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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9章

资治通鉴全译-第9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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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东魏仪同尔朱文畅和丞相司马任胄,都督郑仲礼等人,打算趁正月十五的晚上观看打簇戏的机会谋反叛乱,杀掉丞相高欢,推奉文畅为主上;事情泄露以后,他们全被处死。文畅是尔朱荣的儿子;他的姐姐原来是敬宗的皇后,现在与郑仲礼的姐姐大车都是高欢的妾。她们受到高欢的宠爱,所以她们的兄弟都没有受牵连。



欢上书言:“并州,军器所骤,动须女功,请置宫以处配没之口;又纳吐谷浑之女以招怀之。”丁未,置晋阳宫。二月,庚申,东魏主纳吐谷浑可汗从妹为容华。



高欢向孝静帝上书说:“并州是聚集了众多军需武器的地方,随时都需要妇女工作。请您设置宫室来安置被分配到当地籍没的女人,再请陛下纳吐谷浑的女子入宫,以便招降吐谷浑国,对它实施怀柔政策。”丁未(二十八日),东魏设置了晋阳宫。二月,庚申(十一日),东魏孝静帝纳吐谷浑可汗的堂妹为妾,封她为容华。



'3'魏丞相泰遣酒泉胡安诺陀始通使于突厥。突厥本西方小国,姓何史那氏,世居金山之阳,为柔然铁工。至其酋长土门,始强大,颇侵魏西边。安诺陀至,其国人皆喜曰:“大国使者至,吾国其将兴矣。”



'3'西魏丞相宇文泰派酒泉的胡安诺陀开始出使突厥,并与之沟通。突厥原本是西方的小国,以阿史那氏为姓,世世代代居住在金山的南面,为柔然国充当打铁工。到了酋长土门统治时期,突厥才开始强大起来。它多次侵犯西魏西部边疆。安诺陀来到突厥,突厥人都高兴地说:“大国的使者一来,我们国家就要兴盛了。”



'4'三月,乙未,东魏丞相欢入朝于邺,百官迎于紫陌。欢握崔暹手而劳之曰:“往日朝廷岂无法官,莫肯举劾。中尉尽心徇国,不避豪强,遂使远迩肃清。冲锋陷阵,大有其人;当官正色,今始见之。富贵乃中尉自取,高欢父子无以相报。”赐暹良马。暹拜,马惊走,欢亲拥之,援以辔。东魏主宴于华林园,使欢择朝廷公直者劝之酒;欢降阶跪曰:“唯暹一人可劝,并请以臣所射赐物千段赐之。”高澄退,谓暹曰:“我尚畏羡,何况馀人!”



'4'三月,乙未(十六日),东魏丞相高欢到邺都朝拜国主,文武百官在紫陌迎候他。高欢握着崔暹的手慰劳他说:“以前朝廷里不是没有法官,但却没人能举报弹劾。中尉你尽心尽力报效国家,不畏强暴,才使天下四方平安无事。为国家的利益而冲锋陷阵大有人在;做官做得正派,这样的人我今天才见到。今天的荣华富贵是中尉你自己取得的,我们高欢父子俩没有什么能相报的。”于是,赏赐给崔暹一匹好马。崔暹连忙叩谢,不料马惊跑起来,高欢便亲自拦住它,拉过马头,把辔头交给崔暹。东魏孝静帝在华林园设宴,让高欢在朝廷中选择一位正直的官员向他劝酒。高欢退下一级台阶跪着说:“只有崔暹可以向您劝酒。同时,请您把我射箭所得赏赐的千段绢帛转赐给他。”高澄从朝廷上退下之后对崔暹说:“我尚且对您非常敬畏,羡慕,何况其他人呢?”



然暹中怀颇挟巧诈。初,魏高阳王斌有庶妹玉仪,不为其家所齿,为孙腾妓,腾又弃之;高澄遇诸涂,悦而纳之,遂有殊宠,封琅邪公主。澄谓崔季舒曰:“崔暹必造直谏,我亦有以待之。”及暹咨事,澄不复假以颜色。居三日,暹怀刺坠之于前。澄问:“何用此为?”暹悚然曰:“未得通公主。”澄大悦,把暹臂,入见之。季舒语人曰:“崔暹常忿吾佞,在大将军前,每言叔父可杀;及其自作,乃过于吾。”



然而崔暹内心却很奸诈。当初,西魏高阳王元斌有一个庶出的妹妹玉仪,在元斌家里是个微不足道的人,做了孙腾的歌舞妓,后来孙腾又抛弃了她。高崐澄在路上遇到了她,很喜爱她,便收她为妾,备受高澄宠爱,被封为琅邪公主。高澄对崔季舒说:“崔暹一定会对我直言相谏,但是我也有办法对付他。”等到崔暹向他请示事情,高澄不再对他和颜悦色。三天之后,崔暹怀里揣着名帖来见高澄,高澄问:“你何必带着名帖见我?”崔暹胆怯地说:“因为我还没有进见过公主。”高澄非常高兴,拉着崔暹的胳膊,把他带入室内与公主相见。事后,崔季舒对别人说:“崔暹恨我奸佞,他每次在大将军面前时都说他的叔父应该被杀掉。而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却早已超过我了。”



