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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末日逼近-第14章

小说: 末日逼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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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转身回来。这一次他写了很多东西,铅笔在纸上飞舞。贝克想,教一个又聋又哑的孩子读书写字一定大有学问,这个尼克·安德罗斯肯定也有些天赋,才能掌握其中的奥秘。在阿肯色州硕尤镇上,那些家伙们从来就没有学会过什么真正的本事,他们当中不少人就知道在酒馆闲荡。不过他又想,怎么能指望这个刚刚闯到镇上的孩子知道这些事呢。



 



尼克把便笺簿递过栅栏。



 



“我旅行来到此地,不过我不是流浪汉。今天我给一个叫里奇·



 



埃勒顿的人干活,在西边大约6英里的地方。我替他打扫仓库,还把一车干草堆到草料棚里。上星期我在俄克拉河马州的沃茨运篱笆。打我的那些人抢走了我一个星期的工钱。”



 



“你敢肯定你是给里奇·埃勒顿干活的吗?你要知道,我是能查出来的。”贝克撕下尼克写的解释,折成照片大小,塞进衬衫口袋。



 



尼克点点头。



 



“你见过他的狗吗?”



 



尼克点点头。



 



“那狗什么样子?”



 



尼克打手势要回便笺簿。“是只德国短毛大猎狗,”他写道,“不过很友善,不凶。”



 



贝克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办公室。尼克站在栅栏前,焦急地望着。不一会儿,贝克回来了,拿着一只很大的钥匙圈。他打开牢房的锁,推开门。



 



“到办公室来,”贝克说,“要不要吃点早餐?”



 



尼克摇摇头,做了个倒水的动作。



 



“咖啡?好吧。要不要奶油和糖?”



 



尼克摇摇头。



 



“喝点嘛,像个男子汉的样,嗯?”贝克笑道,“来吧。”



 



贝克沿过道往前走,一直说着话,可是尼克在他身后,看不见他嘴巴,也就“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我不介意有个伴。我有失眠症。晚上大多睡不到三四个小时。我老婆想让我到派恩布拉夫去找个有名的大夫看看。要是再这样下去,我真得去看看了。我是说,你看——早上5点钟,天还没亮呢,我就到这儿来了,坐在那儿吃鸡蛋和家里炸的东西,这段时间那辆卡车一直堵着公路。”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转过身来,尼克听到了半句“……那辆卡车一直堵着公路”。他扬了扬眉毛,耸耸肩表示迷惑不解。



 



“不要紧,”贝克说,“对你这样的年轻人不该说这些。”



 



在外间的办公室里,贝克用一只大热水瓶给他倒了一杯浓咖啡。行政司法官的早餐刚吃了一半,餐具放在办公桌上的犯人记录簿上,他把早餐盘拉到自己面前。尼克呷了口咖啡,嘴巴一阵疼痛,不过咖啡的味道不错。



 



他拍了拍贝克的肩膀,贝克抬起头,尼克指着咖啡,摸了摸肚子,郑重地眨了眨眼睛。



 



贝克微笑了,“你是说味道很好吧。是我老婆珍妮煮的。”他把半只煎得很老的鸡蛋塞进嘴里,咀嚼着,然后用叉子指着尼克。“你真行。像个哑剧演员。我敢说,你不费多少力气就能让别人明白你的意思,是吧?”



 



尼克抬手在空中做了个上下起伏的手势。马马虎虎吧。



 



“我不打算拘留你,”贝克说,用一片烤面包擦了擦黄油,“不过我告诉你,如果你走运,也许我们能帮你找到抢劫你的家伙。想不想碰碰运气?”



 



尼克点点头,写道:“你认为我能要回我那一个星期的工钱吗?”



 



“那可没门,”贝克直截了当地答道,“我只是一个乡巴佬一样的行政司法人员,孩子。想要回你的钱,那得去找奥拉尔·罗伯茨。”



 



尼克点点头,又耸了耸肩。他把双手放在一起,做了个小鸟飞走的动作。



 



“对,是这样,他们有几个人?”



 



尼克伸出4个指头,耸耸肩,又伸出5个指头。



 



“你能认出他们中间的谁吗?”



