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颂歌-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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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批准安提阿之圣玛格丽特教团负责举报该地区危害一方之异教徒。国王将庙宇附近贪欲者之土地授予该教团修女。作『奸』犯科者一经宗教法庭定罪遂移交其世俗领主予以严惩。
正如我那一天在卓吉达教堂里所猜测的那样,莫娜是自己信仰的殉教者。“贪欲教”是否在纽格兰奇建成之日起就已经存在了——而且一直延续到中世纪?那时他们是否对外却皈依主流宗教,凯尔特教或者基督教?
国王规定,凡为“贪欲教”者将受如下惩罚:扼止其呼吸,其血『液』将被排干,将主之圣血象征物置于其身旁。其后,包括在地狱,禁止其使用唇、眼或耳冒犯我主。将其葬于非神圣之地。以上为对“贪欲”教徒之惩罚。
原来如此:这就是莫娜以及其他无数人的悲惨命运。这部分是因为欧洲当时的政治和宗教『骚』『乱』,就像菲尼安所猜测的那样。英国国王亨利因杀害托马斯?贝克特而失宠于教宗亚历山大,为赢得对方的信任,便不择手段地迫害爱尔兰的“异端邪教”——一个显然繁荣了四千多年的宗教信仰。
“嘿,在别人到来之前,我们应该稍微休息一下。应该说很壮观,你看见那束亮光了吗?”
“你能改变照片上的教服吗?”
“在数码科技的帮助下,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把每个人变成跳战舞的美洲土著居民。”
“那好,我们只好起诉你违反了我们达成的保密协议。”
我和格拉格设法把自己身上的绳索解开,站在支墩后面但是离栅栏很近,我们甚至可以听见他们对话的声音。卡皮翁、洛希还有另外一对男女,另外两个人全都『操』美国口音。
洛希的讲话招来一阵笑声。卡皮翁说:“请记住我们主要是担心教团。我们不愿受到打扰。因此,最好是起草一份合同。”
“当然,可以理解。你们所雇佣的负责挖掘的人手怎么样?”
“他们都是外国人,几乎不会讲英语。”
“跟今天早上把东西装上拖车的是同一批人吗?”
“不是,我们认为雇佣一批新人更为稳妥。”
“你们想在什么时间把它转交给国家博物馆?”
然后便是长时间的停顿。洛希说:“那将是新年后的第一件事,现在博物馆正在放假呢。”
“噢,首批照片将成为爆炸『性』新闻——这钱花得值。”
“是啊,我们很可能会把它炒作成21世纪与埃及王图坦卡门陵墓具有同等重要意义的重大发现。说不定《国家地理杂志》也会前来报道呢。”
“希望如此。我们正巴不得他们来帮我们支付给你们这笔费用呢。”
说话的声音渐渐地小了。又是一阵笑声。我们听到他们在远处说话的声音。之后,又有两个人加入了他们中间。
“他妈的!我认识那两个记者!”我说,“他们能帮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格拉格把手拢成杯形放在嘴边大声喊道:“喂,你听好了,我是警察,我需要给你们讲话。”
我心想:不管用啊,马特。我试了一次:“喂,赫伯、山姆!我是依兰?波维。快来救救我们呀!”
没有人答复我们。我听见他们的声音在柱子中间淡淡的回音。他们离得太远了。
一个黑影掠过栅栏。
我又试了一次:“救……”
我话音未落,就被亨利扼住了喉咙。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我无法呼吸。
格拉格扑向亨利,但是没能把他拉开。由于脑部血『液』流通不畅,造成缺氧,我眼前直发黑。情急之下,我在风衣口袋里『摸』到了手锤的柄,把它拽出来,冲格拉格使了个眼『色』。一眨眼的功夫,他一把从我无力的手中抓过锤子,照着亨利脑袋的一侧敲了一下。亨利哼了一声,晃了一晃,但是,并没有把手松开。格拉格再次手起锤落,用尽气力砸在那家伙的天灵盖上,亨利踉踉跄跄地靠在栅栏上,然后瘫倒在地,我也跟他一起摔倒在地上。
格拉格把他从我身上拽开,整个地『穴』一片寂静。
“我不清楚这儿到底发生了他妈的什么事情,”格拉格说,“但我们确信一点,一旦我们找到电话,我就会立即制止他们的行为。”
“那亨利怎么办?”
