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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黄粱遗梦-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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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子抹干眼泪,从窗子向外探了探,低声道:“我一会为公子把门外的侍卫引开,你自个儿见机行事。小叶子也不忍你与龙公子佳偶难成,遗憾终身。小姐虽然对你一往情深,可小叶子明白,公子你对小姐只有歉意愧疚,并无爱意。今日之事,即使小姐责怪,也由小叶子一人承担,公子你放心去吧。”虽是小小一名侍女,却有如此心境胸怀,实数难得。淳于正再次向她深行一礼。

不多会,屋子外头响起了走水救火的声音,外头立刻慌了起来,夹杂着呼救声、斥骂声、脚步声。片刻之间,门外竟是空无一人。淳于正咳嗽了一声,没人询问,他便知道小叶子成功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边摸索边用竹枝探着脚下,凭借印象寻找出路。

此时龙羽只知淳于正身处王府,却不清楚等待自己的还有什么。他轻松入府,潜入后院。淳于正的气息从那片翠绿竹林后飘来,他想也未想就向前走去。背部的痛感如潮水一般,此起彼伏的传遍全身,他定住心神继续向前。

竹林中,挺拔直立的青葱脆竹俊逸秀美。原本的闷热烦躁到了此处却消失无踪,一股沁心的凉爽微风吹过,令龙羽舒了口气,放松了几分精神。突然,他很想与阿正在这样的一片绿意芊绵中建起间闲情小屋。心情顿时缓和,温柔之色越上唇角。

霎时间,林中漫起溟濛白雾。四野阒然,静得没有半点声响。大雾阻挡了视线,龙羽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雾,弄得微微皱眉。

太静了,连鸟叫声也忽然顿散,难以寻觅。龙羽屏息闭目,倏地一个闪身。一枝鸣镝“嗖”的从身边穿过。来着不善呐!正当他立在那观察四周时,“嗖嗖嗖”无数流矢齐齐射向了他,他急忙拔剑相挡,横剑扫过,落了一地的箭杆。虽然龙羽挡落数箭,可他毕竟有伤在身,方才那样剧烈的运动,身后的伤口一一扯破裂开了口子,血刹时染红了后背。肩上腿上连中三箭,再看流出的血竟是发黑粘稠。

箭上有毒!他愤怒的望向迷雾中,大喝道:“藏头露尾,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果然,茫茫雾中走出个健硕青年,手持长弓,乜斜着龙羽。“英雄?你算吗?是英雄怎会让个弱质女流丧父伤神?”龙羽见他满腔怒火,冷言相对,明白此人是恨透了自己。

“我与你无怨无愁,何以要加害于我?”子桑謇连笑数声,继而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他。“我是帮凌郡主报仇的,今天就要用你的命以祭平王在天之灵!”龙羽见与他说不通,正要运气出剑,却一下腿脚酸软无力,手中的剑重重掉落在地。

“没力气了吧?这毒是我亲自炼制,根本没有解药。无论是什么样的珍禽猛兽,沾上一点就会疲软无力,直到剧毒流遍各大经脉,才会心脉俱损,吐血而亡。期间痛苦异常,却又能持续整整一个时辰。”子桑謇缓缓走到龙羽身边,用脚猛的踢向他流血的后背,激得龙羽大吼一声。

子桑謇点燃一搓干草,飘起的黑烟立刻退驱白雾,雾散烟消。凌芙蓉一身素衣,头戴白巾,俨然一副守孝打扮。她从林中走出,死寂幽怨的看了眼龙羽,“砰”的一声跪倒在地。

“父王,今天女儿要首认仇人,父王你可以安心去了。”说着对子桑謇颔了下首。龙羽知道自己必死,大声道:“阿正在哪?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父王死的时候,你可容他见我最后一面?今天我也要你尝尝这失望的心情!对了,忘和你说了,我与阿正会在八天后成亲,你在地下就好好看着吧!”她一把抽出子桑謇腰间的长剑猛地刺进龙羽心窝,龙羽睁大了眼,看着剑上淌下的鲜血渐渐洇红胸前。

凌芙蓉用力将剑拔出,龙羽的血一下溅红了她纯白的裙角。殷红的血液在白色的衣裙上显得那样狰狞。子桑謇一把扶过凌芙蓉,紧张的说:“郡主,你没事吧?剩下的交给我。”他接过凌芙蓉手里的剑,就着龙羽的衣裳擦拭干净,收回鞘里。

龙羽大口的喘气,每喘一口连带着就会咳出大滩的鲜血。经脉中乱蹿的痛楚让他眼神涣散的望着高远苍穹,朦胧间看见了淳于正娇憨的笑颜,他痴迷一笑。被凌芙蓉看在眼中,她清楚他为何而笑。

