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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胭脂乱:风月栖情-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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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逗引他。
我喜欢他,就绝不放弃他,也绝不给他任何机会放弃,我要让他爱我多一点,再多一点,最好每时每刻,都离我不了。
同样雪白的衣袍彼此缭绕纠缠,同样漆黑的长发彼此缭绕纠缠,同样悸动的心彼此缭绕纠缠……
山间所有洁白的雾蔼,都是我和他相拥时所散发的快乐和美好,飘来荡去,绵绵袅袅……
光天化日又如何?
众目睽睽下又如何?
天地做证,白云做证,山神做证,我与白衣相爱,生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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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弱地问一句:亲们手中有花的,可以再送些给偶们的《风月》么,虽然偶更得慢啊,可是偶还是想要花啊要花!
回到肃州城萧府时天已入夜,我心下有些惶惶不安。
本只说见他一面便悄悄回来,但衣衫湿了,自然要等着用火烘干,何况我也是一万分的不愿离开白衣,只想窝在他的怀中,一直蹭到了傍晚,才给白衣哄着换了衣衫,让白衣亲自将我送到了肃州城门口。懒
想来我来萧府没多久,这么突然出去一整天,连个招呼都不曾打,若是外公舅舅他们知道,总是不妙;只盼侍女不曾向他们禀报,只当我是和原来一样窝在房中吃饭,一直没出门就完事了。
但萧家武将出身,家规素严,连守门人小侍女都是一板一眼的人物,如果萧融萧况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外出还真是怪事呢。
果然,才到踏入二门,便有侍女走来道:“公主,老侯爷、侯爷在前厅相请。”
萧融本是大燕的靖远侯,后来大燕灭亡,母亲被逼离宫,萧融闻听大病了一场,病愈后身体大不如前,遂将手中兵权和侯爵都传给了舅舅萧况,故而府中之人,俱称萧融为老侯爷,萧况为侯爷了。
我但听得他们叫唤,知道他们必问我外出之事,我重孝在身,自然不能说是出去私会情郎,而且情郎还是他们所不了解的平民医者,一时大为头疼。
正一路走着,一路想着说辞,忽觉身畔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同时一只温热的手已抓过我的手,若无其事并肩走着。虫
“绎哥哥!”我有些讶异。
萧采绎黑眸深沉,狠狠瞪了我一眼,一径将我拉入厅中。
“爷爷,父亲,有事么?”萧采绎拉住我,向坐于主位的两位长者请安。
“栖情,你上哪去了?也不说一声!”萧融责备望着我,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显然很是不满。
“我……”
“我见今天天气不错,所以一早带表妹骑马到郊外走了走,因贪看风景,所以回来得晚了,让爷爷和父亲担心了!”萧采绎立刻打断了我,笑得灿烂,同时将我的手使劲捏了一捏。
我不想萧采绎那般善解人意地主动帮我解围,心中大喜,忙顺着口音道:“是啊,栖情和绎哥哥出去玩了一天。

萧况回头向萧融笑道:“父亲,我如何说?若是绎儿也不在,一定是两人一同出去了。这两个孩子啊,从小就处得好。”
萧融点点头,拈须道:“栖情这些日子也闷得够了,是该出去散散心。不过今早栖情似乎比绎儿早出去一会儿,我还以为你们不是一路呢。”
萧采绎垂了头道:“我都出来了,因为回屋拿东西,就让栖情先出府等我了。”
萧融、萧况显然对这回答还算满意,笑道:“你们两个孩子啊,也都不小了,下次出去,千万记得跟家里说一声,可别让我们一把老骨头为你们担心了!”
我和萧采绎齐声应了,方才告退。
萧融点着头,略有些浑浊的眼珠不断在我们拉着的手上转着圈,神色居然有几分欣慰,却叫我不由担心起来。
我已无了父母,算来我的终身,只有外祖与舅舅可以做主,他们不会生了别的念头,来个乱点鸳鸯谱吧?
看来得尽快找个最好的机会将白衣的事和他们提了才行。
回凤仪阁的路上,萧采绎拉着我走得飞快,我给拽得气喘吁吁,胸口闷得几乎透不出气来。
好容易到了凤仪阁,两名侍女迎上来,还未及说话,便被萧采绎喝道:“出去!”立时不敢再说一句话,匆匆退了开去。
我几乎是给萧采绎拎着,生生地扔到床上,跌得头晕眼花,连脑子都给摔得迷迷糊糊。
绎哥哥怎么了?一边帮我说谎,一边又这么凶猛地对我!
