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徒-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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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出远门了。他飞快地煮饭用餐，在傍晚的时候就开动了车，往南边开去。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了看振身上的衣服，保暖内衣、毛衣、羽绒、棉袄统统穿在了身上，虽然现在冒了点汗，但我知道他很快就会感到寒冷。
一路上振都很精神，因为他已经睡了一天了。昨天晚上他收到了艺的e－mail，然后熬了个通宵，计划好了今天的一切，他决定了，去见艺的最后一面。
其实振所在的城市离艺所在的城市跨了一两个省份，驾车的话，按振的技术，几个小时就会到了。果不其然，在凌晨5点多的时候，振来到了艺的家里。
艺并没有住院，按照他发来的e－mail所告知，他会在家里一直等待他的到来。
艺家里的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漆黑的一片。当振想打开大厅的灯的时候，黑暗中却传来苍老的声音，但可以辨别出他就是艺。
“别开灯！”艺说道。
“艺？”振疑惑地问道。
“对，是我。”艺说道。
“怎么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变了很多吧，我的生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不！你已经躲过一劫了，怎么会死！”振不相信，他要看看艺究竟变得怎么样了。
“啪！”振打开了灯，但当他看到艺的时候却忍不住失声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眼前的艺坐在轮椅上，双手臂阻挡着振看上他脸上的视线，但我们还是从他干枯似的手臂上看到了那受的只剩下一层皮的他，松垮的皮肤就像挂在骨头上，一晃晃的。
“很可怕是吧，这就是命。”艺见我们已经看到他了，也就放下了手臂。我们看到，他的脸上也和手臂那般的干枯，满脸的皱纹。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艺！对不起，是我把你弄成这样子。”振说着，紧紧地握住了艺的双手。
“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纠正你的错误的。”艺仰着头，低声说道。
“不！我不会。”振坚定地说道。
“哎，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顽固。不过，终有一天，你会失去你所有的一切，那时候的你就会面对现实。”艺轻声地说道，显得有气无力起来。
“当当当……”艺家里的古董钟响了六下。
艺突然失去了支撑扑倒在振的身上。
振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双眼的泪渐渐落下，滴在了艺安详睡去般的脸上。整个场面的诡异在于一个老人依靠在一个穿着重重衣服的怪人身上，而且，还有那座响过后停止转动的古董钟。
振的记忆中，原来的世界，艺死的时间正是这个时间！
虽然不知道晴去哪里了，但是振还是认为尽快的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上车，开动，振在冰凉的清晨时分，在车上脱掉了所有穿着的衣服。太阳升起，又是到了火热到来得时分了。面对这种情况，艺也和在e－mail上提到过。这就是改变历史后的人的一种诡异的变化，原因他是这样说的：你已经抛弃了原来的轨迹，这轨迹已经不属于你了。这世界与你不相容，必定要煎熬你，把你逼走。
振依然在酷热中戴上了面罩，一种打心里的倔强让他不服输，只要她幸福，只要她幸福！他心里默默地想着。当他准备开车的时候，他才发觉到一辆保时捷已经停靠在艺的门口，下来的是一个小伙子，高高帅帅的。他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下来的是晴，竟然是晴！
振心中的震惊已经让他忽视了身体的高温，呆愣地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晴和那小伙子携手走进了艺的屋里，紧接着是晴的一声尖叫，晴打开门后晕倒在了门前，那小伙子捂住了她得双眼，在耳边安慰着。
振已经不想在看下去了，虽然心中充满了疑问，虽然他很想去问个清楚晴，那帅小伙子是谁。为什么不是从前的他在一旁安慰！但是他还是忍痛离开了。车速开得飞快，而振双眼开始越来越模糊。
“停下吧。”我一直没有出声的我说道。
振听罢，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那车则减速地撞向路边的路灯杆……