'5'夏,五月,甲辰,东魏大赦。



'5'夏季,五月,甲辰(二十六日),东魏大赦天下。



'6'魏王盟卒。



'6'西魏的王盟去世。



'7'晋氏以来,文章竞为浮华,魏丞相泰欲革其弊。六月,丁巳,魏主飨太庙。泰命大行台度支尚书、领著作苏绰作《大诰》,宣示群臣,戒以政事;仍命“自今文章皆依此体。”



'7'从晋朝以来,天下文章竞相以词藻繁富相夸,西魏丞相宇文泰想革除这一不良风气。六月,丁巳(初十),西魏文帝到太庙祭祖。宇文泰命令大行台度支尚书、领著作苏绰写了一篇《大诰》,宣读给文武大臣们听,劝诫大臣们勤于政事,西魏还下命令:“从今以后,文章都要按照这种方式来写。”



'8'上遣交州刺史杨讨李贲,以陈霸先为司马;命定州刺史萧勃会于西江。勃知军士惮远役,因诡说留。集诸将问计,霸先曰:“交趾叛换,置由宗室,遂使溷乱数州,逋诛累岁。定州欲偷安目前,不顾大计;节下奉辞伐罪,当死生以之,岂可逗桡不进,长寇沮众也!”遂勒兵先发。以霸先为前锋。至交州,贲帅众三万拒之,败于朱鸢,又败于苏历江口,贲奔嘉宁城,诸军围之。勃,之子也。



'8'梁武帝派遣交州刺史杨讨伐李贲,并让陈霸先担任司马;命令定州刺史萧勃领兵与杨的军队在西江会合,萧勃知道军中将士害怕远征打仗,就花言巧语劝说杨原地停止不前。杨召集各位将领寻问计策,陈霸先说:“交趾郡的反叛,其罪责在于宗室,因而使许多州混乱不堪,随意捕人杀戮多年。现在定州刺史只想苟且偷安于眼前,还顾不上有什么大的打算。现在您奉皇上之命讨伐有罪之人,应当生死不顾,全力以赴,怎么可以逗留不进,长敌人志气而灭自己威风呢!”于是,陈霸先率自己的部队首先出发。杨让陈霸先做先锋。到了交州,李贲率领三万军队抵抗,在朱鸢被打败。后来又在苏历江口被打败。李贲逃往嘉宁城,各路军队将他围住。萧勃,是萧的儿子。



'9'魏与柔然头兵可汗谋连兵伐东魏,丞相欢患之,遣行台郎中杜弼使于柔然,为世子澄求婚。头兵曰:“高王自娶则可。”欢犹豫未决。娄妃曰:“国家大计,愿勿疑也。”世子澄、尉景亦劝之。欢乃遣镇南将军慕容俨往聘之,号曰蠕蠕公主。秋,八月,欢亲迎于下馆。公主至,娄妃避正室以处之,欢跪而拜谢,妃曰:“彼将觉之,愿绝勿顾。”头兵使其弟秃突佳来送女,且报聘;仍戒曰:“待见外孙乃归。”公主性严毅,终身不肯华言。欢尝病,不得往,秃突佳怨恚,欢舆疾就之。



'9'西魏与柔然国头兵可汗密谋联合起兵讨伐东魏,东魏丞相高欢为此事很担心,便派行台郎中杜弼出使柔然国,替他的长子高澄求婚。头兵可汗对使者说:“高丞相如果为自己娶亲就可以。”高欢犹豫不决。娄妃对他说:“这是国家大事,希望您不要犹豫。”长子高澄与尉景也劝他。高欢于是派遣镇南将军慕容俨前往柔然国去定亲,称柔然王的女儿为蠕蠕公主。秋季,八月,高欢亲自在下馆迎接蠕蠕公主。公主来到了东魏,娄妃将自己居住的正室让给蠕蠕公主住;高欢向娄妃跪拜感谢她,娄妃说:“公主会发现我们的关系,希望你和我断绝来往,不要再来看我。”头兵可汗派他的弟弟秃突佳前来护送他的女儿,并且作为对东魏的回访。他又告诫公主说:“等到看见外孙之后你再回来。”公主性格严肃刚毅,终身不肯说汉语。高欢有一次病了,不能前往她的住处,秃突佳很有怨气,高欢便立即抱病登车去公主那里。



