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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天龙]刀白凤-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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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有我在,你还能动得了星河?还能在这擂鼓山上撒野?”
  丁春秋果真迟疑,就听无崖子又说:“我知道你以为我武功尽失了,是,我如今筋脉尽毁,形同废人。”苏星河和大骂丁春秋的函谷八友顿时面色赧然,齐齐跪下,磕起头来。无崖子却直直的盯着丁春秋,微微一笑:“但我逍遥派武功,精妙无双,你焉知我苟且偷生这许多年,不能教出一个足以替我报仇的关门弟子?”
  丁春秋脸上顿时显了惊异之色。
  若无崖子只说后面一句,丁春秋必然还要想想信不信,但无崖子张口就说自己武功尽失,这自爆其短的一招,却反而让丁春秋迟疑起来。
  当年,无崖子就对苏星河偏袒得很,如今,他叛出师门,无崖子便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传弟子,若要他相信无崖子会任由自己在他面前将逍遥派一网打尽,莫说心高气傲的无崖子,便是江湖上任何一个小门小派,也觉不愿这样丢脸的。因而,本来已经猜到无崖子武功尽失的丁春秋却一下子就因为这句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话怀疑起来——莫非,无崖子虽然被他出其不意打落悬崖,实则受伤并不重,如今将养一二十年,仍有一战之力,所以这才百般哄骗他,诱他过去?
  丁春秋想到苏星河精擅医道,愈发笃定,竟然轻摇鹅毛扇,不进反退了好几步。
  刀白凤见了,顿时对无崖子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便在这时,蓝哥儿对她一笑,站出人群,拱手,恭恭敬敬道:“师傅说得是,徒儿这就替师傅报仇。”
  苏星河等人大异,继而大喜,无崖子面上也松了一口气:他虽然诈得了丁春秋一时,总不能诈他一世,蓝哥儿这时愿意站出来,那是再好不过了,至于他未曾正式投入逍遥派门下,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说他本就是苏星河的儿子,只说无崖子确实多方指点过他,那也相当于有了事实上的师徒名分了。
  丁春秋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似笑非笑的看了无崖子一眼,心道:便是你如何了不起,这等年轻的白面哥儿,又岂是我丁春秋的对手?
  自小,丁春秋习武的天赋便极高,单看他能自创武功,便已摸到了宗师这个级别的门,因而,蓝哥儿这年纪,哪怕同样天赋极高,那也还有几十年的差距摆在那里,不是那么容易跨过的。
  星宿派众弟子这会儿也回过神来,纷纷为丁春秋助阵,神功盖世一类的赞词,那是不要命的往外扔,见丁春秋没再突然抽风要自己人的性命,这便更高兴了,喊得简直震天响。
  一旁的山上又扑簌簌的落下来一点儿细碎的泥土。
  可丁春秋心思这么一松,与蓝哥儿交手第一下便吃了个大亏。
  丁春秋向来自称生平有三大绝学,一为化功**,一为三笑逍遥散,一为他这周身的毒功。要说起来,其实三笑逍遥散也是丁春秋毒功之一,但丁春秋却要单独提溜出来,可见这毒的厉害。
  三笑逍遥散无色无形,中毒之初,脸上显出古怪笑容,中毒者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便笑得三笑,已经没命了。江湖上的人,大多都知道丁春秋化功**的厉害,却没几个知道这三笑逍遥散,其实是因为中了化功**还有命活,中了这三笑逍遥散,却一瞑不视了。
  丁春秋想到无崖子当初那般不待见自己,今日却收了这么个年轻后生,虽然这后生眼下不一定会比自己厉害,但若无崖子倾囊相授,日后必然要出于自己之上的。丁春秋一则怕来日多了个厉害的对手,二则又嫉妒得很,因而一出手,就是置人于死地的三笑逍遥散。
  可惜,蓝哥儿一则服用了莽古朱蛤,二则,他内力其实早已高出了丁春秋一大截,根本不惧任何毒药,丁春秋三笑逍遥散出手,便想看无崖子亲眼见着自己的关门弟子死在面前的好戏,化功**就没使出来,因而一与蓝哥儿对上一掌,便是惊愕大呼:“你……你竟然会我化功**,不,不对,这……这难道就是北冥神功!”