呼救却没有人理会，等待，只能在着急中燃烧，无助似乎是永恒的存在，最后，我只能在副驾驶座上呆坐着，这算是一种守候吧。振满脸的通红，汗水不断地渗出，结成汗滴，然后划落下。
还好有十字路口的交通监控，五分钟后，救护车到了。振身体的滚烫程度让救护人员都感到惊讶，但很快她们镇定下来，有条理地把振放上担架台上了车。
“嗯，好冷。”振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漆黑的一片，渐渐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里，接着看到了我坐床边的地上，冷得颤声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还好说，撞车了。”
“对，我……都冷糊涂了。咦？你怎么坐在地上？”振这时候才发觉到我坐在了地面上。
“要不然呢？我做哪？”我问道。
“怎么不拿张靠凳来坐？”
“我碰不了。”
振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我是一只鬼魂。接着，他好像又回想起什么，深深地叹了一声，然后又苦恼着皱着眉头，即便冷得直哆嗦，却也没有拿床尾的被子盖上。
“怎么了？”我问道。
“没有。”振答应道，然后自顾自地闭上眼睛。
振很快就出院了，因为他伤的其实并不是太重，在我看来，那就是头擦破了一点而已，真是不得不赞一下那辆车上的气囊装置。
振出院的第一件事却是赶回了自己原来的家。
我们在附近的草丛中潜伏起来。
“怎么回事？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以前的我和晴发生什么事情了，晴身边怎么会出现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那就应该找晴问清楚才对，你怎么来这里。”
“我想知道这时候的我知不知道这件事，假如像以前一样的话，那就……”振没有说下去，脸上显示出一丝的痛苦。
“假如一切都没有改变的话，那就知道晴原来是有男朋友的是吧。而且还一直隐瞒着你……”
“别说了！”振打断道。
我再也没说什么，静静地和振等待着那从前的振的出现。
一辆86出现了在远处，我听到振深深呼吸了一口气。86缓缓地驶来，停在了振家门口，从前的振下来了，他穿着黑色的礼服，看来是去参加艺的丧礼回来，他随手关上了门。我隐约看到86的副驾驶座上有一个人，果不其然，从前的振走到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旁，彬彬有礼地打开了车门。
第十七节 希望的雪
一位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从车上下来了，从背影上看，很明显，那并不是晴。
“那是谁？”我问道。
“那是谁！”振问道。
我瞪大眼睛看向他，却发现他也在盯着我看。
一时间我们都感到无语，振在挠着头正在想着什么，虽然汗水不断地因为身体的过热而冒出，但是却没有阻碍他去挖掘他以前的记忆。
良久，振才疲惫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谁。不行，我要问个清楚！”振从草丛中钻了出来，悄悄地靠近他的屋子，进入了他的家。我跟着他，一路上劝告他小心行事，但现在是中午时分，他现在迷迷糊糊的，真正的头脑发热，根本听不进去我说的话。
振现在的家和之前我住的大不相同，是一种小康的风格，家私和家具都比较久，虽说也是别墅，但是整体看来，可以知道，这个从前的振看来还没有成名，没有多少钱去装饰这个房子。振脚步轻浮地寻找着从前的振，大厅的一幅大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一幅好像全家福的照片，里面有他还有那个女的，有艺，有晴还有那个晴身边的男孩子，五个人甜蜜的微笑着对着镜头。
“这是怎么回事？”他慢慢地小步走到那幅贴在墙上的照片，想再认真看清楚这幅照片。就在这时候他听到车库库房响起了动静，振呆呆地看着通往车库的门口，走了过去。
来到了有点昏暗的库房，的确有人在里面，那是从前的振，他正在翻找着东西。此时振因温度过高产生的粗重呼吸声引起了从前的振的觉察，从前的振向车库直通屋内的门口看来。从前的振站了起来，一副表现得难以置信的样子，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然后掐了掐自己，这才吃痛地说道：“你是谁？”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振激动地说道：“为什么你会和那个陌生女人在一起，你不是应该在晴的身边照顾她的吗？”
“什么陌生女人，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是说静儿？”从前的振说道，看来那个女的叫静儿。
“她叫静儿？我根本没有印象，天啊，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振抱头蹲了下来，然后坐在了地上。
