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新剑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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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张一见这位新来的师兄气质内敛,风度不凡,更加不敢小窥,抢一步推开房门,笑道:“虽然没人居住,但每三日还有值守的师弟打扫一遍,今儿刚刚收拾的,七师兄看看还缺什么东西,咱们马上置备。小李子!赶紧上仓房取一床上好的丝棉被晒上,晚上好给七师兄盖上。”最后一句却是对着远处喊得,也不知那‘小李子’到底是谁。
林鹤笑道:“这大张最会来事,师弟有什么需要直接找他就是了,大凡的东西咱们山上都是随便用的。”
看着那满脸献媚之色的大张,徐清多少有些失望。在他想象中修真之人都应该是心胸旷达,心无旁骛,不过又有些释然,毕竟‘修真者’也是人。尤其是这些外门弟子,已知求仙无甚希望,却又不愿面对现实,只能在这仙山之上混吃等死。
第九回 凝碧崖的新居
徐清缓步走进屋里,这是一个里外套间的格局,十分宽敞。里面是卧房外面是书斋,中间用一个花格子月亮门隔开。最里面是一张四柱的鸡翅木大床,上面雕刻精致做工考究,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旁边摆的衣服架看那款式恐怕还是魏晋之前的物件。脸盆架上的饕餮铜盆更加吓人,隐约可见的鎏金彩色,多半是汉代的宫廷之物!余者的长几短案虽然精致却叫不出来头。
徐清点点头,道:“这里很不错,呃……墙上看着有些秃,给我弄几张字画挂上,前朝戴进的手笔就行。屋里多添些灯盏,要亮!”
大张赶紧应道:“得了,您就放心吧!”
待到大张走了林鹤笑道:“师弟啊!你还真是个天生的富贵人,还记得我刚来的时候,大张那热情劲给我弄得直不好意思,直等大半年才稍微适应了。”
徐清道:“什么富贵不富贵的,这些师弟也不容易,要是咱们事事自己来,他们反倒要忐忑不安了。”
林鹤微微有些惊愕,道:“这话竟跟大师兄说的一样,本来我还要教你的!”
徐清笑道:“要说富贵怕是咱们师兄弟里边周师兄家里最殷实吧!”
林鹤更加惊愕:“嗯?你怎么知道?”这些少年修士大多稚龄入门,几乎未曾出去见过市面,对这等察言观色之法怎会知晓,此时自然觉得神奇。
徐清微笑道:“周师兄言谈举止之间便透着一股官家的贵气,虽然说话未曾流露,但眼神之中却有一种高傲的纨绔意态。此种气质只能是常年身居主位,对仆人指怡气使,方能渐渐养成……”
正此时忽见一个穿着青色束腰道袍的年轻女子款款行来,手里还托着一个茶盘两盏清茶。看年纪也就十八九岁,生的眉清目秀,笑颜娇姿,仪态舒展更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度。
徐清微微愕然:“嗯?怎么咱们这还有女弟子?”
林鹤嬉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又对那女子道:“易卿师妹这是师尊新收的弟子徐清,你们名字倒有一字音同。”
那名叫易卿的女子放下茶盏,飘身道一个万福:“卿儿见过七师兄。”那娇柔之声,轻抛媚眼,更有无限的勾魂之意。若论相貌此女倒比英琼还逊色三分,但那风情、那气质,更显成熟妩媚,如个熟透的蜜桃,咬一口能甜到心里。
徐清淡淡微笑道:“易卿师妹莫再客气了。”表现的也不疏离,倒也不太热情。
那易卿坐了片刻,也觉无趣便自走了。徐清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女人心中对得道成仙的欲望,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付出她的一切。不过如今初来乍到,徐清却并不准备回应她。
林鹤眼中的戏谑之意更浓,笑道:“师弟感觉如何?咱们碧筠院一脉共三十六个外门女弟子,可就数这易卿师妹生的可人。”
徐清笑道:“既然师兄如此中意,为何不……”
林鹤泄气道:“你当我不想啊!要是师尊知道了我破了童身,非要扒了我的皮不可!”
