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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蒙田随笔全集-第120章

小说: 蒙田随笔全集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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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顺便提一句,假如有谁向一个正直的人提出,用艰难困苦来抵消恶行;那么这一定很容易成交;但假如逼这个正直的人在两种罪恶之间作选择,那就叫他进退维谷;十分为难了;从前有人给奥利金介绍了一个卑鄙的埃塞俄比亚贵族,然后向他提出:要么像供奉神



 



灵一样供奉此人,要么给此人当肉体上的玩物。奥利金接受了前一个条件;而旦据说是用狡猾的办法。因此当今那些宣称宁愿为勾引过十个男人而良心不安却不愿为误了一台弥撒而良心不安的女人,按她们的过失而论;也许不算是格调不高的人了。



虽然把自己的过失如此公布于世有些冒昧,但无需担心这些亊会成为榜样被后人仿效;或成为惯例被后人依循。因为亚里斯通说过,人们最怕的风是能吹走他们的蔽体之物的风。所以还得找回那块愚蠢的遮盖世风的破布。有些人将自己的良心送进了窑子,却保持一副正人



 



君子的姿态。连背信弃义者和谋杀犯也赞成冠冕堂皇的法律,声言遵守法律是他们的义务。不管如何;总不该由不公正来控吿不文明;也不该由狡诈来责怪鲁莽。令人遗憾的是,坏人?



并不同时又是傻瓜,他可以用体面来掩饰自己的罪恶。然而这些美丽的饰物本该镶嵌在光洁无瑕的白壁上,这样的墙壁才值得保养



或粉刷。



胡格诺分子指责我们的忏悔在私下里进行;而且只能耳闻,有鉴于此,我的忏悔便面向公众,虔诚而坦荡;圣徒奥古斯丁、奥利金和伊波克拉特曾公布过他们言论中的错误;我呢,还公布我道德品行中的过失。我如饥似渴地要让世人了解我,了解得多深;于我倒无关紧要,



 



只要是真实地了解;或者,说得更确切些,我不渴望什么,只是非常担心被那些有机会知道我的名字的人张冠李戴;把我看成另一个人。



有的人为荣誉和功名竭尽全力,他们戴着面具在社会舞台上表演,把真实的自我掩藏起来不让公众了解,这种人究竞想得到什么呢?夸奖一个驼背说他身材好,他会认为这是侮辱。倘若你是个胆小鬼,而人们尊你为勇夫骁将,难道人家说的是你吗?人家把你当成另一个



 



人了。某人见别人对他频频敬礼致意便喜不自胜,其实是因为人家把他这个最无足轻重的人当成一群人的头领了。马其顿国王阿盖拉于斯一天在街上走时被人泼了一身水,目睹者都说国王应该惩办那人。他说;“是的,不过,他并没把水倒在我身上,而是倒在他以为我



 



是的那个人身上。”某人警告苏格拉底有人在诽谤他,苏格拉底回答说:“他诽谤的不是我。因为他讲的那些东西在我身上丝毫不存在。”拿我来说,谁若称赞我是个优秀的船只驾驶员,夸我很谦虚,或很洁身自好,我是不会领他的情、向他道谢的。同样;谁若骂我是背



 



信弃义者,是窃贼或醉鬼,我也不会自认为受到冒犯。缺乏自知之明者才会为虚假的称赞而陶醉,我不会,因为我看得清自己;我研究自己直到最深处;我知道什么屑于我,什么不属于我q我宁愿少受些赞扬,只要能被世人正确地认识。人们可能认为我在某件事中表现明智



 



;而我也许恰恰认为那是愚蠢。



我的《随笔》只是贵妇们的一件共同的摆设,而旦是客庁里的?



摆设;我为此颇为烦恼;但是这一章可能把我引进她们的内室。我喜欢与她们作亲密一些的个别交往,因为公众是无好意也无趣味的。我们在告别将要抛开的东西时;往往过分夸大我们对它的情意。我现在正向社交界的游戏作水远的告别。这是我与它们的最后拥抱。不过



 



还是回到我们的本题吧。



生殖行为是极其自然,极其必要,极其合理的,但它究竟对人类干下了什么,使得人们不敢坦然谈它;并把它遂出严肃、正经的话题呢?我们可以大胆地说“杀”、“偷”、“叛卖”,为什么碰到“生殖”这个词,就只敢在齿缝里嗫嗛呢?是否意味着我们嘴里愈是少吐出



 



这个词,就愈有权利在头脑里扩大它的位置呢?



