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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准太宠我-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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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愣,随即眯了眸。“怎样看?”
  就是这种好似她是什么很可口的食物,躺在砧板上迫不及待等着料理,然后吞吃入腹的眼神啦!
  方韵禾努努嘴,说不出来,只好刻意走快,何嗣弈也加快脚步追上她。“吓到你了?”
  她不说话,只抿着唇,好久好久,才淡淡地摇了摇头。
  “嗯,那就好。”何嗣弈安心了,不过他也没再用那种羞人的眼神瞅她。
  他晓得她还在适应,也还不习惯他们之间产生的热度,但毕竟是跨出了一大步,他太欣喜……尽管,是靠着那身可笑的布偶装。
  好吧,也许他应该感谢“它”。
  两个人走了一段,何嗣弈感觉手上传来一种触感,他低头望,这才看见她的指头正有意无意地轻轻碰着他。那动作很小心,像极一种试探,她垂着脸,表情却十足认真。第一次,她指尖碰了下便离开,第二次,肌肤稍稍贴了会儿,她松口气,直到第三次……何嗣弈以小指忽地勾住了她的食指。
  “你、你你你……”被发现了?!
  何嗣弈只是淡淡一笑,没多做反应。
  像个恶作剧被抓包的小孩,方韵禾脸色好慌,眼睛不知道要往哪儿瞧,但她并没有抽回她的手指。
  于是,两人以勾勾手的方式代替牵手。他们住处相邻,所以不用向对方说掰掰,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仿佛这样就是永恒了。
  好像梦一样。
  可是,梦终究是要醒来的。
  “小禾,爸爸找到你了!”
  就在这个声音出现的瞬间,“锵”地一声,她的美梦终于破碎。
  恶梦来临了。
  第7章(2)
  夜半。
  “我问过我妈了。”方齐菡在电话那端叹了口气。今晚,她一接到何嗣弈的通知便四处探问,终于找到供出韵禾下落的人是谁。“对不起,是我妈……她受不了那个人一直纠缠我爸,才告诉他韵禾住在哪里……”
  何嗣弈凛着脸,没说话。
  “韵禾……她怎样?还好吧?”
  “她睡了。”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何嗣弈语调平板,不显露任何感情。若不这样,他怕自己会失控。
  尤其,一想到那个男人出现以后,韵禾的反应——
  “小禾,爸爸找到你了!”
  因为太没有防备,看见这个守在他们公寓大门外的老人,他们一怔,方韵禾立刻惨白了脸,捂住嘴,几欲呕吐。
  老人恍若不觉,满脸堆着笑向他们靠近。“小禾啊,爸爸好久没看到你了,搬家了怎么不说一声咧?害我找你找得那么辛苦……”
  方韵禾仍是不断摇头,说不出话,何嗣弈立即反应过来,不给他们任何接触的机会便护着她进入公寓,而老人见状便在大门外叫嚣。“等一下,你是谁啊?!你凭什么把我女儿带走?小禾、小禾……”
  那一声一声,有如厉鬼索命,方韵禾捂着耳朵蹲在地上颤抖,失去逃离的力量。她没有哭,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抵抗,贝齿将唇片都咬得渗出血,也没知觉。何嗣弈看不下去,无法顾及她的恐惧反应便将她拦腰抱起,带入电梯。
  大概是意识抽离了,她并没有任何挣扎的举动。
  何嗣弈松了口气。他带她回家,远离了那个男人的叫骂以后,她终于恢复知觉,却只是坐在那儿封闭自己,像一尊人偶,脸上波澜不兴,但又和真正的人偶不同,她光是听到有人靠近的声响,都会吓得整个人蜷缩起来。
  然后,她开始哭。
  她不出声,只是任泪水一直落……何嗣弈见过她这样哭,那个时候,他痛苦地发誓自己这辈子再不让她这般哭泣,可他没做到,甚至这一次,他连抱住她安慰都没办法……
  “公司那儿我会处理好,现在暂时不要让她出门。韵禾她……麻烦你了。”
  “嗯。”何嗣弈应着,挂了电话。
  时间已是凌晨,从他们回来之后过了三个多小时。何嗣弈睐向窗外,万家灯火都已黯淡,天空呈现一片教人不舒服的、泛着一丝薄光的,暗灰。
  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何嗣奔走进寝室,摁开小灯,动作极轻极慢。他宽大的床铺上缩着一个女人,她用被子把自己捆得紧紧的,耳朵紧贴着床铺,即使睡着了,神情也不安……
  他走上前,轻轻地坐在床沿,拨开她垂落于脸侧的发。
  晚上她情绪过于激动,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将安眠药掺水喂她喝下,否则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她大概就会因恐惧而害怕地醒来。
  何嗣弈深沉地望着她,胸口一股晦暗的情绪翻涌得几乎使他呕吐。回想今天,她是那样甜美地靠近他、亲吻他,两人仿佛连灵魂都要缠绕在一块了,可那个男人一出现,便轻易击碎了他们小心翼翼建造出的一切——
  凭什么!
