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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2章

资治通鉴全译-第10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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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如圣旨。”



'26'十二月,戊戌(十二日),陈朝任命吏部尚书王为右仆射,度支尚书孔奂为吏部尚书。王是王冲的儿子。



当时陈朝刚收复淮、泗,对攻战有功及投降归附的人论功行赏的事纷纭复杂。孔奂鉴别人才精到敏捷,不受别人的请托,处理事情从不拖拉,人们都心悦诚服。湘州刺史始兴王陈叔陵,屡次向有关部门暗示,要求任命自己为三公。孔奂说:“穿兖服的官职,本来是从品德的标准来推举的,未必都是皇帝的亲属。”并把这件事报告宣帝。宣帝说:“始兴王怎么突然想做三公,况且朕的儿子当三公,必须排在我侄子鄱阳王之后。”孔奂说:“臣的想法,和陛下的旨意一样。”



'27'齐定州刺史南阳王绰,喜为残虐,尝出行,见妇人抱儿,夺以饲狗。妇人号哭,绰怒,以儿血涂妇人,纵狗使食之。常云:“我学文宣伯之为人。崐”齐主闻之,锁诣行在,至而宥之。问:“在州何事最乐?”对曰:“多聚蝎于器,置狙其中,观之极乐。”帝即命夜索蝎一斗,比晓,得三二升,置浴斛,使人裸卧斛中,号叫宛转。帝与绰临观,喜噱不已。因让绰曰:“如此乐事,何不驰驿奏闻!”由是有宠,拜大将军,朝夕同戏。韩长鸾疾之,是岁,出为齐州刺史。将发,使人诬告其反,奏云:“此犯国法,不可赦!”帝不忍明诛,使宠胡何猥萨与之手搏,扼而杀之。



'27'北齐定州刺史南阳王高绰,生性喜欢做残忍暴虐的事情,曾经外出行走,看到有个怀抱婴儿的妇女,便夺下婴儿喂狗。妇女哭喊,高绰大怒,醮了婴儿的鲜血涂在妇人身上,放狗去吃妇女,还常常说:“我是学文宣伯父的为人。”北齐后主听到后,将他锁送到自己在外地的住处,来了以后又饶恕了他。后主问:“你在州里感到最快乐的是什么事?”高绰回答说:“捕捉许多蝎子放在容器里,再放进一只猴子,看蝎螫猴子极其可乐。”后主立即命令在晚上捉一斗蝎子,到第二天清早,才捉到二三升,都放在澡盆里,叫人赤裸身子睡在盆里,这个被螫得宛转喊叫。后主和高绰亲临观看,不住地嬉笑。后主还责备他说:“这样快乐的事,为什么不派驿使赶快来向我报告!”高绰因此得到后主的宠信,拜他为大将军,从早到晚和后主在一起嬉戏。韩长鸾对此很厌恶,这一年,高绰被派出为齐州刺史。临出发前,韩长鸾派人诬告高绰要造反,上奏说:“这是违反国法,不能对他饶赦!”后主不忍心公开将高绰处死,便叫宠信的胡人何猥萨和高绰徒手角斗,把高绰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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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第一百七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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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纪六 高宗宣皇帝中之上太建七年(乙未、575)



陈纪六 陈宣帝太建七年(乙未,公元575年)



'1'春,正月,辛未,上祀南郊。



'1'春季,正月,辛未(十六日),陈宣帝到南郊祭天。



'2'癸酉,周主如同州。



'2'癸酉(十八日),北周国主去同州。



'3'乙亥,左卫将军樊毅克潼州。



'3'乙亥(二十日),陈朝左卫将军樊毅攻克潼州。



'4'齐主还邺。



'4'北齐后主回邺城。



'5'辛巳,上祀北郊。



'5'辛巳(二十六日),陈宣帝到北郊祭地。



'6'二月,丙戌朔,日有食之。



'6'二月,丙戌朔(初一),出现日食。



'7'戊申,樊毅克下邳、高栅等六城。



'7'戊申(二十三日),陈朝樊毅攻克下邳、高栅等六座城池。



'8'齐主言语涩呐,不喜见朝士,自非宠私昵狎,未尝交语。性懦,不堪人视,虽三公、令、录奏事,莫得仰视,皆略陈大指,惊走而出。承世祖奢泰之余,以为帝王当然,后宫皆宝衣玉食,一裙之费,至直万匹;竞为新巧,朝衣夕弊。盛修宫苑,穷极壮丽;所好不常,数毁又复。百工土木,无时休息,夜则然火照作,寒则以汤为泥。凿晋阳西山为大像,一夜然油万盆,光照宫中。每有灾异寇盗,不自贬损,唯多设斋,以为修德。好自弹琵琶,为《无愁》之曲,近侍和之者以百数,民间谓之“无愁天子”。于华林园立贫儿村,帝自衣蓝缕之服,行乞其间以为乐。又写筑西鄙诸城,使人衣黑衣攻之,帝自帅内参拒斗。



