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雷-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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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餐厅，白落云、白无极两人便是直奔凌老暂住的客房，到了地方后，轻轻的叩了两下门，迈了进去。
然而。仅仅过了片刻的功夫，白落云两人就走了出来，行色匆匆的朝着上官府的后山走去。
不过，虽然交谈的时间不长，但看起来效果却是应该不错的。不然的话，最后在房门缝隙中出现的，定然不会是凌老忧容尽散，满是欣慰的面容。
“白更加白，黑更加黑。白家的这两位奇才，野心还真是不小啊！”
低声的自语传出，凌老的房间中便是再无声息，安静的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一般。
这一次。白落云和白无极来到后山可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足够两人维持半个月时间的干粮和水。
而上了后山，白落云的神色就蓦然间猛地大变，沁人心脾的温暖笑容敛去。换成了一张极其冷漠、令人不禁心生寒意的脸。
白无极神色肃然的走到白落云身前，严肃非常的说道：“家主，开始吧。”
“嗯。”白落云非常郑重的点点头。沉声答道。
盘膝坐在后山布满落叶的泥土地面上，感受着深秋之时大地中的丝丝凉意，白落云缓慢但却坚决的将心神沉入他心灵的最深处。
凛风卷过，片片枯黄的残叶落在了白落云的肩膀和摊开平放在膝盖位置的双手上。
不过，白落云对此似乎是没有丝毫的感觉，任由这些叶片上带着污黑的泥土和被啃食过的孔洞、连叶脉都彻底褐黄的枯叶落满他的全身。
此刻的白落云的确是几乎感觉不到身体的状况，眼下他正按照白无极传授他的方法，尝试接触自己的灵魂，或者可以说是明悟自己的本心。
总之，便是一种跨越表象的界限，能使自己从根本上重新认识自己的方法。
白落云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使得一旁的白无极能够很清楚的知道，他还没有尝试成功。
但尽管如此，白无极的神色中却仍是担心的成分占了大半，其次才是焦急和不安。
身为过来人，白无极非常清楚第一次看清自己的灵魂究竟是一件多么令人痛苦的事情。
因为绝不会仅仅是你一直以来认识的，或者说是想要成为的那个自己，更多的却是一个你完全不曾真正了解过的自己。
那时你会发现，原来真正的你居然是由一切你自认为最厌恶的、最抵触的、甚至最憎恨的阴暗所构成。
而这种巨大的反差，足以令意志最坚定的人精神崩溃！
虽然白落云能够熬过修炼《耀雷诀》的痛楚坚持走到如今耀雷三转的地步，证明他的神经足够坚韧，但这种坚韧却并不能令白无极多出哪怕一丁点的信心。
无论有多么的急切，白无极如今也是半点都帮不上白落云的忙，除了可以见证白落云转变外，再没有任何可以做的事。
“家主，究竟是蜕变、升华还是沉沦、堕落，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然而，就在白无极心中感慨的同时，白落云始终如同平静湖水一般不起的波澜的脸上，却是蓦然有了变化。
那是惊讶的神色，其中亦是不乏许些迷茫！
眼见如此，白无极的心瞬时间悬了起来，双手下意识的握成了拳头，因为用力过大的关系，有些微微的颤抖，显然是紧张到了极处。
只是白无极这份急切的心情目前看来注定是无法传达到白落云那里的。
因此此时此刻的白落云正在经历的乃是他一生之中也唯有一次的巨大挑战，面临的也是他今生最艰难的一次抉择。
终于将心神彻底沉入识海最深处的白落云，确实是在那一刹那，便是被惊呆了，正如他脸上的表情一样。
在他的识海最深处，唯有两种彼此纠缠不断相互倾轧的色彩存在，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无暇剔透散发着耀眼光芒的亮白！
浓稠幽邃四溢出刺骨寒意的赭红！
意识之中，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驻足，成为永恒，而这相互间不断倾轧的两种色彩便是天地间的全部。
渐渐的，白落云有了一丝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明悟，难以形容却又极为清晰。
若是硬要用语言来表达的话，那么白色所代表的便是从前的他，准确的说是得到《耀雷诀》之前的他，单纯而善良。