“你究竟是谁？”从前的振问道。
“一切的东西都变得大径相庭，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了。我来自未来，但可笑的是这个眼前的我却不是从前的我！”振说道。
“或许这一切都是由于你的突然介入，你可能一开始就改变了从前的微小东西，然后经过蝴蝶效应后变成了一个南辕北辙的结局。”我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你不是和晴在一起？”振问道。
“晴？我认了她做妹妹了，我们怎么会在一起呢？的确我喜欢过她，但后来大家都觉得不合适，所以就分手了。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该到你说了，你是谁？”从前的振说道。
“我就是未来的你，不过，现在看来，我和这个时空再也没有了瓜葛了。一切都变了。”振慢慢地站了起来，甩了甩头，满头的汗滴都飞溅起来，拧干了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然后就和从前的振挥手告别。
出了振的家，发动了车子，我和振就这样离开了，没有任何目的似的。就在这短短的几天，振就从受到了两个重大的打击，一个是艺的离去，一个是从前的振并没有和预想中的那样和晴在一起，这样此时的振感到莫名的无力，既然一切都变得事与愿违，那么再发展下去的剧情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开始自暴自弃，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喝酒，然后整个白天就在酒精的伴随下度过；而晚上入夜第一件事就是抽烟，然后直到睡着的前一刻房间都会飘荡着烟圈。按他的话说，白天喝酒是在喝洋凉茶在降火，晚上抽烟是在取暖。
原本整洁的屋子变得凌乱不堪，无论哪里，甚至连床上的被子上都会看到燃尽的烟头，连原本雪白的厕所墙上都看到喝啤酒后呕吐的痕迹。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宅男王的生活，我原本以为振会这样一直颓废下去，但我却在一个普通的早上发现振变得异常起来。他认真地开始打扫起自己的房间起来，扫地、倒掉一堆又一堆的垃圾、拖地、清洗整理被铺、整理乱放的东西……
“好累啊！”他大声喊着，然后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日落的光线从西边落下，温柔地照射到他的脸上。此时整间屋子都变得干净利落起来，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洁净而一尘不染，这是振一连几天的劳动成果。
“看来你又有什么想法。面对现实，在这个世界继续生活下去？”我问道。
“我本来是个没有未来的人，一直存在于过往的记忆当中，每天满脑子就想着赛车，用赛车来麻痹自己，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以前的事情。”振透过眼前的落地大窗看着那染成橘红色的天空说道：“后来，我来到了这里，本以为能够改变过往的事实，即便那改变的只是像镜花水月，我根本粘不了边，但是我希望它能实现，即便远远地看着，那就够了……”
振此时落下了泪滴，泪水从脸庞落下，滴落到他的衣服上。他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但我明白了，我还是把握住现在与未来吧。”
“你现在明白了还为时未晚。”老头子又突然之间出现在了振的身后。
“你又来了？竟然在这里也能看到你。”我平淡地说道。
“神仙，你终于来了。”看来振似乎早就知道老头子会出现，他从沙发上缓缓起来，转身对老头子微笑说道。
“你选择是什么？”老头子问道。
“未来，我的梦想，以及希望。”振坚定地说道。
“哈哈哈……好！老夫就如你愿！”老头子哈哈大笑，随后振奋地把手一挥，一时间周围的一切都以我们为中心拉扯开来，渐渐各种物体好像参差在一起，然后颜色融合在一起，就像是浑然一体，所有东西都不见了，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在看看我们的地面，原本的圆形木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白色的一片，有些东西轻飘飘地飘落在上面，形成了白色的地毯。
“是雪。”振张开双手向上，接住了飘落的雪花，雪花融化在了他的手上，湿润了他的手。
我突然意识到周围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一阵阵寒意袭来，让我冷得直哆嗦。我看到了，前面的那条小路旁有一辆86，这时候振已经走向它了，而我也自然跟了上去。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