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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秦城冷月:江青被捕后秘闻-第111章

小说: 秦城冷月:江青被捕后秘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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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是谈些别的话题吧。这些东西讲起来就让人感到沉闷。”

“那是没有革命意志的表现。你们看我,虽然病魔缠身,身负重刑,但是我从来没有低过头。在国民党的监狱里时,我也没有低过头。我不像王洪文那样,真正遇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就吓得跪地求饶。他也不好好地想一想,他们会饶了他吗?我们同他们的斗争既然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他们怎么会把你放过去呢?结果,他还是判了个无期徒刑,最后还得死在监狱里,反落了个软骨头的名声。唉,你们呀,可是要好好地珍惜你爸爸的名誉。他可是一个宁折不弯的刚强汉子。我有一天作了一个梦,梦见邓小平他们想审判你爸爸。你爸爸拍案而起……”

“好了,好了,别说这种废话了,一点意思也没有。还不如看看书呢。”

“唉,你们一点也不听我的话,好像我说的都是废话。”

“不起作用的话,不是废话又是什么呢?”

江青不再说话了,因为谁也不想听她的唠唠叨叨。她身边的那些人的神情严峻极了,数双眼睛每天都是紧张地搜索着她们的周围。江青不害怕,孩子们可是不愿意惹事生非。是的,她是个保外就医的犯人,现在整个中国还有哪个人比她更不安全?

自从江青到了这座小院子里后,她可以和亲属们在一起生活了。但是,她常常和女儿及孩子们发生一些争吵。渐渐地,她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了。有时不吵几句,反而显得没事干似的。

“妈妈,你一个人闲得没事时,还是写点你的回忆吧。写点东西也许可以添补你的精神上的创伤。也许将来还可以发表你的回忆录。”

“我不写了。”江青淡淡地说,“将来让我的敌人去写吧,或者会有哪一个作家对我的历史感兴趣的,让他们写比我写更会有人看。我们这些人是用自己的行动而不是用文字来写历史的,这话是你们的爸爸经常讲的。他就从来不主张自己写他自己的传记一类的东西。文化大革命中,有人写了他的什么传,让他好一阵发火,最后还是让他们收回去了。我看了那个朱仲丽写的《江青传》,完完全全是胡说八道。靠谣言和伪造历史来为自己树碑立传有什么意思呢?如果这样能够改变历史的话,窃国大盗袁世凯早就成了英雄了。我记得列宁说过,他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回忆录,他只相信历史的文献和秉笔直书的作家和历史学家们的东西。还记得在一九六五年十二月九日,在刘少奇和邓小平的指使下,团中央和北京市委大搞纪念‘一二九’运动三十周年的活动,公然篡改历史,突出刘少奇和彭真,把本来还没有到北方局的刘少奇作为领导这场运动的英雄,他们最喜欢干这种事情,我是从来反对的。我同意实事求是地来恢复历史的本来面貌。”

“你写的时候,实事求是不就可以了吗?”

江青摇摇头说:“再实事求是也不可能讲得那么真实,还是让历史学家们来写吧。当初我本来是想让外国的学者和记者来写我的一些东西,结果还引起了一些舆论。现在我的自由都是被他们剥夺了,我就是写出来又能到什么地方去发表呢?”

从她出了秦城监狱之后,她断断续续地讲了一些历史片段,都是关于文化大革命的:一九六五年十二月三日,中宣部副部长姚溱、吴冷西召集中央级报刊负责人会议,传达了彭真和刘少奇等人的指示,姚凑说:“《海瑞罢官》肯定是错误的,但是我们不要把火力集中在吴晗一个人身上。对问题不对人,现在不是把吴晗一个人搞臭,而是要把他们所代表的思想搞臭。”

同年十二月十二日,《北京日报》、《前线》抛出署名向阳生的《从谈到道德继承论》,这篇文章是邓拓写的。由彭真亲自修改,在北京市委会议上作了传阅,姚溱和许立群也参加了讨论。彭真说:“我们就是要把题目扩大,战线拉长,来一个大混乱,抓他几条大鱼来吃。《北京日报》要多登全国各地报刊的学术讨论摘要,尽量把问题搞得复杂些。毛泽东同志不是爱看这类的文章吗?我们就给他多来些这东西。”