  忍下那股要将牙齿咬碎的恼怒,何嗣弈起身,准备替她擦个脸,让她好好睡一觉,却不经意瞥见她露出的一截皓腕。
  因为总是全身裹得紧紧的,她肤色极白,可即使白,也白不过那一块豌豆大小的烫伤疤痕。
  “她这里有一个豌豆大小的疤痕,那是被烟蒂给烫伤的。”方齐菡的声音在他耳边晌起。被烟蒂,被她的父亲,那个男人。
  这不是她愿意现于人前的伤,他替她拉上袖子,然后打湿了毛巾,细心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望着她泛红的眼,何嗣弈抿唇。过去她只有一个人,只能独力面对一切,可现在不一样了。
  “好好睡,你有我。”
  是的——
  这一次,他会负责好好守护她。
  那个男人出现了!
  方韵禾几乎惊吓地醒来,一身冷汗,分明盖着被子,浑身却异常发冷。
  在梦里,她忆起了小时候居住的那间破旧公寓。那儿屋龄太老,住户稀少,半夜里,他总是拿各式各样的东西攻击她们,而她们呼喊的声音从来没人听见,或是听见了,没人愿意理会。
  所以渐渐地,她不再呼救了,尤其一哭喊,那男人像是怕别人听到了似的,落在她们身上的力道益发凶狠……
  “咿呀”一声,门被打开,方韵禾吓得缩成一团,却见何嗣弈端着食物进来,看她醒了,他似乎松一口气。“起来了?吃一点东西吧!”
  “啊、嗯……”尽管晓得他对她没有危险性,可方韵禾表情仍是木然。
  何嗣弈看在眼底,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内心却不好受。他吐了口气,把食物放在离她有些距离的书桌上,退了几步。“我去上班了,你堂姐已经帮你请假,今天就不要出门了,知道吗?”
  方韵禾懂得,点点头,何嗣弈这才安心地退出房间。
  房内再度剩下她,她意识慢慢回复,认出自己在何嗣弈的房间。
  知晓自己并不在梦中那间老旧公寓,她安心了点,战战兢兢爬起来走到桌前。猜到她大概没胃口,何嗣弈熬了粥,还配了些简单小菜,都是很好入口。方韵禾小心翼翼尝了一口,粥的温度是刚煮好的烫,可她不懂,他怎会预知她在这时间醒来?
  或者只是碰巧?
  而答案,就在她好不容易勉强吞完了东西收拾至厨房时,赫然揭晓。
  瓦斯炉上放着两个锅子,里头都盛着粥,一锅早已凉透,米粒则因反覆加热而烂熟,呈现糊状。而另一锅,锅缘还是热的,米粒软烂却又看得见颗粒,恰到好处,是她刚才吃的。
  方韵禾一愣,不解他干么煮了两锅,随即又明白了。
  她胸口涌上一股热潮,难以言喻,甚至是不敢置信。
  原来,一切不是巧合,而是他的贴心、细心。
  她想起他眼下一片阴影,脸色不大好,他究竟有没有睡?或是多早醒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煮着粥,在等待她醒来的时间里,慢慢地、极有耐心地看着煮好的粥变凉,然后再重热,热到过烂了就再煮一锅,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这是何嗣弈对她的爱。
  感情太深太浓,方韵禾颤抖着,几乎要落下泪来。过去她曾被另一个人糟蹋,现在却有一个男人这样地疼惜她……
  她抹抹泪,笑出来。肯定有人觉得他笨他傻,干么不用微波就好?可她懂的,他不喜欢用微波炉,觉得不健康,又会破坏食物的原味,而且为了她,即使再麻烦,他都会做。
  所以方韵禾打起精神,即使吃不下还是多吃了一碗,接着把厨具收拾好,打给何嗣弈。
  没想到她会打来,何嗣弈在电话彼端的声音有些意外。“怎么了?”
