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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排队的人-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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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特说话的语气攫住了这个人的注意,人为的胁迫让仆人吓得不得不慢慢走近海边,旁边还跟着一名女侍。

湖边一艘划艇,趁着退潮,快速从狭窄的出海口朝海里划去。

“你看到了吧? ”格兰特问,“我得赶上那艘船,用一般的船来不及。”

“不行,你别想借这艘汽艇,”男人说,“这里退潮退得很慢。”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借汽艇的缘故。平常是谁在开这艘汽艇? 德莱斯戴尔先生吗? ”

“不。他不在的时候通常是我在开。”

“来吧,你现在就来开。德莱斯戴尔先生非常清楚我的来历。我已经在河边钓了一整天的鱼。那个人偷了船,正要逃跑。我们还有其他的理由非得追上他不可,劳驾你开船。”

“如果我照做,你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 ”

“哦,那当然。正义会站在你这边。我答应承担责任。”

“好吧,我得先去交代一声。”他急忙想冲进屋里。

格兰特伸手拦住他,但迟了一步。有一瞬间他担心仆人不值得信赖,这么做只是借故脱身。但是没一会儿工夫他就回来了,他们穿过窄长的草地跑到船库,“罗勃船长”

号正浮在那里。德莱斯戴尔显然是用他的马从全国锦标赛赢来的奖金买了这艘船,领班抽拉引擎,发出短暂的空转声,德莱斯戴尔扛着他的枪走到屋子旁侧,看来是傍晚才从山里回来,格兰特高兴地跟他打声招呼,匆忙向他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德莱斯戴尔一语不发,和他一起从船库走回来说,“没事,皮金,我都知道了,我来载格兰特先生出海。待会儿准备一顿丰盛晚餐等着我们两个——不,三个——我们什么时候回得来? ”

不用再胆战心惊的皮金轻松地从船上下来。他推了罗勃船长一把,德莱斯戴尔发动引擎。一阵轰隆震响,他们驶离码头航向泻湖。格兰特的双眼锁定住衬着西天昏黄余晖的黑点。拉蒙此刻在做什么? 他们就快接近了吗? 那个黑点开始改变了它的航程。它似乎要划向南边的陆地,远离微亮的地平线,背后是南边山丘,小船几不可见。

“你看得见他吗? ”格兰特忧心地问,“我看不到了。”

“我还看得见,他现在正往南岸划。别紧张,我们会在他抵达前赶到。”

他们全速前进,南边山丘以看似不可思议的方式升起来与他们会合。短短一两秒间,格兰特想再确认一次那艘船。男人没命地划向岸边,对格兰待来说,他难以从水上的距离估算那人离岸边有多远或是他们离他有多远,罗勃船长的速度突然减缓,他掌握了所有之前悬念在心的事。

德莱斯戴尔减低速度。有一瞬间他们几乎追上他了。当两艘船距离五码远的时候,拉蒙突然停止划行。格兰特想,他准备束手就擒了。他看到拉蒙在船里弯下身。

他是不是以为我们会对他开枪? 格兰特对此举感到困惑。接着,德莱斯戴尔关掉引擎,他们从容地滑近拉蒙的船。拉蒙脱了他的外套和帽子,站在船边弹腿,仿佛准备要跳水。他光裸的脚从湿答答的船缘滑开,整个人头上脚下落入水中。

他们清楚地听见一声可怕的撞击声,他的后脑勺撞到船,身影消失在水面。

趁着汽艇靠近拉蒙的这段时间里,格兰特已经脱下他的外衣和靴子。

“你会游泳吗? ”德莱斯戴尔冷静地问道。“如果你不会的话,我们干脆等他浮上来。”

“我没问题,”格兰特说,“我游得很好,能撑到船过来救我。如果我真的要逮他,我必须现在就游过去。他那下子撞得似乎不轻。”他从船缘纵身一跳,六七秒光景后,头从水面破水而出,格兰特把已经失去意识的人拖回船边,德莱斯戴尔帮着把他拉上船。

“逮着他了! ”他说,推滚着甲板上一团松垮垮的庞然大物。

德莱斯戴尔将划船绑在罗勃船长号的船尾,重新发动引擎。他好奇地看着格兰特一边马马虎虎地拧扭他的湿衣服,一边替他的猎物搜身。那个家伙被撞得完全不省人事,脑后一道伤口还淌着血。

