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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别说再见-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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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你的最后一夜来还,然后,我们两不相欠。”最后,他这样说。
  他从来,不曾如此疯狂过。
  整整一夜,他几近失去理智地与她疯狂纠缠,狂风暴雨般的激情,似要麻痹什么、宣泄什么,燃尽最后的爱情生命力。
  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床第间他向来是体贴的,从来不曾粗鲁地抓伤过她,但是这一夜的他,激狂热烈,在她体内纵情时,泪水却无声坠跌,不曾停止。
  她伤他,很重吧?
  那一瞬间,她有了心痛的领悟,紧紧抱住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她划下的那道伤。
  她一再、一再地道歉,他一再、一再地需索。
  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他翻身平躺,眼眸空洞得找不到焦距。
  天,快亮了——
  他们的爱情却已到尽头,再也没有明天。
  他下床,捡起衣服一件件穿回身上,眸底温度一点一滴褪去,直到再也没有任何情绪,他转身,用完全陌生、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你说,我一直在掌控你,擅自替你做决定,但是这一次,是你自己做的选择,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你得自行承受,没得怨尤。”
  他顿了顿。“一直以来,我总在纵容你,错了,没关系,还有我在,我会帮你收拾善后,但是这一次,我收拾不了,也无力收拾了。是对是错,我不知道,你若快乐,我祝福你,错了,也永远别来告诉我。从今天起,一刀两断,你的一切再也与我无关,我不会再过问。”
  “梓修……”她哽咽。“你……很恨我?”
  “恨?”他轻笑。“我很爱你,曾经。”
  曾经……
  所以,现在过去了,不爱了。
  她听懂了,闭了闭眼,止住眸眶的泪,拔下右手无名指的银戒,递还给他。
  他沉默收回,抽紧的指节握了握,最后感受戒上残留的余温,然后拉开窗,毫不留恋地朝外用力丢掷而去。
  “去找你的快乐,我成全你!这辈子,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五章
  六年后
  幽静小巷尽头,有一家西点专卖店,因为位处僻静,鲜少会有人走到那里去,平日只有固定的老客户会光顾,再不然就是不小心迷路走进来的人。
  不过,它有一个特色,里头所陈列的每一样点心,都是出自老板娘特聘的女师傅设计的巧思,市面上绝无仅有,且每天限量,样式也不算多,但绝对精致可口,吃过的客人通常都会再回来。
  中午刚过,没什么客人上门,柜台角落站着一名女子,正聚精会神地翻着桌上的杂志,眼睛久久不眨一下。
  清脆的风铃声响起,随着推开的玻璃门,一名三十出头的女子走入,柜台边的人抬眼一瞥,又将眼珠子黏回原处。
  “小夏,我买了便当,快过来吃。”
  “郑姐,等一下。”目光依旧矢志不渝地流连在杂志上,贪渴地一读再读。
  “那篇文章你已经看超过一个礼拜了,都会背了吧?”
  “还没背起来。”
  “……”意思是,还真要背?被唤作郑姐的女子摇摇头,简直拿她没办法。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有时间看国外的医学专栏,怎么不多花点时间研究西点烘培食谱?”原本英文差强人意的某人,头几年还会看到她猛敲翻译机,为了看懂那些杂志,她这些年的英文可说是突飞猛进,有时还看到废寝忘食。
  拜托,有没有那么好学啊!
  搁在角落的手机很不是时候地响起,只见她双眼还流连在杂志上头,探手往旁边摸索到手机,接起随意“喂”了声,不一会儿,夏咏絮神情一变,旋即慌张道:“好、好!我马上过去。”
  等她挂了电话,郑姐关心地探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幼稚园打电话来,说小星在医院……”
  “怎么会这样?”
  “说是集体食物中毒,我现在要赶去医院。”
  “好好好,那你快去,店里我来顾就好。”
  “谢谢你,郑姐。”拎了随身的包包,转身匆匆走了两步,又顿住。
  “怎么了?”
  “是……”夏咏絮支支吾吾,面露难色。“是‘那间’医院……”
  “哪间?”接触到她的表情,旋即领悟过来。“这么巧?”