“杀了他,杀了他——”她疯狂的叫着,尖锐的声音格外刺耳。

子桑謇怔了怔,弯腰从腿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拽起瘫软的龙羽,一刀扎进他的颈部,气管被刀划开,如注的血大量涌出喷溅,子桑謇满脸尽是斑斑血迹。龙羽眼看着身体被刀剖开,彻骨的疼痛迫使他使上最后的气力,紧紧攥住子桑謇胸前的衣襟,眼睛死死地盯住他。

他奋力怒号,肉身顷刻化出原形。金色巨龙在血泊中不断挣扎,子桑謇单腿跨过他的身子,一手抓住龙角,另一只手将匕首不停地刺扎进他的头部。金龙响亮的号叫声震得惊天动地,凌芙蓉看着眼前的情景,吓得只是哆嗦,不知道该做什么。

骑在龙身的子桑謇面不改色的用拳头猛击奋力反搏的龙羽,操刀的手却熟练的顺着龙身脊梁使力剖去。燥闷的空中刹那间乌云密布,远处隆隆的雷声逐渐响起,阴沉的空中竟然开始霡霂纷飞。

一声声怖人的刺肉闷响,伴着黑云翻滚的惊雷,着实恐怖异常。竹林中血流似海,雨水溅起泥土中赤红血液,发出刺鼻腥味。血水沿着小路涔涔流着,淳于正浑身湿答答的向竹林蹒跚而来。

闻着这样刺鼻的血腥味,他的心如擂鼓一般,咚咚直跳。方才的奇怪响声,绝非人声。倒像是……他不敢想下去,脚步加快起来。泥泞的湿地好不滑腻,他一个趔趄滑倒在地,干净的衣服上尽是绛红泥水,手中的竹枝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胸前的龙鳞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突然发光发热起来,淳于正胸口猛得一热,他抚摩着发烫的金鳞,似乎有了预感,不顾一切的发狂向前跑去。

踉踉跄跄的不时跌倒,之后又趴起来继续前行。他怕。这一系列不寻常的反应让自己简直快无法呼吸,越靠近,胸前的金鳞便更加灼热耀眼。淳于正边摸索着边喊:“龙羽——龙羽——”

龙羽已被子桑謇开膛破肚,却仍撑着一口气。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淳于正的喊声,他顿时精神一振。本已失血过度的身体又动弹了几下,子桑謇蹭去脸上的雨水汗水,吃惊地打量起这不成形的金龙。他心头一软,都已经这样了,他是活不成了,干脆让他们见上一面吧。

正犹豫着,却听见一个凄厉的叫声。“不行!不能让他们见面!”凌芙蓉已经缓过神来,是淳于正的声音唤醒了她,却泯灭了她的良心。失去血色的花容在越发猛烈的雨中扭曲脆弱,子桑謇看得心头一痛,硬下心肠猛得剃起龙羽的龙筋,提手扯去。

一声震耳欲聋的号叫响彻天际,透明的龙筋被子桑謇随手扔在一旁,被抽筋剥皮的龙羽,血肉模糊的身躯痉挛的抽搐着,随着方才用尽心力的长啸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雨水“哗”的一声倾倒而下,湔洗着满地的污浊血液。

“他死了。”子桑謇漠然的说道,这样残忍的手段是他第一次使出,只因那是眼前人的要求。凌芙蓉露出凄然绝艳的魅惑笑容,“死了,死了!哈哈哈哈哈哈——”雨中的她笑得那般张狂,那么令人心酸。

“郡主……”子桑謇欲言又止,却发现呆立在一旁的淳于正浑身泥泞,脸竟是煞白的。

“不会的,不会的。他怎么可能死呢?他是龙,是仙呐。”淳于正摇晃着脑袋,有些难以自制的乱抓起头发。凌芙蓉瞬间定在原地,她不明白淳于正怎么能跑到这里来的,她蒙了,只是心底忽然冒出一种寒冷的滋味。

“他确实死了,连个人形都没了。”子桑謇代替凌芙蓉说出了最令淳于正寒心的话。淳于正握住的金鳞渐渐失去了热度,他蓦地跪倒在地,四处乱摸起来。凌芙蓉与子桑謇冷冷得看着他|Qī|shu|ωang|,一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另一个则是不忍阻挠。

终于他触上了一具冰凉滑腻的身体,地上一片片与胸前相同的鳞片揭示了那身体的主人,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伤口重现了他死前的种种痛苦,淳于正似乎听见了龙羽的挣扎哀号,看见了龙羽悲切凄惨的死相。他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身体很自然的伏在血肉模糊,早已冰寒的尸体上,紧紧抱住他千疮百孔的残躯。

