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东异事-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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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母亲清醒了？我心里一惊。
　　你是谁？母亲眼睛突然有了明亮的神色。她直勾勾地看着我。
　　母亲居然清醒了，我太高兴了，差点忍不住叫了起来。医生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了。为什么我一来她就清醒了，好像四岁那年，也是这个情况。
　　医生，孩子他妈妈平时清醒过没有？
　　还从没有这种情况。医生肯定地说，难道是母子之间有感应？应该不可能吧。医生抓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你到底是谁？母亲终于冷静了下来，她看着我，反复地打量着我和在场的所有人，又说，这是哪里？
　　是我啊，我是大雨！我哭着喊，妈妈。
　　大雨，你真是大雨？母亲突然很高兴，她摸着我的头，说，你怎么这么大了啊？你去哪里了？
　　弟妹，是我！你还认识我吗？大妈高兴地说。
　　是大嫂啊。我当然认识你了。你怎么和大雨在一起？母亲惊异地说。
　　大妈说，大雨当然和我们一起了，这些年，你在这里面，只有我们才能照顾他一下。这不，大过年了，我们就来看你一下。大妈不停地流泪，又说，春生，快叫你二妈。
　　堂哥叫了声二妈。
　　母亲很高兴，问旁边那是？
　　是春生的女朋友。大妈说。
　　那太好了，到时候叫二妈去喝你的喜酒。母亲高兴起来，突然她看到自己的环境，就有些伤心了，看二妈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喝到你的喜酒呢。
　　一定能的！菲菲姐安慰母亲说。
　　母亲这才想起了什么，问大妈道，大哥呢？怎么你们都来了，他不来？
　　母亲一问起大伯，大妈顿时就哭出来了。
　　母亲看这样子，就知道准没有好事了，她问大妈，大哥怎么了？快告诉我啊。
　　你大哥、他、他在医院里。大妈哽咽着说。
　　大哥怎么了啊？为什么在医院里啊？母亲着急了起来。
　　我们前几天坐车从城里来看你，路上遇到了车祸，他丢了一条腿。大妈已哭得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母亲听到这话，心里万分难过，突然就放开我，向后坐去。她的手离开我脖子，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其名的感觉，有一种阴冷迅速袭来的刺激。遭了！我心里意识到。
　　果然，母亲一下子又变了个人似的，她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又慢慢绕着屋子转，还我孩子！还我孩子！杀！杀！像一具行尸走肉。我看到母亲这个样子，又哭了起来。
　　就看到这里吧，医生说，还是出去吧。放心，这里有我们照顾到的。你们可以过两个月再来看看。
　　大妈见母亲那个样子，也没办法！搂着我的头，说，走吧，孩子。
　　又到分别时候了，我流着泪，觉得两条腿千斤重，母亲，等着我，我会再回来看你的。我这样想着。
　　从医院里出来，猫爷一直就跟在我的屁股后面，不停地蹭我。我知道它有话说，可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回医院再说吧！我对它悄悄地说。
　　回到医院后，我们把母亲的情况跟大伯说了一遍，大伯也不停地叹气流泪。想想我们这一家人，可真是够倒霉了，父亲早年去世，母亲年纪轻轻的就疯了，大伯人到老年，丢了一条腿，想到这些，一家人又哭了一场。
　　哭完后，我跟猫爷去了趟无人的地方。猫爷说，大雨，你感觉到没有，那个医院好重的阴气！
　　还用你说！我说道，我四岁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可是苦于没办法对付这股阴气。
　　猫爷说，大雨，如果想法除掉这些阴气，说不定你母亲的失心疯会好点。
　　是吗？我一听来了劲。