 



尼克伸出一个指头,然后写道:“高个、金发。体形跟你差不多,可能块头更大一些。灰色衬衫和灰色裤子。戴着一只大戒指。在右手的中指上。紫色钻石。钻石划了我。”



 



贝克读着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起了变化,先是关注,后是愤怒。尼克以为这愤怒是冲着自己来的,又害怕起来。



 



“哦,耶稣基督,”贝克说,“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了。你能肯定吗?”



 



尼克勉强点点头。



 



“还有呢?你还看到了什么?”



 



尼克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又写道:“小伤疤。在他的额头上。”



 



贝克看着写下的字。“是雷·布斯,”他说,“我的小舅子。谢谢你,孩子。才早上5点钟,可我的一天已经完蛋了。”



 



尼克微微睁大了眼睛,他小心翼翼地打了个表示同情的手势。



 



“唉,没什么,”贝克说,更像是自言自语,“他是个蹩脚的演员,珍妮很清楚这一点。小时候雷经常打她。不过他们毕竟还是姐弟,我想这个星期我可以暂时忘掉我老婆了。”



 



尼克低下头,有些局促不安。过了一会儿贝克摇了摇他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说话。



 



“不管怎么样,很可能起不到半点作用,”他说,“雷和他那帮狐朋狗友会抵赖的。他们打你的时候,你还手了吗?”



 



“踢过这个雷的肚子,”尼克写道,“揍了另一个人的鼻子,可能流了血。”



 



“雷经常和文斯·霍根、比利·沃纳、迈克·奇尔德雷斯来往,”贝克说,“也许我能单独把文斯弄来治服他。文斯是胆小鬼一个,没一点骨气的软皮蛋。要是能抓到他,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迈克和比尔利。雷那枚戒指是在通用登陆舰兄弟会时搞到的。他二年级就因为成绩不及格被学校开除了。”他停了停,用指头敲敲碗沿,“要是你没意见,这倒是个好机会,孩子。不过我得先警告你,咱们可能抓不到他们。他们像一群狗一样既凶恶又胆小,但他们是镇上的人,而你是一个又聋又哑的流浪汉。而且一旦给他们逃脱了,他们一定会追杀你的。”



 



尼克思索着他的话。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自己当时的样子,一个流血的稻草人,被他们推来搡去,雷的嘴唇变幻出一句话:我要给他点颜色瞧瞧,狗日的踢我。他似乎又感觉到他的背包——两年流浪生活的老朋友——被人扯了下来。



 



他在便笺簿上写下3个字,又在下面划了道线:“试试吧。”



 



贝克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吧。文斯·霍根在锯木厂干活……嗯,这么说不太确切,应该说他经常干的事就是在锯木厂闲混。咱们9点左右坐车到那儿,你没什么问题吧。也许咱们可以来个突然袭击,他也许会在无意中说漏嘴。”



 



尼克点点头。



 



“你的嘴巴怎么样了?索姆斯医生留下几个药丸。他说一定会够你受的。”



 



尼克沮丧地点点头。



 



“我要抓住他们。那……”他顿住了,尼克在他的无声电影世界里,看到行政司法官对着手帕连打了几个喷嚏。“那是另外一回事了,”他继续说,但他现在已经转过身去,尼克只捕捉到第一个词。“我得了重感冒。耶稣基督,生活不是很美妙吗?欢迎你来阿肯色州,孩子。”



 



他拿着药丸,又回到尼克坐的地方。他把药丸和一杯水递给尼克,然后轻轻地摸了摸喉结处,那里显然又肿又痛。腺体肿胀,咳嗽,打喷嚏,发低烧。真的,这本来会是美妙的一天呢。


 ..



第10…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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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拉里一觉醒来,醉意还没有完全消去,嘴里一种给小孩当过便壶的滋味,头脑里的感觉则像是来到了一个本不该来的地方。



 



这是张单人床,床上却放着两只枕头。他闻到一股煎肉的味道。他坐起身,向窗外望去,纽约又是一个灰蒙蒙的天。他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他们头天晚上对伯克利做了件可怕的事情:把它弄得脏乱不堪,烟雾腾腾。于是昨晚的情形开始浮现,他意识到眼前不是伯克利,而是福德姆。他是在特雷蒙特大街的一所二楼公寓里,离中央广场不远,他母亲一定会奇怪他昨晚跑到哪里去了。他有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呢?真应该随便找个什么借口,管它多么站不住脚。



