在下明日前来拜会。”
  杨飞正欲婉拒,忽见付俊神情一震,身后白玉霜冷冷的声音响起:“不必了。”
  付俊连忙迎上,激动的道:“霜儿,我早知你不会不肯见我。”
  杨飞回首望去,却见白玉霜一身霞帔,想必她正在梳妆,闻付俊来此的消息,匆匆赶出,未曾更衣。
  杨飞不禁失声问:“玉霜姐,这个时候,你为何出来了?”
  白玉霜与付俊擦身而过,来到杨飞身畔,训斥道:“你见到他,不提剑将他赶走,还啰嗦什么?”
  杨飞嗫嚅道:“怎么说他也是……”
  白玉霜打断道:“跟付家父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付俊表情僵硬的回过头来,苦笑道:“霜儿,你也不至于如此绝情,你找到好的归宿,我这做兄长的是衷心前来道贺,绝无他意。”
  白玉霜冷哼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今日是大喜日子,我不想看见血光,否则你休想生离此地。”
  “霜儿……”
  付俊见她如此绝情,不禁黯然神伤,正欲再言,忽闻白玉霜尖声道:“不许你这般叫我。”
  付俊此次前来,尚抱着一丝希望,见白玉霜如此反应,知道再无言归于好的机会,顿时宛若斗败了的公鸡,颓然道:“慕容夫人,既是如此,那在下告辞了。”他出了驿站,便命随从卸下车上礼物。
  “站住!”白玉霜忽然又高声大喝道:“东西也带走,我才不希罕。”
  付俊揖手道:“这些东西本就是你的东西,我带来给你……”
  白玉霜冷冷道:“这些东西经过你们父子那染满鲜血的双手,早已脏了,你若不想带走,大可扔到太湖里面。”
  这双手染满鲜血?付俊双手摊开,怔视半晌,忽然以自嘲的语气道:“那还不闹出人命,小丝,下来吧。”
  “是!”自最后那辆马车上下来一名年轻女子,正是白玉霜原来的贴身婢女小丝。
  杨飞劝阻道:“玉霜姐,俊哥也是一片好心,不如收下吧。”暗忖白玉霜本就不是什么心胸狭窄的女子,为何一见到付俊,便变得如此尖酸刻薄?
  小丝望着白玉霜,神情激动之极,扑入她怀中,啜泣道:“小姐,奴婢终于找到你了。”
  白玉霜跟她相处数载,姐妹情深,不忍推拒,柔声安慰道:“咱们这不是重聚了吗?”
  小丝哭了半晌,忽压低声音问:“小姐,你为何突然就嫁给别人了?”
  白玉霜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以后再与你说。”头也不回,对付俊冷冷道:“东西都留下,你走吧。”
  付俊大喜道:“多谢霜……”见白玉霜脸色一寒,后面那个“儿”字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慕容夫人。”说完,还亲手帮忙去卸东西。
  白玉霜望着他忙碌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向小丝道:
  “小丝,咱们回庄吧。”
  小丝迟疑道:“那俊少爷他……”
  白玉霜道:“不用管他。”言罢,径自行向庄内。
  “俊少爷,奴婢走了。”小丝向付俊福了一礼,快步追上白玉霜。
  付俊并未应语,只是行动之间,变得缓慢沉重起来。
  他与白玉霜二人自幼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到得谈婚论嫁之时,却生剧变,难处一起,也难怪他们如此古怪?
  杨飞心生不忍,对那知客吩咐道:“你去找几个人前来帮忙,将东西都搬入府中。”
  那知客恭声应是,匆匆奔入庄内。
  杨飞高声道:“俊哥,玉霜姐回庄了,你歇一会吧。”
  付俊身形凝住,忽然长长叹了口气,回头勉强笑道:“飞扬,想不到真是你。”
  杨飞老脸微红,幸好他易过容,旁人难以察觉,垂首讪讪道:“小弟现在仇家不少,不便露面,只好如此。”
  付俊道:“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也安心了。”又匆匆自车厢内取了一个瓷坛,郑而重之递到杨飞手中,道:“此乃幸小月的骨灰,此次正好带来交给你。”
  “多谢俊哥,小弟代她谢谢你了!”杨飞谨慎接过,无比感伤道:“她是代我而死,我自会觅处风水宝地,将她安葬。”
  付俊一脸茫然,声音消沉道:“好人总难长命百岁,坏人反而四处横行!”