'8'北齐后主说话迟钝口吃,不喜欢见朝廷的官员,如果不是宠爱亲近的人,从不和别人交谈。性格懦弱,不愿意别人看他,尽管是三公、尚书令、录尚书事等大官向他奏事,不能抬头看他,都是简要地说一些大概情形,便惊恐地离去。后主继承了武成帝奢侈过度的余风,以为这是帝王理所应当的享受,后宫的妃嫔都是锦衣玉食,一条裙子的费用,甚至值一万匹绢帛的价钱;宫人们在衣着的新奇精巧上相互竞赛,早上的新衣服到晚上就被当作旧衣服。大事修建宫室园林,壮丽到了极点;对所喜好的反复无常,屡次毁坏后又重新修复。从事土木建筑的各种工匠,没有一时的休息,夜里点起火把照明工作,天冷时用热水和泥。开凿晋阳的西山建成巨大的佛像,一夜间点燃万盆油灯,灯光可以照到宫中。国家有灾异和寇盗,从不谴责自己,只是多设斋饭向僧徒施舍,以为这才是修行积德。喜欢自己弹琵琶,谱成名叫《无愁》的乐曲,周围跟着唱和的侍从多到上百人,民间百姓称他为“无愁天子”。后主在华林园设立贫儿村,自己穿了破烂的衣服,在村中以行乞为乐趣。又画下西部边境一些城池的图样,依照图样仿造,派人穿了黑衣募仿北周的士兵进攻城池,后主自己率领宫里的太监假装在城里抵抗作战。



宠任陆令萱、穆提婆、高阿那肱、韩长鸾等宰制朝政,宦官邓长、陈德信、胡儿何洪珍等并参预机权,各引亲党,超居显位。官由财进,狱以贿成,竞为奸谄,蠹政害民。旧苍头刘桃枝等皆开府封王,其余宦官、胡儿、歌舞人、见鬼人、官奴婢等滥得富贵者,殆将万数,庶姓封王者以百数,开府千余人,仪同无数,领军一时至二十人,侍中、中常侍数十人,乃至狗、马及鹰亦有仪同、郡君之号,有斗鸡,号开府,皆食其干禄。诸嬖幸朝夕娱侍左右,一戏之费,动逾巨万。既而府藏空竭,乃赐二三郡或六七县,使之卖官取直。由是为守令者,率皆富商大贾,竞为贪纵,民不聊生。



后主宠信任用陆令萱、穆提婆、高阿那肱、韩长鸾等主宰朝政,宦官邓长、陈德信、胡人何洪珍等都参预机要的权柄,各自引荐亲戚朋党,高居显赫的官位。向他们奉纳钱财可以做官,进行贿赂可以制造冤狱,相互争着对后主欺诈谄媚,败坏朝政祸害百姓。从前是奴仆的刘桃枝等人都开府封王,其他的宦官、胡人、歌舞的艺人、巫师、官府的奴婢等轻易地得到富贵的,大概将近崐上万人,外姓被封王的有上百人,开府的有一千多人,封为仪同的不计其数,领军一时达到二十人,侍中、中常侍有几十人,甚至狗、马、猎鹰等禽兽也有仪同、郡君的封号,有的斗鸡被封为开府,享受相应等级的俸禄。一些受到宠幸的卑鄙小人早晚在后主周围侍候取乐,一次游戏的费用,动辄超过一万。既而国库空竭,便赐给这些人二三个郡或六七个县,让他们出售官爵收取钱财。因此担任守令的,大都是富商大贾,争相贪污放纵,民不聊生。



周高祖谋伐齐,命边镇益储,加戍卒;齐人闻之,亦增修守御。柱国于翼谏曰:“疆埸相侵,互有胜负,徒损兵储,无益大计。不如解严继好,使彼懈而无备,然后乘间,出其不意,一举可取也。”周主从之。



北周武帝计划征讨北齐,下令边镇增加储备,增添防守的士兵;北齐听到这一消息,也增加修整守御点。北周的柱国于翼向北周武帝劝说道:“相互侵犯国界,各有胜负,白白地损失军队和储备,对大计没有益处。不如解除紧急状态保持友好关系,使对方松懈而没有准备,然后寻找机会,出其不意,就能一举而取。”北周武帝听从了他的意见。



韦孝宽上疏陈三策:



韦孝宽上疏武帝陈述三条计策:



