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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GOSICK-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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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薇儿露出了大吃一惊的表情。

    展现在她面前的是奶奶的纯朴笑容。

    “难道是上战场了吗?还露出这种不像你风格的复杂表情,活泼开朗明明是你的优点呀。不过,年轻的男人都总是会被战争抢走的啦。”

    “呃,不……”

    “在上一次世界大战过后,伦敦城里也多了不少因为受伤而到处包着绷带的年轻人,有的甚至还失去了单边眼睛和手脚。当然,那位家庭教师也是其中一人啦。是不是又会变成那样呢,真是让人讨厌啊……”

    “嗯……”

    艾薇儿放下了羽毛钢笔:

    “不过,这封信可不是写给男孩子的。那个,你也知道……就是在苏瓦尔王国圣玛格丽特学园里照顾过我的班主任老师啦,我一直都跟她保持着书信来往呢。”

    奶奶仿佛很惊讶似的用手按着眼镜,点头说道:

    “噢,原来是这样吗。”

    “在冬季休假结束后,我明明是打算马上就回去的,可是学园却突然间被封闭了耶。我连忙给老师和朋友们写信,却只有老师一个人还留在学园里,还给我写来了回信,说不知道还会在学园里留多长时间。那个……因为我很想知道朋友们的情况。”

    艾薇儿这么说完,就把视线转回到信纸上。

    写给塞希尔·拉菲特小姐的信,内容都是有关自己在伦敦的生活情况……比如家庭教师和军需工厂的事情,食物和日用品的分配逐渐出现延误的现象,马路上有警官放哨等等。当然,她还写到如果生活在伦敦的话,也不知道战争这种东西会对日常生活造成什么样的慢性影响。

    至于塞西尔老师的回信,第一封写的是一弥被强制送还的事情,还有维多利加现在已经不在图书馆塔的事情。第二封信写的是一弥平安无事地回到了东洋的小岛国,还刚刚通过大使馆给自己发来了联络什么的。

    另外,因为听说有家庭教师在指导自己,她也感到相当安心。还说了“正因为在这种时候才应该努力学习,老师在艾薇儿这个年级的时候,每天都会学习十个小时那么久呢”之类的话。

    至于艾薇儿,从刚才开始……她就在犹豫着是不是该把“不能跟久城君和维多利加同学见面,真的感觉好寂寞”这句话写上去。

    (因为,塞西尔老师她也应该是很想见到大家的呀。然后,就像平时一样笑着跟大家说一句“早上好”……)

    奶奶又向艾薇儿的侧脸瞥了一眼。

    艾薇儿发出“嗯~嗯~”的呻吟声,又重新握起了羽毛钢笔。

    老师,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请老师你也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希望将来能在恢复和平的苏瓦尔王国跟你重逢。最后,她又用在苏瓦尔学到的法语写了一句“au revoir(再见)”。

    等墨水干了之后,她就把信纸放进写好收信人地址姓名的信封里,贴好封口。

    看到她已经写完信,奶奶又抬起头说道:

    “艾薇儿?”

    “是的~”

    “你到屋顶阁楼那里帮我把装着小麦粉和砂糖的袋子拿下来好吗?抱歉啦,虽然很重,但是现在也没有男丁在家。现在我已经无法在那个梯子上上下下了啊。”

    “嗯,好的~”

    艾薇儿点点头,就马上精神奕奕地站了起来。她踩着跳舞般的脚步走出客厅,沿着楼梯奔了上去。

    她走进自己位于四楼的寝室,想着周围没有人,她就猛地把裙子翻了起来,露出了像羚羊般柔美而纤长的双脚。

    她伸手握着梯子,轻轻松松地登了上去。

    那是一个离三角形屋顶的高度只有一米左右的小阁楼。月光从圆形的窗户照了进来。到处都放满了半敞开的古旧旅行箱、奇怪的橡木盒子、圣诞树装饰品、前时代款式的旧礼裙、魔法师戴的大帽子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对这一切都感到很在意的同时,她跪下膝盖以趴着的姿势向前爬动。

    嗯~小麦粉究竟在哪里呢?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听到了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怨妇般的哭泣声。

    “——难道是鬼怪!?”