 



他一扭身两腿搭在床沿上,找到一只皱巴巴的云斯顿烟盒,里面还剩下宝贵的最后一支烟。他用一只绿色打火机把它点燃。一股马粪味。外面厨房不断传来煎肉的声音,像无线电干扰的噪音。



 



姑娘的名字叫马丽亚,她说她是……干哪一行的呢?口腔保健医生,是这么个职业吧?拉里不知道她对保健知识有多少了解,但她的口才倒是顶呱呱的。他模糊地记得自己像支大鼓槌般被急急地搂祝在起居室,糟糕透顶的立体声唱机里,克罗斯比、斯蒂尔斯和纳什正唱着桥下逝去了多少流水,我们浪费了几多光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马丽亚可没浪费多少时间。当她发现他就是那个拉里·安德伍德时,她很是兴奋。在那夜狂欢的某个时刻,他们不是还跑出去,想找一家还没关门的唱片店,买张《宝贝,你满意你的男人吗?》的唱片吗?



 



他微微地呻吟,试图跳过昨天乏味的开头,直奔那狂热、急不可耐的结尾。



 



他记得,扬基一家不在镇上。他醒来的时候,母亲上班去了。不过厨房的桌子上留了一张便条,写着扬基一家的日程安排:“拉里:告诉你,扬基一家要到7月1日才回来,他们7月4日有两场比赛。要是你那天没事的话,带妈妈去棒球场怎么样?我准备买些啤酒和热狗。冰箱里有鸡蛋和腊肠,还有你可能更喜欢的咖啡卷和面包。照顾好自己,吻你。”后面是典型的艾丽斯·安德伍德风格的附言:“你那些狐朋狗友们现在多半已经走了,摆脱那帮无赖真是再好不过,不过我想巴迪·马克斯可能在斯特里克大街的印刷所工作。”



 



只要想想那便条就足以把他吓回去了。他的名字前面没有“亲爱的”3个字,她的签名之前也没有“爱你的”3个字。她不相信骗人的废话。真正的东西在冰箱里。有时候当他用睡眠来消除旅途的劳顿时,她早已去采购所有他喜欢的东西了。她的记忆力好得惊人。一罐上等火腿、两块地道的黄油,她那点薪水怎么可能买得起呢?两个6瓶一捆的可口可乐。还有熟香肠。艾丽斯独家调味汁里浸过的烤牛肉,这种调味汁的配方她连儿子都不肯透露;冷冻室里有一加仑巴罗冷饮店的冰淇淋。另外还有乳酪饼,上面有草莓的那种。



 



情急之下,他进了盥洗室,除了为膀胱减去一点负担,他还要查看一下药品柜。架子上挂着一支崭新的牙刷,还摆放着他孩提时代用过的所有牙刷,一个挨着一个。柜子里有一包一次性剃刀,一罐剃须油,甚至还有一瓶科隆香水。“价钱不贵。”她会说。拉里好像真的听到了她的话,不过跟花掉的钞票相比,它的香味可差得远呢。



 



他站在那里,看着这些东西,然后拿出一管新牙膏,抓在手里。没有“亲爱的”,没有“爱你的,妈妈”,只是一支新牙刷,一管新牙膏,一瓶科隆香水。他想,有些时候,真正的爱是沉默的,也是不易觉察的。他开始刷牙,一边疑惑是不是有人在什么地方唱歌。



 



口腔医生走进来,只穿了一条粉红色尼龙衬裙。“嗨,拉里。”她招呼道。她个头很矮,身上有点桑德拉·迪伊的那种风韵,一对乳防骄傲地对着他,没有丝毫下垂的迹象。那个老掉牙的笑话怎么说来着?对了,中尉,她有一对点38和一支真正的枪。哈哈,真有意思。他从3000英里外的地方赶来,就为了和桑德拉·迪伊纠缠一个晚上。



 



“嗨。”他答道,接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全身赤裸,不过衣服就在床脚。他开始穿衣服。



 



“我有件晨衣,你想穿就穿吧。我在做熏鱼和咸肉。”



 



熏鱼和咸肉?他的胃开始抽搐。



 



“不,宝贝儿,我得走了。我得去看一个人。”



 



“哦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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