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逼近-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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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这样吗?如果正确的话,上帝就会帮助他们。只是近来斯图一直考虑他的老朋友和老熟人很多。在他的记忆中,特别倾向于对他们不讨人喜欢的性格轻描淡写或是完全忘却——比利掏鼻子的那种方式,把鼻涕放在脚底下踩来踩去,诺曼·布吕特对他孩子的过分严厉凶暴,比利·维里克用靴子后跟把小猫的头骨踩在脚下,招致了许多猫在他的屋周围逡巡,这种方式真不叫人喜欢。
脑子里出现的想法全是好的。黎明时出去狩猎,厚厚的茄克和戴伊高勒桔色的马夹把自己裹得暖洋洋的。在拉尔夫·霍奇的住宅里玩扑克游戏,威利·克拉多克总是抱怨为什么他开始有20美元,最后是怎么搞成只剩4美元的。在托尼·莱姆斯特因酒醉精神失常下了阴沟的时候,他们六七个人却把他的侦察员推到马路上,托尼在阴沟里来回摇晃,向上天和所有的人起誓:他转身是为了避开一条满载墨西哥非法流动工人的船只。上帝呀,他们都不知笑成什么样子了。克里斯·奥尔特加总是开一连串的种族玩笑。他们去亨茨维尔找妓女寻欢,乔·鲍勃·布伦特伍德抓了些螃蟹,却想告知每个人是从客厅的沙发里抓到的,而不是从楼上的姑娘家里。这些时光真他妈的太美好了。我向往的不是你们这些经常在夜总会、喜欢的餐馆和博物馆里所认为的那种快乐时光,而是和以前一样。他回想起那些事情,一遍又一遍地想,就像一位老隐士一遍遍地摆弄一副沾满油污的扑克牌以排解孤独一样。他最想的就是能听到人的说话声,去认识某个人,能够面对某人说:“你看见了吗?”当发生那种诸如某个晚上他看见流星的那种情况时。他并不是个健谈的人,但他也不太喜欢独处,从来都会不喜欢。
当摩托车最后横扫拐角处时,他坐直了一点。他看见两辆本田250s型摩托车,骑在上面的是一位年约18岁的男孩,还有一位比男孩年长一些的女孩。女孩身穿一件鲜亮的黄色罩衫和一件浅蓝色的牛仔裤。
他们见他坐在石头上,两位骑士因惊讶暂时失去了控制,两辆本田车都拐了个小弯。男孩的嘴张了一张。过了一会儿就看不清楚他们是停下来了,还是加速向西前进。
斯图抬起一只空手,亲切地“嗨”了一声。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他想他们停下来。他们真的停下来了。
他曾一度被他们的紧张所困扰。特别是那位男孩;他看起来好像是有一加仑肾上腺素被注入到血液中。斯图有枪,但并不是用来防备他们的,再说他们自己也配备了武器。男孩子一支手枪,女孩也身背一支小型猎枪,就像一位女演员饰演不太自信的帕蒂·赫斯特一样。
“我认为他很正常,哈罗德。”女孩说,但是那个她称为哈罗德的男孩还是骑在车上,用一种惊奇和怀有敌意的表情看着斯图。
“我说我认为……”她又开始说。
“我们从哪里知道?”哈罗德打断说,目光不离斯图。
“啊,很高兴见到你们,如果这样可以让你改变对我的看法的话。”斯图说。
“如果我们不相信你怎么办?”哈罗德反驳道,斯图看他吓得脸色发青。因为斯图和对女孩的责任感让他感到恐惧。
“嗯,那我就不知道了。”斯图从石头上爬起来,哈罗德的手开始颤抖地伸向皮套里的手枪。
“哈罗德,不要动枪。”女孩说。然后女孩静静地躺下了,看上去他们都筋疲力竭了,不能马上继续前进了。(三点连接起来就会形成一个三角形,但是其确切的形状还是不能预知。)
“啊哟,”法兰妮说着,就躺在路旁一棵榆树下的一块苔藓地上,舒展一下疲倦的身心。“我是不会把屁股上的老茧去掉的,哈罗德。”
哈罗德没好气的嘟哝了一声。
她又转向斯图。“本田车你骑过170英里吗,雷德曼先生?”斯图笑着说:“你们要去哪儿?”
