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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相思野龙-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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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创。
  就在此时,忽听得“无量天尊!”有人清朗地颂了一声,一条灰色的人影飘然而至,未等人们细看,那人已经到了近前,手中拂尘一甩,搭上了四人的对掌,四个人“啊!”了一声,同时向后倒去。周心远连退数步,坐在了地上;而三老一时忙乱,摔在了一起。
  我定睛望去,原来是一个清矍的老道士,此人仙风道骨,须发皆白,面目安祥,身材高瘦,头戴草冠,足穿洒鞋,身披灰布道袍,一双袖口又宽又大,直拖到地上。他手握拂尘,带着微笑,摇了摇头,缓声劝着:“莫为虚名,莫为好勇,人生一世,和气众生。”
  三老首先站了起来,老东西惊讶地问道:“你是什么人?”那老道打了个稽首,缓声答道:“贫道无极子刘海蟾。”三个老头子一愣,我也怔住了,早就听说终南山派刘海蟾的名字,今日在此见到,却原来是这般模样。他的武功果然了得,一人拨倒四人,虽有些取巧,终究是有些实力的,并非常人可以办到的。
  周心远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双愤怒的眼睛威逼着刘海蟾,竟毫无感激之意。他悻悻地说道:“刘老道,我正要找你算账,你却先跑了出来。”
  “不知周掌门有何见教?”刘海蟾不慌不忙地问。
  “你莫在我有面前装傻卖痴,你的宝贝徒弟做的好事,你还要护短吗?”周心远道。
  刘海蟾被问得莫明其妙,不解地问:“还请周掌门说个明白。”
  周心远看着刘海蟾,冷笑一声,道:“你的弟子项冲前几时却了一趟崆峒山,你可知晓?”
  “贫道的弟子项冲早已出师遨游江湖去了,贫道近一年未见过他,怎么知道他到了哪里?”刘海蟾平和地告诉他。
  周心远点了点头,语气低了许多。接着道:“我崆峒山派有三宝:火里剑,龙虎拳,凤凰翎羽骇神仙。凤凰翎乃先师祖成名的暗器,虽然搁置了近百年,至今我崆峒无人能用,但毕竟为崆峒镇山之宝,而令徒却将其盗去,可谓该死之极。”
  “呀!”刘海蟾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了想,极为慎重地思索着:“项冲为人虽心浮气躁,但却还算正直,为人也光明磊落,怎会做出此等事来?周掌门可有真凭实据,说是项冲所为?”
  “我便知道你要如此说。”周心远讪讪地道:“项冲却崆峒便为了凤凰翎,他曾要求我将此宝拿与他看,说什么那本是他家祖传之物,当今天下除了他之外,只怕无人能用。当然,他被我断然拒绝我,但这之后他便不辞而别,与此同时,凤凰翎也不翼而飞,除了他,还会有何人呢?”
  “嗯!”刘海蟾点了点头,道:“此事关系重大,事关武林安危,绝非儿戏之言。”
  “刘道长也知其中厉害。”周心远揶喻地道。
  刘海蟾一手捋着胡须,微微想了想,道:“凤凰翎,麒麟角,武林劫,洪水涛;七星灭,破七宝,禹王一出天下了。这首童谣流传至今已有百余年,稍微年长一些的人都记得。”
  “哼!若不是这首童谣,我崆峒山派为天下武林人士所迫,不得不收起了凤凰翎,只怕崆峒山派也早已所向披靡了。”周心远傲气十足地道:“如今凤凰翎一失,不但崆峒派,便是你终南派也难脱干系!”
  刘海蟾略一沉吟,向着周心远一拱手,道:“周掌门,不管是谁偷了凤凰翎,身为武林中人都有责任将其追回,贫道这就即刻回去通知门下,速召回项冲质问,早则十天半月,最迟三个月内,贫道亲带项冲与周掌门相见,你看如何?”
  周心远沉了沉,点头道:“好,我信得过刘道长,就等候道长佳音。”说完,招呼着自己的门下,又汹汹地走了。
  刘海蟾这才转身面对三老,那三老已经三角站开,将他围在了当中。只听老东西高声道:“你放走了周老头,今日你就别走。”老犟筋接着道:“不管你无极子,今日叫你无完尸。”只有老糊涂笑着道:“你敢与咱们作对,今日只有斗一斗了。”
  刘海蟾并不着慌着忙,依然不失风雅地问三老的姓名。听完三老的自报之后,他皱了皱眉道:“贫道听说丛林三老一向喜欢研究学问,少有出来活动,今日却为何远行到京城呢?”
