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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GOSICK-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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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死者〉回头目瞪口呆反问之时,〈孤儿〉已经冲出餐车,用力甩上门。原

    本打算追上去的〈死者〉只是缩着脑袋呆站在原地。门后传来刺耳的枪声,门也因为

    来自另一边的力量激烈摇晃。

    〈大公妃〉发出尖锐的叫声,餐车里的客人也因为枪声纷纷站起来窃窃私语。

    冲到门边的一弥试着打开门,只不过完全打不开。他和〈死者〉对看一眼:

    「不行。门在锁上之后从另一头开枪射击,看来是为了防止锁被打开」

    「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她看起来好像很痛苦,一直喘气,脸色也不对劲。」

    走近的〈樵夫〉伸手拉着门把「喀哒喀哒!」摇晃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放弃:

    「她还大叫葡萄干被人下毒」

    列车在此时严重倾斜,餐车响起一阵哀号,在打不开的门另一头,也可以听到乘

    客的凄惨叫声。

    列车又往另一边严重倾斜。有如悲鸣的汽笛声划过夜空,不断发出尖锐声响。

    远处从驾驶座的位置连续传来两声枪响。

    餐车里一片鸦雀无声。

    只听到似乎是在告知危机的汽笛不断回响。

    喀咚!

    左右晃动的列车害得〈大公妃〉倒在地上,〈樵夫〉赶紧把她抱起来。脸色大变

    的(死者〉喃喃说道:

    「惨了,喂!」

    「什么惨了?」

    「速度变快了!」

    一弥对着门的另一头大叫:

    「维多利加!你在吗?喂!维多利加,你没事吧?喂!」

    〈大公妃〉抖着肩膀哭了起来,餐车里面的其他女士也跟着一起哭泣,她们的男

    伴急忙握着她们的手、或是抱在怀里加以安慰。

    一弥用拳头不停捶门:

    「喂、维多利加!你!」

    〈死者〉念念有词:

    「这下不妙」

    OldMasquerade号剧烈摇晃,不断加快速度。〈死者〉以颤抖的声音念念有词:

    「第一声枪响破坏这扇门的锁,第二声、第三声枪响其中一声很可能是破坏煞车。」

    〈樵夫〉也害怕地点头同意:

    「她说过要把这班列车一起毁掉!」

    汽笛声震耳欲聋。

    明灭不定的油灯也在此时熄灭,充满哀号声的车内一片黑暗。

    车身摇晃。

    〈死者〉低声说道:

    「糟糕开始暴冲了!」

    4

    列车在不停响着的汽笛声中摇晃奔驰,车轮和轨道发出吱嘎作响的哀号。

    OldMasquerade号已经从人称「贵妇」的豪华列车,在深夜里化为漆黑铁块组成

    的近代怪物两只血红眼睛闪耀光芒,一边怒吼一边在夜色里奔驰的钢铁怪物。发

    出磨擦声响的车轮有如参差不齐的牙齿、吓人的燃煤火焰有如蠢动的鲜红舌头。一路

    只在轨道上、森林里留下看似死亡象征的暗沉灰烬,延绵不绝的黑烟有如漆黑的气息

    ,巨大身躯随着野兽咆哮般不吉利的刺耳汽笛声激烈摇晃。名为死亡的残酷怪物弄响

    庞大的铁制胴体,冲破夜色带着乘客前往日的地冥界。

    「维多利加!喂!维多利加!你在吗!」

    一弥试着拍门、以小巧的身体踢门,发现根本打不开之后,便走到一旁东张西望。在惊慌失措、呆立原地的大人当中,一弥静下心来开始思考。

    「窗户」

    一弥喃喃说了一声,点头同意自己的想法。铁青一张脸不停发抖的〈樵夫〉听到

    他的声音,忍不住问道:

