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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唯心而已-第14章

小说: 唯心而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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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说什么就直说,不必吊人胃口。”
  “好吧,那我就直说吧,你非礼了人家好姑娘了?人家不过在此养伤,你虽然对她有情,可是夜夜到人家姑娘房里,是不是有点不妥呢?咱们是兄弟,不会说闲话,可是下人呢?他们不经意的话是会毁人名声的。”
  “你在胡扯些什么。”再度将聂沕阳的脸从窗口压挤回来。“晚上我大半是到余恩房里走走,但未久留。”
  聂沕阳微愕,看向他。“没有留夜?”
  “未及成亲,怎能留夜?”
  “七弟……你……”当真是吃斋念佛过了头吗?这些日子老七的个性是摆汤在温和与暴怒之间,多少是有些像过去的聂七;但随着年纪增长,有些地方是收敛了,不过倒没想到他会收敛至如此规矩啊。
  “看什么看,多管管元巧吧,他老爱上余恩那贪玩,不到初更不离开。”是存心惹恼他。
  “哦?”聂沕阳淡淡应了一声,惹来聂七眯眼。事关元巧,沕阳视若无睹时,只有一个可能——
  “出事了?”声音格外严厉。
  聂沕阳摇扇遮嘴。“能出什么事?大伙都是兄弟,他再惹我,我也不会气恼啊。”黑眸转到窗内厨房,像是浑然未觉聂七投来的炽热目光。
  “你爱顾左右而言他,我不说话。但你别忘了,兄弟毕竟是兄弟,除此外,什么也不是。”他提醒道。本以为沕阳知分寸,但似乎其间出了意外。
  “我……”聂沕阳停了一会儿,视线落在元巧身上,才低声说道:“元巧极为聪明,偏从小为我而少出府门,现在是比旁人晚几年,但我想要将他送到书院去念书。”
  “你决定,元巧也同意,其他兄弟不会有话说。”
  聂沕阳将目光调回,神色自若的笑道:“你要我办的事,我都做啦。这年头一官压过一官,强要谭仲研之妻的大人之子已暂被收押在大牢里,若是无误,这桩事就算解决了。我借谭仲研几两银子留在城里开家小饭铺子,你说这样好不好?”
  “能解决就好。”
  “你改变真多啊。”聂沕阳点头感慨道:“以往你做事不分轻重,只知一味冲动为人出气,现在可稳多了,懂得用法理来解决。”话才说完,忽然一物击来,直觉以扇挡住此物。
  “不好,打中人啦!”元巧叫道,翻出窗外,一楞。“七哥……四哥。”
  “打中谁了?”余恩匆忙跑出来,看见聂七,脸蛋微红。“不是在译写经文吗?”
  “已告一段落,便走来瞧瞧,”
  “也好,我方才在调酱。”十指上是刚沾的花卉酱。她直觉要往身上擦去,却被他抓住。她露出羞涩笑意。“酱有甜汁,我怕与你说话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你的衫子。”
  “没有关系。”聂问涯执起她的十指至唇边,温舌舔去她指间残留的酱汁。她一颤,想要后退,被他拉着紧紧不放。
  元巧在旁瞪圆了眼,捣住嘴小声说道:“何时,七哥这么的……露骨?”舔手指有什么好舔的?他十指都是面粉,自己舔了舔,只觉恶心。“平常念经的七哥正经八百的,实在难以想像。”还真不习惯。
  “有心上人便是如此。”聂沕阳轻声说道,没将目光移向他。“将来你若遇有心上人,也会跟你七哥一样。”
  元巧侧脸看他一眼。明明四哥自若如平常,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些日子四哥有些古怪?
  “四哥若有心上人,也会这样吗?”他顺口问道。
  摇晃的白扇微停,聂沕阳沉默了会,笑道:“怎么不会呢?我若喜欢一个人,必定想要亲近那人,一旦亲近,我便会想要那人的全部。”
  元巧怔了怔,从来不知道温和斯文的四哥也有这样霸占的心理。
  “都——都吃——吃完啦,可以放开了。”余恩低声说道,脸颊早已胀红。
  “是可以放开了。”聂沕阳一放声开口,便遭来聂七瞪目。“别气别气,我还有话没说呢。”
  “你的话还真多。”
  “谁叫我是负责跑腿的呢。”聂沕阳叹了口气,瞧向余恩。“要不要上大厅呢?苗姑娘。”
  “上大厅?”
  “见亲人啊。”
  “亲人?”她是孤女啊……她惊呼,叫道:“是大师兄?”