'10'冬,十月,乙未,诏有罪者复听入赎。



'10'冬季,十月,乙未(疑误),梁朝颁下诏书:重新允许有罪的人交钱赎罪。



'11'东魏遣中书舍人尉瑾来聘。 '11'东魏派中书舍人尉瑾来梁朝聘问。



'12'乙未,东魏丞相欢请释邙山俘囚桎梏,配以民间寡妇。



'12'乙未(疑误),东魏丞相高欢请求释放邙山的战俘,把民间的寡妇许配给他们。



'13'十二月,东魏以侯景为司徒,中书令韩轨为司空;戊子,以孙腾录尚书事。



'13'十二月,东魏任命侯景为司徒,任命中书令韩轨为司空,戊子(十四日),任命孙腾为录尚书事。



'14'魏筑圜丘于城南。



'14'西魏在长安城南面建造了一个祭天的圆丘。



'15'散骑常侍贺琛启陈四事:其一,以为“今北边稽服,正是生聚教训之时,而天下户口减落,关外弥甚。郡不堪州之控总,县不堪郡之裒削,更相呼扰,惟事征敛,民不堪命,各务流移,此岂非牧守之过欤!东境户口空虚,皆由使命繁数,穷幽极远,无不皆至,每有一使,所属搔扰;驽困守宰,则拱手听其渔猎,桀黠长吏,又因之重为贪残,纵有廉平,郡犹掣肘。如此,虽年降复业之诏,屡下蠲赋之恩,而民不得反其居也。”其二,以为“今天下所以贪残,良由风俗侈靡使之然也。今之燕喜,相竞夸豪,积果如丘陵,列肴同绮绣,露台之产,不周一燕之资,而宾主之间,裁取满腹,未及下堂,已同臭腐。又,畜妓之夫,无有等秩,为吏牧民者,致赀巨亿,罢归之日,不支数年,率皆尽于燕饮之物、歌谣之具。所费事等丘山,为欢止在俄顷,乃更追恨向所取之少;如复傅翼,增其搏噬,一何悖哉!其馀淫侈,著之凡百,习以成俗,日见滋甚,欲使人守廉白,安可得邪!诚宜严为禁制,道以节俭,纠奏浮华,变其耳目。夫失节之嗟,亦民所自患,正耻不能及群,故勉强而为之;苟以纯素为先,足正凋流之弊矣。”其三,以为“陛下忧念四海,不惮勤劳,至于百司,莫不奏事。但斗筲之人,既得伏奏帷,便欲诡竞求进,不论国之大礼,心存明恕;惟务吹毛求疵,擘肌分理,以深刻为能;以绳逐为务。迹虽似于奉公,事更成其威福,犯罪者多,巧避滋甚,长弊增奸,实由于此。诚愿责其公平之效,黜其谗慝之心,则下安上谧,无徼幸之患矣。”其四,以为“今天下无事,而犹日不暇给,宜省事、息费,事省则民养,费息则财聚。应内省职掌各检所部:凡京师治、署、邸、肆及国容、戎备,四方屯、传、邸治,有所宜除,除之,有所宜减,减之;兴造有非急者,征求有可缓者,皆宜停省,以息费休民。故畜其财者,所以大用之也;养其民者,所以大役之也。若言小事不足害财,则终年不息矣;以小役不足妨民,则终年不止矣。如此,则难可以语富强而图远大矣。”



'15'散骑常侍贺琛向梁武帝启奏了四件事:其一,认为“现在北方的东魏已经降服,该是让百姓繁衍后代,积蓄物资,对他们实行教育训导的时候了,而天下的户口却减少了,关外户口减少得更厉害。郡不堪忍受州的催逼,县不堪忍受郡的搜刮,千方百计地互相骚扰,只知道横征暴敛,百姓不堪重压,各家纷纷流离失所,这难道不是州郡长官的过错吗?东部地区户口空虚,都是由于国家政令太繁多引起的,即使是偏僻边远的地方,也无所不至。每次来一位使者,所属地区便受到骚扰,那些无能的地方官员,就只好拱手听命,让他们渔猎搜刮,强暴狡诈的地方长官,又趁机更加贪婪地剥削。纵然遇到廉洁正直的官员,郡守还要加以阻挠。象这样,朝廷尽管年年降旨要人民恢复生产,多次下令免除赋税,但百姓却不能回到他们原来的住所。”其二,认为“当今天下官吏之所以贪婪、残暴,确实是由于奢侈靡烂的风俗造成的。当今,在喜庆饮酒的日子里,人们竟相攀比奢华;果品堆积得如同小山,美味佳肴摆在席上如同美丽的刺绣一样,百两黄金,还不够一次酒宴所用的钱。来宾与主人所需要的只是吃饱,没等到走下殿堂,那些食物就当成腐烂发臭的东西抛弃掉。再者,无论什么等级,都蓄养妓女。而当官统治百姓的人,得到了巨大的财富,他们离职回家之后,这些银两也维持不了几年,全都用在操办饮酒、歌舞的花销中了。他们所破费的东西象小山一样多,而寻欢作乐只在一时,于是他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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