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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错爱之亏欠篇-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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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应和。
  “肃亲王府来提亲,皇后有意促合你和宝安公子,你意下如何?”
  她……听错?
  倏地一颤,猛抬眼,清灵的双眼望住少爷,他要她和宝安公子……摇头,她一定是听错了。
  “是皇后的赏赐,你不能反对。”他再补充一句。
  所以她没听错?心凉,一分一分,她没发热,脑子却昏昏沉沉,张眼,她想看清楚,对她说话的,是不是真的少爷。
  真的少爷不会既不能反对,又问她意下如何?真的少爷不会拿商场谈判那套对付她;真的少爷……真的少爷怎样?
  真的少爷寻到真爱……不介意将她出让。心痛已极,想哭,却遍寻不着泪水,她呀,心死绝,魂魄飞。
  “我不能反对,少爷也不反对吗?”眸光黯淡,她幽然问。
  “宝安公子有财有势,况皇后收你为义女,封靖宁公主,他不敢亏待你。”
  只是因为皇后收她为义女,她就会被善待了?错,皇后真正的想法恐怕是要把她赶离侯府,别妨碍少爷和公主。她不笨,真的不笨。
  “少爷不找证据了?不追将军夫人死因?”颖儿问。
  “凶手已经伏法,你很清楚。”别开身,她的透彻眼光逼得他说不出谎话。
  “我指的不是钟离全,是想消灭证据的肃亲王。”
  “那些全是谣传,我走一趟杭州,已经把事情弄清楚。”
  “那么,肃亲王作威作福、鱼肉百姓,贪污圈地、铲除异己呢?”颖儿追问。
  “那些并无实证,何况你嫁的是宝安公子,不是肃亲王。”
  所以,少爷要和肃亲王握手言欢?所以,少爷要把他当成礼物送进肃亲王府?所以,她对少爷而言,什么都不是……心绞腿软,顾不得礼仪,她跌人椅中,空茫。
  她只是礼物啊,可以被牺牲的礼物……宝安公子有多么令人厌恶,他们都见识过,记不记得,少爷还叮咛,他来访,她别出面接待。怎么转身,他竟要她嫁给宝安公子,还鼓吹起他的财势,能教她过好日子?
  初接掌侯府那日,少爷要她牢记,往后碰上肃亲王,要躲、要避,少爷当他是猛虎,而今却要将她送入虎口?
  这样的少爷,她怎能误以为他待她有心有情?
  看不得颖儿的失魂落魄,心闷敲着,别开眼,宇渊唤下人进门:“送小姐回探月楼,五日之后,宝安公子会亲自上门迎娶。”
  五日,不管她愿不愿,他们已定好迎娶闩?垂眉、心伤……
  没有反抗、沉默无言,颖儿顺从离去,只是那步履,一步步,沉重哀恸。
  梁师傅上前,皱眉问:“这样好吗?不如把事情始末清楚告诉颖儿,教她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她安全救出。”她的哀戚教人不忍。
  “师傅不明白颖儿的性子吗?倘若她知道事实,哪会乖乖不动手,她没了武功,动手只会有性命危险。”
  伤心总比失去性命好。他要她活着,不管怎样,都要她活着。
  梁师傅叹气。
  少爷杭州行,方知肃亲王抢先一步,拿走通敌证据。
  密探得知东西就在肃亲王府里,他们正想不出办法如何抢回证据,皇后竟传来懿旨,封颖儿为靖宁公主,赐婚给宝安公子。
  正奸,趁着赐婚,他们可以正大光明进肃亲王府,这回,再不容差池。
  只是,可怜的颖儿,辛苦了。
  第九章
  帷帐里,颖儿全身赤裸,她在周身穴处插上七七四十九根金针,助药力行进。她不想嫁给宝安公子。但皇后赐婚,她不能不嫁;少爷要她出阁,她不能说不,那么,一旦她走出靖远侯府,便与少爷无关了吧?她是清白女子,干净来干净去,怎容人玷污?
  这五日她比谁都忙,采药开炉,不眠不休,终是让她炼出三颗回光丹。
  回光丹,顾名思义,就是回光返照丹,服下药,她能立即陕复已失功力,然时效只有十二个时辰,时辰到,血脉逆行,身亡。
  十二个时辰够了,够让她守住冰清玉洁身。
  “小姐,该换嫁裳了。”丫头在帐帷外轻唤。
  颖儿没应答,拔下,根根金针,收入皮囊中,她穿起单衣,将赤蝎粉系于腰袋内。今夜,谁都别想动她。
  推开帐帷,她发现一屋子人,玉宁公主领来六名宫女和老妪,她下床,便被人拉进妆台前。
  匀妆、梳头、更衣,她望着自己一身荣华富贵……
  她居然成了公主?