“这关你什么屁事?”哈罗德粗鲁地问。
“你那是什么态度?”法兰妮责问他,“雷德曼先生是格斯·丁斯莫尔死后我们见到的第一个人!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不找其他人的话,我们来干什么?”
“他是为你提高警惕,这就是原因。”斯图平静地说。他拔起一根草,含在嘴边。
“是的,我是很警惕。”哈罗德有点恼怒地说。
“我认为我们是在彼此提防。”她说,哈罗德脸色憋得通红。
斯图想:给我3个人,他们会组成一个社会。但是这两个人都值得结交吗?他喜欢这个女孩,但是男孩却给他以胆小如鼠的吹牛者的感觉。这种人可能会是一个危险分子,不管是在有利的条件或是不利的条件下。
“你究竟在说什么。”哈罗德嘟哝道。他阴沉着脸地看了斯图一眼,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盒万宝路。他点了一根。他抽起烟的样子就好像是刚染上这个习惯似的。可能就是前天。
“我们要去斯托威顿、佛蒙特,”法兰妮说,“去那里的瘟疫中心。我们……你怎么了?雷德曼先生?”他突然面色苍白。口里嚼着的草棒落到大腿上。
“为什么去那儿?”斯图问。
“因为那儿刚好有研究传染病的设备,”哈罗德傲慢地说,“我认为如果在这个国家还有任何制度,或某些想逃避惩罚的掌权者的话,他们可能就在斯托威顿或亚特兰大,那儿还有一个这样的中心。”
“是的。”法兰妮说。
斯图说:“你们是在浪费时间。”
法兰妮看上去有点震惊。哈罗德看上去有点愤怒。脸色又开始从脖子红起。“我压根就不会把你当作评判员,老兄1
“我想我是,因为我打那儿来。”
此时他们二人都大吃一惊,惊得目瞪口呆。
“你了解情况?”法兰妮问,身子颤抖着。“你作过调查吗?”
“对,情况不是那样的,它……”
“你在撒谎1哈罗德扯高着嗓门刺耳地叫喊起来。
法兰妮看见雷德曼的目光闪过一股冷漠和愤怒,而后又变得阴郁柔和起来。“不,我没有撒谎。”
“我认为你是!我认为你狗屁也不是,就是一个……”
“哈罗德,你给我闭嘴1
哈罗德看了看她,有点受了伤害。“但是法兰妮,你怎么会具……”
“你怎么可以如此粗鲁,好斗呢?”她愤怒地责问,“你至少听听他怎么说,不行吗?哈罗德?”
“我不相信他。”
斯图认为这还算够公平,这样我们就势均力敌了。
“你怎么就不信任刚刚遇见的人呢?真的,哈罗德,你变得让人讨厌1
“我告诉你们我是怎么知道的。”斯图平静地说。他挑了其中一段故事讲给他们听,故事从坎皮恩冲进哈泼的加油站开始。他简述一周前他逃离斯托威顿的情形。哈罗德呆呆地盯着他的双手,此时正在拔地上的苔藓,一点点撕碎。而女孩子脸就像是一张未展开的神秘国度的地图,斯图对她感到歉疚。她和这个男孩一起出发,抱有一线希望能够留下某些想当然的法子。可惜的是,她很失望。她的脸色是如此痛苦。
“亚特兰大也是这样的吗?两地都染上瘟疫了吗?”她问道。
“是的。”他说。她眼泪脱眶而出。
他想安慰她,但是男孩子不喜欢那样。哈罗德不安地看着法兰妮,然后又向下看着他袖口上的苔藓。斯图把手绢递给她。她谢了他一声,没有抬头,看上去心烦意乱。哈罗德又绷着脸瞪了他一眼,那种眼神就像是一个贪婪的小男孩想得到曲奇罐一样。斯图想,当他发现一个女孩不是一罐曲奇时,会惊讶吗?