  “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医院又不是他开的,去就是了!”
  “可是……”
  “夏咏絮!”当老板娘的大吼一声:“你给我卡差不多欸,你儿子人在医院,你不快点赶过去,还在这里跟我啰哩叭嗦一堆有的没的,到底你儿子重要还是那个早分手没有任何瓜葛的前男友重要!你管他八百年前跟你说了什么,医院那么大,又不一定遇得到,就算遇到了,他也不一定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你到底在这里钻牛角尖什么?!”
  一口气吼了一长串,夏咏絮被凶得乖乖的,低哝:“我马上去!”
  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眼前,郑姐忍不住又是一阵摇头叹气。
  没见过这么呆、这么老实、又这么……痴情的笨女人,明明日日夜夜牵挂着那个人,也明明知道那个人在哪里,却宁可搜集他写过的每一篇专栏,以及相关的专访文章来关心他的近况,一字字读上千遍以解思念的渴,也不敢靠近他工作处十条街以内的距离,就因为当初分手时,他一句:“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她还真的乖乖从命,任凭思念煎熬,也决计不肯违背他的心意,今天要不是小星有突发状况,让她有借口凶凶她、逼她踏出那一步,她恐怕到死都不会去找他。
  她总说,她活该,这是她该受的。但是都六年了,坐牢都有个期限,何况是她?这几年她怎么过的,旁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要真欠了谁,这六年的点点滴滴,难道不足以偿清吗?
  就不知道,那傻女人懂不懂得去争取,把握住她最想要的那一段幸福?
  一路匆匆忙忙赶来,挂心儿子的状况,已无暇细想太多。
  不会的,不会的,他已经是那么知名的外科医生,需要他动刀的都是重大手术,不会在一般急诊室轮值,所以碰上的机率小之又小——
  她不断说服自己,向护士询问过后,匆匆前往急诊室。
  很吵。
  今天的急诊室简直像菜市场,二十几个小鬼头哭闹起来,简直教人精神崩溃,难怪有人说,小孩是世上最恐怖的生物。
  哄也不能哄,凶又不能凶,医护人员除了忙诊疗,还要忙安抚,完全心力透支。一片哭闹声中,五岁的小男孩凝着泪,好安静、好安静地缩在病床上。不经意对上那双眼,关梓修心房一悸,没来由地感到疼痛。
  也许是因为那双眼里,无声的惊慌、无助,以及——寂寞。
  但是,他不哭。
  双脚不由自主地走向前,轻问:“怕吗?”
  “怕。”抱着肚子,虚弱的声音好可怜。
  “那为什么不哭?”
  “男生不可以哭,要保护妈妈。”因为他哭了,妈妈看到就会心疼,难过。
  他用这样的方式保护妈妈。关梓修听懂了,更加心怜。
  这是在什么样环境中成长的孩子?早熟懂事到令人心酸。
  “医生叔叔,我会不会死?”毕竟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再怎么强撑起勇敢,面对病痛仍有无法克服的恐惧。
  “不会,只要你乖乖配合医生叔叔,就不会有事。”关梓修调整了下点滴瓶,翻过床头的病历纪录。“你叫夏子星?”
  “对。妈妈都叫我小星,不是蜡笔小新的小新,是天上的小星星。妈妈说,我和小星星一样闪亮,给她快乐和希望喔!”
  这对母子一定很爱对方。
  关梓修揉揉他的发。“你的确是。”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俊得很,任何人有这样一个懂事又漂亮的孩子,都该感到无限骄傲。“人活着,有希望总是好的。”
  “妈妈也是我的希望。”他要快点长大,才可以照顾妈妈。“那医生叔叔,你的希望是什么?”
  他的希望吗?“我还在找。”
  “那你要快点找到,妈妈说,有希望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以前没有我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有希望,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
  他略略失神。
  爬得再高,拥有再大的成就,心仍是荒凉,夜阑人静时,总会问自己:他为谁辛苦,为谁忙?