“你到底,还把自己当成个女孩子么?”萧采绎背着手,在我床前踱着,眸中惊涛翻涌,激荡千尺,再不知是恨还是怒,或者,还有妒和爱?
我再不敢强他,怯怯道:“绎哥哥,怎么了?”
“你可以另择良人,你也可以选择找机会和你的白衣双宿双飞,可是,你怎可以如此不知自重!不知自爱!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萧采绎压抑着怒气,低沉着嗓子指责我。
我忽然明白过来了,红了脸低低道:“你……你跟着我上了华阳山?”
“我只想看看我的栖情妹妹寻的如意郎君,到底待你是怎样的!”萧采绎眸光似有冷火燃烧,冰冷而炽人,一步步逼向前,怒道:“可惜,我只看到你为他坐冷板凳,你为他浣衣为奴,你为他投怀送抱,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
我顿时一道火往上冒,羞怒道:“绎哥哥,我喜欢他,他喜欢我,相亲相爱又有什么不对?你怎能这样说我?”
萧采绎目光灼灼,声音已忍不住提高:“他喜欢你?为什么我没看出来?他扔了你坐一旁去给那几个老匹夫看病!他明知你什么活也不会干,居然放任你去陌生的泉水边浣衣!他……他还能坐怀不乱直到……直到你主动去亲他!”
萧采绎说得这般直白,不由让我懵住,双颊已烧得通红,喃喃道:“他的性情,本就与别人不同……”
他只是无法抗拒我的魅力?他不爱我?萧采绎斩钉截铁的最后几个字,如一记闷砖,拍在我的头上,让我一时晕头转向,几乎失去了思维能力。
“我对于你所挑的这个所谓的未来夫婿,失望透顶。”萧采绎总结般阴冷地最后说了这么一句:“我再不希望下次因为他而给你圆谎。”懒
他拂了长长的袖子离去,每一脚踩踏得都极是用力,似要将所有的石板地狠狠踏碎一般。
而我,独自坐在鲛纱飘动的床头发呆,茫然和无措如漫天的雪花般扑面笼来,让我无助得发抖。
母亲死了,夕姑姑离开了,而绎哥哥与我意见相左。
再没有人可以帮我出主意了。
可是,白衣,你是不可能不爱我的,对不对?
有温暖涌来,却哽于喉间。
我很认真地想了两天,决定还是去找白衣问个明白,我要问清楚,他打算何时用何种方式与我终身厮守。
不管旁人怎么说,怎么想,我要把我的终身大事提上议事日程。
这一次,我择了一个午后,只和外祖萧融说府里呆得倦了,要到城中四处逛逛,因肃州向来治安不错,萧融也未阻拦,只笑道:“带两名侍女跟在身边吧,别到时迷了路!”虫
我一口答应,可一转眼,便独个儿骑了马直奔华阳山鹤翎峰。
离清心草堂尚有半里路,我便远远听到了白衣的埙声,依旧清郁大气,忧伤中带了微微窒涩,一霎那又回到了初见他时竹林幽篁中遇到嫡仙般的快乐和悸动,唇角已不知不觉勾起沉醉笑意。
他在青州边境上找那么处有成片幽篁的地方暂住,大概也因为他在华阳山的草堂有那么大片相似的竹篁吧?他那样的人,生来是山中高人,竹林隐士……
我一鼓足气爬到山腰,走向清心草堂时,白衣的埙声已经停了。李叔正把大捆才打来的柴火铺开在短篱前晾晒,忽抬头看到我,惊喜迎了过来,又开始慌张地打手势。
我辨识了好久,才算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李叔,你说白衣出去采药了?”
李叔忙不迭地点头。
我扭了腰便从他身畔走过,嗤地笑道:“我才听到他的埙声来着,怎么可能出去采药?不然是不是我意会错了?出去采药的是李婶?”
李叔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又在比手划脚。
我不耐烦去猜度了,摸着耳朵道:“我自己进去找吧,李叔你自己忙自己的。”
这个瘦老头鬼头鬼脑,又没办法说清楚,到底在搞什么?
我侧身闪进了草堂,留了李叔在身后啊啊乱叫。
草堂里一个人也没有,连李婶也没看见。
我想起那埙声,料白衣多半在后面那片竹林里了,遂走到后堂,果见后堂的门虚掩着,正对那片竹林。
我小心翼翼地沿了厚厚的陈年竹叶向前走去,干黄的竹叶,踩在脚底如同冬季陈旧的破棉絮,软软的,没有了弹性和热力。一路细索的响声,在竹海的沙沙声中显得轻微而无力。
走了不多久,我似听到了女子朗脆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女子?