　　是的，而且你发现没有，你母亲一接触到你，就突然清醒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体质的原因，你命太阴，水太多方聚成海，阴太多则成灵。水是要朝海里汇聚的，阴气也一向，你就是个先天的聚阴池，你母亲身上那些阴气一遇到你，就从她身上向你流过来了。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你背上的阴阳咒本身有吸阴灭阳的功能，所以无形中也在消耗你母亲周围的阴气磁场。
　　那这么说，只要有我在，母亲就会好的了？
　　理论上是这样，可是你不让能你母亲一辈子摸着你过日子啊？你只有彻底清除影响你母亲的那些阴物，你才能让她好起来。
　　那太好了！我差点跳了起来。
　　现在的关键是，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伤害你母亲的阴物，这东西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猫爷说，这样吧，把你堂哥叫来，我们明天夜里再去一趟那医院。
　　好啊！好啊！我立即跳起来，跑到了病房里，朝堂哥伸伸手指，堂哥就明白我的意思了，我去上个厕所，堂哥说。
　　你上什么厕所，不是说今天办理转院手续吗？大伯有点着急。
　　不急于上厕所的时间吧。堂哥说这话已到门外了。
　　这孩子，一天神神秘秘的。大伯在后面骂。
　　找我有事吗？大雨。
　　猫爷和我商量，明天夜里去探一探精神病院。
　　啊？堂哥似乎吓了一跳，那个地方这么恐怖！还是白天去吧。
　　我们是去探一探那医院里的阴气是怎么个情况，白天去有用吗？我说。
　　对呀！只有这样，才能让大雨的母亲好转起来，猫爷说。
　　那我先回去跟你大伯大妈商量一下吧。
　　你怎么跟他们说？我问，难道直接跟他们说，精神病院里有阴物，我们不回城里了，去捉鬼？
　　放心吧，我有办法。堂哥说着就过去了。
　　堂哥去了一会儿，回来就做了一个OK的姿势。搞定了！他说。
　　你怎么说的？
　　我说大雨见他妈妈衣服穿得那么少，想给她送点穿的。
　　他们就同意了？
　　当然，你大伯还夸你这孩子有孝心，说这事做得好，是应该的，叫我们早去早回。堂哥得意地说。完了！看这样子，堂哥跟我一起时间太长，居然把我那些撒谎不眨眼的坏脾气全都学过去了。看来以后也是个让大家头痛的人！管他的吧，反正我也正需要他撒撒谎，毕竟这是为了我母亲的事。
　　下午半天一直在忙，我和猫爷，还有堂哥都在尽量做些明天夜里去医院的准备。我的任务是尽量多凑些童子尿，万一那医院真的有鬼魂窜出来，我们也有可以支撑一会儿的东西。堂哥还去街上菜市场，找老屠户买了把使用多年的杀猪刀，听说这家伙杀的牲口多了，积的怨气比一般阴魂还重，所以鬼魂都比较害怕。那老屠户狠狠地敲了堂哥一笔。另外还要堂哥保证，此刀只能用于杀牲口，千万别去惹事，不然连累到他。
　　堂哥给他做了保证，说放心吧大叔，你看我这个样子，哪敢杀人。我这是有特殊作用才买的。要杀人的话，随便一把刀就能杀死了，干嘛非要你这个！
　　猫爷则在医院里静静地躺了一天，哪儿也没去。它告诉我，这是在养精蓄锐，为明天的战斗做准备。
　　
　　☆、第六十六章再见儿时小伙伴
　　
　　傍晚的时候，出了一件意外的事。
　　这件事让整个镇上的人恐慌了起来，停尸房的一具尸体不见了。
　　那具尸体据说是和我们一起坐车翻下山崖的乘客。因为这些天，家属一直不肯同意县上的赔偿协议，所以就停在那儿没有火化。幸好是正月的天气，尸体还不至于腐烂得很快，可是恶臭却是有的。谁会偷这么一具发着恶臭的尸体呢？看守停尸房的老吴坚持说，没有任何人进过里面，而且他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说，那具尸体是自己跑出去的。开始他还没有看清楚，想想这么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来这里呢，这里又没值钱的东西，所以就没有在意。
　　尸体自己跑了？笑死人了！派出所的公安们一个也不相信，觉得这是老吴在撒谎，主要是为了想推脱看守不力的责任。可是镇上的群众却把此事吹得玄乎无比，说是老吴亲眼看到的，一个青面獠牙的人，从里面跑了出来，那人就是停尸房里的尸体诈尸了！
　　青面罗刹！我和堂哥都惊呆了。
　　丫那个丫的！正想明天去救母亲，没想到却出了这个事情。我跟堂哥商量怎么办？堂哥说，先别管，救二妈要紧。
　　好吧！他娘的尸体要诈尸，我们也没办法，何况跟我们又没直接关系，所以我们还是按原计划行事。夜里，我们躺在床上，没法入睡。派出所的同志来医院检查了一遍，警告我们说，夜里别乱跑，跟你们一起出事的那具尸体不见了，估计这事有人在故意捣乱。