“不好意思,把你的甲板弄脏了。”格兰特为地上的一汪血迹表示歉意。

“没有关系,”德莱斯戴尔说,“擦掉就没事了。这就是你要逮捕的人吗? ”

“是的。”

他看了一下那张黝黑、没有表情的脸。

“恕我冒昧地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抓他? ”

“他杀了人。”

“真的? ”德莱斯戴尔说,一副格兰特说的是“他偷了羊”的表情。“他是外国人? ”

“不,伦敦人。”

“他看起来似乎终于可以被处以绞刑了,不是吗? ”

格兰特突然朝他逮到的人瞥了一眼。他真坏到罪不可赦吗? 肯定没有。

直到卡耳尼许旅馆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格兰特说,“他和牧师会馆的罗更住在一起,我不能把他带回那里。

我想,旅馆是最恰当的地方。政府将负担一切所需的费用。“当他们迅速浮在码头栈桥上,大老远就看到他们回来的皮金赶紧下来迎接他们。

德莱斯戴尔说:“我们追到的这个人撞到头了。哪一问生了火的房间能让格兰特先生休息? ”

“先生,你房间隔壁。”

“很好,我们把这个人抬上去。叫马特森到葛宁村找安德森医生来,顺便告诉葛宁的人,格兰特先生今晚住在这里,把他的东西全都带回来。”

格兰特婉拒他这种没有必要的慷慨。“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家伙可是从背后捅了他的朋友一刀! ”他说。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他,”德莱斯戴尔笑着说,“也无意要对付我旅馆的最大竞争对手。但你既然已经逮到你的人犯,总不能再让他逃了吧。想想看你的状况,你必须时刻看守着他,而他们这时才要开始替你冷冰冰的房间生火——”他指着河的另一边的旅馆,“把他带到床上,你的人犯现在半死不活的,你最好趁现在在房里洗个澡,把身体弄暖和。把他留在这里会方便得多。还有,皮金! ”他转过身,“管牢你的嘴,不准透露任何风声。就说这位先生划船的时候意外落水。我们看到了,就过去帮他一把。”

“是的,先生。”皮金说。

格兰特和德莱斯戴尔两个人扛着一团松软的庞然大物上楼梯,不假他人之手亲自将他搬进一间燃着壁炉火的卧房。接着,趁德莱斯戴尔写封短笺向迪摩太太解释,她的客人因一点小意外当晚必须留宿在旅馆里的当儿,皮金和格兰特把拉蒙搬上床。

他有点轻微的脑震荡,他们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格兰特换上了主人的衣物,坐在床边等候,直到有人敲门通知他吃晚餐,他应了一声“请进”,迪摩小姐走进房里。她没戴帽子,手腕上拎着一个小包包,神情看来十分平静。

“我带了点儿他的东西来,”她说。走到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拉蒙。为了得说点儿话交代一下,格兰特说他们已经去找医生来,而他——格兰特——的看法,拉蒙只有点轻微的脑震荡,他后脑勺受了一点伤。

“是怎么发生的? ”她问。格兰特面对他已经将自己的湿衣服换下,难以自圆其说。

“我们遇到德莱斯戴尔先生,是他对我们伸出援手。

拉尔先生站在防波堤边缘,一个不小心失足滑到水里,他跌倒的时候,后脑撞到地上。“她点点头。似乎还是有些疑虑,但却又无法清楚表达出来。“那么,我今晚留在这里看护他吧,真多亏了德莱斯戴尔,及时救他一命。”她解开装杂物布袋上的结,“你知道吗,今天早上我们沿着河朝上游走的时候,我就有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很高兴发生的是这件事,没有太大的损害。我还以为会有人死掉,或是得了不治之症。”停了一会儿,手还是没闲下来,她把头别到肩后说,“你今晚也会留在德莱斯戴尔先生这儿吗? ”

格兰特回答“是”,话音一落门正好打开,德莱斯戴尔走了进来。

“准备好了没,探长,一定饿坏了。”他话刚出口,才发现迪摩小姐在场。在那一瞬间,格兰特觉得德莱斯戴尔不愧是个聪明人。他的眼睛眨都没眨。“哦,迪摩小姐,你在担心你逃课的学生吗? 依我看是没这个必要。他只是一点轻微的脑震荡,安德森医生待会儿就会过来看他。”