那些使用得最少,写得最少;说得最少的词,倒是人们知道得最清楚,了解得最广泛的词,这是合理的事。无论哪个年龄的人,也无论哪种风俗习惯的人,没人不知道这个词;正如没有人不知道面包。它刻印在毎个人的心里,只是未被用声音和形象表达出来。同样合理的



 



是;生殖行为被我们用沉默包裹着保护起来,因而把它从沉默中拉出来——哪怕是为了谴责和审判——就成了罪过。另一方面我们也只敢以代用语或绘画的形式来鞭笞它。一个罪犯十恶不赦到司法不愿碰他也不愿看见他的程度;这倒是对他极大的恩惠;惩治的严厉反使他



 



自由了,获救了。书籍不也如此吗?因为被禁;反变得更为家喻户哓,更为畅销了。至于我;我要抓住亚里士多德的一句话,他说,给青年人当装饰品,而给老年人当指责词是可耻的,



下面这些诗句常在古代哲学学派中传诵(我信奉古代哲学学派远胜于信奉现代哲学学派,因为依我之见。前者优点多;缺点很少):



是你,女神,_手支配着造物,没有你,神圣的天边将一片空漠;没有你,便没有愉悦和欢乐。



我不知道是谁搅坏了帕拉斯、缪斯与维纳斯之间的关系,使她们冷落起爱神来。而我则认为;她们应该是最能和睦相处;最能相得益彰的几位天神。缪斯若没有了爱的遐思,便不可能有动听的言谈;她们的作品也失去了最高尚的索材;爱神若缺少了诗神的拜访和帮助,便失



 



去了最有效的武器,而变得软弱无力;然而人们把亲切、善良等种种美德堆在上帝身上,而把忘恩负义、不识好歹的毛病加在保护人类和正义的女神身上。



我与爱神之间的关系中断时间还不算太长;还没有长到使我忘记这位神的威力和重要作用:



我能认出往昔爱情之火留下的痕迹。



——维吉尔



在我身上还残留着一点狂热过后的激动和温馨,



但愿我永葆这股热情,即使在我生命的冬天。?



不管我变得如何干枯和沉重;我依然感觉到一点昔日热情的余温:



如同爱琴海,当朔风或南风将它颠荡翻腾后已停止吹刮,它在暴风过后不能立即平静,依然波翻浪涌,涛声喧天。



——塔斯



但是,据我所知,诗歌所描绘的爱神的威力和作用要比爱神本身具有的威力和作用更强大,更活跃;所谓



诗有神奇的手指。



——于维那尔



诗歌所表现的爱也比爱情本身更温柔。裸体的维纳斯不及维吉尔在下面这些诗句中描写的那样美丽、热烈、娇喘吁吁5



她不再说话,见他犹豫不决,女神将雪白的手臂围住他的颈脖,用温柔的亲吻鼓起他的勇气,伏尔甘顿然恢复了平素火热的激情,一股热悉的热流暖透他的骨髄,传遍他软瘫的身体。于是,雷声响处,—遒火光划破天空,穿过被照亮的云层……说完这些话,他给维纳斯



 



最热烈的吻,



然后,他枕着妻子的酥胸,享受恬静的睡梦。



在这些诗句中;我认为需要考虑的是,诗人把一个已婚的维纳斯描写得有点过于冲动了。婚姻是一种明智的交易;在婚姻里;情欲已不那么颠狂;而是较为深沉;也有所减弱。爱情不愿意男女双方不靠它而靠别的东西维系在一起,当它混在以其他名义——比如婚姻——建立和



 



维持的关系中,它就变得无精打采,因为在婚姻中,联亲、财产的分量与风韵、容貌同等重,甚至更重。不管人们口头怎么讲;实际上人们不是为自己结婚;而主要是为传宗接代,为家族而结婚。婚姻的用处和好处关系到我们的世系,远甚于关系到我们本人。故而;我认为



 



这事由第三者来操办比自己亲手操办更好;按别人的意思办比按自己的意思办更合适。这一切与爱情的常规真是大相径庭!所以,正如我在别处说过;把爱情关系中的放肆、荒唐用到神圣可敬的婚姻关系中;乃是一种乱伦性质的行为。亚里士多德说;触摸你的妻子时应当小