  “当日放他一马,他不死心又找上门来?”聂问涯怒意横生,拳露青筋。余恩连忙包住他的拳头。她的素腕是佛珠,朝他摇摇头。
  他勉强压抑下来。
  “非也非也,是苗姑娘的妹妹,叫什么冬芽的吧。”
  “冬芽?”怎会是她?师兄不是告诉冬芽她已死了吗?
  “不爱见,就不要勉强。”聂问涯说道。
  “不不……”她看他一眼。“要……要见,我想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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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芽的美是难以形容的。
  师父在世时,曾经有画者惊讶冬芽之美,而欲将她画下。他关在室内足有一个月余,出来之时披头散发,脸色极为难看,画纸之上只有女人的身子,五官却是一片空白,因为难抓冬芽的美。
  因为年幼,所以她的美尚带有几许天真无邪。然而正因无邪,她的娇颜有抹圣洁,任何人瞧见了莫不被吸引,连她这一介女子之身,也时常看着冬芽的脸发起呆来。
  而几乎,任何一名男子见了冬芽,都会失了魂……
  “师父收师兄入门时,我曾经喜欢过他。”余恩忽然说道。
  聂问涯停下脚步,虽无言语,但敛后的双手紧握。
  “说是喜欢,不如说是迷恋,因为他像天一样能做到我不能做之事。后来我知道他喜欢的是冬芽,他所做的事都是为冬芽,我就只将他当大师兄看待。”
  聂问涯目不转睛的看她。“你在发抖了。”
  “是啊。”余恩叹了口气,瞧向那扇厅门口,“咱们进去之后,也许全变了样。”
  “全变了样?”
  她抬起眼,鼓起勇气。四周无人,她踞起脚尖,环住他的颈项,凑上嘴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笨拙如昔,而且有些费力。他并未拒绝,将她环抱离地,恣意回应。
  他只手滑进她的衣襟之内,轻抚她的柔细肌肤。她身上带有淡淡的花酱味,分不清是哪种味道,指腹与她的肌肤产生热度。什么君子啊,若不是见她害羞、见她紧张,早想放肆与她亲热。他掀了一角她的外衣,唇滑落在她的纤肩,咬上一口。她低抽口气,埋在他的肩窝。
  “哎呀,我就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的性子还是一样莽撞。”聂沕阳才转了弯要跟进来,一见此景,连忙压低声音说道。
  他的声音穿透聂七的知觉。后者动作极快,将她的外衣拉回,怒眼瞪他:“你方才瞧见什么了?”女人肌肤,岂是外人能见的?
  “我什么也没看见。”聂沕阳连忙摇头。“我只看见你的一口白牙而已。”
  “那还算什么也没看见!”拳头紧握。
  “七弟,你不能怪我啊,你要怪就怪咱们家里人多,除非你关上门,不然随时随地都会冒出个人来,我只是凑巧啊。”聂沕阳低声叫屈。
  余恩的脸被埋进聂七的怀里,唇间发痒又觉好笑。原来家族人多也是件麻烦事阿。
  聂七狼狈瞪他一眼。“我看你老早不顺眼。”
  “我知道,不过不顺眼归不顺眼,你的拳头不要落在我身上就好。”聂沕阳认真说道:“容我提醒一句,厅内有人在等。”
  一提到冬芽,余恩连忙抬起胀红的脸,站好身子。
  手心在冒汗啊,即使大师兄如此待她,她仍然难以割舍与冬芽的感情,可是……可是……
  “若我主张,连大门也不让他们进?”聂问涯看她紧张,将怒气转移到厅内之人。“你不要见,是正好。我陪你去瞧瞧你刚种的野菜园子。”
  “不。”余恩忽然笑着摇头。“大师兄骗冬芽说我死了,是要冬芽跟我之间断得干干净净,从此再无瓜葛。可是今天他会带冬芽来,那表示有事发生,而且事关冬芽,”她深吸口气,向聂七若有所思的笑道:
  “我可曾跟你说过,大师兄那年十五岁,一见冬芽,就此倾心,从此以后此心不曾变过。”语毕,她拉起裙裾,跨过门槛,走进厅内。
  第八章
  一进厅内,就见冬芽惊喜交迸,泪流满面的冲上来。
  “余恩,你果然没死!”
  余恩差点被撞倒,身后的聂七立刻扶住她。
  “我好想你,我以为你死了……”嘤嘤啜泣的埋在她的肩头。
  余恩闭上眼,抱住她。“我也想你啊……”日子彷佛跳回过往,聂家人只是梦境。她微张开眼,瞧见冬芽身后的大师兄,强自镇定的站在原地。
  他的表情一片空白,双目如炯的注视她,眼底仍是压抑的杀机。到现在,他还不放弃杀她吗?