  回过神来,一阵乒乒乓乓的物体掉落声引起广大的注目,他偏头,朝制造混乱的发源处望去,不经意撞进一双惊慌失措的水眸。
  一双兔子般又圆又亮、饱含惊怯的熟悉眼眸。
  第一次见到她,她就是这样跌在他面前,用一双很懊恼、很想哭的大眼睛望住他,那样无助的眼神会让人于心不忍。
  同样的眼神,同样的一个人,她还是没变——一样地迷糊笨拙。
  很难想像好好的一个人,可以走路走到去撞倒医疗用的推车,上头的药品散落一地,金属撞击的铿锵声夹杂着玻璃碎裂声,好不精采,让本来已经哭闹声不断的急诊室更添混乱。
  简直是一场灾难。
  液态药水染了她一身,红的、紫的、褐的……什么颜色都有,完全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等他意识到时,他已经站在她面前。
  “还好吗?”
  夏咏絮呆愣了好半晌,张口第一句话竟是——
  “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该道歉的对象似乎不是他。挑眉瞥了眼身后苦着脸的护士,淡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完全能够理解她一副很想把自己藏起来的惊慌模样,他一贯沉稳,朝她伸出手。
  盯着他伸来的手,似乎又是一愣,片刻后才急急握住,那熟悉的掌温,一瞬间令她酸楚得想掉泪。
  来不及依恋、多感受属于他的温暖,一等她站稳,他旋即抽回手,不带一丝留恋。“好久不见,有六年了吧?”
  “六年四个月零七天。”她不假思索,本能脱口而出。
  关梓修有些讶异地挑眉。她记得那么清楚?“我无法说很高兴见到你。”
  “我明白。”她垂眸,黯然低语:“不会有下一次了,真的。”
  也没人会希望有下一次吧?她那么爱上医院?“我帮得上什么忙?”
  “不用!不用!”夏咏絮连忙摇手。她已经欠他够多了。
  他张口正要说些什么,细细的叫唤声传来——
  “妈妈……”
  他回过头,夏咏絮已飞奔而去。
  “宝贝,你还好吗?”她心疼怜惜,男孩安心依恋,毫无疑问就是一幕令人称羡的天伦图。
  关梓修愣了愣,旋即回神。“夏子星是你的儿子?”
  “是……”
  “和‘他’生的?”以孩子的年纪推算,除非很快又开始另一段恋情,否则应该就是那个“他”了。
  她张了张口,怎么也答不出话来。
  不意外的,当年那样不顾一切想要在一起,现在孩子都有了,更加没有理由分开。
  “他对你好吗?”
  没什么意思,只是单纯老朋友的问候。由他温淡的表情,她读出这样的讯息。
  他很客气、很有礼,也很……疏离。
  没想过再见他时,场面可以如此平和,不过……这样也好,这应该表示,她没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这样……很好。
  她酸酸楚楚,逸出淡浅的笑。“很好,他对我很好、很疼我……”
  他想也是。那个人,不在乎她当时已有同居男友,执意追求,怕是爱极了她,能够光明正大在一起,又怎么会不珍惜?
  他点点头。“那很好——”
  “关医师,三号床的车祸病患流血不止。”身后,传来护士呼唤。
  他回头看了一眼。“我先去忙,就——不说再见了。”
  他转身,走得俐落,不曾回头。
  不说再见,也……不想再见,她懂。
  望着他的背影,她久久无法收回目光,极轻、极浅,只有她才听得到的音量,低喃出——
  “再见,梓修。”
  “妈妈……”衣摆被轻轻扯动,她低下头,儿子那双早熟的眼眸写满忧虑,似乎也感受到母亲不寻常的情绪波动。
  “怎么了,小星?还是很不舒服吗?”
  男孩摇摇头,渴望地伸出手,寻求一点点的安全感来抚平惶然的心,确认自己还拥有这份亲情。
  她张手搂抱儿子,温声安抚。由母亲怀中,男孩悄悄抬起眼,看向那人离去的方向。
  那个医生叔叔……是对妈妈很重要的人吧?
  当晚,夏咏絮被骂惨了。
  “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好不容易见了面,为什么不跟他把话说清楚?”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啊——”
  “没有?!”郑明娟的吼叫更加震痛耳膜。“你可以告诉他,你没有对不起他;你可以告诉他,你心里还有他。你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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