  老东西说道:“读千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老犟筋道:“咱们要跟师父学算术。”刘海蟾一愣,不由得又问了一句:“你们的师父?”老糊涂解释道:“咱们和人打赌,咱们没有答出他的题就输了。”听了这些前言不答后语的话,刘海蟾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老东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狠狠地瞪了其它两个人一眼,似乎是在埋怨他们不该把这种丢脸的事说出来。当即,他招呼了一声,三个人六拳齐发向刘海蟾打来。
  刘海蟾只轻轻一转,那三拳已然走空,三老都怔了一下,他们根本没有明白刘海蟾用得是什么身法。打了有几十招,三老同时后跃,老东西大喊道:“破天三圣拳!”三个人同时运气,这是第二次运用,我看得更清楚了。只见霍然间,三老的身体象是通了电的灯泡,同时发出光来,光影中出现了猿、熊、豹的模样,只一刹那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了白、蓝、红三道交错的拳影,向中间的刘海蟾打去。
  那刘海蟾早已成竹在胸,拂尘一展,搭在了肩上,两掌掌心相对,盘膝而坐,闭目默默运功,一道白色的罡气顷刻间罩住了身体,就在三老的三道拳影暴发的时刻,我看到日月在他身前身后旋转,倏忽间已变成了个硕大的八卦鱼悬在他的头顶。三老的拳风已到,那三道力贯万钧的拳打在了他的身体的三个方向,奇怪的是他连动都未动,那拳我象是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个反应。正在我的目光一滞的时候,刘海蟾头顶的八卦鱼忽然就散成了轻烟,紧跟着三道重拳又从他的身上反弹出去,他的须发瞬间立斗起来,双目一睁,拂尘已经扫了出去,只听得“啊”“哎哟”“嘭!”三声响,再看三老已经先后倒在了地上,嘴角流着血,面色痛苦,原来他们被自己的拳打伤了,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我和丁哥儿都呆呆地站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这是一种什么武功?竟有如此大的威力,能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还不伤到自己。哦,这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这个刘海蟾果然名不虚传,看这情形,他的功夫只在黑魔之上,绝不在他之下。可以说,启今这止,这是我所见到的最厉害的人物了。
  “无量天尊!”刘海蟾颂了一声道号,缓缓地走到了三老的面前,道:“破天三圣拳固然厉害,可是只注重了伤人,却没有想到会伤自己;也亏得三位铁布衫功炉火纯青,才未造成重伤。不过,你们的拳远非贫道的无极天罡对手,你们已经输了。”
  “好,算你狠!”老东西挣扎着站起身,招呼着还躺在地上的二老:“咱们走。”
  “慢!”刘海蟾忽然阻道。
  “你要怎样?”老犟筋站起身来问道。
  “贫道听说你们有这样的规矩,只要别人误入你们的三老丛林,你们必定要用问题难他,答不出者便杀之,可有此事?”
  “有。难道你要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吗?”老糊涂的笑容凝固了。
  “死的已死,活的活着,贫道并不想再多造冤孽。”刘海蟾私人答道。
  “那你要如何对付咱们?”老东西沉着地问道。
  “贫道也想与你们学一学。”刘海蟾笑着说:“贫道与你们打一个赌,由贫道出题,你们来答,答对了,就放你们走;答不对,你们却要听贫道发落。”
  听说打赌,三老马上来了精神,听他说完又都恼了,只见老犟筋嚷道:“这不公平。”
  “有何不公?”
  “应该咱们答对了,你由咱们发落;咱们答错了,由你发落。”老糊涂说道。在这种时候,他们还要顾及脸面,这也是有志气的。
  “哈哈!”刘海蟾大笑起来,想都未想,便道:“好,贫道答应。”他的慷慨仿佛必胜无疑。
  “那么你就出题。”三人同时叫道。
  “好!”刘海蟾应了一声,踱了两步问道:“早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到了晚上却要用三条腿走,这是什么?”