“为什么你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一个人。不是说好日后一起游遍三川五岳,同看日出夕阳吗?不是信誓旦旦的对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怎么可以背信弃义,先离我而去——”淳于正说的撕心裂肺,一把扯落胸前金鳞,狠狠砸在那具尸体上。

思想根本不做主,全凭着意识摆布身体。他哭不出来,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所有的悲痛淤积在心头。就像久未排遣的滚滚洪水,寻不到出口,四处乱撞。他一口血喷了出来,口中尽是甜腥。

“凌芙蓉,他死了。你父王的愁也算报了吧?从此你我两清,互不相干,今生今世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凌芙蓉从没见他说话如此决绝,“不要啊,我是爱你的,你不许离开我——”她哭着泣诉,却未发觉淳于正一只手悄悄摸上了身后的一块磐石。

子桑謇眼尖的瞧见了,大喊“不好”,却听淳于正放声大叫道。“今生无缘,来世再见!”“砰”地一声猛地撞向那磐石,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生生弹开数尺,脑门上立刻流出汩汩殷红,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额角渗出的血很快融进了残留在地上的红色泥水中,分不清哪些是龙羽的,哪些是他淳于正的。

“啊————”凌芙蓉尖叫着昏倒,一下被子桑謇拦腰抱住。

滂沱的大雨扫去连日的湿热,京城中谁也不知道在这样的雨中发生了什么,手舞足蹈的人们出门喜迎久违的雨水。不久,乌云散去,幽冥的天空逐渐清湛。邈远的空中飘着几缕稀疏白云,飗飗微风拂过,清泠泠的水面波澜轻扩。

第三十四回 结局

 三年后。

城外静心庵。

花圃中有个年轻的比丘尼正在替花草浇水,初春的阳光格外明媚。她抬头望见一片晴朗,顿感舒畅。“慧明,那人又来了。”一个略微发胖的比丘尼嘟哝着,接过慧明手里的木瓢。

她无奈的摇摇头,瞥见那个年轻的身影。

“施主找慧明何事?”她并未看他热切的目光。低垂的眼帘,满面的平静,让那个年轻人有些手足无措。

“郡主,这么多年了,该过去的都过去了。你何必放着府中的王妃不顾,偏要到这个静心庵里做尼姑不可?”子桑謇如今更加成熟,小麦色的皮肤有着男人特有的阳刚温暖。他本以为凌芙蓉只是一时想不开才削发为尼,可等了三年,还未见她有还俗的念头,急得隔三岔五前来游说。

凌芙蓉抬眼看他,清癯的面容失去了昔日的张扬,秀气的五官显得十分温和。她叹了口气,“人生一世,草生一春。来如风雨,去似微尘。贫尼如今身处佛门,能在佛祖身边聆听教诲,实在受益良多。愿长伴清灯,终身无悔。施主正值锦绣年华,应当早日摆脱旧愁哀思,寻求自己该走的道路。贫尼既以入得佛门,又怎会再堕红尘?施主请回吧。”

子桑謇伫立良久,直到她的背影越发模糊,才抽身离去。他明白凌芙蓉不会再回头,那是她的选择,而他,尊重她的选择。

小林子经过学堂,偷偷打量起淳于正。见他正摇头晃脑的对着满座的学生谈古论今,模样十分像上了年纪的老师傅。

“你怎么来了?”淳于正接过小林子递上的茶问道。“今天是老爷的忌日,少爷忘记了?”淳于正怎么会不记得?三年前,大哥、二哥因收受贿赂,勾结朝廷官员私吞粮饷,被斩了头。幸亏大学士向皇上求情才免除淳于一家受到牵连。而淳于福自从两个儿子被斩首后,得了重病。不过半年就去了。

庞大的家产立刻被几个娘和哥哥瓜分殆尽,之后各自离去,放着淳于福还未下葬的棺柩置之不理。可怜淳于福死了竟然没有一个儿子送终,倒是忠心的老陈与小林子各自凑了些银两将淳于福葬在淳于家祖坟附近。

“记得,只是我以为你会在家准备祭品,谁知道你跑到学堂来了。”淳于正呵呵笑了起来,恢复了往日的憨傻。他这么一笑,却让小林子眼睛湿润了。

“少爷,你身子单薄,还要这样操劳。三年前失去记忆,又盲了眼睛。好不容易好了,却也毁了容。留下这么大的疤痕,可你却硬要继续留下我和老陈,每天都得辛苦教书赚几个钱。这些钱也都被我和老陈给吃光了,你瞧瞧,现在你都瘦得没形了!”小林子改不掉好哭的毛病,用袖子不住擦眼泪。

淳于正憨憨笑道:“没事儿。现在这样挺好的,再也没人瞅我不放了,而且和这些孩子一起我也很开心。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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