　　你知道个屁！我在心里骂他。等他走后，我脑袋一片零乱，无数个问题把我脑袋快撑炸了，到底是什么害了我母亲？那精神病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青面罗刹为什么要附身在一具尸体上？这事到底要不要马上告诉黑白阴差？妈的，我越想越头痛，偏头痛又他妈发作了。我使劲地抓住床沿，汗水都痛出来了。后半夜的时候，头痛稍缓，我又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小军！这家伙不是也在镇上吗？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呢。这几天忙里忙外的，竟然没来得及去看望何叔叔一家人，多年不见了，小军一定很高了吧，我教他的拳，他还在练没有？别管了，先休息一会儿吧，明天上午先去看看他吧。
　　早上的时候，我头痛好多了。丫那个丫的，天天住这医院，满鼻子都是西药中药的味道，这头痛居然也好得快。
　　我和堂哥在医院里磨蹭了一会儿，我对堂哥说，我想起了一个人，能不能陪我去看看他？反正我们上午有空，下午去医院刚好天黑的样子就能到。
　　好啊？是哪个？
　　我小时候的邻居，小军。
　　我和堂哥猫爷跟大伯说明了情况，大妈不高兴地说，春生，带上菲菲吧。你们一天两兄弟到处跑，把人家一个人留在医院照顾我们两个老人。
　　菲菲姐说，没事，伯母，让他们去办事吧，我就留下来也好，你们有事，刚好有人跑路。
　　堂哥想了想，说，去吧，跟我们一起玩半天。下午你就不要和我们一起去了，那医院对女孩子不好。
　　菲菲姐答应了，我估计其实她并不想答应，只是那精神病医院对于她来说，确实恐怖了点，所以她不得不答应。
　　我们几个人在小卖部买了礼品，那老板看又是我们，问这是去哪儿啊？不会又去那山上吧。
　　堂哥意味深长地说，老板，你电筒是不是不好卖了啊？
　　老板顿时不说话了。说几位，小心点哦，听说了吗？这两天停尸房里跑了一具死尸，僵尸啊！不得了，那东西会咬死人的。
　　别吓女孩子了！堂哥不耐烦地说。说完拎了东西就带我们走了。
　　那住宿楼我很熟悉，多年不见，竟然有了些变化，我看到那楼房前，新砌了一些低矮的房子，砖是红色的，玻璃也是新的，不用说，肯定是住在这里的工人觉得宿舍太小，人口一增加后，不得不新修的一些房子。
　　何叔叔张阿姨老了许多，由于是春节期间，他们没上班，我一敲门，他们就愣愣地看着我。你找谁啊？何叔叔问我。我喊，何叔叔。
　　何叔叔就奇怪地盯着我。张何姨也盯着我。
　　你们不认识我了？我是大雨啊，你们隔壁的大雨。
　　啊！是你啊，都长这么大了。何叔叔马上把我们热情地迎进门。没吃饭吧，快让你张阿姨去做好吃的。对了，这两位是？
　　哦，我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堂哥，就是当年领着我来你家那个大伯的儿子，这个是堂哥的女朋友。两人都在县上教育局上班。
　　教育局好啊，何叔叔高兴地说，教育局管老师吧，这就好，大侄子，以后有事就能找你们帮忙了。
　　帮什么忙？我笑着问。
　　哎！你那小军哥啊，这家伙，天生不喜欢读书，一天到晚只晓得到处疯。我正发愁呢。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这兵工厂要搬了，据说要搬到省城那边去，要成民营工厂了。愿意随厂子过去的，就可以搬过去。
　　那是好事啊，堂哥说。
　　可是我们都是本地的人，不想走远了啊。何叔叔说，县上考虑很多本地人都有这想法，打算在县城里那些国营企业中给我们安排工作。所以我们有可能也要搬到城里来。
　　那更好了！这样我们可以随时见面了。
　　是啊，所以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小军上学的事，这家伙有点调皮，我想给弄个好一点的学校，能管住他的。
　　他上几年级了？叔叔。堂哥问。
　　四年级了，本来该五年级的，这家伙学习跟不上，留了个级。
　　那好啊，叫他跟我一班，我高兴地叫道。
　　堂哥瞪了我一眼，说，你自己都是个调皮王，再来个调皮王，你想让冯老师一天不休息啊？
　　我吐了吐舌头。这时，就见小军回来了。这家伙完全变样了，我硬是没认出来，整个一街头小霸王啊！好在有何叔叔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