  丁春秋慌乱了一瞬,接连躲闪了几下,蓝哥儿却是穷追不舍,一副只攻不守的拼命模样。丁春秋过得几招下来,顿时心头大安,心道年轻人果然浮躁。又听身后星宿派弟子摇旗呐喊,丁春秋自然更不愿丢了面子,便运起了化功**与蓝哥儿对起招来。
  一掌相触,蓝哥儿果然面色一变,丁春秋顿时得意,那飘飘广袖之中,更是射出几点碧油油的磷火,转眼便顿时困住了蓝哥儿周身四面八方。
  丁春秋心道,自己这化功**是用诸多毒物练出来的,剧毒无比,转眼便要化去敌人全身的功力,这年轻后生必然要快快撤手的,只是,他这一撤手,那便要撞入我的磷火阵中了,倒叫无崖子亲眼瞧瞧,他这最后一个关门弟子是要活生生被烧死,还是中了我的三笑逍遥散被毒死。
  丁春秋算盘打得噼啪响,却没想到,蓝哥儿忽然勾唇一笑,直接朝他扑了过来!那堵住蓝哥儿退路的诸多触之即燃的磷火自然无用了。
  丁春秋咦了一声,双掌拍出,这出掌看似极慢,实则蓝哥儿一动,已连续接了丁春秋足足十八掌。丁春秋以慢打快,十八掌后忽然身形一晃,竟然抽身急退!
  场上形势陡然急变,就见丁春秋飞速后退,蓝哥儿身形诡异,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步法绝妙,在后面紧追不舍。那不断呐喊吹箫助阵的星宿派弟子顿时被这剧变弄得不知所措,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丁春秋退得极快,一退之下,便入了星宿派弟子之中。丁春秋情急之下,竟然随手抓起诸多弟子,便朝蓝哥儿抛去。
  就见那些弟子,被丁春秋抓住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可被丁春秋掷出之时,已是发出嗤嗤作响的焦臭,混如一件巨大的暗器,朝蓝哥儿袭来!
  原来,这又是丁春秋的一门独门秘技腐尸毒了,他那一抓之下,已将手上喂着的剧毒送入那人血液皮肤之中,使那人满身都是尸毒,敌人倘若出掌将腐尸掠开,势必沾到尸毒,就算用兵刃剥开,这阴毒无比的尸毒亦会沿着兵刃沾上手掌,甚至,闪身躲避或隔空出掌,掌风带动下,也难逃毒气侵袭。实在是阴狠无比。
  丁春秋毫不在惜弟子性命,一退入人群之中,便已随手扔出十来俱毒尸,周围顿时哀嚎四起,众多弟子惨叫踩踏,只为远远逃开丁春秋身边。
  丁春秋一番动作之下,又是退避,又要运功使毒,那已然流失小半的内力便有些跟不上了,到得这时,心下一松,脚下一下子就慢了下来,甚至有空想到,那三笑逍遥散竟还有这诸多毛病,若是一下子就将人毒死了,也不需他跟这人交手。
  没成想,他刚这么想着,就见那扔出去的十多具腐尸忽然调转方向纷纷朝自己而来。丁春秋大惊,随手抓起一个跑得慢的弟子,在对方的惨叫求饶声中劈空扔去,那弟子顿时与数具腐尸撞在一起,将腐尸撞飞出去,自己也抽搐一下,转眼毙命。
  可那跟在其后的,却还有一袭极其亮眼的宝蓝色袍子,一掠而至!
  丁春秋惨叫一声,不及应招,只凄声大呼:“你竟不惧毒!”
  蓝哥儿已伸手捏住了丁春秋的喉咙。
  他一身宝蓝色长袍上面被诸多奇臭无比的腐尸腐蚀得到处都是洞,发出诡异的气味,转眼已比乞丐还不如。
  内力大失的丁春秋看着他,忽的惨然大笑起来:“师傅啊师傅,你好偏的心,徒儿自以为聪明,创立出化功**,却不想,你早已有了这手,却就是不传给我!北冥神功,好一个北冥神功!”