 



心、庄重,以免猥亵的抚摩激起的肉欲使她冲出理智的轨道。他从良知的角度说的这番话,医生们从健康的角度也说过:过于热烈、过于追求快感、过于频繁的性欲会损害精子的质量;妨碍受孕;他们还说,为了给萎靡不振的两性关系——夫妻间的两性关系往往是这样一



 



庄入正当的有利生育的热力,就应该遵循物以稀为贵的原则,隔很长时间才惠顾你的妻子;这样,



她将贪婪地抓住维纳斯的馈赠,把它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体内



——维吉尔



依我之见,建立在容貌和情欲上的婚姻是最容易失败或发生变故的。婚姻的基础应当更牢固、更恒久,而旦在上面行走需得小心谨慎。热血沸腾、肆无忌惮之举于你毫无益处。



有些人以为把婚姻与爱情连在一起,就能为婚姻增加光彩,我觉得,他们的做法与那些为要抬高德行的身价便认为高责身份即是美德的人毫无二致。婚姻与爱情,德行与高贵之间有某种相似,但却有很多不同;没有必要搅乱它们的名宇和称号,把它们混为一谈对两者都



 



不好。出身高贵是一种长处,把它列入考虑的因素是对的;但这种长处取决于他人,而且可能降落在一个品质恶劣、毫无能力的人身上,故而它远不及美德受人敬重。如果要说它是一种美德,那么它是一种人为的、表面的美德;它取决于时间和命运,并随地域的不同而变



 



换形式;它有活力;但并非不朽;它来自出身,正如尼罗河来自发源地;它属于整个家族谱系,因而为某些人所井有;它有连续性,又有相似性;它重要,又不很重要。博学、强健、善良、美貌、富有等长处都能进入人们的交往,而高贵的出身只能自己受用,对他人毫无



 



用处。有人给国王举荐两名想得到同一职位的人,请国王挑选;一个是贵族,另一个不是。国王下命令;不要管是否是贵族,要挑最有能力的人;但倘若两人在能力方面旗鼓相当,则必须尊重贵族身份,这便是所谓名正言顺。一个陌生青年向安提戈诺斯要求,让他接替父



 



亲的职务,他父亲是位很有才华的人,刚刚去世。安提戈诺斯回答:“朋友,在赐予这种恩惠时;我要看手下的人是否勇敢,而不看他们是否贵族出身。”



的确,不应该像斯巴达国王的官员们那样;号手、乐师、厨师等各个职位均由他们的孩子继承,哪怕他们对此一窍不通,也在精通这些行业的人之先被录用。卡里居特的贵族被视为居于众人之



上的一种人,不准结婚;不准从事其他职业,只能在军队供职,姘妇;他们可以要多少有多少。这些女人全都生活放荡,互相并不妒忌,但是假如他们与贵族以外的任何女人姘居,就犯了不可饶恕的死罪。若在路上行走时被平民百姓碰了碰;他们便认为自己的身子被弄脏,



 



自己的贵族身份受到极大的侮辱和玷污,所以那些仅仅过于靠近他们的人都一律格杀勿论,以至贱民们行走时必须发出叫喊,如同威尼斯轻舟的船夫在河道拐弯处必须叫喊,以免与别的船只相撞一样,贵族命令贱民闪到一边,这样贵族可免于被弄脏(他们认为,一旦被



 



弄脏;终身洗不净),而贱民们则可免于一死。任何平民百姓,不管他奋斗多长时间,不管他受到过国王的什么恩宠,不管他担任什么职务,不管他具备什么德才,也不管他拥有多大家产,都永远不能跻身于贵族,而不同职业间的男女不得通婚这一习俗更扩大了社会隔阂



 



,比如鞋匠的女儿不能嫁给木匠;父母有责任培养自己的孩子继承父辈的职业,而且只能是父辈的职业,不能是别的职业。职业和社会地位就这样代代相传;保持不变。



好的婚姻——如果世上存在好婚姻的话——拒绝接受爱情的伴随和爱情的特性;而是力图体现友谊的性质。婚姻是一种温馨的共同生活,充满忠贞、信赖,以及无数相互间的有益而实在的帮助和责任。“任何女人一旦品尝了这种婚姻的滋味,任何女人一旦由婚姻之烛把她



 



和所爱的男子结合在一起,”便不再愿意处于丈夫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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