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恐怖电子书 > 死亡区域 >

第22章

死亡区域-第22章

小说: 死亡区域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看呢?” 

约翰尼站起来,山姆似乎想要把他推回床上。但他只是看着约翰尼一跛一跛地走向衣橱。“别瞎闹了。你还不能离开,约翰。” 

约翰尼并不在乎护士在场——她们已经无数次地看到过他的光屁股——他让长袍滑到脚上。他的膝盖后面全是歪歪扭扭的伤痕,一直延伸到小腿。他开始在衣橱里找衣服,拿出他在新闻发布会上穿过的白衬衫和牛仔裤。 

“约翰,作为你的医生和朋友,我绝不允许你这么做。我告诉你,这是发疯了!” 

“你不允许就不允许,我还是要去!”约翰尼说。他开始穿衣服。他脸上的表情就像他陷入恍忽状态时一样。护士张开了嘴。 

“护士,你可以回你的办公室了。”山姆说。 

她退到门口,在那里站了片刻,然后很勉强地离开了。 

“约翰尼,”山姆说。他走过,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不能这么干。” 

约翰尼挣脱他的手。“我就是要这么干。”他说,“她是在看电视时中风的。”他开始系扣子。 

“你催她吃药,但她不吃。” 

约翰尼盯着魏泽克一会儿,然后又继续系扣子。 

“如果今晚不中风,它还是会发生的,明天,下星期,下个月……” 

“或明年,或十年以后。” 

“不。不可能十年以后,连一年后都是不可能的。你知道这一点。为什么你这么急于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呢?因为那个自以为是的记者?这是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自怜呢?一种相信你受到诅咒的冲动呢? 

约翰尼的脸扭成一团:“她是在看我的时候中风的。你不明白这一点吗?你他妈笨得连这都不懂吗?” 

“她正准备做一次艰苦的旅行,去加利福尼亚,这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参加某种座谈会。从你所说的看,那是一种非常情绪化的事情。是吗?是的。那时肯定会中风的。中风并不是晴天霹雳,约翰尼。” 

约翰尼穿好牛仔裤,然后坐下,好像穿衣服耗尽了他的气力。他的脚仍然光着。“是的,”他说,“是的,你可能是对的。” 

“明白了!你明白了!感谢上帝!” 

“但我还是要去,山姆。” 

魏泽克摊开双手:“去做什么?她在医生和上帝手里。情况就是这样。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明白。” 

“我爸爸会需要我的,”约翰尼轻声说,“我也明白这一点。” 

“你怎么去?现在几乎是半夜了。” 

“坐公共汽车。我叫辆出租到‘彼得蜡烛’那里,那里有长途汽车,是吗?” 

“你不必那么办。”山姆说。 

约翰尼在椅子下面摸他的鞋子,没有找到。山姆在床上找到了,递给他。 

“我开车送你过去。” 

约翰尼抬头看看他:“真的吗?” 

“如果你吃一点儿镇静剂的话,我真的送你。” 

“但你的妻子……”在混乱中他意识到,他对魏泽克个人生活的惟一了解就是他母亲住在加利福尼亚。 

“我离婚了。”魏泽克说,“一个医生必须在晚上任何时候出去……除非他是一个脚病医生或皮肤病医生,嗯?我妻子总是看到床半空着,所以她用另一个男人填满它。” 

“对不起。”约翰尼难为情他说。 

“你花了大多的时间说对不起了,约翰。”山姆的脸很温柔,但他的眼睛很严厉,“穿上你的鞋。” 

 。。



死亡区域19…1

。网
从医院到医院,约翰尼蒙蒙胧胧地想,离开医院上魏泽克的车之前,他吃了一小片蓝色镇静剂,有点儿迷糊。从医院到医院,从个人到个人,从办公室到办公室。

他暗地里很喜欢这次旅行——这是差不多五年来他第一次离开医院。夜晚,很清爽,银河横贯天空,当他们一路南下时,半个月亮在树梢伴随着他们。汽车在寂静中低低地发出声响。海顿的乐曲轻轻地从车上的立体声录音机中传来。

坐着一辆急救车来到一家医院,坐着一辆卡迪拉克车去另一家医院,他想。他不让这个念头折磨自己。能沿着公路飞驶就够了,暂且不用想他母亲,想他的特异功能和那些窥探他灵魂的人,魏泽克不说话,偶尔跟着乐曲哼几下。