“在我们逃走之前,他是不会醒过来的。这家伙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个狗头人……噢,以前人们曾经这样称呼他们这些人。”
“你说他是什么人?”
“狗头人。他患有一种先天『性』疾病,颅骨和脸部的发育受到了影响。不让他接受手术治疗太残忍了。”
“他还是个傻子,我说得对吗?”
“哦,洛希肯定是拿他当傻子待。”
而且,他对她俯首听命,我想。他的一举一动显然都置于她的掌控之下。我以前就见过他,包括那天夜里在天井里。当时,她肯定是想破门而入,摧毁我们在莫纳什发现的任何证据,但是,奇兰的出现却让她的如意算盘落了空,他们只好逃之夭夭。之后,便是在教堂里上演的那出戏,洛希给我母亲打电话诱我上钩,准备让亨利加害于我。他很可能能够与她沟通,告诉她我曾经在教堂西门拍照。但我并不记恨他。
我扫了一眼瘫倒在石板地面上的那一堆庞大的身躯。鲜血从他的脸上留下来,浸透了他肮脏发臭的教服领口。然后,我注意到他的手。
“他就是你要找的杀人凶手,你知道吗?”我说。
“应该就是他。”格拉格回答道。
我在亨利身边跪下,抓住他的手腕,举起他的手。“你看,这就是证据。”
亨利有一个宽大的拇指,但没有手指——或者准确地说,他的手指被禁锢在像手套一样的皮肤里面。与其说他的手像爪子,倒不如说更像一只裹着肌肉的特大号的扳子。
“我『操』!”
“但是,他只是俯首听命于他人罢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他妈的,真让我给说准了。”听格拉格的口气,活脱脱一个看破红尘的人。
通往宿舍区的门被上了锁。
“试一试那扇门。”我指着第三道门说。“我想,亨利看见我站在塔楼上的时候,就是打那儿上去的。”
门没有锁,而且正如我所料,台阶一直通向修道院。眼前是一片方方正正的草坪,沐浴在阳光下。
我领着格拉格来到教堂的西侧,穿过鹅卵石路。又听见有人在说话,我们环顾四周想找一个藏身之处,然后朝花园围墙的入口走去。红砖墙内,和煦的阳光给人带来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我扫了一眼花园,看见附近的路旁摆着一排蜂箱。蜂箱曾经被漆成白『色』,但是,油漆已经脱落,绿『色』的黏『液』正从箱子的接口处流出来。
说话声停止了,接着我们听到有一辆车开走了。
“快走,”我说,“我希望我们不要太迟了。”
我们在通往修道院前门的拱门下探出身子,看见记者的车子消失在林荫道的拐弯处。
那辆老“陆虎”后面拖着一辆拖车,停在台阶前面。引擎已经发动,排气管往外冒着废气。拖车里面有一块蓝『色』的防水油帆布,帆布所覆盖的东西比驾驶室还高。远处是我的车,头一天晚上因为雾大,我把车子停得歪歪斜斜的。然后,我在口袋里翻找了一会儿,却发现——该死!我又一次把手机忘在车里了。
格拉格的白『色』“蒙迪欧”停在我和修女的汽车之间,我们跑过去,在车旁弯下腰。
格拉格透过车窗看了一眼。“‘陆虎’里面没人。咱们开着它离开这儿吧——噢,不,等一下……”
洛希出现在台阶的顶部,拎着一只手提箱。我们赶紧低下头,洛希警惕地环顾四周。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请求增援?”我问格拉格。
“他们拿走了我的手机,还有我的点三八口径的手枪。”
“你是说你的手枪?那太好了!咱们赶紧钻进你的车里开走吧。”
“我的钥匙也被他们拿走了。”
我们再次透过玻璃往里看。洛希正提着箱子往拖车里放,但箱子被油布的一角给挂住了,当她拼命想摆脱油布的时候,蓝『色』的油布滑到了一边。我看见了漏在外面的部分木头横梁,一端由几个挨得很近的垂直支架支撑着。整个结构看上去方方正正的,显然是为了固定某件东西而设计建造的,就像是运输玻璃板的结构一样。那块油布挂在那里,只『露』出结构的一角,真是让人干着急。洛希似乎对油布滑落到一边视而不见。最后,她奋力一举,终于使手提箱摆脱了油布的羁绊,但是,整张油布却滑落到了地上。一时间,阳光照『射』在拖车里的那件物体上,折『射』出夺目的光芒。