红色代表的则是身处幽狱境之中的他，内心被杀气和仇恨充斥的那个白落云，暴戾而冷酷。
两种色彩在意识之中的争斗，显然便会决定日后的白落云究竟会踏上一条怎样的道路，正或是邪，善还是恶。
“凌老先前所说的灰，想来应该是要我将两者融合，但这种退而求其次的办法，我并不想要，我要的是彻底将其控制。”
“黑还是黑，白还是白，而我……永远是我！”
识海深处，白落云的气息猛地增强，一时间居然是将激烈争斗中的两种色彩猛然分开，泾渭分明的独立开来。
“真是个……好的开始！”
处在亮白和赭红两者之间，白落云满意的笑了笑，感叹一声。
沉浸在意识中体悟本心的白落云却是全然不知此时在他的身旁，将他视作振兴白家最后希望的白无极，比起他来还要更加紧张百倍、千倍。
双眼眨都不眨的凝视着白落云，生怕漏过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双手紧握的双拳关节处已经是有些发白，掌心中更是渗满了汗水。
意识之中的白落云无从知晓，但白无极却是非常的清楚，从脸上流露出惊讶之色起，整整过去了三个时辰，天色都是黑了下来。
但白落云的神色依旧是保持着那份惊讶，没有变化，使得白无极的情绪也是极为矛盾。
虽然有句话叫做“没有坏消息便是最大的好消息”，但想要安慰白无极，分量还是远远不够。
深秋的天罡城，夜幕降临后，寒意便是接踵而来，凛冽的北风纵然还达不到刺骨的程度，却也是能令人打个抖索的。
当然，对白无极这种站在武者巅峰的尊者级强者来说，区区冷风却是根本不值一提的。
更何况，如今的他全部精神都是集中在盘膝而坐，全身都快被枯叶盖满的白落云身上，怎会旁顾其他。
月光微凉，树影婆娑，两行南飞的候鸟自头顶低飞而过，遮蔽了寒月的幽光，映下的影子更是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阴影掠过，白无极的心头却是霎时间涌出一阵狂喜，停留在白落云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激动。
这番大相径庭的变化，却只是因为白落云这一瞬嘴角荡起的那抹若隐若现的弧度。
弧度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终于当这抹笑容彻底浮现在脸庞之上时，白落云的身体蓦地发出一团远胜今夜寒月的光亮。
光芒持续了片刻后，渐渐暗淡，消失。然而就在光芒彻底散去的那一瞬，他的身体又是爆发出一股磅礴的气势。
气势爆出，顿时将覆盖在他身上的枯叶猛地卷起，在漫天纷舞的黄叶之中，白落云缓缓睁开了双眼。
第152章 修行开始
两道精芒自白落云的双眼之中射出，却是极为诡异的一白一红，不过也只是骤然间的一闪，便隐没在夜色之中。
豁然起身，体内罡气一震将又是落回到身上的枯叶弹开，白落云的脸上也是不乏激动的神色，对身旁的白无极说道。
“先祖，让您担心了。”
事到如今，显然白落云已经没事了，白无极先前的紧张情绪顷刻间消失不见，又是绷起了脸，神情很是严肃的提醒道。
“家主，现在高兴却是太早了些，你的灵魂也就是精神力量还远远不够强大，要走的路——还很长。”
“落云明白。”
“从今天开始，老夫会陪家主进行全方面的修行，家主您现在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听到白无极这样说，白落云也是苦笑起来，在这位尊者级的先祖眼中，自己这等天罡修为，倒也真的是太弱了。
“罡气修为过低倒还在其次，不过罡气的运用方式，对于战技的理解，秘法的使用等等就差的太离谱，总而言之，根本一无是处！”
“一无是处？！”
白落云虽然并不想怀疑白无极的话，但老实说，听到一无是处这样的评价后，他的心里也是一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般，无法平静。
“没错，一无是处。”
话到此处，白无极刻意的停顿了片刻，不知是何用意，直到白落云的表情从惊讶不解和隐藏极深的不忿变成一副苦心思索的神情后，他才继续说道。
“至于到底是不是一无是处，老夫现在也不与家主争论，等到修行结束之时，相信家主自然有所判断。”
“好！”
既然先祖已经如此说了，白落云自然也是一口答应下来。他向来是个能够很认真思考反面建议的人。
所以，关于一无是处的评价，他其实也并没有过多的抵触，更多的却是迫切的想要知道为何一无是处。
而这一点，也是成为真正的强者、掌权者必须具备的根本条件，正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