尽管这个女人跟着打马虎眼,在与迪摩小姐机灵的眼神交会时,格兰特的心仍不免往下沉。“谢谢你把他带回这里,”她对德莱斯戴尔说,“在医生来之前,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今晚想留在这里照顾他。”说罢她转身面向格兰特,故意问,“你刚刚叫什么探长? ”

“学校的督学,”( 也有督察者、督学之意。) 格兰特马上脱口而出,说完立刻后悔。

德莱斯戴尔也察觉到这个失误,硬着头皮帮他圆谎。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对吧? 调查工作一向是笨拙的最后手段。我们去用餐前,你还需要点儿什么东西吗,迪摩小姐? ”

“不用了,谢谢你。如果我需要任何东西,可以摇铃找服务生来吗? ”

“我希望你这么做。如果你要找我们,我们就在楼下的房间里。”他出了房门,沿着走廊走,而正当格兰特尾随着他出去时,迪摩小姐跟着他一起走出房间,顺手掩上身后的门。“探长,”她说,“你当我是傻瓜吗? 你难道不知道我在伦敦的医院工作了七年。你不能心存侥幸地把我当成这里最无知的人来要。能不能请你好心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德莱斯戴尔已经走到楼下,走廊上只剩他们两个。他觉得此时若再捏造另一个谎言是对她莫大的侮辱。“事到如今,迪摩小姐,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吧。我之前不愿让你知道真相,是因为我以为这样可以保护你,让你免于——免于对某些事感到遗憾。不过,这么做也无济于事。

我从伦敦来,是为了要逮捕这个现在和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从我加人你们的下午茶,他就知道我的来意了,因为他曾见过我一面。他送我走了一段路之后,趁机逃脱。后来,他偷了一艘船潜逃,我们追到他时,他正准备从船上跳水,才会撞到自己的头。““你为什么要逮捕他? ”‘最后还是无法避免。“他在伦敦杀了一个人。”

“谋杀! ”这句话似乎是宣判,而非质疑。她似乎已经了解,在其他情况下,探长会说他是过失杀人,“所以说,他的本名并非拉尔。”

“他原名姓拉蒙——乔瓦得·拉蒙。”

他等着她像一般女人做出强烈的反应,嘶吼着“我不信! 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类的话,但是他错了。

“你要逮捕他只是因为他有嫌疑,还是他真的杀了人? ”

“恐怕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格兰特委婉地说。

“但是我阿姨——怎么会叫他到这里来? ”

“我想可能是伊芙雷太太对他有所亏欠吧,她认识他有一段时间了。”

“在伦敦的时候,我只跟阿姨碰过一次面——我们对彼此都没什么好感——但她绝不会以为我能轻易同情做错事的人。我相信她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这么说,他并不是新闻记者喽? ”

“不是,”格兰特说,“他替赛马赌注登记人工作。”

“哦,谢谢你终于告诉我真相,”她说,“我现在得帮安德森医生做些准备。”

“你还是愿意照顾他? ”格兰特不由自主地问。不相信事实竟然如此的狂喊现在才要爆发了吗? “没错,”这名让人刮目相看的女孩说,“他是个杀人凶手,但我们不能改变他脑震荡的事实,不是吗? 就算他滥用了我们的仁慈,我是名专业护士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你可能知道过去的高地有一个不成文的惯例,即使客人用他的箭杀了主人的兄弟,他还是能受到最热诚最神圣的款待。我从来不以高地人为荣的,“她说,”但这次例外。“不知道是因为想笑还是哽咽,她轻轻地倒抽一口气。说完,她回房间里去看护那名不小心利用了她和她家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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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格兰特彻夜辗转难眠。消化一向良好的正义之士在前所未有的平静之下,按理说应该睡得很好。他份内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案子宣告侦破。他曾在荒山野地里尝尽艰苦,心情如服下兴奋剂般亢奋。德莱斯戴尔招待的晚餐,是所有饿鬼和老饕梦寐以求的佳肴。从窗外海上吹进来的风,轻柔绵长得令人身心舒畅。微亮着红光的泥炭抚慰着人心,这是燃烧木头和炭火摇曳的篝火所不及的。格兰特还是无法入睡。他的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和所有善于自我分析的人一样,他意识到某些事,企图去锁定它们。

最后他终于理出个头绪,喃喃自语:“老天哪,够了! ”一如往常,他这才放松下来。他很清楚童话故事里,用一粒小豌豆破坏十二层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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