当她由哭泣转为抽噎时,她说:“我和哈罗德应该感谢你。至少你让我们免去长途跋涉、失望而归之苦。”
“你的意思是相信他的?就那么简单吗?他给你讲个故事,你就……相信了?”
“哈罗德,他为什么要撒谎?有什么好处吗?”
“那我怎么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哈罗德好斗地说,“谋杀。可能是。或者是弓虽。女干。”
“我自己不认为是弓虽。女干,”斯图温和地说,“也许你知道的比我多。”
“住嘴,”法兰妮说,“哈罗德,请你不要这样可怕,好不好?”
“可怕?”哈罗德嚷起来,“我只是想留点神——为你——为我们,这是可怕吗?”
“看,”斯图说着,就撩起袖子。肘部内侧有几道愈合的针印,还有残留下的失去血色的伤痕。“他们给我注射各种药剂。”
“也许你吸毒。”哈罗德说。
斯图没有吭声,又放下了袖子。当然是因为姑娘的缘故。他脑中已充斥了拥有她的想法。不过,有些姑娘你可以拥有,而有些你却不能。这个姑娘就属于后者。她身材高挑、漂亮、非常健美。她褐色的眼睛和头发衬托出一种无助的神情。她眉宇间的那条细纹很容易看见,当她烦恼的时候是如此的明显,她双手动作伶俐,还有她用手捋额前的头发的干脆利落。
“那么我们现在干什么?”她问道,全然不顾哈罗德。
“继续我们的行程,”哈罗德说。当她紧锁双眉瞥了他一眼时,他又急忙加上一句:“好吧,我们总得去什么地方。当然,他有可能是在说真话,但我们必须验证一下。然后再作决定。”
法兰妮看了斯图一眼,好像在说“我不想伤害你,只是感觉。”斯图耸了耸肩。
“好吗?”哈罗德问。
“我认为无关紧要。”法兰妮说。她摘下一朵就要散籽的蒲公英,吹散了上面的绒毛。
“你来的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见到吧?”斯图问。
“只有一只看上去还算正常的狗。没有见到人。”
“我也见到一只狗。”他告诉他们有关巴特曼和科亚克的事情。讲完时他说:“我要去沿海,但你说一路上没有见到任何人又让我失去了信心。”
“对不起,”哈罗德说,好像口气有点改变了。他站起身。“准备好了吗?法兰妮。”
她看了看斯图,犹豫了一下,而后起身。“回到精彩的减肥车上。谢谢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雷德曼先生,即使消息不那么让人振奋。”
“请等一会儿。”斯图说着,站起身。他踌躇了片刻,又在怀疑他们是否是好人,女孩是好的,但是男孩肯定就17岁,还深受着“我恨大多数人”的思想伤害之苦。但是有那么多的人供你挑挑捡捡吗?斯图认为没有。
“我认为我们都在找人,”他说,“如果你们允许的话,我想跟着你们。”
“不。”哈罗德迫不急待地说。
法兰妮从哈罗德看到斯图,有点为难。“也许我们……”
“你别管。我说不行。”
“一票赞成都没有吗?”
“你究竟怎么了?你难道看不出他就想达到这个目的吗?天哪,法兰妮1
“如果有麻烦的话,三个人总比两个人强,”斯图说,“我知道也比我一个人好。”
“不。”哈罗德又说一遍。他的手落到枪托上。
“好。”法兰妮说,“我们高兴你能加入。雷德曼先生。”
哈罗德反驳她,一脸的愤怒和受伤害的样子。斯图紧张了一会儿,认为他可能会打她,后来又放松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只是要找个借口除掉我,我知道。”他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使他更加怒不可遏。“如果你真的想的话,好的。你和他一起走。我和你算完了。”
他快步走到本田车停的地方。
法兰妮用一种受伤的眼神看了一眼斯图,然后又转向哈罗德。
“等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