  “啊、嗯……”她抓着话筒,支吾着,有些紧张。“没,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好,我没事了。”她只是……不想他在工作的时候还要分神担心她。
  “是吗?”何嗣弈松了口气,但深知她的性格,口气忽然变得严肃。“不要太勉强自己,这样我不会开心。”
  “你才是……”方韵禾听着,眼眶都红了。“你……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睡?那个粥,你根本就不用那样费心……”
  “韵禾。”他在电话另一端唤她,声音是那般沉着有力,好似天塌了有他撑着,不用怕。“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知道吗?”
  方韵禾说不出话。
  太多的情绪在她体内翻腾,她握着话筒的手发颤,需要说些什么发泄内心强烈的情潮。“我……我会很好,你不用担心,我……我……”
  “嗯?”
  “我……我爱你……”
  这三个字出口的瞬间,方韵禾像是一颗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电话前,但像是觉得不够,她又说了一遍。“我爱你……”
  何嗣弈听着,心房震动。他很清楚这个小女人究竟要花多大的力气、勇气,才能说出这句话,何况昨天她才遭遇那么大的冲击……她很努力,何嗣弈感受到了。
  所以他回了她三个字。“我知道。”可想想自己这样说似乎还不够,又加了三个字。“我也是。”然后,他苦笑。“你知道的。”
  他从不是个擅于甜言蜜语的男人,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他也狡猾地不曾说过一句喜欢,因为他觉得有些事,不该是用说的,而是用做的。
  这是他的小小坚持,他不想自己吐露爱意的时候显得太肤浅,等时机到了,他知道,他会说的。
  可即便他不说,方韵禾也明白。天下没有一个男人会像他这样,他的爱很温,却很密,像是丝线织成了布,一层一层将她裹得紧紧的,使她再不寒冷。有了他,她的心,很暖很暖。
  他是她的守护天使。
  她很庆幸,自己今生遇到了他。
  第8章(1)
  挂了电话,知悉她恢复精神,何嗣弈松了口气。
  早上他出门,说了要上班,但其实他已经向公司请好假,今天,他另有目的地。
  按着手上的地址,他来到新庄一处破旧的社区,踏上年久失修的台阶来到门口,何嗣弈确认了号码,然后敲了敲那破旧的门板。
  不久,有人出来开了门。
  应门的女人有些年纪,脸上顶着残妆,身上带着酒气,一脸睡眼惺忪,可看见来敲门的是个帅哥,她眼睛霍地一亮,询问的口气好嗲。“你是谁啊?有什么事?”
  何嗣弈文风不动。“方同升在吗?”
  “啊?”那女人一愣,本来扶住散发的手放下,随即没好气地走进屋内。“喂,老同,有个男的来找你啦,该不会又是讨债的吧?”
  “干,老子就说了不是!”一个猥琐的男人走出来,看见何嗣弈,皱了皱眉,接着恍然大悟。“嗯,你不是那个韵禾的——”
  “男友。”不愿听见任何不雅的词汇,何嗣弈先答。他看着眼前这个矮小而脏臭的男人,他上了年纪,头发有一丝花白,眼珠则因长期酗酒而显得混浊。可这个看似不堪一击的老人,昨天只是出现,就足以要了方韵禾的命。
  “嘿,我出去一下啊!”
  方同升打了个招呼,和何嗣弈一块往楼下走。他污浊的眼瞥了瞥这个自称是女儿男友的人,嗯,派头不俗,看起来麦可麦可,说真的,为了那该死的罚金他已经山穷水尽,若不是有过去的女人暂时接济,日子真不知道要怎么过……
  “小禾咧?”
  何嗣弈没有回答。
  “那个不孝女,连自己老子出事都不来关心一下……算了,既然你是我女儿的姘头,我也懒得废话,子女养父母天经地义,你跟我女儿在一起,也应该……有一点表示吧,嗯?”
  望着方同升一脸贪婪,何嗣弈仍旧不动声色,他只从公事包内拿出一只信封,里面有存折跟一张提款卡。
  方同升见了连忙抢过,兴奋地翻开存折,却见里面只有开户所需的一千元,他皱眉。“这什么?”
  “每个月十号我会固定汇五千块,至于金融卡密码,则是韵禾的生日。”
  “嗄?!”方父瞪眼,却不是因为他的大方。“才五千?有没有搞错!那一咪钱给老子我塞牙缝都不够用!喂,我看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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