    艾薇儿顿时吓得变了脸色,慌忙四周东张西望了一会儿。

    她慢慢地朝着哭泣声传来的方向爬过去,甚至还做好了发出“哇呀~!”的兴奋悲鸣声的准备,然后凝神一看……只见一个女人正靠在装有小麦粉的袋子上不停地哭着。

    艾薇儿把刚准备大喊出声的嘴唇合了起来。相反,她还一脸担心地垂下眼角——

    “……弗兰尼?”

    “呜、呜呜……!”

    女人——弗兰尼转过身子,向艾薇儿这边看了过来。在月光的映照下,她的脸上不知为何出现了两行泪痕。艾薇儿慌忙凑近她身边问道:

    “怎么了!我正奇怪找不到你,没想到……”

    “……我不知道!你别管我嘛!”

    弗兰尼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堂妹。艾薇儿不禁吃惊地眨了眨眼睛。

    “艾薇儿,我真的很讨厌你。因为战争开始了,每次见到飞机在头上飞过,你明明都会猛地吓一跳;苏瓦尔王国的学园又遭到了封闭,也不能跟朋友和老师见面,实际上你明明是很寂寞的吧。”

    “没有那回事啦,寂寞什么的……”

    “明明是这样,你却每天都早早起床,打开窗户放声高歌,吃饭的时候也一个劲地吃……艾薇儿,你这孩子,真的是太迟钝了耶。”

    艾薇儿很不满地鼓起两腮说道:

    “弗兰尼你真是的!我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嘛。”

    “反正你就是打算这么说对吧?这个我是最清楚不过了。你一定会说,因为我是那个有名的冒险家萨……”

    “因为我是萨·布莱德利的孙女,所以我要以此为傲,绝对不能做出任何玷污爷爷威名的行动。”

    听到比自己小的堂妹发出的威风凛凛的声音,弗兰尼盯过来的眼神就显得更加充满怨恨了。

    “你看!整天都在说什么冒险家的孙女!”

    “弗兰尼!”

    “……我真是搞不懂你耶,艾薇儿。因为你一直都很勇敢。从小就喜欢冒险,也不会有‘或许不会那么顺利,一定会失败的’之类的担忧和恐惧。是值得那个爷爷自豪的孙女。所以,爷爷才会把黑便士交给你一个人。一定是这样的……”

    弗兰尼用手背擦着眼泪说道。

    “但是,我却非常害怕战争。因为那些男孩子的朋友,说不定也会在战争中死去。那么一想的话,我就觉得害怕得不得了……”

    听了她的这番话,艾薇儿就像觉得非常出乎意料似的,面无表情地沉默了好一阵子。

    在狭窄的屋顶小阁楼中,只有弗兰尼的痛苦哭泣声在周围回响。过了一会儿,艾薇儿就以丧气的声音说道:

    “弗兰尼,但是……”

    “什么嘛。

    艾薇儿似乎有所犹豫地闭上了嘴唇。然后,又像是下定决心要坦白说出口似的慢慢张开了嘴巴。接着,她的表情就变得跟刚才活泼开朗的样子有点不一样了。她轻轻地用手搭在弗兰尼的肩膀上:

    “那个……明明一直跟你在一起,但是我却没有跟你说老实话,真的很对不起。实际上,我也是很害怕的。其实我一直都在想,这样的事,我已经讨厌死了……呜呜……呜哇啊啊!,

    看到连艾薇儿也抽泣着流出了眼泪,弗兰尼就像大吃一惊似的抬起了头。她眨巴着眼睛说道:

    “你在哭吗?讨厌啦,你明明是像发条被扭过头的玩具一样活泼开朗的呀?什么嘛,别这样好不好……”

    “什么发条嘛。呜呜……呜呜……”

    弗兰尼以怀疑的口吻问道:

    “我看你是喝了酒是吧?”

    “不~是~啦~!”

