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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九天倾凰 清清的悠然-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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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忽然道:“说不得小白会直接让人上门领阿泽和周宇也未可知。”

    双白有点不敢置信,挑眉道:“这……秋大人总不至于这般嚣张罢?”

    百里初轻嗤一声:“谁知道呢?”

    后来的事实证明,某人果然干出了让人上门领人,一点都不担心被百里初顺藤摸瓜抓回去的嚣张事儿。

    双白沉默了一会,不予置评,但却微微颦眉:“殿下,您这般从沉眠中醒来,会不会太过折损灵神,若是时常如此,万一在必要的时候,您醒不过来,国师又不能如您这般理事……。”

    “情形紧急之下不得不为,本宫是冒险了些,但是到底比上次好些。”百里初淡淡地道。

    原本是他苏醒的时间短些,但是随着时日和年岁渐长,他醒来的时间比阿泽多了不少,而且阿泽只能简单地感应他的一些心情和一些特别在意的人与事,而他即使在沉眠之中也能清楚明白地知道阿泽到底做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但是如上次那样凭借着意念强行醒来,夺取身体的控制权,这么多年也不过是第二次,耗损精神极大,以至于他把小白救回来,与鹤卫们会和之后,便立刻陷入极度的疲惫沉眠之中。

    若非双白和一白都为他注入了不少内力调息,只怕他未必能在小白苏醒之前苏醒。

    但是,比起第一次他强行醒来,他的精神恢复已经快了许多,也许到了哪一日,他可以自如地随时控制让自己醒来或者沉眠。

    “殿下还是谨慎行事。”双白虽然相信自家主子的能耐,但是终归免不了还有些担忧,毕竟自家主子体质实在特殊。

    好在国师性子单纯,醒来之后,在宫里也是整日闭门不见人,只顾日日吃斋念佛,就算皇帝陛下和太后老佛爷召见或者行占卜祈福之事,也不愿意出钦天监的祭宫,都是陛下和太后老佛爷领着后宫众人亲自前往祭宫。

    国师和殿下气质相去甚远,众人根本不曾将他们两人想做一处,殿下又做了那个‘强抢国师’的局,这些年方才平安无事,从未被人发现不对劲。

    双白迟疑了片刻忽然道:“殿下,此次秋大人离开,我们几乎毫无阻止之力,若是将来大人他厌烦这种……受制于人的日子,拂袖而去……。”

    他的师门到底出自江湖之中,自然明白江湖人虽然也是俗,人重名重利,但他们所求的名利是江湖长歌之中那些剑破苍穹,枪挑五岳,独孤求败的武中至尊之名,别门他派道起来人人敬仰之利,就算是黑道中为钱为财可灭他人满门的江洋大盗,也是不屑被朝廷招安的。

    更何况原本地位超然的藏剑阁主。

    他私下托了关系曾探听过秋叶白的名声,未曾继承阁主之位前,夜四少便声名在外,有人用了四句打油诗形容夜四少——江流石不转,明月濯清华,公子踏夜来,凉香遗千山。

    “江流石不转,明月濯清华,公子踏夜来,凉香遗千山?”百里初亲自将粉白的杏花捞出来,细细地沥干水。

    “这是在说小白心智坚韧敏锐,又风流不羁,难以捕捉,只余凉香么,呵……倒是有些意思。”

    双白点点头,他有些担心地看向自家主子。

    没有谁比他更明白自家主子性情最不可捉摸,但是唯一样,若是他中意的物件儿,便是毁了都从来都不会放给任何人,前半生里,他不曾见过自家主子对谁如秋大人那么上心。

    百里初打量着手里的杏花,被泉水浸润得娇融妍丽,花瓣柔粉,在他修白的指尖上半躺着,自有一股子慵懒的风情。

    他垂下曳丽的眸子,轻嗅花瓣上被水冲淡了许多,却愈发清新的香气,淡淡地道:“《步虚辞》曰——‘宿命积福应,闻经若玉亲’,人时常以为自己能逃脱宿命,不是么?”