  了不起吧!金钗银簪插满头,玉环在腕间清脆响亮,串串晶莹玉润的珍珠环上颈子,她是公主。
  玉宁公主走近她,拉起她的手,轻握。
  “颖儿,咱们是真正的姐妹了,过往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你大人大量,别同我计较。有空,我会过府去看你。有时间,你也别忘了常回娘家看我们,好不?”
  公主语气诚挚,她希望和颖儿成为好朋友,因她是相公疼爱的颖儿啊!
  扯扯唇,她想对公主挤出一抹笑,可惜,微笑泡上胆汁,苦得教人蹙眉。
  门口站着一抹颀长身影,颖儿拾眼,眼光落入一潭深沉的湖水间。四目相交,都是千言万语……“啊,相公来了,你瞧,颖儿是不是美得教人不舍得眨眼?”公主发现宇渊,她攀上相公的手臂,将他带入房内。
  定很美,颖儿匀上新娘妆,红嫩嫩的香腮,唇若花办,不知擦了什么,香气传来,隐去她身上的淡淡药香。
  公主体贴,把宇渊推向颖儿。“大伙儿都出去吧,让相公和颖儿独谈。”
  一会儿,人都走光了,空空的屋子里,只剩下两人。颖儿坐着,宇渊站在她身前,她垂下头,安静。来做什么呢?防她挑惹事端?安心,她不会。
  半晌,宇渊开口:“你不要多想,乖乖出嫁,一切有我。”
  一切有他?什么意思,他日,宝安公子腻厂、厌了,他要出头为她讨回公道?不需要,她的公道自己讨,不靠人帮忙。
  坐到对面,勾起颖儿的下巴,发觉她平日苍白的脸色异常红润,是化妆的关系?
  她凝望他,却恨上自己,少爷要将她送出去,她依然无法怨他。
  大声骂他吧,骂他给了想像却又亲手打破幻想;骂他教她误解,误以为两人是女萝菟丝,生死缠绵,岂知,他们原是天南地北单飞客,难比翼双飞。
  可,话含入舌间,吐不出。
  “你说过,想恢复武功,回到从前,但不可能了。”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热烫,不再冰冷。
  这话,她早知,从圣旨下,她便知两人之间,千山万水难飞渡。
  “不过,我们有另一番选择,今夜过后。”他说得认真。
  什么选择?他有公主、她属宝安公子,两人各觅幸福?摇头,这样的选择,她不要。
  “对你,我别无所求,我只要你平安健康活着,答应我,好吗?”
  颖儿摇头,允不了,活着难,平安健康更难。咬唇,她终于发出声音:“少爷,你快乐吗?”
  “你在,我才会快乐。”他不欺瞒。
  怎地又来诓人,他就不怕她再次误会,不怕她又奢望起三千宠爱在一身?
  深吸气,颖儿大胆了,反正,她只剩十二个时辰。“可,少爷要把我送走不是?”
  是,送走她,等于送走快乐,所以,他不会让她离开太久。双唇嗫嚅着,真心话终是没出口。
  “你听话,媒人怎么说,你怎么做,好吗?”他柔声道。
  他的温柔和以前一模样,记不记得,他老勾着她飞上屋顶看月亮?记不记得,夜风拂来,她偎在少爷颈窝问,想像嫦娥与吴刚?那时,他的语调和现在一样。
  “我会。”偏头,她沉吟少顷,“少爷,可否允我一事。
  “什么事?”
  “带颖儿到屋顶上。”最后一次,她要听风在耳边飞过,即使天未黑,月未明。
  “好。”他连想都没多想,抱起她,从窗口飞出去。
  入夜,宾客酒酣耳热,新房里,颖儿覆着喜帕,独自一人静坐床边。
  出嫁前,少爷抱着她飞上屋顶,并肩坐着,她和以往一样,靠在少爷颈窝。
  她把喜帕盖在头上,不见了眼前景色,在红色喜气间想像,她是少爷的新娘子,想像结发情深。
  他们聊了很多话,都是和以前有关的事。
  她说,若是有洒更好,他二话不说,飞掠而下,携来好酒,倒满樽;她硬要杯杯相碰,硬要两手相交,他允了她的任性,于是她又开始想像,想像那是他们的交杯酒。
  说也怪,今日少爷由着她闹,宠她,宠得她又不确定、不确定他心板上写的是玉儿或纪颖。
  然,写什么哪里重要?他仍旧把她送出家门、送上花轿,送到宝安公子的手中。
  颖儿扯下喜帕,行过天地礼了,她不再是少爷的人。
  起身,她来来回回在屋里绕一圈,翻箱倒柜。
  找什么?找黄金银子啊!她想起爱财的陈管事,倘若宝安公子发现新娘卷款潜逃,会气成什么样子?