约翰尼看着星星,看着寂静无人的公路,这公路在他们面前不停地伸展着。在奥古斯塔,他们经过一个收费站,魏泽克交了一次钱。然后他们又继续行驶——加德纳-萨巴图斯-利维斯通。

五年了,比某些被判刑的杀人犯在监狱中度过的日子还长。

他睡着了。

做梦。

“约翰尼,”他的母亲在梦中说……“约翰尼,让我更好些,让我更富有些。”她衣衫槛缕,在地上向他爬来。她脸色苍白,血从她膝盖涔出,白色的寄生虫灾她稀疏的头发上蠕动,她向他伸出颤抖的手。“上帝赋予你力量,”她说,“这是很大的责任,约翰尼。很大的信任。你应该无愧干此。” 

他拉住她的手,紧紧握着,说:“魔鬼们,离开这个女人。”

她站了起来。“痊愈了!”她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奇怪而可怕的胜利感,“痊愈了!我的儿子治愈了我!他将完成伟大的事业!”

他试图争辩说,他不想做伟大的事业,不想治疗谁,也不想预测未来或发现那些失去的东西。他想告诉她,但舌头却不听使唤。接着她从他身边走过,沿着铺着石子的路走下去,她的姿势既敬畏谦卑,又傲慢无礼,她的声音像小号一样响着:“得救了!救世主!得救了!救世主!”

他惊恐地看到,有几千,也许有几百万人跟在她身后,所有这些人要么是残废了,要么处于恐惧中,那个肥胖的女记者也在那里,想知道1976年谁是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有一个瞎眼的农民拿着他儿子的一张照片,一个穿着空军制服的微笑的年轻人,这年轻人1972年在河内上空失踪,他想知道他的儿子是死了还是活着;一个长得很像莎拉的年轻妇女脸上挂着泪水,举着一个脑积水的婴儿,婴儿头上青筋毕露,像未日审判书;一个老人因为关节炎手指粗得像棍子一样;还有其他人。他们排了几英里长,耐心地等着,他们那种迫切的需要会杀了他的。

“得救了!”她母亲的声音令人信服地传来,“救世主!得救了!得救了!”

他试图告诉他们,他不会治疗也不能拯救,但在他张口否认前,第一个人把手放在他身上,使劲摇他。

真有人在摇他,魏泽克的手握着他的手臂。淡桔红色光充满了汽车,把车内变得和白天一样——这是一种恶梦似的光,把山姆和气的脸变成了一个恶魔的面孔。有那么一瞬,他以为恶梦会继续下去,然后看到那来自停车场的灯光。显然,在他昏迷期间,他们把白色的灯换成了那种古怪的桔红色,照在皮肤上像胭脂。

“我们在哪儿?”他声音沙哑地问。

“医院,”山姆说,“坎布兰德总院。”

“噢,太好了。”

他坐起来。,梦似乎片片断断地从他脑中滑落,但仍有些碎片留在那里。

“你准备好进去了吗?”

“好了。”约翰尼说。

他们穿过停车场,蟋蟀在草丛中轻声叫着,萤火虫划破黑暗;他脑中仍残留着他母亲的形像,但已不妨碍他欣赏黑夜芬芳的气味和吹在皮肤上的微风。他享受着黑夜的健康气息,并感觉到这健康气息进入他的体内,在目前的情况下,这种感觉显得几乎有些亵读一但仅仅是几乎而已。这种感觉不肯离去。

赫伯来到走廊迎接他们,约翰尼看到他父亲穿着旧裤子,脚上没穿沫子,穿着睡觉时的衬衫。这告诉了约翰尼当时是多么仓猝,说明了许多他不想知道的东西。

“儿子。”赫伯说,不知怎么搞的,他看上去矮了点儿。他想再说什么,却做不到。约翰尼抱住他,赫伯突然哭起来。他趴在约翰尼胸前哭泣。

“爸爸,”他说,“一切都会好的,爸爸,一切都会好的。”

他父亲双手搭在约翰尼肩上哭着。魏泽克转过身,开始打量墙上的图画,那是当地美术家们画的水彩画。

赫伯开始控制住自己。他用手擦擦眼睛,说:,‘瞧,我还穿着睡觉时的上衣。救护车赶来之前我有时间换衣服,但我根本没想到。我一定是老糊涂了。”

“不,你没有。”

“嗯,”他耸耸肩:“你的医生朋友带你来的?你太好了,魏泽克医生。”

山姆耸耸肩:“没什么。”

约翰尼和父亲走向等候室,坐了下来:“爸爸,她……”