    双白不明白自家主子怎么忽然岔开话题,又提起什么宿命,但他见水滚了起来,就一边将上好的雀舌放进壶里,一边点头道:“若是已经知道命之将折陨,自然总归是不甘心的。”

    “不甘心,呵呵……天下人心从来得陇望蜀,若是能轻易满足,佛早已人人成佛,四大皆空。”百里初潋滟唇角弯起一道莫测的弧度,忽然一把利落地捏紧了手心,将手里的杏花捏做了一团。

    双白看着那瞬间被捏碎得不成花形的花朵,竟莫名地感觉到微微的疼痛感,仿佛能听见花儿的哀鸣。

    百里初却仿佛很欣赏自己手里被捏碎的花朵,满意地一笑:“本宫想着,再华美贵重的宫笼都衬不上那只漂亮的小豹王,何苦让她恨本宫,本宫倒不若让她的宿命和她的不甘心建成一座城池,那是她自己的笼子,可与本宫无关呢。”

    双白一愣,只觉得自家主子说话玄机太深。

    百里初将捏碎的花瓣一点点地扯落下来,慢条斯理地扔进茶壶之中:“这一次小白在宫中为本宫所获,又经历了被梅苏围捕,她一贯逍遥不羁,头脑又好,想必是第一次尝到如此的挫败的滋味,如今她心有羁绊,不得脱身,照着你说的那几句诗不诗,词不词的玩意儿形容,她既脱身不得,定会迎难而上,这权力的漩涡,岂是说进来便进来,说抽身便抽身的,站的越高,羁绊便越深。”

    看着那沸腾的水壶里煮得乱红纷飞,凄艳非常,将透澈的茶水染成一片血色嫣红,百里初唇角弯起一丝莫测的笑容。

    秋家四女的宿命。

    如若不死,又不为皇族所驭之神妓,必定惑乱朝纲,祸国殃民……

    当年的那位国师,真真儿批的好命。

    就让他来推一把罢。

    呵……

    ……

    双白看着自家主子那副愉快得不得了的表情,他心中莫名的一凉,殿下又要玩弄世人于掌心之间了么?

    “是了,虽然咱们不去拦截小白领着她的人出城,但是要让小白乖乖地顺着本宫给她的‘康庄大道’走下去,总归要有人来做这个坏人罢,本宫看梅大公子就是极妙的人选。”百里初拿起滚好了的杏花茶,闻了闻里面的花香,满意地点点头。

    也只有自家主子才会在三伏天里喝热花茶,还能喝得那么惬意舒爽。

    双白看着自家主子近乎妩媚的笑容,终于明白一向睚眦必报的自家主子为什么没有动手收拾梅大少爷了。

    他忍不住问:“那好人……?”

    百里初品了一口花茶,轻叹:“做坏人做多了,本宫今儿心情好,所以就勉为其难地做个好人罢。”

    双白:“……。”

    ——老子是旺旺用公主的大竹棍去验明正身小白的猥琐分界线——

    且说这一头秋叶白和宝宝一起下楼,院子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看风部纨绔们正各自收拾着手上的东西,将地面上黏糊糊的玩意儿弄走。

    见秋叶白下来,他们都殷勤又有些窘迫地上前抱拳见礼:“大人。”

    秋叶白看着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已经比曾经行礼都乱做一片的样子好了许多,便微微一笑:“不必多礼。”

    但是一干纨绔们瞅瞅她边上已经做了蒋方舟模样的宝宝,还是恭敬地将礼行完。

    秋叶白看了看地面上那些黏糊糊的东西,便颇为奇道:“那是些什么东西,黏性如此之大,让本千座都着了道?”

    简直比她前世见到的万能胶都要让人惊叹。

    早前那灵活的胖子站了出来,颇有些自得地道:“回禀大人,那玩意儿唤作水泡子,是咱们京城里一个知名的手艺匠人发明的,原是用来黏木头房梁子,小人瞅着那玩意儿设陷阱很有些用处,便从他那里高价讨了配方出来……。”

    他习惯性的邀功请赏,却不想自己周围全部都是饿红了眼的‘弟兄’,这会子见胖子邀功,顿时都不满起来。

    尤其是那被踢肿了脸的瘦子‘大鼠’新下直接就捂住脸呲牙咧嘴地讥讽道:“可拉倒吧,肥龙,你就装蒜罢,你那破玩意儿不就是幺鸡胡同里的卖黏鼠板子的王二麻子么,什么高价配方,也就是点松香、树胶子和些不知道什么破玩意儿混成的,你自己琢磨着那松香还得一吊子钱一桶,还打算换浆糊,结果制糊糊了,跟拉稀似的臭得老幺直往老子那钻。”

    一边其他看风部的纨绔们顿时都齐齐笑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奚落那外号肥龙的胖子来。

    肥龙的脸从红到绿,看着秋叶白瞅着自己的眼神,顿时愈发地恼了,尖叫:“你丫的才猪鼻头插大葱装蒜,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你咋不说你那陷阱到底为什么那么精妙,还不是你去偷小平安巷子里的风流梅寡妇,结果梅寡妇另外一个姘头是定军侯家的侄少爷,把你打了个半死,你不就是为了偷寡妇方便和报复那定军侯家侄少爷才去和街头卖艺的老头学的挖坑钻洞的本事!”