我用手遮着眼睛,发现拖车里的东西像一个圆形的卫星电视天线,直径至少在一米半以上,垂直立在木架上。然后,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太阳稍稍移动了一下,刺眼的光线有所减弱,显示出圆盘表面的图案。
一条巨大的螺旋从中心一直向外延伸到圆盘的周围,就像敲锣一样——巨大的共鸣音从这件装置的中心放『射』出来。回声部分上是因为太阳圆盘,部分上是因为修道院的锣声。早些时候,光线迸发出来掠过圆丘入口处和河流之间的河谷,究其原因,一定是出于此。该圆盘是一台声与光兼备的机器——这种说法虽然不雅,却能准确地描述我所看到的这件价值连城的艺术瑰宝。那天早晨我见证了久违了五千年的光与影的展览。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洛希终于意识到油布在拖车里堆成了一堆。她冲着还在房内的卡皮翁喊了一嗓子,让她过来帮忙,一边嘀嘀咕咕地骂那些工人都是懒骨头,只知道把油布盖上,而不知道把它给固定住。
“咱们赶在她的援兵到来之前包抄过去,”格拉格说。“她不可能同时应付得了我们两个人。”
我们从车子后面走出来向她『逼』近。洛希听到砾石上的脚步声,猛地回过头,但是,阳光照『射』在眼睛上,她还没来得及遮住眼睛,就已被格拉格一把抱住。
“放开我,你这个王八蛋!”她尖叫,扭动着身体踢打他。
但是,格拉格将她抱得死死的。他猛地用头指着拖车,“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她捆起来。”
我往车里一看——大部分油布都已经滑落到另一侧架子的底部。我跑过去抓起一截绳子,而绳子却被拖车一侧一截尖锐扭曲的金属缠住了。我一边拽着绳索,一边忍不住向上扫了一眼那个太阳圆盘。
这一面的图案与另一面完全不同:锻压金的表面刻着莫娜当年信奉的女神。她站在旭日的火轮之上,双腿分开,一道阳光穿过她的身体。
“你猜这是什么?是金发姑娘。”我冲她眨眨眼睛,喃喃自语道。“你是我们所有人当中最漂亮的。”
我割断绳索,绕着拖车跑回来。格拉格把洛希挤在汽车后门上,不让她挣扎。
“抓住她腾出来的那只手,把手腕捆上。”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那么做。”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卡皮翁修女站在台阶下面,手提箱放在地上,用格拉格的枪指着我。“放开她,探长。”
格拉格放开手里的俘虏。洛希猛地转过身,一口唾沫啐在他的脸上。
卡皮翁站到砾石路上,“你们俩,马上离开那辆‘陆虎’。厄休拉,能把我的箱子放进车里吗?”
洛希一把抓过院长的箱子,扔进拖车里,然后,跑回到台阶上。“他们敢动一动,就开枪打死他们。”她说完就消失在住宅里。
“就为这么个东西?”格拉格指着圆盘说道。“为了它,你已经杀死了两个人了,还嫌不够吗?”
卡皮翁不回答。我注意到,与厄休拉不同的是,她依然是一身修女的打扮,穿着灰白『色』的教服。
“但是你让人杀掉特雷诺并不是真的为了它。”我说。
“让人杀掉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对我的说法似乎着实吃了一惊。
“那是因为你的孩子被葬在了莫纳什。”
“孩子?你在说什么呀?”
“德雷克?霍德就是孩子的父亲。那是个男孩,是吗?”
她不作答。
“特雷诺发现霍德跟一名修女生下孩子后,就对他进行讹诈,”我说,“最近他也使出同样的招数敲诈你,强迫你以低于市面的价位将修道院出售给他。之后,他听说了这件文物,他是从你们雇佣来挖宝的外国工人那里打听到的,也许正是这些人帮他把你的修道院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