  他银须白发,此时仰天长笑,眼角带泪,竟然惹得人心头发酸。无崖子嘴唇蠕动,终于无言可说。


第70章
  “哪里来的无耻东西,北冥神功也是你这等货色可以相提并论的?”丁春秋话一出口,就听人大喝一声。
  那人显然武功极高,开口时听声音还在山腰处,话一说完,已能瞧到其人的人影,就见那人几个起落,已飞快的扑了过来。
  蓝哥儿惊骇于此人的武功,敌我不明之下,只能迅速放开了丁春秋,急速后退,就见那人身形灵巧,转眼已扑到丁春秋面前,啪啪两巴掌便甩在了丁春秋的脸上。
  丁春秋偌大个男人,竟被小巧非常的来人两巴掌就轻飘飘的扇了出去,摔出一两丈远,落地之时,噗的一声,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本就已偃旗息鼓的星宿派弟子顿时噤若寒蝉,个个缩头缩脑胆战心惊,一副恨不能挖地藏起来的模样。
  来人身形小巧,形如童子,但声音却非常苍老,犹如七八十岁的老人,两样相配起来,很是怪异。刀白凤啊了一声,转头就朝无崖子看去,心道,没想到童姥竟然来得这么巧。
  原来,刀白凤担忧无崖子残疾之后,逍遥派无人可挑大梁,便偷偷的往灵鹫宫送了一封信。但一则灵鹫宫远在西域,往返也需一两月时间,二则,童姥这人性格古怪,未必会信,刀白凤便也不报什么希望,甚至,生怕若是遣青衣汉子去送信,反招杀身之祸,因而还特意嘱咐了那汉子,令他寻到缥缈峰脚下时,便重金托个女子送信上去。切莫以身犯险。
  刀白凤却没想到,依童姥和李秋水两人对无崖子的执念程度,莫说刀白凤信中都明明白白的指出了无崖子如今的惨状,请她前来主持大局,一切前因后果地址都详情都说得清清楚楚不说,便是只有一点捕风捉影的碎枝末节,童姥必然也要亲自前来查探清楚的。
  只是,因为刀白凤的特意嘱托,那青衣汉子重金托了缥缈峰脚下的农妇上山送信后,就立刻起身返程,童姥虽然一收到信,便立刻派了部下女子下山来寻人,却是无论如何都寻不到了,这才耽搁了童姥的事。不然,只怕童姥还要来到丁春秋的前面。
  童姥冷笑两声,站到丁春秋面前:“我当是哪来的小兔崽子,原来是你这不要脸的东西,竟敢跟李秋水那贱人勾结,好好好,便让你看看你姥姥的手段。”
  丁春秋内力本已被蓝哥儿化得七七八八,这种情况下又受了童姥两巴掌,伤得绝对不轻,一听童姥这话,脸上顿时大骇,翻爬起来,也顾不得一身狼狈了,立刻便要逃走。
  童姥呵呵两笑,追也不追,只随手一拂,身旁不少凝在树叶儿上的水珠便像受了什么吸引一样,纷纷的落入了她的掌中,就见童姥双掌一合,再分开时,掌心已凝成了五六片薄薄的寒冰。
  丁春秋眼下不过刚跑了几步,已然惨呼一声,只觉右脚之上,伏兔穴、阳交穴同时奇痒难当,不由得一下子滚翻在地。他这一滚,立时,背上、肩上、腰腹之上几处大穴都同时痒麻难当,又有刺骨寒意顺着几处大穴侵入体内。不多时,全身骨头筋脉都如千千万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瘙痒无比,偏偏怎么抓都如隔靴搔痒,越挠越难受。
  丁春秋哇哇惨叫着,摸出全身的解药悉数喂入嘴里,却没有一样能解此毒,反而一身疼痒愈演愈烈。
  丁春秋此时内力已失,更加无法压制童姥借冰片打入他体内的内劲,于是,不过一小会儿,丁春秋已将浑身衣服抓得稀烂,一身白白嫩嫩的皮肤被他抓得稀烂,那银也似地胡须,更是根根断裂。一时之间,惨不忍睹。
  一旁星宿派弟子见了,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竟是转眼便骂起丁春秋赞美起逍遥派来。一开始还只听是稀稀拉拉几个,很快,便有人回过神来,那声音,转眼便越来越大,仿佛一群人生怕落在人后,惹了童姥不高兴一般。
  无崖子听得这些人乱七八糟的声音,愈发觉得世事无常,叹息一声,让苏星河将他推了出来,哑声道:“师姐,你怎么来了。且先饶春秋一命吧,总归也有我的不好。”
  童姥闻得他的声音,竟然浑身一颤,匆匆点头,喝道:“张嘴!”
  丁春秋赶忙张嘴,童姥已弹了两粒药丸进去。丁春秋的疼痛这才稍稍止住。但童姥何等性格的人,自然不会放他好过,因而也不过减轻了他的痛苦而已。
  童姥看他服用完毕,竟然仍不转身。其实,童姥刚才发狠收拾丁春秋,不过是掩饰自己远远瞧见无崖子的心情,那心情,激动、悲伤、欢喜、酸涩……各种各样,百般陈杂,童姥一时之间,捋不清楚,只觉得眼眶发热。
  但她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又向来好强,灵鹫宫上下向来被她严治,这么几十年下来,令她愈发的不愿示弱于人,才强自压抑了这么久,可即便如此,如今一听无崖子用那苍老的沙哑的声音一叫她,童姥竟然流下两行泪来。丁春秋呻吟痛呼间隙之中,一抬头,见到此情此景,没得一愣。
  “师弟……你……你这腿,真是被李秋水那贱人给害的吗?”童姥一把抹去眼角泪水,这才缓缓回过神来,一见曾经风流倜傥的无崖子如今却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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