一九六六年一月,刘少奇多次召集他们开会,支持他们搞学术批判,说:“你们写文章要慎重,要有高水平,要写出高明的东西来,这是打笔墨官司,不要辱骂。你们搞好了社会主义的文化大革命,我们的国家就不会改变颜色了。”

江青说完这些,发表评论道:“当时就连刘少奇也要抓意识形态的东西,他也得批判吴晗的《海瑞罢官》,只不过是他们的批判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明问题罢了。现在,他们都平反了,《海瑞罢官》也成了绝对正确的东西,到处上演。那么,当年他们的活动又算什么呢?他们的批判和制定的文件是不是也该批判呢?他们还不是自打嘴巴吗?”

“别说了吧,现在谁给你评这个理呢?他们实际上五十步笑百步,这也没有什么奇怪嘛。”江青叹了口气,说:“文化大革命这段历史够人民研究的了。”

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有一个人总是在她脸前晃悠。他那瘦俏的面孔和浓烈的黑眉常常使她惊醒过来,这个人,就是摔死在温都尔汗的林彪。

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八日,林彪在政治局扩大会议上讲话的时候,特别讲了这么一段:

“无产阶级在取得政权以后,还可能会丧失政权。我认为,无论有怎样的干头万绪的事情,我们永远都不要忘记政权。忘记了政权,就是忘记了马克思主义的观点。那就是糊涂人,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是怎样掉的。毛主席最近几个月,特别注意防止反革命政变,采取了许多的措施。我在这里要反复地重申:毛主席是我们党的最高领袖,毛泽东思想是永远的普遍真理。谁反对毛主席,反对毛泽东思想,我们就全党共诛之,全国共讨之。我们就是要念念不忘阶级斗争,念念不忘无产阶级专政,念念不忘突出政治,念念不忘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

林彪讲话以后,江青和陈伯达一起去看望林彪时,林彪问道:“我的讲话怎么样?也没有准备,完全是凭着我的感觉和认识来阐述的,请江青同志和伯达同志多多批评哪。”

陈伯达说:“林总的讲话,是一个极为重要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文件,是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的典范,也是指导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一个重要文件。从全党来看,林彪同志把毛泽东思想举得最高,用得也最活。我看,林总对毛泽东思想作了全面的、正确的、科学的评价。你号召在全国人民中开展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的群众运动,这是保证我国防止修正主义,避免资本主义复辟,加强和巩固我国无产阶级专政的最根本性的关键问题啊!”

江青啧啧地说:“你看看,你看看,这些笔杆子多么厉害,一下子就把问题说明白了。我们这些人怎么能比得上人家呢?刘少奇和邓小平都建议要把你的讲话作为中央文件发下去,你的意见呢?”

林彪说:“怎样对党和人民有利就怎样办吧。我没有什么意见。发表的时候,还要请伯达同志给修改一下,把把关哪。”

陈伯达说:“林总太客气了,你的讲话是根据毛主席关于社会主义时期阶级和阶级斗争的理论,根据党内两条路线斗争的严重事实,根据国际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教训,特别是苏联赫鲁晓夫修正主义集团篡党、篡军、篡政的教训,对如何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防止资本主义复辟、防止反革命政变和反革命颠覆等问题作了系统的、精确的论述。”

当林彪的目光转向江青时,江青不客气地说:“都是同志之间,我讲话可能很坦率。林总的讲话还要作很大的修改。里面有很大的缺陷,就是有些提法不科学。专讲政变,过去还没有这样讲过。当然,这样讲,对彭真和罗瑞卿等人来说是个打击,但是还要注意引起的后遗症。”

陈伯达说:“这个问题好办,我在帮助修改时,去掉一些敏感的提法就可以了。中央催着发,我看发下去对提高林总的威信,肃清彭真和那几个人的影响是大有好处的。

“既然如此,我当然不会反对了。”江青微笑着说。“林总取代那几个人实在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他们既反对林总,也反对我们。他们是一伙货真价实的反革命分子。”