    大鼠瞬间臊了,捂住脸一蹦三尺高,指着肥龙骂:“你丫瞎说!”

    “谁他娘的瞎说,谁知道!”肥龙不甘示弱地跨前一步。

    这互相揭短,让众人呆了呆,随后笑声差点把楼顶掀翻。

    肥龙和大鼠两个越说越来恼火,眼看着就要揪住对方衣服撕扯掐架,完全忘了之前设下陷阱抓秋叶白时候的互助之谊了。

    宝宝翻了个白眼,抚额喃喃自语:“朽木不可雕也。”

    秋叶白忍俊不禁,只示意人将大鼠和肥龙拉开来,鼓掌道:“很好,很好,这会子,本千座算是见识了什么叫高手在民间!”

    秋叶白的声音极为清冽,即使一片嘈杂声中也能让人听了个分明清楚。

    大鼠和肥龙忽然惊闻秋叶白的声音,方才立刻松了肩头肉,没跟乌眼鸡似地朝着对方扑上去瞎啄咬

    “大人。”两人齐齐看向秋叶白,脸色也是一溜从白到绿最后转在了红上面,窘迫地低下头去。

    秋叶白却淡淡地点头,含笑道:“你们两个的本事都是极好的,只要是能真正制敌之招数,从来就不会有人去考虑是怎么来的,所有人都只会记得这招数有哪些而且打得漂亮,能一招制敌。”

    肥龙和大鼠两人不免愣住了,他们平日里也从来不在乎自己用的手段是不是登不上场面,反正他们本来虽顶着世家子的名头,其实多不过都是些旁支子弟。

    他们都是些吃公中粮的破落户,家族里实在看不过眼才让他们找个旮旯里蹲着,别整日里偷鸡逗狗不务正业把家族好好的正经子弟教坏了。

    人人都看不上他们。

    被顶头上司称赞他们这种‘鸡鸣狗盗’上不得台面本事,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顿时呐呐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眼底却有些奇异的闪亮光芒。

    秋叶白看在眼底,挑眉道:“看样子,咱们司礼监看风部也是卧虎藏龙,那今日本千座就来看看你们到底谁能拿出些真本事,让我开了眼界,今晚就让人去醉仙来打包上一桌子好宴席,好酒好肉皆管够,使得否?”

    一干纨绔们早就被宝宝操练得眼冒绿光,闻言立刻兴奋地齐齐大吼了一声:“使得!”

    大鼠是个机灵的,立刻示意同僚一起去搬了两张大藤椅子过来让秋叶白和宝宝坐。

    秋叶白也毫不客气,径自坐下了,大鼠立刻又屁颠屁颠去弄了一壶冰酸梅汤来,给两人倒上:“来,千总大人,属下给您倒上。”

    一边的肥龙看着大鼠那殷勤的模样,轻蔑地哼了一声:“什么玩意儿,也就会奉承了。”

    大鼠也不客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秋叶白却伸手接过大鼠手上的杯子,方才含笑道:“奉承也是一门活计,不是谁都能奉承到点子上,那是要脑子的,这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人被砍头的可也不少,如今本千座看着大鼠就很有天赋嘛。”

    秋叶白一番话,说得周围正摩拳擦掌的的纨绔们一愣一愣的,大鼠也只以为秋叶白在消遣他,脸上浮现出些窘迫的神情来。

    秋叶白看着他们那神情,便一边低头品了一口:“这三伏天里这冰镇酸梅汤可是让人极舒爽的,喝自然心情好,看送汤的人也顺眼了,这会子送汤的人若是再机灵点,以后近身伺候也不是没有的,若是近身伺候了,也就时常能从本千座这里探听到许多一手消息,你们可还记得咱们司礼监老本行里首要的一件事是做甚?”

    这话说得明白,众人瞬间若有所悟。

    司礼监的本行里首要的一件事是作甚?

    自然是刺探消息!

    谀奉承这事儿虽然每个人都干过,但他们倒是真没有想到这奉承阿谀在自家千总大人嘴里说出来,竟然还有那么冠冕堂皇的用途。

    秋叶白看着一群纨绔儿们全部都蹲在那里在那若有所思,维度大鼠被她夸得满面红光,得意洋洋,伺候得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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