  杨飞闻言愕然,怔了一怔,忽低声问:“俊哥,上次在长安,是你助我和玉霜姐逃走的吗?”
  付俊反问道:“霜儿跟你说了吗?”
  杨飞摇头道:“若只有玉霜姐,连长安城都难逃出,思来想去,除了俊哥,恐怕别无他人。”
  付俊道:“此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咱们以后是冤家对头,将来兵戎相见之时,你也不用因此而对我手下留情。”
  杨飞想不到他说出这般话来,呆呆望着他,半晌忽道:
  “俊哥,你变了许多。”
  付俊应道:“你也变了不少。”
  二人相视苦笑,言语之间,那些随从已将车厢卸空,而那知客正领着数人将满地的礼物搬入府中,一眼望去,果如付俊所言,多是白玉霜的东西,其中不少杨飞曾在振威镖局见过。
  付俊忽道:“我也该走了。”
  杨飞想起此番一别,恐怕再也做不成兄弟,不禁鼻头一酸,哽咽道:“俊哥……”
  付俊舒臂将他紧紧拥了一下,随即松开道:“来生咱们一定要做亲生兄弟。”
  杨飞连忙应道:“一言为定,俊哥可不要食言。”
  付俊道:“来,击掌为誓。”
  “杨飞,杨飞!”这时南宫燕一路小跑,娇喘吁吁的奔了过来,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她四下张望,却寻不到丈夫的影子。
  “俊哥,你稍候片刻!”杨飞转身迎上,向南宫燕埋怨道:“不是让你待在庄内,不许外出吗?外面风大,小心着了风寒。”
  南宫燕连连避让,奇道:“你是何人?本小姐好像从未见过你。”
  杨飞这才想起自己已然面目全非,忙将舌下所含之物吐出,笑道:“连老公都认不出来了。”
  南宫燕听出他的声音,俏脸一红,哼道:“原来是你这死鬼,干嘛扮成这副模样,差点害得人家认不出来,咦,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美目盯着杨飞手中忘了放下的骨灰坛,煞是好奇。
  杨飞道:“这个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妙,免得吓着。”
  南宫燕啐道:“人家偏想知道。”
  “那待会再跟你说,先随我见过我表哥。”杨飞将骨灰坛小心放好,拉着南宫燕来到付俊面前道:“这是我表哥付俊。”
  南宫燕盈盈施了一礼,道:“燕儿见过表哥。”
  付俊连忙回礼道:“飞扬,这位便是那位南宫世家的三小姐吗?果然是品貌双全,端庄有礼的大家闺秀。”
  南宫燕道:“表兄过奖了,燕儿如何敢当。”她虽在谦虚,却眉飞色舞的横了杨飞一眼。
  杨飞调侃道:“俊哥就别夸这小丫头了,你瞧她,被你赞了一句,尾巴都翘到天上了。”心忖这娇娇女小姐何来端庄?哪里有礼?
  南宫燕辩解道:“你瞎说,谁尾巴翘上天了?”眼见杨飞目光愈加促狭,方才思起有付俊在此,心中大羞,不觉垂首藏到丈夫身后。
  二人相视大笑,付俊心情也舒畅起来,笑道:“燕儿,为兄不知你在这里,也没有带什么见面礼……”
  杨飞忙道:“俊哥,这小丫头什么东西没见过?你今天送她的东西,说不得明日便被她扔到不知去向。”
  南宫燕怒道:“你干嘛诽谤人家?”
  “小燕子,表哥刚刚夸你端庄有礼,你就凶性大发,让人看清你的庐山真面目。”杨飞哈哈大笑,见她玉手向自己耳朵拧来,连忙远远避开。
  南宫燕碍着付俊在此,追了两步,便即停下,跺足道:
  “死杨飞,臭杨飞……”
  杨飞突然一本正经道:“表哥马上就要离去,别再闹了。”
  “谁闹了?”南宫燕向付俊问:“表哥,你这么快就要走吗?白姐姐成婚,你不等婚礼结束再走吗?”
  “不了!”付俊双手在颈中一阵摸索,取出一方玉牌,道:“这东西也不值钱,燕儿莫要嫌弃。”
  南宫燕也不客气,接到手中,娇声道:“多谢表哥,燕儿一定好好珍藏。”这玉牌正面雕了个福字,反面是个禄字,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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