徐清看得出来林鹤实际上是在开玩笑,而且其中多多少少还有一些提醒其童身已破,今世在修真上也难成大道。显然是对刚才醉道人说徐清比他还聪明耿耿于怀。而林鹤其实也并没有恶意,只是小小的满足一下自己的心理。若是常人也不会听出他话里有话,也只有徐清这家伙才会一下想到他的心思。
徐清淡淡一笑,也不以为意,在他看来林鹤也只是小孩心性,却没有必要较真。
又过不多时那大张竟摆了一桌酒席,算是给徐清接风,其他人也找不见踪迹,不过拉来易卿作陪,正好四人倒也不太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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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风凉露重,窗外早已经漆黑一片,屋后吹动“沙沙”的竹响却有股阴森之意。徐清躺在蓬松的被子里,细细的闻着那淡淡的阳光味道。这也许是他近半年来最安心的一个夜晚,似乎心里提着的千斤重担忽然落地了,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忽然徐清叹了一口气,抓了一把细纱帘帐。虽然如今得偿所愿成了峨眉弟子,但同样的也踏进了另一个深不可测的领域。这里比普通人的世界更加残酷危险,这里没有警察官府,有的只是实力。想到这些徐清刚刚感觉轻松的心又渐渐的提了起来。
徐清苦笑一声喃喃道:“哎!人啊!果然是欲壑难填!主要矛盾解决之后,次要矛盾随之上升为主要矛盾。永远都有需要解决的问题,永远都有不做不行的事情。哎!也不知道英琼那小丫头现在干什么呢……”
正在徐清思绪难平,了无睡意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左手的指尖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比针扎还难受。
“嗯!”徐清闷哼一声,早年学习催眠时,他早已经习惯了把痛呼声憋在心里。“呼”的一下赶紧掀开被窝,他还以为是什么虫蛇之物。却只看见左手的食指上破了一个小口,竟有淡淡的玄色光芒逸了出来!
徐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还能保持冷静,紧盯着那黑光的变化。此时已经不感觉那么疼痛了,也没有麻痹感,应该不是中毒。就在徐清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候,却感觉手里一沉,竟然凭空多出来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玄色珠子,不正是昨日落下的那混元血魂珠!
徐清更不敢声张,他知道这东西绝对是个宝贝,而且还是个有些邪门东西。若是让峨嵋派的师门长辈知道,定然再难保住。也许是人心的贪婪本质,徐清的潜意识里却觉得留着这东西日后定会另有用处。
小心翼翼的将那珠子捧在手心,借着淡淡的月光观看。隐约似乎有股淡淡的黑气在那珠子周围萦绕,遇上了徐清的手就直接穿过并无任何感觉。同时那珠子里面也有一股萤光流动,似有灵性一般。
徐清踌躇了半天,有些害怕那珠子再次回到他体内,却又舍不得放下。半晌后他终于站起身来,走到衣柜旁边,直接将那珠子丢到了里面。心中叹道:“无论如何还是日后再说吧。”
第十回 修炼之始
徐清心中藏着心事,直到半夜才睡实成。天还没亮就听见“砰砰”的敲门声,他过去早就闲散惯了,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此时乍被人吵醒却说不出如何难受。
“师弟!快起床了!去晚了大师兄要责怪了!”门外传来林鹤有些焦急的声音,看来时间真是不早了。
徐清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赶忙披上昨日新领的道袍,就奔了出去。心道:“若是第一天就迟到可不是好事,此时完全都是严人英代师授徒,若是这位大师兄心生成见岂不是断了自家的修真大业!”
一开门林鹤看见徐清的狼狈样子微微一愣,旋即却笑道:“师弟啊!这都怪我昨天没跟你解说清楚。咱们碧筠院一般都是卯时起床洗漱吃饭,二刻才要上早课呢!不急不急。”
随着林鹤二人草草用了早饭,席间却没看见严人英的影子,徐清推测恐怕是他已经到了辟谷之境,餐风饮露,若非口腹之欲,早就不需要再吃五谷杂粮。
还有些时间,徐清给林鹤倒了杯茶,问道:“六师兄,咱们初入门墙时不知道都要学些什么?”
林鹤道:“这可多了,不过最先学的自然是我峨嵋派的教规,大凡是些尊师重道不能为非作歹的告诫。之后大概就是修炼外功和蓄养真元了。”
徐清疑道:“外功?就是那些江湖的武功吗?”
林鹤沉吟道:“我想应该差不多吧,却没见过武功是什么样子,反正修炼外功就是指在强壮身体。虽然我等修真之人出行可御剑千里,杀敌能呼风唤雨,但是修道的根本却是身体,求得还不就是‘长生不老’四个字。”
说着伸出食指,指尖上“嚯”的一下跳出了一点淡金色的火焰。
“师弟看见这火焰了吧!仅仅是发出这点火焰的法力,若是常人使用出来立时就会被强大的真元冲破经脉而死。”
徐清惊道:“是法术对身体的压力!”