  “余恩,你还好吗?”冬芽抬起小脸,哽咽道:“师兄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你怎么不回来找我们呢?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我……我让聂家公子救了,暂住这里养伤,所以……”
  “聂家公子?”冬芽注意到她身后站着的男人。她拭去晶莹泪珠,向聂七福了福身子。“多谢公子相救余恩,若不是你,我与余恩恐怕早就已经阴阳相隔。”
  “你不问是谁想杀她?”低沉而躁怒的声音让冬芽的脸微微吓白。
  “杀?余恩不是误食山菜,让公子在山上救了吗?”
  众人目光皆看向冬芽身后的男人。这就是他的理由?料定她会顾及冬芽而不加以拆穿?
  偏偏他真是捉住了她的弱点。
  “嗯。”余恩苦涩的应了一声,当作配合师兄的说词,身后立刻传来重重的嗤鼻之声。
  “那,你复元了吗?”冬芽软语问道,担心的上下瞧她。
  “我早好啦。”
  “太好了!”冬芽破涕为笑,纯真笑颜如璨星,光彩夺目,立时让人目光一亮。余恩心一动,不由自主的痴望她惹人怜惜的小脸,差点就要脱口逗她开心。
  连她这看惯冬芽的女子都忍不住心生疼惜,何况是男人……她的身子有些僵硬,不敢往后瞧去。
  聂问涯自与她相识以来,从未见过冬芽,难保……难保……不敢回头啊!
  “来者是客,夕生还不上茶?”聂沕阳缓步上前,请他们坐下,白扇有一下没一下的,也挑了个椅子坐下。“两位找上门来,是为带苗姑娘回去吗?那可不成呢,现在苗姑娘可成了咱们彭厨子的得意助手,少了她,如何应付三个月后的驭食帖。”
  “苗余恩,你为外人做事?”
  “不,我没有。”余恩直觉说道。师兄的唇略白,连猛然站起来的身姿都有些气弱,显然与聂七打斗之后重伤未愈,但仍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后背贴上了聂问涯温暖的身体。
  她微一颤,不敢再动。
  “没有?你自己的妹子不帮,却帮个不相识的厨子,你这叫没有?”
  “师兄……”冬芽担忧的低叫。
  你要我如何帮?处处致我于死地,杜绝我们相见,要如何帮?想要脱口而出,却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冬芽小姐也收到驭食帖了?”聂沕阳点出重心所在。
  冬芽的黑眼圆睁,不解问道:“你怎么知道?”
  聂沕阳面色不改,仍然笑道:“而且食记在还未看之前便已遗失,所以你师兄来了,为了驭食帖。”
  “不,”冬芽摇头,天真说道:“咱们不是为了驭食帖,是为余恩而来。”
  聂沕阳但笑不语,目光越过她,往那男人瞧去。
  那男人的脸色有些铁青,但并不反驳,只淡淡说道:
  “若是顾及往日情谊,就该尽心尽力。”
  “什么往日情谊啊,”清朗笑声让门口起了小小骚动。是错觉吧?在刹那之间,彷佛有抹温暖的光芒往门口一点一滴流窜,迅速覆盖整间大厅,掩去冬芽的光采。“我瞧,余恩儿与聂家的情谊较深。而其中我与她更是情同姐弟,是吧?余恩儿。”
  “您不能喝茶,十二爷。”
  “不喝,你多这一杯是给谁的?夕生,你是打算躲在旁看戏兼喝茶吗?啐。”
  “十二爷!”元夕生受辱叫道,彷佛被说中心思。
  聂元巧走进厅内,见众人皆将目光移向他,他淘气一笑,目光落在怔仲瞧他的余恩。
  “方才我去梳洗一下,换下一身面泥,特地赶过来瞧瞧你的‘亲人’。这就是你妹子吗?”他走至余恩身畔,漫不经心的看了冬芽一眼,便将视线调回余恩身上。“怎么啦?瞧你钝的。”扇柄轻轻打一下她的额头。
  “光……移位了……”余恩低喃,有些回不过神来。
  “什么光?”元巧抬头看看。“天色还早,光够足,没移位啊。”本想摸摸她的脸,看看她是不是发热,却被人瞪了一眼。
  他吐了吐舌,见余恩仍目不转睛的注视他,他扮了个鬼脸。
  这鬼脸十足淘气又可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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