  噢!多么有趣的问题呀!我不由得感叹起来。这是古希腊神话中斯芬克司出给每一个过路人的问题。丁哥儿曾经毫不思索地把三老比喻成了斯芬克司,而如今,这三个斯芬克司却要面对斯芬克司的谜题,这仿佛是一个讽刺。
  三老绞尽脑汁地想着寺,每说出一样东西,刘海蟾都摇着头。我估计了一下,他们最少也说出了一百个答案,可是没有一个是正确的。
  也许是刘海蟾问得太快了,也许是丁哥儿心不在焉,还在想着刚才他看到的那神奇的武功,他根本没听到刘海蟾问的是什么,不然他一定会不假思索地喊出来。此刻他见三老抓耳挠腮,这才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只是不说,让他在旁边对我又跳又骂。我也在不停地犹豫着,知道这三个老头子一定答不出来的,不晓得刘海蟾会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惩罚。我对刘海蟾也只是听说,从不相识,更不知道他为人如何,不由得为三老担心起来,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承认我是师父。
  三老终于没有答出来,就在老东西要承认失败的时候,我不由得脱口而出:“是人!”三老和刘海蟾都望着我,我慢慢地向他们走去,边走边解释着:“早晨好比是一个人的婴儿时期,中午好比是一个人的成年时期,晚上好比是一个人的垂暮时期。人在婴儿时期是手脚并用在地上爬的,所以是四条腿;成看后,手腿分开,站着走路,所以是两条腿;到了老年垂暮之时,不得不柱根拐棍,所以成了三条腿。”
  刘海蟾惊讶地看着我,他刚才并没有留意我的存在。
  “哈,对!”老东西大叫起来:“牛鼻子,这道题我们答出来了。”
  “不!”我断然道:“答出题的是我不是你们,这位老道长可以按条件来,也可以不按条件来。如果老道长允许,我倒希望您能放了他们。”
  “小伙子好聪明!”刘海蟾点了点头,不解地问我:“你又因何替他们说话?”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把我与三老的关系说出来的好,哪知丁哥儿却插了上来:“他呀,是这三个老头子的师父!”
  “哦?”刘海蟾似乎有些吃惊,我赶忙将事情的原尾告诉他,他这才大笑起来,不由地赞道:“小小年纪,有如此伶俐的头脑,确也不多。”
  我趁机回身道:“你们三个人还不快走!”
  那三个老头子才如梦方醒,颠颠地溜了。
  “对了,有件事我还要告诉前辈。”我想起了项冲,忙道:“刚才听你和周前辈说话,并不是我故意要听的。”
  “就是这了这事吗?”刘海蟾微微笑道:“大街之上,又无背人之处,听到便听到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看来,这个老道人确实和蔼可亲,我不由得羡慕起项冲有个如此好的师父了。
  “我要告诉你的并非这个。”我说:“我知道项冲的下落,昨日里,我还与他在一起喝酒呢。”
  “哦?”刘海蟾更加仔细地打量起我来:“你和他很熟吗?”
  我摇了摇头道:“不,我们也是昨日才认识的。”
  “那他去了哪里?”
  “他去了大洪山。”我告诉他。
  “大洪山?”刘海蟾又是一愣:“他去那里作甚?”
  “他是去追吉灵儿的。”提起吉灵儿,不知怎么的,我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溜溜的滋味,接着解释道:“他们是好朋友。”
  “吉灵儿?”刘海蟾想了一下,问道:“可是吉金龙的女儿?”
  “不知道,我不认识吉金龙是谁。”我老实地回答。
  “糟糕!”刘海蟾一甩拂尘,对着我客气地道了声:“多谢!”便转身而去,等我再想喊他,他已不见了踪迹。
  一种怅怅的感觉涌上心来,他竟然连我的姓名都没有问,唉!我这么一个小人物,怎么值得他那样的大人物多问呢?但大洪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吉灵儿、项冲、刘海蟾如此惊惶失措呢?
  不行,我一定要去大洪山,马上动身。一旦决定,我便不再去管丁哥儿是否愿意了。
  第七章戴面具的人
  从京城到大洪山有两条路,一条向东过潼关到洛阳,再南下南阳至随州;另一条路是向东南,过蓝田关到商州,沿丹江至襄阳到随州。前者虽平坦,但却要绕远几百里;后者却是最近的一条路,但穿行于高山峡谷间,且又多强盗土匪。经过与丁哥儿商量,我们还是决定走后一条路。“我就喜欢冒险。”这是丁哥儿的理由。
  出了京城,我们便来到了蓝关之下。正近午时,初春的阳光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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