    「窗户怎么了?」

    「门打不开,想必另一头的人也不会帮忙打开,所以只能从窗户出去。」

    「窗户?喂、现在车子正在加速中喔?你的脑袋该不会有问题吧?∟

    即使〈死者〉不断摇头,一弥还是打开餐车的窗户,望向深沉的夜色远方。原先

    沿着岸边轨道奔驰的OldMasquerade号,不知何时已经开往波罗的海沿岸,画开深邃

    的森林般向前奔驰。绿色的森林沉浸在夜色里,远处可以看到老旧民宅的点点灯火。

    一弥凝目观望,没有一个包厢的窗户打开。利用娇小身躯背对窗户轻轻爬出,把

    手伸向车顶。强劲的风势把一弥漆黑的头发吹得激烈摇晃,黑白的服务生制服也被强

    劲的夜风吹得发出咻咻声响贴在身上。

    OldMasquerade号有如黑色铁块铸成的怪物,鸣响汽笛仿佛是在嘲笑一弥。

    「别乱来!」

    耳边传来一声强硬的劝阻,一弥的脚被人抓住往后拖,再次回到餐车。屁股狠狠

    撞击地板,忍不住发出简短的叫声。眼睛睁开只看见〈樵夫〉苍白的脸。

    有别于大家一起聊天时的好好先生,他的脸因为恐惧而变得铁青,以好像跌跌撞

    撞跑出通讯室时,似乎看到妖魔鬼怪的害怕表情摇头:

    「别乱来,你这么做可能会酿成严重事故,哪里有人从奔驰列车的车窗爬出去的!」

    「可是我非去不可。」

    面对说得斩钉截铁的一弥,不肯退让的〈樵夫〉坚决摇头:

    「不行我的父母就是死于火车意外。也是为了制止暴冲的列车,死在我和妹

    妹的眼前我的父母都死了。结果不需要普通乘客逞强,火车还是安全停下来。每

    次搭火车我就会想起当时的状况,痛苦得像刚才一样全身不舒服。我身为年长的乘客

    ,一定要阻止你有勇无谋的行为。」

    可是一弥说得理所当然:

    「维多利加在另一边,所以我必须过去。」

    「在这里等别人想办法吧。这种事就交给大人处理。」

    「或许大人也没有办法处理。」

    如此反驳的一弥想起自己奔出圣玛格丽特学园时,对维多利加的异母哥哥布洛瓦

    警官说过的话。

    〈我去接维多利加回来。但是〉

    〈不是为了你或你的父亲布洛瓦侯爵,也不是为了其他人。而是因为我是维多利

    加的朋友〉

    还有暑假之前,在炼金术师利维坦秘密沉眠的时钟塔里与布莱恩罗斯可对时时

    ,他冰冷批评一弥靠不住的拳头

    〈这种程度的力量,有办法保护她吗〉

    〈小心移送〉

    一弥咬住自己的嘴唇。

    虽然以前也吵过架维多利加为了无聊的事情生气、不肯理睬自己可是无

    论维多利加或一弥,原本的个性就不喜欢找人吵架,只有面对彼此才会这样。可是就

    因为在这个时候吵架,才会让两人分处不同的地方

    一弥突然向〈樵夫〉道歉:

    「对不起。」

    「咦?为什么道歉?」

    「我不应该踢你!」

    一弥说完便闭上眼睛,往〈樵夫〉的脸上踢了一脚。〈樵夫〉跌了个狗吃屎,顺

    势飞往餐车另一侧。一弥得到自由的双脚赶紧跳到窗台,把手伸向车顶爬了上去。

    有点在意地看过餐车,只见双手按脸的〈樵夫〉不停大叫:「别乱来!」不过一

    弥只是摇头拒绝。

    站在旁边的〈大公妃〉不知为何放声大笑。看到她的眼眸里有着近似疯狂的怪异

    光芒,一弥不禁感到有点害怕。〈大公妃〉露出大家聚在一起时从未曾有过的诡异表

    情,正在开心笑着。尖锐的笑声甚至压过列车的轰隆声响,传到一弥的耳里。

    往后退的〈死者〉不安地环视周围,狡猾的眼神好像盗贼。这也是和大家在一起

    时没有看过的怪异态度。

    〈不过,今天晚上简直就是「化妆舞会之夜」嘛,各位。〉

    他的声音在耳边苏醒。

    〈我们每个人都隐藏真实身分,就像这副扑克牌一样戴着诡异的面具〉

    至今坐在同一个包厢一起旅行的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一弥突然感觉一股心脏

    被冰冷手掌攫住的恐惧。好像认识,事实上却对彼此一无所知。

    不过现在不是举行怪异的化妆舞会的时候,OldMasquerade号已经化身黝黑的怪

    物,在无边无际的夜里尽情暴冲。

    身手矫健的一弥爬上车顶便站着一动也不动,像是要在摇晃的车厢上取得平衡。

    原本以为是深夜,但是站上摇晃的怪物列车才发现苍白的朝阳即将从东方升起。如今

    已经是黎明,那是寂寥而不祥的黎明光芒。一弥的眼前可以见到郁苍的太古森林与远

    方苍白的朝阳,以及目的地都市的方形街道轮廓。一弥不禁心想,这时的心情该怎么

    形容。身为军人的严格父亲,还有优秀兄长遇上危机时总是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利用