林鹤点点头,道:“嗯!压力这个词用的很贴切,若是没有强韧的身体,便是有多强悍的法力也无从发挥强大的法术。你别看我这瘦巴巴的样子,可是比七八个壮汉还有力气呢!”
徐清又问道:“那不知如何修炼外功?锻炼肌肉吗?”
林鹤笑道:“如果仅仅那样可就太幸福了!其实咱们外功主要锻炼的不是肌肉,而是经脉和丹田,反正就是天风海雨五行罡气的不断洗礼,除了有些疼,倒是不怎么累,反正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难听出林鹤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本来让别人也品藏一下自己曾经的痛苦就是人类的劣根性之一,倒也不足为奇。不过徐清却更加有些跃跃欲试了,既然别人都是如此过来的,他也更不惧怕。而且徐清绝对是应付疼痛的大师,他甚至能瞬间催眠自己,然后如无其事的用刀子划开皮肤脂肪。
林鹤起身道:“平日咱们师兄弟都在后山龙崖洞修行,那里是地脉交汇之处灵气充盈,还有一处天风地眼,入门弟子都在那儿修炼外功。”
看时间差不多了,二人就从打住处出来,绕过后面的竹林。大约走出半里就看见山腰一处亩许的清坪,满是数寸许的青嫩小草,远看去就像一条软绵绵的绿色毯子。青坪里头是一个有丈许高的洞口,离得老远就能感觉到里面吹出一股地气阴风,刮得人脸直疼。洞口边歪立着一块汉白玉的石碑,写着‘龙崖洞’三个血红的大字。
二人才刚到青坪上,就看见从远处点射而来一道银光,眨眼间已经到了眼前,严人英飞身落到地上,笑道:“小师弟初来睡得可还习惯?”看其容光满面,神清气爽,多半是人逢喜事。
徐清躬身施礼道:“大师兄记挂了,睡得很好,各位师兄弟也都好。”
严人英点点头,道:“林鹤啊!你先去修炼吧,这里我还要跟小师弟细细解说。”
林鹤似乎相当畏惧严人英,赶紧就迎着那凛冽的阴风冲进了龙崖洞。
严人英面色一整,严肃道:“师弟,这龙崖洞乃是我碧筠院得天独厚的一处天赐之地。不过此处天风地热,阴阳两种元气在此处交汇,却也是一处凶险之地。尤其师弟初来,肉身还脆弱,一举一动都要万分小心。”
徐清使劲的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严人英接道:“相信林鹤也应该和你说了锻炼外功的事情,其实也非常简单。”说着一指那龙崖洞,道:“你只需每日在那洞口坐上三个时辰就好,任凭那天风地火的阴阳之力沁入体内。此时你尚未习练任何法诀,不会使用法术抵抗,完全凭借身体的自我调节,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还生怕徐清不知,又强调道:“此处阴阳二力交错而过,虽然相对温和不会伤你性命,却会疼如刀割,师弟还要做好心理准备。”
徐清神色坚定的点点头,道:“大师兄放心,我一定能挺住!”
严人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青花瓷瓶,倾出一颗青灰色的丹药。道:“一会你将这药丸含在口中,也不要咽下,任其慢慢被唾液溶化,自能保你五脏不伤,更能催化经脉坚韧。”
徐清接过丹药,二话不说就放入口中,转身向洞口走去。立时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能量从里面汹涌而出,毫无阻碍的就穿过了他的身体,就像有一把梳子在身体里面梳了一遍,却还不是太疼。
徐清微微一愣,回头望向严人英,见他微笑这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但到那距离龙崖洞大约七八尺远的时候,就有些感觉受不了了。那强劲的阴风如刀子一样掠过身体,就好像里里外外都被捅了不知多少下。虽然还没有见血,但是那种疼侧心扉的感觉绝对让人今生难忘。同时口中那丹丸之中也渗出丝丝凉气游走全身,感觉才是舒服了些。
徐清心中暗骂一声:“娘的!怕是那千刀万剐也就是这个感觉吧!刚才大师兄还说要每天坐上三个时辰,那还不疼疯了啊!这帮修真的还真都是变态啊!却不知当年他们是怎么挺过来的。”就在这思虑之间,徐清已经瞬间进入了自我催眠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