  她要拿了钱财,再往城东走一趟,再访一次贫户,临死前,多做善事,下个轮回,说不准儿,准生娘娘会编派她当个真正的公主。
  卷了细软,找不到东西可包裹,她看见掉在床角的喜帕,低身,才要捡起,竟发现床下有一口雕工精致的箱子。
  宝物在这儿!笑眯眼,她得找条更大的布巾才装得下。
  颖儿拉出箱子,运气、将锁匙扭断、打开,见到里面装的东西时,倒抽气。
  那是龙袍,肃亲王府里藏着一件大龙袍代表什么意思,弑君篡位?!肃亲王的野心呐……她得快点告诉少爷。
  只是,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喜房?是了,迎亲日,这里最安全。
  想也不想,她将新绣的喜被扯下一大幅,折折叠叠,将龙袍裹进红布里,未转身,她先听见房门打开。
  有人来了!她探手抓起怀里的赤蝎粉,一回身,她就要让对方躺下。
  “颖儿。”
  一声低唤,是少爷?!
  猛然转身,见到宇渊,话哽在喉头。
  他莞尔。“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当新娘。”
  “少爷过来,是要我乖乖当新娘子?”敛眉,她朝后退一步。倘若少爷点住她的穴道,她想不乖都难。
  “不是,我是来带你逃跑。”
  逃跑?像陈管事的小妾和情郎?念头起,脸发烧。她在想什么啊!
  “为什么?”分明是少爷亲手送她上花轿,倘若不想她嫁,何必多此一举?
  “你的问题真多。好吧,我到杭州……”他大略解释,身在险处,无法细表。
  颖儿恍然大悟,原来,又是为了保她。
  “我猜,你不会袖手旁观,更不会当个听话新娘,所以还是瞒着你较妥当。”可瞒不瞒都一样,她就是学不来乖巧。
  “东西得手了吗?”颖儿问。
  “得手了,梁师傅正赶往皇宫,那里有方大人接应着,现下,总管应该正在护送公主回宫的路上。”有证据和公主,肃亲王这回难脱身。
  这是好消息,颖儿笑弯两道柳眉,得意道:“幸好我没有袖手旁观。”
  “什么意思?”宇渊横眉,她不会又做出什么事吧?
  “我找到一件龙袍,这东西呈上去,肃亲王如何狡辩都不成。”颖儿把喜被摊开,宇渊望一眼,心惊。天,不只通敌叛国,他还有篡国想望。
  宇渊轻道:“这下子,铁证如山。”
  “嗯,快走吧!”颖儿把龙袍系好,本想负在背上,后来想想,还是动手将它绑在少爷身上。万一,她逃不了,这东西遗失不得。
  方一眼,宇渊看透她的心思。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牵起她的手,两人跑出喜房,门开,一群黑衣男子迅速围上来。
  颖儿心凉半截。她毕竟轻看了肃亲王,即便最险处也最安全,他仍派出高手监视。
  “少爷,中间那个叫冷杉,是他负责与兰儿联络的。”颖儿背贴宇渊,屏气凝神,缓缓退后两步。
  便是颖儿撞上兰儿与冷杉,才会发生一连串事件吧?因为他们不能亲自动手除去颖儿,否则府里大震动,他早晚会怀疑到兰儿身上,于是制造事端,让他亲手对付颖儿。
  他终是小觎了肃亲王。望一眼身前的颖儿,分明是紧急状况,他仍忍不住想笑。
  笨颖儿,忘记自己失去武功,还抢在他身前保护,难怪司徒先生总说她是聪明人,却老做愚蠢事。
  大手展开,他把颖儿拉到身后。同时,只听得一声怒吼,黑衣人发掌向宇渊脸上劈去,宇渊拉住颖儿,斜身略退,这掌落了空。
  对方见他轻轻松松避开此掌,暗地吃惊。这个靖远侯不是普通人物。
  一时,十数名黑衣人纷纷抽剑,宇渊明知情势凶险,仍回身抓住颖儿腰侧,算准力道,往上一抛,将她抛到树梢头。
  又护她?这时候了,少爷仍处处想她?他没考虑过,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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