    海运从祖国寄来,他们热爱的杂志《月刊硬派》里也经常出现的一句话

    「对了!」一弥终于回想起来。

    勒紧裤带。

    「噗!」

    一弥不由得笑了出来。「什么勒紧裤带,真是奇怪到家的一句话。老爸和哥哥还

    很喜欢,而且经常使用。」这才闭上嘴巴,转为认真的表情。漆黑眼眸发出暗沉的光

    辉,脸上浮现暗藏决心的成熟表情。一直长到眼角的漆黑头发,被激烈的风吹得沙沙

    作响。

    一弥在车顶迈开步伐奔跑个儿虽小却身手敏捷,简直就像一只黑色猎犬。

    黑烟涌起,有如黝黑巨大的舌头舔过一弥,车轮也像吱嘎作响的机械牙齿,正在

    吞噬轨道。不吉利的死亡灰烬洒在黎明的森林里,似乎在宣示他们通过的路线。列车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让一弥再次紧咬嘴唇。

    通过弯道的列车左右摇晃,一弥也停下动作蹲低,避免受到风的影响。摇晃的身

    体虽然用力叉开双腿站立,还是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掉落车顶。强劲的夜风突然吹来,

    差点滑下去的一弥靠着双手勉强抓住车顶边缘,双脚不停摇晃,好像随时都会飞走。

    他和包厢乘客隔着窗户对望,那群年长的妇人看到快要掉下来,还是紧抓车顶不放的

    东方少年服务生,不禁发出尖叫昏了过去。虽然以肢体语言请他们打开窗户,这群人

    只是不停尖叫。「可恶!」一弥双手使劲,同时踢了窗户一脚,好不容易才爬上屋顶。等待轨道变成直线之后,一弥再度在车顶奔跑。

    风吹乱头发、汽笛激烈响个不停、灰烟也毫不留情朝一弥袭来,一弥还是边咳边

    前进。

    有如是在警告今天也是混乱的一天,天空从不祥的苍白慢慢变亮。

    称为朝阳太过暗淡的光芒,照亮一弥带着紧张与决心的苍白脸孔。总算跑到驾驶

    座的一弥被疯狂冒出的灰烟遮住视线,忍不住停下脚步。列车激烈摇晃,好像一头顽

    强不肯屈服的怪物。一弥下定决心,一咬牙便配合列车摇动以敏捷的身手从车顶跳向

    车内。

    「嘿!」

    「啾!」

    维多利加就在这里。

    远渡重洋来到欧洲小国苏瓦尔王国留学的一年里,从来没有一刻离开一弥的心中

    ,有如梦幻般闪亮耀眼、仿佛金色丝绢面纱的美丽头发充满整个视野,落在一弥的怀

    里。

    对一弥来说,金色不属于任何人,而是维多利加德布洛瓦专属的颜色。从在

    图书馆塔最上方不可思议的植物园邂逅以来,不论看到金花、金蝶,还是金发,想到

    的东西都只有维多利加。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这个可爱、眩目的金色光辉。

    然后是一对暗沉深邃不见底,因知性与倦怠而迷濛的碧绿眼眸。

    〈你们两个都不会死。〉

    〈不过,不用担心。心是永远分不开的〉

    回想起〈无名村〉村长所给的不祥预言,一弥用力咬住嘴唇。事到如今,他总算

    了解当时不可思议的悲伤心情究竟是什么。

    (即使心永远分不开又有什么用,一定要跟在身边保护她才行。分离之时就是死

    去之时。不管是仆人、随从,还是朋友,称呼一点都不重要。我只是想要待在她的身

    边我绝对不会离开)

    「久城,再不滚开我就宰了你。」

    那是不悦至极的低沉沙哑声音。

    (嗯?)

    一弥终于回过神来:

    「刚才『啾』的一声、是谁?」

    「不是别人,就是我笨蛋!蠢材!死神!都被你压扁了,快滚开!为了让你

    好好反省,非得要你一整夜唱歌跳舞,丢脸丢到家才行、喂滚开!」

    因为维多利加以老太婆的沙哑嗓音吼着「滚开!」一弥急忙站起来。

    维多利加在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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