其一曰:“臣在边积年,颇见间隙,不因际会,难以成功。是以往岁出军,徒有劳费,功绩不立,由失机会。何者?长淮之南,旧为沃土,陈氏以破亡余烬,犹能一举平之;齐人历年赴救,丧败而返。内离外叛,计尽力穷,雠敌有衅,不可失也。今大军若出轵关,方轨而进,兼与陈氏共为掎角,并令广州义旅出自三鸦,又募山南骁锐,沿河而下,复遣北山稽胡,绝其并、晋之路。凡此诸军,仍令各募关、河之外劲勇之士,厚其爵赏,使为前驱。岳动川移,雷骇电激,百道俱进,并趋虏庭。必当望旗奔溃,所向摧殄,一戎大定,实在此机。”



第一是:“臣在边地多年,曾见到不少可乘之机,但不及时利用,难以成功。所以往年军队出征,只有劳累耗费,没有树立功绩,都是由于失掉机会。为什么?淮河以南,以前是肥沃的地方,陈氏收拾起梁朝破亡后的残余力量,还能一举将它讨平;齐人每年去那里援救,都遭到失败而归。现在齐国内有离心外有叛乱,计尽力穷,仇敌之间有了破绽,这种机会不能失掉。现在大军如果发兵轵关,两车并行地前进,兼而与陈氏共同夹击敌人,并下令广州的义军从三鸦出兵,另外征募山南的勇猛锐利之士,沿黄河而下,再派遣北山的稽胡,截断对方并州、晋州的通道。以上这些军队,仍旧命令各自征募关、河以外的强壮勇敢之士,给予优厚的爵位和赏赐,派他们作为先驱。山动河移,像雷电般地惊动激烈,从许多道路并头前进,直趋敌人的内庭。敌人一定望旗奔逃溃败,我军所向之处,敌军都会挫败消灭,一次征伐就能使天下大定,确实在于这次机会。”



其二曰:“若国家更为后图,未即大举,宜与陈人分其兵势。三鸦以北,万春以南,广事屯田,预为贮积,募其骁悍,立为部伍。彼既东南有敌,戎马相持,我出奇兵,破其疆埸。彼若兴师赴援,我则坚壁清野,待其去远,还复出师。常以边外之军,引其腹心之众。我无宿舂之费,彼有奔命之劳,一二年中,必自离叛。且齐氏昏暴,政出多门,鬻狱卖官,唯利是视,荒淫酒色,忌害忠良,阖境嗷然,不胜其弊。以此而观,覆亡可待。然后乘间电扫,事等摧枯。”



第二是:“如果国家进一步为以后谋划,一时还没有大举进攻,最好和陈朝一同分散齐国的兵势。三鸦以北,万春以南一带地方,广为屯田,预先储备军粮,招募勇猛强悍的人组成部队。齐国的东南有陈朝和它为敌,双方的军队对峙,我方派出奇兵,就能突破齐国的国界。对方如果派军队来增援,我们可以坚壁清野,等他们远去以后,重又出兵。我们经常以边界一带的军队,调动对方心腹之间的军事主力。我方不须准备隔夜的粮草,对方却有疲于奔命的劳累,一二年中,对方内部必定出现离心而叛变。况且齐氏昏庸暴虐,政出多门,鬻狱卖官,唯利是图,荒淫酒色,忌害忠良,全国哀号,不胜其弊。由此看来,灭亡指日可待。然后寻找空隙发起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击,等于摧枯拉朽,腐朽的敌人很容易被打垮。”



其三曰:“昔句践亡吴,尚期十载;武王取纣,犹烦再举。今若更存遵养,且复相时,臣谓宜还崇邻好,申其盟约,安民和众,通商惠工,蓄锐养威,崐观衅而动。斯乃长策远驭,坐自兼并也。”



第三是:“古代的勾践要灭亡吴国,尚且为期十年,周武王征讨商纣,还曾再次出兵。现在如果能在乱世暂时退隐,等待时机,臣认为应当重新表示尊重友邻,重申盟约,安抚百姓和睦大众,互通贸易优惠工匠,养精蓄锐增加声威,等待机会而行动,这好比是用长长的马鞭远远地驾驭拉车的马匹,可以坐待兼并对方。”



书奏,周主引开府仪同三司伊娄谦入内殿,从容谓曰:“朕欲用兵,何者为先?”对曰:“齐氏沈溺倡优,耽昏麴蘖。其折冲之将斛律明月,已毙于谗口。上下离心,道路以目。此易取也。”帝大笑。三月,丙辰,使谦与小司寇元卫聘于齐以观衅。



韦孝宽的奏书呈上以后,北周君主把开府仪同三司伊娄谦召进内殿,从容地问他:“朕要用兵,以谁为最先的对象?”伊娄谦答道:“齐国的执政者沉缅在欣赏歌舞杂耍之中,酷嗜饮酒。他们冲锋陷阵的勇将斛律明月,已经死在谗言之中。上下离心离德,百性慑于暴政,在路上相见时不敢交谈,只能以目示意。这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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