从白落云的表情之中，白无极也是不难看出其心中的想法，这一点对于一个活了五百多岁的老怪物来说实在是非常轻松，哪怕这五百年里，他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在幽狱境那个鬼地方。
事实上。从当初把白落云当做同他当初一样，偷学了《耀雷诀》的白家旁系子弟，到如今经历了几番突发事态之后。
白无极对这个只有十六岁的白家当代家主已经是越来越满意，甚至有种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种错觉。
当然，白落云的成就比起他来，还要更强的多，至少他在十六岁那个年纪时，还在苦心钻研如何迈进地罡的门槛。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白无极才誓要全力辅佐白落云重振白家。而帮助他提高实力，自然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念及此处，白无极居然是有些迫不及待起来，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又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情绪了。而这一次却仅仅是想要看看白落云究竟会在多长时间内达到自己的要求。
在白无极难言心中的感慨，稍有些失神的时间里，天色却是已经渐渐亮了起来，日升月落。又是新的一天。
白落云此刻却也是悄无声息的重新盘膝坐下，抓紧这短暂的功夫，开始纳气修炼起来。
旭日初升之时。乃是一天之中天地元力最为充沛的时间，自然也是几乎从不错过的最佳罡气修炼时机。
极其敏锐的感觉到身边愈发浓郁起来的天地元力，白无极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随即马上便是注意到了身边进入到修炼状态的白落云，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不再多想，白无极此时也是微微闭目，温养精神，昨天那一夜对于他来说也同样是消耗了极大的精力。至少绝不比同凌老那样的对手激战一天一夜来的轻松。
当初升的朝阳彻底升起的时候，白落云这一次持续了仅有短短半个时辰的修炼也是随之结束。
别看半个时辰的功夫并不长，但是效果却当真是极佳的，此刻罡气充盈，神采奕奕的白落云，便是最好的证明。
白落云起身的同时，自始至终站在他身侧的白无极也是睁开了微闭的双眼，直接开口对白落云说道。
“修行——开始。”
双眼之中，光芒闪动，白落云语气中带着些许渴望，干脆利落地答道。
“好！”
然而，响亮的答应声尚且萦绕耳畔，白落云的气势却是已经瞬间降了下来。
因为站在他对面的白无极赫然是已经摆好了动手的架势，正面色凛然的看着他，青黄色的雷光也是同时自其体内猛地窜了出来。
“先祖？”
“打败我。”
虽然白无极的这份架势已经非常明显的表露出了他的打算，但真的从其口中得到这个答案后，白落云还是不免有些难以置信。
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般，白无极又是补充了一句。
“老夫会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到天罡一段的水平，并且不会使用任何的战技。”
此话一出，白落云恍然大悟，顿时理解了先祖的用意，战意瞬间点燃，跃跃欲试的看着身前的白无极。
“家主随时可以开始。”
白落云双眼猛地一亮，在白无极话音未落之际，便是已经飞身攻了过去，仅仅一步便是跨过了两人之间一丈左右的距离。
当他已然朝着白无极的面门狠狠挥出一拳时，白无极却仍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直到白落云金色雷光爆闪的拳头砸在白无极的脸上时，异变陡生，原地的残影无声无息的瞬间消失，而本应被站在这里的白无极却是已经出现在了白落云的身后。
“这是……幻步！”
眼见此景，白落云当即惊呼一声，但随即又是马上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
既然先祖说过不会使用任何战技，那么就一定不会使用，对于这一点，白落云非常确定。
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困惑，在没有使用战技的情况下，他想不出先祖究竟是如何达到同样效果的。
然而，在白落云闪身急退，心念急转的同时，之前处在他身后的白无极已经是同样挥出一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