    艾薇儿擦掉眼泪,在弗兰尼的旁边坐了下来。

    她用双手抱着膝盖,然后把下巴枕在膝盖上,满怀沮丧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她又把刚才没能在给塞西尔老师的信中写上的不安感说了出口:

    “我也是,每天都觉得很害怕耶。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伦敦好像还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根据报纸上的消息,世界上有许多城市都已经被战争搞得七零八落。这样一来,我就想伦敦以后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时候,弗兰尼转动了几下眼珠:

    “难道,艾薇儿……咦?看到你哭起来之后,我的脑子开始变得清醒了。就好像拨开了一层迷雾似的。”

    “哼,那不是很好么,弗兰尼。”

    艾薇儿赌气地把脸扭过一边。

    就像连月光也感到担心似的,从窗外悄悄地窥视着她们的样子。艾薇儿用手托着脸颊,以消沉的声音说道:

    “因为我很害怕,所以才故意装出开朗的样子。因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就会马上陷入不安了……我想,爷爷也一定是这样。”

    “英国首届一指的有名冒险家,萨·布莱德利……”

    “嗯。”

    两人悄悄地对视了一眼。

    “在踏上冒险旅途之前,他或许其实也觉得很不安,有一种想马上逃走的念头吧。也许他是刻意掩饰着这种心情,反而装出一副活力十足的态度,毫不犹豫地踏足黑暗大陆,跳进亚马逊河,在广阔的海面上前进……我是这么想的。”

    弗兰尼又眨了眨眼睛——

    “哦~不过,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想一定是这样的吧。”

    仿佛很开心似的说道。

    “你究竟要哭到什么时候呀。讨厌啦,艾薇儿你真是个十足的小孩子。好啦!”

    然后又为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堂妹擦掉了眼泪。

    夏日的夜晚,已经越来越深了。

    一阵风吹过,把黑云推到了遮挡住月光的位置,雾霭也逐得浓厚起来。

    这是一段非常宁静的时间。远处还传来了鸟儿飞过的拍翅

    二楼的客厅里。

    依然在继续做着刺绣的奶奶——冒险家萨·布莱德利的遗孀,忽然间抬起了头。

    她透过眼镜注视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屋顶小阁楼里发生的事情,只见她的脸颊上稍微露出了宽松的微笑。

    过了一会儿,奶奶又开始小心地做起了手上的刺绣。

    5

    于是,战火最初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扩散到世界的各个地方。

    就像是不断推倒高楼和房屋逼近而来的恶梦一样。

    不知不觉间,世界上已经几乎找不到还没有参战的国家了。爱国心与爱国心、权益与权益之间互相碰撞,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歇过一口气了。

    什么是正确的呢。

    究竟是谁错了呢。

    夺取者是哪个国家?被夺取被蹂躏的人,结果又是谁呢?

    正义的风向不断发生变化。每改变一次,国家和人民都会像风吹芦苇那样朝着同一个方向倒下,就这样不停地左摇右摆。

    真正在发生的事情,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恐怕就连后世的历史家和思想家也没有办法准确说清楚吧。时间只会不断流动,在抗争之中流逝而去。

    现在是夏末秋初的季节。

    战争逐渐演变为新大陆及其同盟国与旧大陆之间的斗争。

    虽然新大陆方面持续处于优势地位,但是在本应处于劣势的旧大陆联盟国中,唯独是长年以来被冠以“小巨人”之称、而且在参战时间上相对较晚的小国苏瓦尔王国,却一直采取着奇异的举动。

    是的,那简直就好像……

    就好像提前预知了近未来即将发生的事一样……

    那并不是几个月以后或者几个礼拜以后的事情。就像早已预见到明天或者后天发生的事情,然后以惊人的速度适应过来似的。以军部为中心,苏瓦尔王国一直都持续着这种预见性的奇妙行动。仿佛就只有苏瓦尔这个国家从逐渐沉没的拥有悠久历史的旧大陆土地中上浮起来,然后静静地升上夜空,就这样逃离了战火摇曳的大地,乘风飘往别处似的……

    那并不是一种积极性的战斗,而是能把国内损害减低到最小限度的、异常迅速的脱身本领。其他各国都不知道这个国家的中枢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非但如此,就连他们的国民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在部分政府高官之间,却在暗中流传着某个奇怪的传闻——“监狱里有怪物”,“其名字就是〈美丽的怪物〉”。

    苏瓦尔凭借自古持续至今的传统、以及扎根于古代欧洲的灵异力量漂浮于战火之中,持续展开着不可思议的举动。

    “蝴蝶……”

    苏瓦伦郊外的巨大监狱〈黑太阳〉。

    位于其最深部的某个石室。

    在这个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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