就这样,她和林彪保持了一段时间的联盟。

但是,林彪从骨子里对江青并看不起。他对陈伯达说:“江青这个人可是一个野心家,她重用的是张春桥、姚文元这样的人,他们没有靠山,只能是投靠她。而她又网罗这样一批秀才们,对我们这些人都不是那么尊重的,她要成了气候可不得了。要注意这些人,不能让他们在毛主席身旁说三道四,影响了主席的决断。”

陈伯达说:“江青很想当武则天,她要直接地过问国家的大事了。党的九大上她的表演就很说明问题了。现在唯有你还能够镇住她,此外再没有别人了。总理也很怕她,中央的人都怕她。看在毛主席的面子上,谁也不敢惹她。”

林彪和陈伯达勾勾搭搭的事情逐步传到江青耳朵里后,江青大为恼火。她曾经指着陈伯达的鼻子骂道:“你老夫子不要太得意忘形了,你有什么本事?不就是会写几篇臭文章吗?你那些东西能管你一辈子吗?我看不起你!”

陈伯达也火了:“你看不起我。我能看得起你吗?我也鄙视你,你又有什么了不起呢?”于是,她和林彪、陈伯达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最后导致了一场中共历史上最精彩的驾机逃跑、机毁人亡的事件。

唉,政治家从事他们的活动,比演戏还要认真。他们的装扮,简直到了最逼真的地步。就在林彪和他的小分队准备杀害毛泽东的时候,林立果还特意地说:“一定要把江青干掉,这个家伙最坏。毛泽东的许多点子,都是来自江青这里。将来我非要亲手干掉她不可。”林彪也说:“毛泽东的事情就是坏到了江青手里。如果没有江青插手,庐山会议上不会有我们的惨败。”

可是,就在他们准备逃跑的时候,林彪还给江青打来电话:“江青同志,又是好久不见了,我很惦念你呀。我很为我们在一起对付共同的敌人时候的合作而感到高兴。那时,我们多么团结呀,我希望能够回到那个时候去。我是上了陈伯达的当了,说了一些不该讲的话,很对不起你呀。你能原谅吗?”

“看林总说到哪里去了,不就是那么一些事情吗?讲清楚就算了嘛,还要记仇吗?再说,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还有那个陈伯达老夫子嘛。他和小张、小姚闹矛盾,把我们夹在中间替他们说话,弄得我们也反目为仇,不好。很不好。主席多次讲过: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我看我们还是按照主席的指示办吧。”

这话可是诚心诚意的,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不辞而别了。他落了个自取灭亡,却也大大地刺激了毛泽东。江青隐隐记得,在世界近代史上,只有希特勒的所谓亲密助手驾机逃跑过,也和林彪的某些情况相类似。这次事件,使全党全国全军乃至全世界,都为之瞠目结舌。

那天,她来到中南海的游泳池,老远就看见毛泽东正在书柜旁边坐着,好像在落泪。江青在门口迟疑片刻才跨进房门,又随手掩上了两扇玻璃门。她疑惑地问道:“主席,你好像不舒服?”

毛泽东睁开略为有点浮肿的眼皮,感慨万千地摇摇头。他往日说不出的烦恼,此刻以一股狂猛的势头涌了上来,手中的书卷都在不住地打颤。

江青抓住他微颤的手,取过书卷,随手搁在桌子上,而后扶着他,让他坐在沙发里,安慰地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还是按照既定的方针办吧。反正政权在我们手里,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乱不起来,我们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接班人的。”

毛泽东忽然苦笑起来:“你呀,太书生气了。什么接班人,那是一个阶级,一个政党,而再不能是一个人了。人,在一定的条件下都是可以改变的。从来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哪里有永远不变的接班人呢?我们政治局的人都没有经过严重的考验,你知道哪一个就行呢?我已经老了,七十多岁的人了。田家英就是认为我身体不好,也老了,才迫不及待地寻找退路,不惜拿上我的脑壳去向那几个反对派晋身。等我不行的时候才热闹哩。”

“总有可靠的人呢,像张春桥和姚文元就是可以信赖的。”

“就算他们可以信赖,他们能镇得住这个阵脚吗?我们这个党里,是藏龙卧虎之处。要在这个党里站得住脚,要靠资历和权力,还要靠手段和艺术。我从来是把政治斗争给他们艺术化了的,如果什么事情都让人家摸透了,你就会输的。那还有屁的政治!”毛泽东说到这里,激动地站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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