想李叔的诡异表现,我顿时警惕起来,借了粗大竹干的掩映蹑手蹑脚向前行去。
如果白衣敢背了我和别的女子相会,我绝不原谅他!
渐渐看到了白衣拂动如云的雪白袍角,也看到了一个眉目锋利清冷甚是美艳的红衣女子正与他对面而立。李婶正站在两人之间,满脸的焦急,似想劝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三公子!”那女子的声音似有些气急败坏:“你难道还真打算在劳什子草堂当一辈子的赤脚郎中!”
白衣的音色中蕴了罕见的激动和愤怒:“绯雪妹子,人各有志,你又何必一再勉强我?”
“谁勉强你了?这本就是你的责任!老爷子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而你那两个哥哥太不成器,显然难当重任,你怎能继续龟缩在山中,把你的才华,浪费在那些山野村夫身上?”
“我学的是医术,更是当不了什么重任。绯雪妹子,你请回吧!”白衣居然下了逐客令。
“可你从小所学的,是兵书,不是医书!你天性聪颖,根本没忘记怎样用兵!平阳镇外,你居然可以生擒以谋略闻名天下的安亦辰!你不是难当重任,而是借辞推诿!”那个叫绯雪的女子声音渐趋高昂。
“你立刻给我离开这里,立刻!”没有一分解释,白衣再次逐客,声音凌厉异常,分明是种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
“为什么?为什么?”绯雪似忍不住,终于爆发出来,尖厉地叫道:“是不是因为皇甫栖情那个臭丫头?你为了躲我们,一直四处流浪,萍踪无定,可皇甫栖情一来,你立刻回了肃州,天天魂不守舍地想她!却不知她现在正在肃州不知跟那个王孙公子风流快活呢!她压根儿就是和她母亲一样的妖精!妖精!”
她最后恶毒咒骂声嘶力竭,却被忽然甩上脸的一个耳光打断,趔趄一下,差点跌倒。
白衣动了手!我那温润如玉飘若嫡仙的白衣狠狠打了那个绯雪一巴掌!
他盯着绯雪,无视她唇角蜿蜒而下的鲜血,一字一字道:“如果你再辱及栖情半个字,我立刻取你性命!滚!”
杀气凛冽,已将他的衣衫鼓起,证实着他绝非玩笑。
绯雪嘴唇颤抖着,锋利的眸光渐渐敛去光彩,泛出层层的泪影来,慢慢凝结成大颗泪珠,顺腮而下。然后她终于转身,迈步,准备离去,却已一眼看到了我。
我正虚弱地倚住竹枝,如一只苍白垂死的蝴蝶,无力地挂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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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第一次见到那个穿了淡碧水纹夹衫,披了天蓝披风的小女孩走入幽篁,我就知道,她是皇甫栖情。
她脖颈间挂着的紫凤宝玉,已明白无误地昭示她的大燕王朝衔凤公主身份。
我没有为难她,几乎在她微笑着请求我的那一刻,便答应了随她去救她母亲。懒
这是我欠她的,而我的一家,欠她的一家更多,甚至根本没有还清的可能。
从那一日起,我便知道,我开始沉醉,沉醉于她的笑靥如花,轻嗔薄怒,再不忍见她天真清澈的瞳仁,布上哀伤凄惨的阴霾;而当她泪眼迷蒙靠上我的肩,我更不想推拒。
本来,她是天之骄女,该在父母翼护下洋溢她最美好的热情与纯真,而如今,她却在无数的算计和不尽的追杀中被迫长大,被迫褪去眸中最闪亮的童真和稚拙。
我随她和她的母亲去了黑赫,与其说是为她母亲治病,不如说是我想借机将她们平安送至黑赫。若他们能在黑赫安居,我也就放下心了。
总算,黑赫可汗钦利和她的异母姐姐钦利,待她们极好,衣食住行,都已给予了他们所能给予的最好的。
栖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快乐和活泼,得空便邀我四处游玩。
美丽的珍珠大草原,细细吹拂的绿色的风,唳鸣而过的黑色飞鹰,还有那黑发随风飞扬的漂亮小女孩……虫
我喜欢这一切的美好,可我又清醒的知道,我不该拥有那一切。
我知道我该离去了,我不能在这些欲罢不能的沉沦中愈陷愈深,我也无法把一个刚刚十四岁的小女孩的狗尾巴誓言,当作一种真实的存在。
在那茵茵的草地,我望着栖情如花的笑靥,告诉她,我要走了。
笑容倏敛,她先是愕然,然后哭得像给抢了糖吃的小女孩,请求我,不要走。
那一刻,我心口疼得像刀割一样,而割我的刀上,分明又抹了蜜,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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