“她快不行了,”赫伯说,现在似乎冷静些了“还有知觉。但快不行了。她一直在问你,约翰尼。我想她在等你。” 

“是我的错,”约翰尼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耳朵上的疼痛让他吃了一惊,他惊讶地盯着他父亲。赫伯揪住他的耳朵,在使劲拧。他父亲刚才还在他的怀里哭,现在角色一下子变换过来了。以前,只有当他犯了最严重的错误时,赫伯才会拧他的耳朵。约翰尼从十三岁起,就再也没被拧过耳朵,那次他摆弄他们家旧汽车时,不慎踩了汽车的离合器,汽车从坡上轰隆隆开下来撞进他们家后院的棚子。

“再不许这么说。”赫伯说。

“哎呀!爸爸!”

赫伯放开了手,嘴角下有一丝微笑:“忘了拧耳朵的事了?你以为我也忘了,没有,约翰尼。”

约翰尼盯着他父亲,仍然很震惊。

“别再责备你自己了。”

“但她在看那该死的……”

“新闻,对。她极度兴奋,陷入迷狂之中……然后她就躺在地板上,她可怜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条出水的鱼。”赫伯凑到他儿子跟前,“医生没有告诉我结果,但他问我她有没有什么过激行为,我没告诉他真话。她自己犯了罪,约翰尼。她以为自己知道上帝的意志。所以你不要因为她的错误而责怪自己。”他眼中又闪着泪花。他的声音沙哑了,“天知道我一辈子都很爱她,很难舍弃她。也许这是一件好事。”

“我能看看她吗?”

“可以,她在走廊尽头的三十五号房间。他们在等你,她也在等你。只有一件事,约翰尼。同意她说的任何话。别……让她觉得死得不值。”

“好。”他停了一下,“你跟我一起去吗?” 

“现在不。也许以后吧。” 

约翰尼点点头,向走廊那头走去。因为是晚上,灯都开得不亮。那温暖的夏夜似乎很遥远了,而车中的恶梦却似乎非常近了。

三十五房间。门上的卡上写着:维拉·海伦·史密斯,他知道她的中间名是海伦吗?他似乎应该知道,虽然他记不得了。但他记得其它事情:在一个明亮的夏天,她微笑着带给他一根冰淇淋,用她的手绢包着。他和母亲和父亲在一起玩纸牌——后来,她越来越信教,不允许屋里放纸牌,更不用说玩纸牌了。他记得有一天他被蜜蜂螫了一下,跑到她那里,哭得伤心极了,她吻吻肿起的地方,用一把镊子把刺夹出来,然后用一块浸了苏打水的布把伤口包扎起来。

他推开门走进去。她在床上是那么模糊的一堆,约翰尼想,我过去看上去就是这样的。一位护士正在摸她的脉搏,门开时她转过头,走廊昏暗的灯光在她眼镜上一闪。

“你是史密斯太太的儿子吗?”

“是的。”

“约翰尼?”她的声音从床上那一堆中传来,干枯空洞,带着死亡的声响,就像几粒石子在一个空葫芦中发出的声音一样。这声音使他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他走得更近些。她的左半边脸扭成一团,左手也像个爪子。中风,他想,以前人们称之为震惊。是的,那好听些。那就是她的样子,就像她经历了一次极度的震惊。

“是你吗,约翰?”

“是我,妈妈。”

“约翰尼?是你吗?”

“是的,妈妈。” 

他走得更近些,强迫自己握住那瘦骨磷峋的爪子。

“我要我的约翰尼。”她暴躁地说。

护士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他不由自主地想一拳打到她脸上。

“你能让我们单独在一起吗?”他问。

“我不应该离开,在……”

“瞧,她是我母亲,我要单独和她呆一会儿,”约翰尼说。“不行吗?”

“嗯……”

“给我果汁,孩子他爸!”他母亲嘶哑地喊道,“我觉得我能喝一夸脱!”

“你不能离开这里吗?”他冲着护士喊道,他心中充满了可怕的悲伤,它就像黑暗中的漩涡一样。

护士离开了。

“妈。”他说,坐在她身边。那种时间逆转的感觉久久不肯离去。她曾经多少次像这样坐在他身边,握着他干枯的手跟他谈话吗?他记得无数次看到他母亲俯身对着他的脸大声说些没有意义的话,他则透过一层薄膜看着她。

“妈。”他又说道,吻吻她蜷曲的手。

“给我那些钉子,我能干。”她说。她左眼似乎凝固不动了,另一只眼使劲乱转。这是一个内脏掉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